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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随修罗而来的是他那屠杀机器一般叫人胆寒的亲信小队,每个人所经之处血肉纷飞,达怛人的军队就像被恶狼袭击的一群绵羊,队形瞬间被撕扯成碎片。
战争,变成了单方面的杀人游戏。
陆南呆呆的站在人群中,绝望地看着这残酷的景象。几个敌人见她傻乎乎地张着嘴巴,没有反应,正是个好下手的,拼不过那个斩人修罗,宰只傻鸡还是有可能的!
当陆南有所反应的时候,那奔她而来的敌人已经被那柄破敌长兵,斩碎了身体,烫人的血浆拍在陆南的脸上,流进衣服里,灼烧着她的每一寸皮肤。
李寒光的眼神停留在已经看不出人样,血葫芦似的陆南身上,像那长刀上的光芒,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身影交错之间,李寒光眼中略略失望的神情一闪而过,不再停留,带着他的兵马,如利刃般切开敌人的队形,冲进庆军护着粮草的主力部队。
有了主心骨的兵士,军心大振,杀起敌人来也格外奋勇。转眼间战局逆转,达怛人的军队溃不成形。
后续援而来的庆军越来越多,渐渐成合围之势将达怛人包围起来。达怛人生来凶猛,虽被围歼处于劣势,却依然勇猛应战,不肯屈服,颇有鱼死网破的架势。
“快去和将军汇合。”一个身穿庆军军服的兵丁,拉了一把从头到尾呆傻不动的陆南,大声喊到。
跟着那人还没迈开步子,背后箭矢破风之音飞至,陆南只觉背后一阵穿骨疼痛,被巨大的贯力冲击,脚下虚浮向前踉跄几步,胸中一股腥甜翻涌上喉头。明明背后痛得五脏六腑都跟着拧紧,却喊不出声音,一张嘴,满口热血喷出。
拉她那人重重到在地上不动,背后插满根根箭矢。陆南惊异的用手擦着下巴,满手都是黏糊糊的血迹。
剧烈的疼痛使她眼前发晕,全身的力气也消散殆尽。在黑暗蒙住双眼之前,陆南视线所及,尽是充斥天地之间的银色刀光……
暴雨迅猛而来,又截然而去,带走山间的杀气,与无主的亡魂。
哀嚎遍野的林地,此时只有士兵清点人数,掩埋同伴尸体的声音,整支队伍静默异常,充满悲伤。
李寒光面无表情的坐在马上,听着手下将领上报伤亡人数,毁损军资车数,还好,都在计划之内的消耗。
庆军故意声势浩大地从达怛人埋伏好的山中而过,为得就是借此引出伏兵,全力歼灭。为使敌人落入圈套,这次押送的物资皆为实物。一旦敌人发起进攻,领兵押送之人就要设法拖住敌人,并保护好粮草,待李寒光领骑兵飞奔百里自大营偷偷迅速前来,首尾相接,将敌人围而歼之。
想要作战胜利,不但需要李寒光所带突袭骑兵神速,更要这支粮草军撑到援军到来之时。所以此次林间之战十分残酷,伤亡数目庞大。
为防止军营发生时疫,所有死亡士兵尸体就地掩埋,身上腰牌武器尽数收回,不得遗落。但凡发现还有存活者,都由专门分拨出来的队伍抬回庆军大营,由随军军医救治。
成车完好的粮草,早已在战斗刚一结束时就押送回营,李寒光带这次突袭的骑兵做善后工作,同时防止达怛人再有后续追兵。大营那边有自己的父帅镇守,更不会有什么意外。直到他们拨马回营,达怛人再无动作。
“少将军,这人不随伤员一起带回大营吗?”有人指了指趴在简易担架上,面目模糊不清,并一动不动看不出还有呼吸的人。
这人背后四五只箭矢,深深没入骨肉,身上其他地方尽是刀伤,一脸的血迹看起来跟刚刚埋掉的尸体没什么两样,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他还活着。
