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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家国天下,”陆南转过身来面对李寒光,边倒着走边开解这个木头说:“家还在国之前,就是你没有家,怎么能有所牵绊,为了保家你才会去卫国嘛。怎么有家,就是要先爱恋上一个女子,你们俩卿卿我我之后组成一个家庭,然后又有了后代,才……”
“荒谬!”李寒光不等陆南说完就反驳道:“你那都是狭隘的市井小民思想,男儿建功立业,天下为尊,怎么能拘泥于妻子儿女,这种人成不了大业。”
得,陆南闭嘴。像他这种志向高远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她这只燕雀是够不上他的鸿鹄之志了。
人各有志,有执着于功名利禄的,也有挂心于孩子老婆热炕头的,也不必非要说服谁一定要过什么样的生活,这都是个人的选择。陆南也不再争辩,转眼又去寻觅那些她爱不释手的小物件去了。
李寒光见陆南避开这个话题,心里竟有点担心惹她生气。又一想,他堂堂少将军,陆南只是他手底下的小兵一名,干嘛怕她不高兴。思绪辗转,心里别扭,也不去主动理她。
两人就这么默契的互相不说话,走走停停,转遍了衮州城的主街,已经天近晌午了。路旁小酒馆里飘出来的缕缕酒香和炒菜的香味,勾得陆南腹中咕咕做响。李寒光听到别过脸轻轻一笑,到是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闷气氛。
李寒光正要带陆南随便找一家酒馆吃午饭,转头却看见陆南,正站在一家不起眼的包子铺前口水长流,便好奇的跟过去。
这家包子铺门前放着两大笼刚出锅,还热气腾腾的白软大包子。一个身量比陆南还矮的男人,正高声叫卖,他身边是位面目和蔼的妇人,正招呼前来买包子的路人。陆南就像个馋嘴的小孩子似的呆立在人家铺面门前,眼睛直盯着那些包子。
李寒光笑笑,上前买了四个白白胖胖的热包子,递到陆南手中。陆南欢喜地冲他一笑,就忙不迭地啃起手中的包子。由于包子还热气未散,烫的陆南一边龇牙咧嘴地吹气,一边把包子往口中塞去。
“有那么好吃吗?”李寒光见状不解的问道,只是个包子而已……
“里不滋道……”陆南秃噜着舌头口齿不清地说到。“你没看见啊,这家卖的是驴肉陷儿包子哎。”顺手指了指包子铺前不起眼的招牌,上面写了个“驴”。
“驴肉?好吃吗?”李寒光到是知道,驴肉很多人爱吃,只是他自己没有尝过。这和他从小生活的环境有关,吃的用的都是专门买办,甚至还有皇宫里赏赐的,街上那些平民百姓的吃食,从来就没有尝试过。
“喏,你尝尝。”陆南举起刚咬了一口的包子,递到李寒光嘴边。“趁热吃最好了,你没听说天上的龙肉,地下的驴肉,可好吃了。”
李寒光见到那个咬了一口的包子,上面还能看出陆南的齿痕。就这么大大咧咧地举到自己唇边,莫名的有点不好意思。可是陆南正用那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李寒光只好硬着头皮低头咬了一口。
那一刹,心跳的有点不稳。
“怎么样?好吃吧?”陆南看李寒光紧皱的眉头,小心翼翼地问道。想他所处身份层次,肯定没吃过这么贴地气的食物。
面皮松软,肉馅筋道,浓郁的肉香充斥在唇齿之间,回味无穷。想不到这普普通通的驴肉包子,竟这么好吃。李寒光认同地点点头,就是吃到陆南的口水让他心里非常不舒服。压下心中异样的感觉,李寒光拿起陆南手里没有动过的包子,跟她一起蹲在包子铺的街边吃起来。
简单的解决完两人的午饭,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街上人流稀疏,一时间也没有好去处。李寒光神秘一笑,示意陆南跟上,带她去了个新鲜地方。
陆南到了之后一看,原来是个冰室。
冰室,就是和现在吃冷饮的地方差不多,专门给那些有钱人消暑的地方。除了有各色各样的冰制点心吃食,还有就是专门歇脚的凉厅。那凉亭坐落于假山绿园之中,四面大开,厅内摆上一个半人高的铜盘,里面堆砌着冬天保存下来的冰块,有风穿堂,凉意阵阵,好不舒爽……
有钱人就是会享受,陆南恨恨地想到。
在那竹子编制的贵妃榻上美美的睡到傍晚,陆南才睡眼迷蒙的坐起身来。李寒光早已醒来,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手中的书籍。见陆南醒来,微笑说到:“天色已晚,我们得回营去了。”
“嗯……”陆南呆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听到要回军营,表情立马变得如丧考妣。为什么为什么,她被捡回到军营!明明做一个平常百姓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偏偏就她这么倒霉,不公平不公平!!!
