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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石说:“在下等人昨夜里冒犯了滩老前辈和各位侠士,尤其是冒犯了东方侠丐,所以余总堂主特派在下和丘堂主前来相请,以便当面谢罪。”
这事太出人意料之外了!众人听了更是疑惑不解,自己珍藏了十多年的武林奇珍异宝——玄霜冷月盘龙剑,足可以令任何武林人士垂涎,现在给人盗去了,不但不追讨,反而谢罪,这太违反常情了!简直是匪夷所思。
两位活宝愕了半晌,一个问:“老三,姓文的说什么?我好像耳朵有点聋,听不清楚,你听清楚了没有?”一个说:“他说向我们谢罪呀!”
“喂喂,老三,你有没有听错了?是向我们问罪吧?”
“老二,我怎会听错了?不信,你问问大家,是不是这样?”
“那玄霜什么剑的,他们不要了?”
“我也不知道呵!”
丘富听了皱眉不语,文石素知滩家二老的为人,不以为怪,微笑说:“在下听余总堂主说,玄霜冷月盘龙剑本来就不是余家之物,现在物归原主,归亲属所有,当然不敢再过问了,因此才向各位谢罪。”
滩老二扬着眉问:“什么物归原主了?”
文石说:“在下虽不知其中详情,但也略知一二。玄霜冷月盘龙剑原是碧女侠所有,而滩老前辈是碧眼狐的义父,也是碧女侠在世上仅有的亲属,现归滩老前辈,这是理所当然。”
“你怎么知道我俩是她的义父了?”
“碧女侠曾拜滩老前辈为义父,武林中有人目睹,在下又怎不知道。”
滩老二又问:“你们知道了,为什么不早交给我?”
“前辈请原谅,这事,在下是昨夜才知道的。”
“你们的余总堂主呢?也是昨夜里才知道?”
文石点点头:“诚如前辈所言。”
公孙白说:“看来文副总堂主的耳目真不少,也非常精明能干,我们昨夜里的事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文石微笑:“请各位原谅,余总堂主身为江西一地的总堂主,为了不得罪各方面和怠慢一些高人侠士,不得不如此。”
文石这一句话回答得有分有寸,同时暗示着你们所有的行动,都逃不过江西总堂的耳目。令小蛟儿和甘凤凤听了心头凛然,东方望也不能不暗暗佩服江西神风教总堂主余羽的机敏和才能,他手下的能人异士不少。东方望说:“那我叫化之冤,你们也弄清楚了?”
文石一笑:“一时的误会,请东方侠丐恕罪。”
滩老二问:“你是专程来请我们?”
“是!请前辈和各位侠土赏面光临敝堂。我想前辈和各位侠士总不会害怕不敢去吧?”
滩老二怒说:“谁说我们害怕了?”
滩老三也说:“我俩害怕过谁了?别说你们的一个总堂,就是龙潭虎穴,我俩也敢跑进去玩玩。”
文石忙说:“在下出言不慎,请两位前辈息怒,要是两位前辈有事不便前去,在下也不敢强请。”
文石好像摸透这两个活宝的性格,先是一激,后又将话兜了回来,更弄得这两个活宝大声说:“去!去!我们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大家都去!一个也不少。”
文石大喜:“在下先在这里多谢大家赏面了。不知前辈和各位侠士几时前去?敝总堂主好恭候各位光临。”
“我们今天就去。”
甘凤凤连忙说:“爷爷,我们不是还有个约会么?”
滩老二愕然问:“我们有什么约会了?”
“爷爷,你怎么忘了?人家三天后来见我们,听我们的回话吗?”
这个活宝才想起了黑衣老人之事:“不错,不错,我真老糊涂了。”他对文石说:“这样吧,第四天后,我们去。”
文石一揖说:“在下在四日后此时,备酒恭候各位大驾光临。”说完,便准备率众而去。
公孙白说:“副总堂主,既然到此,何不坐下,饮杯酒再走?”