李寒光犹疑一阵,用下巴点点身前的马背,吩咐道:“把他搭在这里吧,如果回到营地他还活着,算他命大,要是死了……我亲自把人给卓大人送去。”
手下兵丁虽然不明白将军为何给这不知名的伤员如此礼遇,但还是听从命令,将人搭在马鞍前面。待人安置妥当,李寒光轻敲马腹,带着剩下的五千人马,陆续向回营方向跋涉。
几个月前,也是这么一场恶战,李寒光留下清理战场,在死人堆砌的尸山中,爬出了个武艺高强名叫陆南的小子。今天他一冲进战火激烈交锋之处,就见一个人傻愣愣地戳在人群当中,连逃命的反应都没有。
待接近一看,居然是那个对他从来没有惧意,也不存敬意的陆南。
无神的双眼,木然的身体反应,不再像他所见到的那个凭着好身手,把别人不放在眼里,气质傲然的陆南。
他很失望,大抵是自己高看“他”了。
李寒光对那个在战场上连个刚服役的新兵胆识都比不上的陆南,不忍再看。即使身负自己心动不已的武学才华,但一遇到这种紧要关头就吓破胆,一副快哭出来表情的废物,他不需要。
李寒光匀速地驾驭着□□战马,尽量减少颠簸。现在所为,无非是对那一身本事葬送在无能之人手里的悼念。
以及对那动起手来全然不似平日,从头到脚意气风发的“男人”一点点仁慈。
天色渐黑,李寒光终于安全到达大营门口,放缓马的脚步,伸手去摸身前陆南的脖子,居然还微热着。
“命还真大。”李寒光嘴角挂起一丝讥讽,目光冰冷。“可惜又有什么用呢。到底是见不得场面的废物!”
马蹄刚跨入营门,李寒光就被一个身影拦住去路,迎着天光细看,竟是一直躲在飞骏营很少出来走动的卓九方。
“阿九,怎么了?”卓九方反常的行动使李寒光疑惑不解。勒住马头,翻身下马,走上前去柔声问道。
他与卓九方自小交好,感情自然比的别人更加亲近,如自家手足兄弟一般无二。今日见他尽失稳重,居然在营门口急急将自己拦下,定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要不以卓九方那副夫子性格,断然不会如此慌张。
“陆南呢?”卓九方紧紧抓住李寒光的手腕,满脸担忧地问道。“我去马厩才听说后方兵卒都调遣去押送粮草了,左右找不到他,想是跟着一起去了,但所有队伍都回来了,我也没找到他……”
李寒光听完惊奇不已,虽然他知道卓九方特意从李棠溪那里要来陆南,又两人经常同出同入,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陆南已经在卓九方心中占下如此重要的感情位置。不由得内心冷笑,虽然在战场上废物一只,到是在笼络人心方面挺有建树。
不明白为何刚刚还和颜悦色的好友,突然冷下脸来,卓九方怕是李寒光因为自己知道他和陆南有过节还如此关心,定是不高兴了。只好讪讪地松开手,喏喏道:“我还是再找找吧,可能抬到军医那里去了吧……”
李寒光见他此番表情,心中更是不悦。卓九方从小与马为伍,生活环境单纯,总对这人心险恶的世间少一分防备。即使有心人利用他,亦不自知。这陆南本来就来历存疑,看样子却哄得卓九方这个傻子,拿人家当了知己。
“你日后还是少和这种人来往的好。”李寒光语重心长地劝道。“现下多事之秋,难免有心人趁虚而入,切不要因此落入人家的全套。”
卓九方心领他的好意,对儿时好友笑笑说道:“寒光你不用担心,我虽不了解世间险恶,总还有能分辨是非的能力,陆南不是你口中担心那样,尽可放心。”只相处数月,陆南跟他交浅言深,到不是心地龌龊之辈。
李寒光见劝不动这人,心中一阵无奈,卓九方那一根筋的性子,真是叫人头疼。看样子他还要在此等着后面回来的队伍,李寒光叹口气,指指马背上尸体一样的人。
“陆南还活着。”
