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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被那个女人藏起来了,陆南恨恨的咬牙。
似乎是她的动作惊醒了男人,也可能是他根本就没有睡着。抬起头来,神色复杂的看着陆南,哑声说道:
“别找了,刀在我这。”
李寒光!
陆南想不到守在床前,居然是她以为死了,结果被那个老头告知还活着的李寒光!看到他竟能来去自如的活动,想必没有性命之忧了,不禁欣喜异常,止不住泪水滚落眼眶。只要他能好好的活下来,那么自己受的伤不算什么。
没想到陆南会哭,李寒光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想要伸手去擦那晶莹的泪珠,结果犹豫了几下,像烫到般收回了手掌,不敢去看陆南的目光。
“你既然醒了,我这就去叫许郎中给你看看。”
生硬不含情感的语气,将陆南本还欢喜的心,顿时推入冰冷的深渊之中。呆呆的看着李寒光回避的神态,心中苦涩蔓延。低头暗自嘲笑一声,陆南只回了一个“好”,就继续恢复之前面朝墙壁的姿势,听着李寒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泪水滑落。
看来这次是被他发现了。
但结果并没有像陆南所料,李寒光只是冷冰冰的,拉开两人之间亲密的距离,变得疏远而客气。
没有直接砍了她已经是心胸宽广了不是吗,自己骗他在前,还敢奢望他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般继续对待两人间的关系吗?
怎么可能,哈哈。
咬住嘴唇,不让痛苦溢出,连抽泣都憋回喉咙里。心里挥散开来的伤痛,比肩上要痛千倍万倍。
等那名姓许的老郎中进来的时候,陆南已经用超越常人的忍耐力平复下了悲伤的情绪。毫无生气般像个尸体,趴在床上,任人摆弄。
“嗯,脉象平稳,稍有虚弱,受伤之后都是如此。”许郎中号完脉,又解开陆南后背的绷带,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从肩头长至腰间,整个后背被这狰狞的刀疤分为两半,红肿着像条丑陋的蚯蚓。
“缝住的地方已经开始长在一起了,用不了几个月就会长好的。”许郎中替陆南再次绑好绷带,左手不再绑在身侧,因为现在不用再担心左手的活动会扯开背上的伤了。“可惜了,这条疤,恐怕要跟着姑娘一辈子了……”
那又怕什么?陆南嗤笑,现在或者以后,她哪还有机会去海滩穿比基尼啊,即使有疤有什么关系!
李寒光皱着眉头,听完老人的话,眉间痕迹拧得更深,但依然一声不吭,等许郎中行诊完毕,替陆南盖好被子,沉默地站了好一会儿,最后无声的关门而去。
现在李寒光对她这个骗心骗感情的大骗子,态度已经很绅士了。陆南自我安慰地苦笑着,还要求李寒光如之前一样深情款款地待她,自己都没有那个脸接受。
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休息,陆南明白从此之后不要再肖想李寒光的温柔了,那样的感情并不会属于一个来历不明的骗子。
寒夜,山风骤起。
山腰上的小院,似乎离顶上的天空那么近,伸手就能摘到天上的星星般。伫立在门外久久迈不开脚步的,是李寒光的影子。
以为早已下到阎罗殿的男人,在这间简陋的茅草屋中醒来,眼前是慈祥的老者,和古灵精怪的少女。发现自己没有死还被照顾的如此妥帖,李寒光脑子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陆南。听到自己问和他一起的人,那少女纳闷的反问道:
“你是说那个一醒过来就拿着刀,一副要杀人样子的女人?”
“不是,与我一起的是名少年。”李寒光否认,同时纳闷如果与自己同来的是个女人,那么陆南去哪了?难不成被达怛人杀了……
情绪激动地起身就要去寻人,莺儿赶紧拦阻,不高兴的骂到:“一个两个都是这么个样子,自己还顾不好,到先去担心别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明明是自己作的,叫外人听去还以为我爹爹医术不好!”
