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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蛟儿惊喜:“可以与怪影叔叔媲美?不会吧?怪影叔叔那次从锁龙帮的大火中带我跑出来,一转眼就去了一百多里外呵!”
“你现在也是一样。小兄弟,我叫化不敢再与你比轻功了!前面是黄板小镇,我们进镇喝酒吃饭去。”
“叔叔不说,我也感到肚饿了。”
“不过进那集市,我们可不能走在一块。”
“这为什么?”
“我是个叫化,你可像一个富家的公子哥儿,不叫人感到奇怪和注意么?”
的确,小蛟儿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是温玉—手缝制的。衣服质地极好,白衣白裤,粉底软鞋,绛红色的丝腰带,穿戴得美现、大方、舒适而夺目,俨然如一位富家少爷,与东方望一身打补丁的叫化衣服的确不相称。要是他们走在一起,又一块吃住,不啻告诉了别人,他们两个不是一般的人物,起码是武林中的人,才有这种怪现象。
小蛟儿问:“那我们怎么办?”
“小兄弟,你上你的酒楼吃饭,我叫化在门口讨吃。”
“这怎么行的!”
“怎么不行?我一个叫化,能随你上茶楼酒馆里吃饭喝酒吗?那我还成什么叫化了?而你,又不能同我沿街讨吃,不如分开的好。”
小蛟儿极不愿意与他分开,想了一下说:“叔叔,这样吧,我进集里买些包子、馒头、烧饼回来,我们在野外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吃。”
“晚上呢?你也跟我叫化在山坟、野庙、街头上睡?”
“我当然跟叔叔在一块睡啦?”
“要是这样,你不如扮成一个叫化好?”
“那也行呵!”
“算了!小兄弟,依我叫化看,还是分开上路的好,一来我们不引人注意,在暗中互为照应;二来,我们分开找凤凤不比在一起找凤凤碰到她的机会多些吗?而且我叫化向来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有人在旁边,总感到浑身不舒服。”
“叔叔,那我们以后就—直分开上路么?”
“是呀!我叫化还想在暗中看看你怎么一个人在江湖上行走的。我听到地贤夫人赞你,说你机敏,可以应付一切意外发生的事变,你过去忠厚老实得像傻小子一样,我不大敢相信你变得这么快,我要看看你怎么应付骤然发生的事。”
小蛟儿问:“分开,你就是为了看我?”
东方望眨眨眼睛:“是呀!”
“叔叔,那我们以后怎么会面呢?”
“放心,不论你在什么地方吃饭,投宿,到了夜里,我总会找到你。就是说,我们每一到夜里就会面了。”
“既然这样,叔叔,那我们分开吧。”
“这就对啦!小兄弟,你先进镇,我叫化随着就来。”
小蛟儿只好先走了。他一下山坡,便有一条大道,直通前面的市集,大道上行人三三两两,小蛟儿不便在人前展示轻功,便徐步朝市集行去。
这时,正是争秋夺暑的时节,一轮红日当空,阳光似火,烤着大地。时近中午,小蛟儿刚走一段路,便听到身后一阵马蹄声由远处传来,不由回头望去。只见十多匹马,扬起漫天尘土,飞奔而来,很快便要来到自己跟前了。小蛟儿只好闪到一边去,让马匹奔过。谁知马匹来到他跟前,马背上的人勒紧了马缰,奔腾的怒马一声嘶叫,前蹄扬起,骤然停下来,后面的马匹,也跟着停了下来。
小蛟儿不由朝第一匹马背上的人望去,一望,顿时惊讶了!骑在马背上的人,竟然是位姿态妩媚的苗家女子,一双眼睛,大而明亮,如一泓清泉,嘴角眉梢,尽含笑意。虽骑在马上,却赤着一双脚,手上脚上,都戴着金光闪闪的金镯子,身背插着一支绿玉般的竹笛,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风情。她用马鞭指着他问:“秀才,有没有看见过一位单身的红衣女子,打从这条路上经过?”