卓九方那充满焦急的目光蓦然一亮,面露欢喜的冲到那匹马的身边,但看到陆南奄奄一息的模样,竟红了眼圈儿。颤抖着双手胡乱的去找陆南的脉象,知道摸到那微弱的跳动之处,才像缓过来般,长长呼出一口气。
也顾不上跟李寒光告辞,伸手拉起他的坐骑就匆匆忙忙像医疗队的营地奔去。见此情景,李寒光心中滋味复杂。如果陆南真是敌营混进来的奸细,又见卓九方这般关护,恐怕到时要将此人除去,怕是会有波折。
不受控制的人和事,都是他极为不喜欢的。
☆、美人军医
漫无边际的黑暗,像浓重的墨水,涌动在身体周围。死寂的空间里,只能听到自己逃跑的脚步,和兢惧的呼吸声……
陆南拖着疲惫无力的身体,没有方向,没有尽头的在黑暗中跑着。她不能停下,一旦停下,那些手握弯刀的黑影就会围起她,狞笑着向她兜头劈来。
喉咙似烈火在灼烧,腿上像灌了铅,脚下的黑气化成一只只惨白的手臂,紧紧抓住她的脚腕。重重跌倒在黑色的水中,血腥气直冲脑际。无数黑影怪叫着从黑暗中分离出来,手中的弯刀在没有光照的空间里依然流光闪闪,映照着陆南恐惧扭曲的脸。
“不——”尖叫着,陆南从恶梦中挣扎着醒来,大汗淋漓地坐起身。后背尖锐的疼痛,让陆南喘气都不敢大力。
低吟着,陆南小心转动视线,就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得咬牙忍受牵动身上伤口的疼痛。昏暗的烛光照不清周围,陆南恍然还在梦中的感觉,不禁抱着头向那唯一的光源瑟缩过去。喉咙里咯咯作响。
“不用那么害怕,你还死不了。”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暗处飘入耳中,字字都像长了尖刺。
循声偷眼望去,烛火的边缘出,斜卧着一名男子,身后披着单衣,手中正翻阅着一张书页,看也不看陆南。
陆南防备地盯着那人,艰难地向反方向挪动着。每动一下,冷汗就滑过两鬓。
“啧。”那人见陆南的动作,十分厌烦地咂嘴。嫌打扰到他看书,气冲冲地摔下书册,迈步向陆南走近。“早知道你怎么讨人厌,干脆一针扎死你好了!”
进入烛光中的身影是一个披着头发,面容姣好的男子,手中捏着一枚银光晃晃地长针,粗鲁地扯住陆南的脚腕,迅速把针插入陆南身上的某处,陆南连尖叫都没出口,就软绵绵的倒在床榻上。
“这么有精力,看来还是受伤太轻。”男人好看的凤眼风情万种地翻了个白眼,坐回刚刚的桌前,继续翻阅着没看完的纸张,玉手掩口,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陆南再次醒来时,是被人硬生生吵醒的。
身上的伤痛还在不断的挑战她的忍耐能力,嘴唇干裂,张嘴牙齿间满是血的腥味。太阳射进来的光线刺得她双眼流泪,吃力地抬起手挡在眼前,适应许久才看清不断在她耳边嘀嘀咕咕说个不停的人居然是周骏驰。
那天两人被达怛人冲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想不到他老周果然毫发无损地好好活了下来。
“陆小子你醒啦!”周骏驰见陆南有所反应,兴奋的大叫:“你看你看,我说我这招肯定管用吧,像这种昏迷不醒的人就要不断的呼唤他,把他离体魂魄喊回来……”
“你要是再在这里叽叽呱呱,我就先叫你魂飞魄散。”又是那道语中带刺,满是厌烦地语气。“滚出去!”
周骏驰见状忙回头作揖,又敬又怕地陪笑脸。“是,是,小的这就滚,沈大夫您别生气,是小的太没眼力见儿,给……”
“滚……”懒得听他没完没完了的磨叽,沈游陵冷冰冰的丢给周骏驰一个赶人的眼神,吓得周骏驰屁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