“多谢,在下得赶回南昌复命,以免余总堂盼望。”
小蛟儿也极想与文石、丘富结交,何况东方望说文石、丘富都是江西的两条真汉子,一个刚烈,正直;一个行侠好义、智勇双全。的确,昨夜月下饮酒时,要不是文石处理得当,那将是一场血战,所以对他早巳心存好感,何况现在人家来,诚恳有礼,怎能这样让人家走的?便说:“副总堂,我们四日后才去拜访,你也不急于一时赶回,何不坐下,赏面和我们饮碗酒!”
甘凤凤更进一步笑着问:“你们是不是担心我们的酒里有毒,害怕不敢饮?”
石文一笑:“女侠说笑了。既然这样,在下和丘堂主就打扰各位的雅兴。”
小蛟儿立刻从一布袋中端出八只碗来,摆在地面岩石上,拍开酒缸封泥,满满的斟满了八碗,说:“副总堂,丘堂主,请!”
文石说:“大家先请!”
公孙白首先端起一碗酒说:“在下先干为敬!”说毕,便将一碗酒喝光了。小蛟儿端起酒说:“在下也是这样。”也—口而见底。
东方望笑笑说:“现在轮到我叫化了。”也同样一口而干。
两个活宝也端起酒来,文石和丘富一见,连忙说:“在下两人,应敬前辈才是。”双双将—碗酒饮完。
甘凤凤笑着:“你俩上当了!我们在酒里真的下了毒哩!”
神风教四个跟随的武士—听,不由面色大变。文石仰天—笑:“女侠!在下敢肯定酒里没毒。”
“哦!?你那么肯定?”
“各位要杀在下等人,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一举手便可将在下等人杀了,又何必用毒?何况各位都是侠义之士,名满武林,对下毒之事,不但不屑,也不耻。”
公孙白笑着:“副总堂果然是位胆色过人的真汉子。”
滩老二说:“好!凭你这句话,我们是去定了!”说着,也将一碗酒喝光。滩老三说:“看来我不喝也不行了!”
滩老二在滩老三喝了酒后。望着甘凤凤:“乖孙女,你怎么不喝?”
甘凤凤说:“爷爷,我喝不了这么一大碗呵!”文石说:“女侠随意呷一口行了。”
“那我得罪啦!”甘凤凤真的只呷了一小口,便将酒放下来。
酒后,文石和丘富拱拱手:“在下告辞,四日后,在下在敝总堂恭候各位光临,到时,我们再放怀畅饮。”说完便带人而去。
他们一走,甘凤凤首先说:“爷爷,你怎么答应他们去的?”
滩老二愕然:“我们不该去么?”
滩老三问:“你害怕去?”
“我才不害怕哩!爷爷,我是感到这事太反常了。爷爷不担心其中有诈?”
“有诈怕什么了他们要是不安好心,我就踩平了他们的老巢,端了神风教在江西的这一个窝。”
“好呀!我正担心爷爷什么也不防备,稀里糊涂的给他们捉了去。爷爷,那我们商议怎么去端这个窝吧!”
小蛟儿急说:“凤凤,别胡闹。”
“我怎么胡闹了?你以为他们真的安好心请我们去喝酒?”
“不是这样?”
“就算姓文和姓丘的没有这样的心,余家父子呢?你相信他们没有恶意?”
“东方叔叔不是说余羽为人很好的么?”
“我看这叫化不是在胡说八道,就是给这姓余的收买了过去。”
东方望叫起来:“喂喂!丫头,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知不知道?”
“好!叫化,我问你,我们取了他家珍藏的玄霜冷月剑,他不来索回已算好了,干吗要向我们谢罪?真的像姓文的所说,他有什么罪了?”
“丫头,这是江湖上的客套之辞。看来余家父子想结交我们。”
公孙白说:“不错!余羽为人极重友好义,尤其久闻滩老前辈之名,怎不想结交?”