李寒光见陆南表情变换,以为她是没玩够,到底是少年人心态。“要不我带你吃过饭再走吧。”他把自己对陆南的纵容,划到对她伤害的补偿。
两人找了个看起来还挺有档次的酒楼,李寒光点了几样精致的小菜,和一壶酒。虽然驻军期间严令将士不得饮酒,今天李寒光格外开恩,想给陆南压压惊壮壮胆。吃喝完毕,天色已经擦黑,两人骑马徐徐而行。
关外的夜色充满了金戈铁马的苍凉感,只有陆南和李寒光两个人骑马走在被风沙侵蚀的怪异山丘中,就像行走在另一个星球。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被边塞浓度颇高的白酒醉的晕晕乎乎,陆南见这奇异壮观的塞外风景,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豪气,嘴里胡乱的大声念到。李寒光今天的目的她很明白,就是让她切身的感受一下,在她奋勇杀敌的保护下,家家安居乐业共享天伦的美好景象,化解她心中一直以来的郁结。
“哈哈哈哈哈……”陆南胸中畅快,十分快意地大笑。当一件事,化成实实在在能触摸得到的东西,不免为自己所做所行为之骄傲。
李寒光静静看陆南肆意张狂,傲气横生的样子,心里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心绪悄然而起,鼓满胸腔,膨胀着,躁动着……
“对不起。”被那情绪支配,李寒光情真意切地对陆南说出了一直让虚伪的男人尊严压在心底,不好意思出口的道歉。
在马上晃晃荡荡,坐不稳的陆南,突然听到这温柔的道歉,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李寒光。李寒光坦然相迎。
蓦然,陆南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断了线般涌出眼眶,滴落在胸前……
“啊啊啊啊——呜呜呜——”
静谧到只有沙粒在风中滚动的奇异空间,只听得到一个嘶叫着,痛哭着的声音,发泄着满腔的痛苦和绝望……
☆、调令
陆南与李寒光回到营帐已经天色很晚了。两人牵马走向飞骏营,一路默默无言,各怀心事。半路李寒光说还有事要和卓九方商量,便转路去了卓大人的营帐,留陆南一个人慢慢地向马舍走去。
这么晚了,马厩居然还有人影在走动,陆南上前观看,那人居然是每天这个时候早就会周公去了的周骏驰,颇为奇怪。
“老周,你怎么还在这儿?”陆南突然出生问道,把背着她正弯腰清理马粪的周骏驰吓了一跳,手里的铲子都吓掉了。
看清来的人是陆南后,周骏驰拍拍胸口,余惊未了地瞪着眼睛说道:“哎呀你个臭小子,吓死老子了。”
“唔——”周骏驰走近陆南后,一股怪味从他身上传来,陆南受不了捂住口鼻闷声说道:“老周,你身上什么味儿啊,太难闻了!”那味道不是骚臭的马粪味儿,反而像什么东西腐烂的臭味,还带着丝丝血腥。
周骏驰上下左右把自己嗅个遍,纳闷的问陆南:“什么什么味儿?我怎么闻不到?老子身上现在都是马屎味儿!”