小蛟儿从来没有人称自己为“秀才”的,愕然问:“秀才!?你问我吗?”不由又向她身后的来人望去,除了有两位苗家少女紧靠着她身旁外,其他马背上的人,都是一色劲装的大汉,一个个都身佩腰刃利剑,双双目光,都在盯视着自己。心想:这一伙人是什么人的。而他的回答,引起了另一少女咭咭地笑起来,说:“我家小姐当然在问你啦!”
“我,我没有看见。”
姿态妩媚的女子又问:“你真的没看见?”
“我骗你干吗?”
女子又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点点头:“好!秀才,我相信你。要是你敢骗了我,你知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小蛟儿睁大眼问:“什么后果?”
“丧魂失魄。”
“丧魂失魄?”
“是呀!跟疯子一样。”
“不,不!我真的不骗你们。”
“秀才!那你小心了!只要我一抓到了那红衣女子,便知道你有没有骗我了!”这女子马鞭一挥:“追!”十多匹马,便扬尘而去。
小蛟儿怔了半晌,心想:骗了她就会丧魂失魄?跟疯子一样?这是什么方法的?便依然朝前面小镇走去。刚走到一处三岔路口,又有一伙人从北面而来,看他们打扮,显然是武林中的人,其中一条汉子上下望了他一眼,问:“喂!小子,有没有看见一个红衣妖女经过这里?”
小蛟儿奇怪了:“红衣妖女?”另一汉子说:“是一个穿红衣的美丽女子。”小蛟儿心想:怎么又是问红衣少女的?她叫妖女么?他不想招惹是非,连忙摇头:“没有!”这伙人又从他身边匆忙擦过。
小蛟儿朝小镇走的一段路上,一连碰上了四五起人,有的是一二个,有的是四五个,全部都是武林中的人,都在向他打听有没有看见过一位红衣女子经过,直到他进了小镇,才没有人问。小蛟儿心下思疑了,这红衣女子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多的人打听她要捉她的?她难道是一个凶恶的杀人女魔?
黄板,虽然是武陵山北麓下丛山中的一个小市集,但是在四川、贵州、湖广的交界处,几处的官府都不想管,有事就往对方推,使这里变成了一个三不管的地方,自然而然,就成了一些暴徒、匪贼的出没处和一些冒险商人、小贩集散之地。因为这里的毛皮、药材都比其他地方便宜,而一些丝绸和其他生产、生活日用品却比较昂贵!所以外面的行商走贩带了这些商品进来贩卖,又在这里购买了毛皮、药材等物品到外地推销,来往一转,往往一本十利。而在这一带出没的各处匪徒,互相之间都有默契,不劫来这里的过往商人,要不,就没有人敢来这小市集跑生意了,自己从其他地方劫来的赃物也无法抛售出去。
这么一来,这丛山中的小镇便热闹起来,来往的人异常复杂。镇子很小,只有一条依山势用石板铺成的长长的小街,但街道两旁几乎各种商店都有,其中赌场、妓院、茶楼、酒馆更少不了。
小蛟儿就在集市出入路口的一间饭店吃饭。起初他进店时,店里已坐了不少的客人,不是行商走贩,便是来自三山五岳的人物。一个个见进来这么一个十八岁的斯文公子哥儿,都一齐用探询的目光打量着他。顿时停了话题,私下用目光交流,询问:这公子哥儿是哪一条道上的人?后来见小蛟儿只低头吃饭。没有什么异样,也就慢慢恢复了原来的交谈和议论。
离小蛟儿不远的一张桌子上,一位商人模样的人问:“你刚才说什么红衣女侠了?”
被询问的显然是位走贩,他说:“张老板,你难道没听说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位武功莫测、大胆异常的红衣女侠吗?”
小蛟儿一听“红衣女侠”四个字,心里又疑惑起来:怎么又出现一个红衣女侠的?女子,女妖,女侠,是不是一个人?他想听个明白,便留心听起来。那商人说:“我是听说过,她怎么样?”