“说不定他想拉爷爷去做神风教的护法长老哩!”
东方望说:“丫头,别将人想得太坏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
公孙白说:“甘姑娘说的也是,这样吧!去是一定要去,我们小心点就是,以防不测之事突然发生,不致于手忙脚乱。”
“我和蛟哥最好不去。”
滩家二老问:“你怎么不去?”
“爷爷,以防万一呀!真的你们在里面出了事,我们好去接应你们。”
东方望说:“这样也好,你们在湘西闹了这么一件大事,他们在湖广追踪不到,说不定有认识你们的人会来江西追踪,出现在南昌的总堂中。”
这一天,他们在仙人洞饮酒,下棋,直到天黑才转回相国寺。第三天夜里,月升中天,黑衣老人依时而来了,滩家二老和公孙白、东方望依计期行事,伏在暗处,由小蛟儿和甘凤凤先与黑衣老人打交道。
黑衣老人面孔木然,但双目有—股慑人的威力,扫视一下四周,问:“老夫知道滩家二老,江南公孙白和江湖怪丐东方望也在,怎么他们不出来?”
黑衣老人真是神秘极了,三天两夜来不见半点踪影,居然将小蛟儿的情形知得清清楚楚。似乎也知道他们伏在附近,准备联手对付自己,但仍然依约而来,不将他们放在眼里。那说明黑衣老人自负武功极高,已全然不将武林中任何人放在眼下了。
甘凤凤和小蛟儿互视一眼说:“你是想我们跟你走,总不会连他们也要跟你吧?”
“唔,那你们考虑清楚了,愿意跟随老夫而去?”
“是呀!不过,我们有两件心事没完成,恐怕还不能跟你走。”
“你们有什么心事没完成?说出来,或许老夫可以助你们完成。”
甘凤凤故意大喜:“要是前辈能助我们完成就太好了!那我们就跟你老走啦!”
“说吧,老夫不喜欢罗嗦!”
“第一件心事,我们想杀了端木一尊和黄岐士这两个人。”
黑衣老人双目突然精光大射,跟着便收敛下来,面无表情的问:“你们跟他们有仇?”
“没仇!”
“有恨!?”
“也没什么大恨。“
“没仇没恨,为什么要杀他们?”
“你老不愿帮我们?那我们只好自己去干了!”
“哼!凭你们,能杀得了他们?”
“我们杀不了,只好死掉,可不能跟随你了!”
黑衣老人半晌不语,盯视他们好一会才问:“唔,你再说说第二个心事是什么!”
“第二个嘛,就是摧毁了整个神风教,令他们在武林中除名。”
“丫头,你太放肆了!”
甘凤凤故意愕然:“你老怎么了?当然,我们也知道,凭我们这样的武功,那真是异想天开,怪不得你老说我们太放肆了!”
“你们何止是异想天开,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甘凤凤故意叹气的说:“看来你老是不愿意帮助我们了!”
“老人不会去干这种糊涂事!”
“你老是不是害怕了他们?惊震在神风教的威慑之下?”
“老夫害怕过谁?不错,只要老夫一举手,就可以令神风教在江湖上除名。”
甘凤凤一听,前一句还没有什么,后一句话却令她困惑了,难道这黑衣老头儿不是神风教主?要是不是,他又是什么人?敢这么轻视神风教,可以一举手就毁了神风教?甘凤凤想了一下问:“你老有这么大的本事,干吗不帮助我们?”
“老夫说过,老夫不会干这种糊涂事。再说,神风教有什么不好?它难道不是武林中一大侠义的帮派?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甘凤凤说:“你老不愿帮助我们算了。请原谅,我们心事未了,也不能跟随你啦!”
“这是你考虑了三天,回答老夫的话?”
“是呀!你老请自己回去吧!”
“你以为老夫就这么空手回去?”
“你不帮我们,有什么办法?我想,你老不会是神风教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