“那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干活?,这不是你老周的行事作风啊?”陆南退出去几步,才闻不到那股味道,调笑周骏驰到。
“还说呢,想当初有你陆兄弟在,哪有人敢这么欺负你哥哥我。”周骏驰不忿地拍打着身上的草屑,生气的说道:“现在你不在营中,所有的活都要我一个人干,这不今天马头儿说我干不完活儿不让我回去休息!”
那是因为有我在时,你周骏驰的活,都我给你干了,现在再没有她这个“傻小子”供他使唤,自然也就没有偷懒的借口了,陆南心里无声的吐槽着周骏驰的懒滑,嘴上说道:
“周大哥辛苦了。”
“来来,陆兄弟,快快可怜可怜你哥哥我,帮我干点。”周骏驰看到陆南,一点也不打算放过她,伸手上前去拉陆南的胳膊。
“他以后估计没那个义务干你那份儿活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两人推拒间□□来,周骏驰正要骂谁这么不长眼,一抬头,吓得瞪直了眼,结结巴巴地说道:
“少,少将军!”
陆南见状转头,果然是李寒光,一脸冰霜地站在她身后。“你这个人怎么走路不带声音的?”吓她一跳。
难得李寒光听了她这没大没小的话没有臭脸,陆南心里后怕万分,和他的关系刚有缓和趋势,就这么蹬鼻子上脸,还不知道这情绪阴晴不定的男人又要怎么教训自己呢。偷偷观察了下李寒光的表情,却正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睛,陆南被抓包般的心里一紧,赶紧心虚地看向别处。
“以后你不在飞骏营服役了。”李寒光不明白陆南干嘛躲闪,但还是看着她的侧脸说道。“我给你安排了新的去处。”也闻到那股怪臭味道的李寒光,向陆南一样捂住口鼻后退到陆南身边,才放下手吸了吸鼻子问道:“什么味这么臭?”
“去哪?”陆南听他这么说,忙转过脸来问,用充满期望的眼神看着李寒光,要是调到沈游陵那里就谢天谢地了。
在陆南那眼神直射下,李寒光脸上一热,还好马舍里灯光不明,看不出他神色,继而神秘莫测地对陆南一笑。“到时你就知道了,我会派人去传唤你。”
陆南脑袋转了几圈,听李寒光这话怎么也听不出对她有什么好处,反而一种危险的意味散发出来……
陆南张嘴还想再问,被李寒光打断:“不必多问,你就耐心等候便是。”说完又对陆南意味深长地笑笑,脸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驱除了他平日里的阴鸷狠戾,在明暗交织的黄色灯光下,沁染出一股诱惑的味道……
陆南心里警报大作,暗道要遭,怎么对李寒光花痴起来。掩饰不安地挠挠后颈,不知道说什么好。李寒光把马缰绳交到一旁的周骏驰手里,潇洒转身回去了,陆南踌躇了一会儿,也顾不上周骏驰祈求的眼神,心绪杂乱地也走掉了,最后剩周骏驰一个人在马棚里气闷发泄般的铲着马粪。
好个陆南,真是人不可貌相,先是卓九方对她青眼有加,格外关照,现在又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哄得少将军也对她这么亲近。再看自己,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连个马头儿都闹不上,还在这里当个马粪兵,越想越不平衡。
咕嘎嘎嘎……
一阵叫人毛骨悚然的怪叫,突然从头顶传来,吓得只有一个人在的周骏驰忙跑到外面,仰头四下寻找声音的来源。
等到他脖子都酸疼了时,终于在马棚的草顶上发现一只毛乎乎灰扑扑的猫头鹰,正瞪着阴森森的眼睛,幽幽地看向周骏驰,张嘴又是一串怪叫,竟和人的笑声有几分相似。
“你他妈的一个扁毛畜生也敢来笑话你周爷爷!”无处发泄的周骏驰,把怒气都撒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