“她一出现,便挑翻神风教的几处堂口,端掉几处绿林道上的窝子,杀伤了不少的人。张老板,你试想下,现在神风教在江湖上声势极大,南北各省,都有他们的堂口,高手极多,连中原几大名门正派的人,也不敢轻易招惹他们。这红衣女侠一出现,就一连挑了他们的几处堂口,这不是捅了马蜂窝么?现在神风教四川、贵州,湖广的总堂,都派出了不少的高手,在追杀她了。”
另一个汉子说:“看来这红衣女侠,一定是侠义中的人物。”
“老兄,你又说错了!”
“我怎么说错了?”
“这所谓的红衣女侠,又有人叫她为红衣女妖,她连峨嵋、武当、少林的一些弟子,也有被她挑翻刺伤的。现在不但是神风教的人在找寻她,就是黑、白两道上的人,都在追踪她。”
“那这红衣少女是什么人?”
“谁也不知道,听说她已在这里一带出现了,你们难道没有在路上碰上大批黑、白两道上的人么?”
“碰上了,这些人好凶,一见我就问,我说没看见,他们就给我一鞭子,叫我滚到一边去,别挡了他们的道。”
“那么说,你老兄不好彩,碰上的,不是黑道上的人,就是神风教的人,他们没将你杀了,算你走运。”
这时有人轻轻地说:“莫不是这红衣女子是神秘莫测的梵净山的人吧?”
“你老弟怎么猜想她是梵净山的人了?”
“前几年,我听江湖人士说,神风教的一些高手侵犯梵净山,为一个久不露面的女杀星玉观音杀得大败而逃,看来这红衣女子恐怕就是玉观音,她才一连挑了神风教的几处堂口。”
“老兄,你知不知道玉观音多大了?她已是八九十岁的老太婆啦!红衣女子听说是位少女,才只有十多岁,怎么是玉观音了?”
小蛟儿心想:这人竟敢称玉观音为老太婆的,要是给玉观音听到了,就有他的苦受了!但同时也暗暗惊讶!侵犯梵净山的是端木一尊这伙人,怎么又变成什么神风教了?小蛟儿哪里知道,这几年里,端木一尊他们见自己日渐壮大,羽毛丰满,是可以与武林中几大名门正派对抗,便在这一年里,从一个地下的神秘组织,一下在江湖上亮出自己神风教的名号。一来他们打着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旗帜,二来各大门派都有他们收买和卧底的人,所以也不去过问,有的反而以为武林中又多了一个正派的帮会;有的虽然了解,但神风教在江湖上并没有什么明显劣迹,也就一时冷眼旁观,暗中提防和注意。何况神风教中,各地高手极多,要消灭他们,单是自己一派的力量,也不可能办到。所以神凤教出现,在表面上,武林中反而平静无波,大家相处无事。
这时那客人又说:“那—定是玉观音的弟子了!只有梵净山的人,才不买黑,白两道上的人的帐。”
蓦然,有人“嘘”了一声,示意别说话。众人抬头往外一看,不知几时,店门口出现了三位苗家装束的少女。其中一位,丰姿绰约,眉目如画。另外两位,天然风姿,娇美可人。小蛟儿一看,又怔住了。这三位苗家女子,正是他在路上碰到的第一起向他询问红衣女子的苗家女子。
店小二一见,立刻笑脸迎上,问:“三位姑娘,用饭还是打尖?”
“你这里有地方吗?”一少女问。
“有,有,三位姑娘请稍等一会。”
其实店里根本就没有地方,张张饭桌都坐满了人。店小二却向在座的客人们说:“各位大爷行行方便,剩出一张桌子来,让这三位姑娘坐下。”
另一少女问:“只剩出一张桌子够吗?”
店小二愕然问:“姑娘想要几张桌子?”
“我们呀,所有的桌子全要了。”
“这……”店小二一时不知怎么说。
那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