最后见拿他没办法,莺儿只好气嘟嘟地扶着李寒光,一瘸一拐地来到陆南休息的房间。水嫩的手指向床上一指:
“喏,我捡到你的时候,就是她死命的抱着你不放手,我和爹爹花了好大力气才将你们两个人分开,前天她刚醒就用刀架着我的脖子,非要我把你交出来。”莺儿鄙视的看看李寒光。“你哪找来的这么凶悍的婆娘。”
耳边早就听不下去那女孩子磨磨叨叨在说些什么,李寒光所有的思绪都被拉去了床上趴着的人影身边。
那熟悉的背影,是陆南没错。
走近床边,李寒光才确切的明白,为什么莺儿非要说陆南是个女人……
虽然并没有成亲,李寒光久居军营,也能全然无误的区分男女的差别。陆南那消瘦的肩膀,纤细的腰肢,柔弱的体态,无一不明确的表示着她是个女子。原本以为穿着软甲的她只是瘦弱了一些而已,想不到竟然是自己眼瞎,看不出她与真正男人之间的差异。
怎么没发现她是个女人呢?
李寒光扶额大笑,笑得悲切。到底是这个女人骗术太过高明,还是自己蠢笨得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可笑的连男女都辨识不出,还为自己喜欢上个“男人”而苦恼不已,现在可好,他所希望的事情老天替达成了。
陆南变成了一个女人!
“你没事吧?”莺儿看到李寒光又哭又笑的表情,以为这男人疯了,不免担心自己和爹爹的安危,这救回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呐!
悲喜极端交错,李寒光一口喷出血来,惹得莺儿大呼小叫。给他擦掉嘴边的血,劝他回去休息一下,李寒光摇摇头。
“我在这守着她,你不必管我。”
“他伤的那么重,刀口又化了浓,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的,你就回去等着吧。”莺儿怕这男人再做出什么自残的行为,提心吊胆的小声劝道。
“她……”李寒光心中懊恼,听到陆南受伤,他的心还是为她纠起来。“她受伤很严重?怎么会?”
什么怎么会,莺儿撇撇嘴。“她这么个女人家,抱着你从地下河的泉口涌出来,不受这么重的伤才奇怪呢。地下河道水流湍急,河床多尖石,她把你护得一丝不透,没淹死都算命大,这点伤已经是奇迹了。”
“那背后的伤呢?”陆南趴在那,背后白色纱布上的殷殷血迹,显得触目惊心。“好像更严重一些。”
莺儿摇头表示不知道。“发现你们时她就这样子啦,背后倒像是刀伤,脱下衣服时背后的肉都翻开啦,都能看到骨头呢。”要不是伤的这么深,也不会现在化浓。
李寒光痛彻心扉,想到陆南的伤,肯定是在与达怛人拼命时所受,抱着自己落入地下河,恐怕是从那个悬崖瀑布上跳下来的结果……
她居然誓与自己同生共死吗?
捏紧拳头,也无法缓解心里撕裂的痛苦。骗他好苦,却又为他放弃活命的机会,到底这个陆南想要什么?他以前是想无论如何都要与陆南携手今世,但现在呢,怎么去对待这个忽然变成女子,身份不明的陆南?到底要怎么对待自己这份依然无法斩断的情感呢……
夜越深,风越冷。
胡地寒天□□月,草木皆霜。
呆立在陆南房门口,脑子里一片混乱的李寒光,依然无法直面陆南。理不出杂乱不堪的心绪,又恼恨自己对她放不开手。被她欺骗到这般境地,还为着她的一举一动担心不已。她的伤还痛不痛,她看到自己忽然转变的态度,会不会难过?会不会流泪……
想起悬崖上满脸泪光,脆弱不堪的陆南,李寒光心口痛到不能呼吸。无处宣泄的怒气,毫无着落的关心,这呼啸的山风,为什么不能吹散而去……
悄然合上房门,俏丽的身影掩在门后。偷偷看着那个在门前迈不开步子的男人,莺儿皱着好看的细眉忧愁地叹气:“他们俩到底怎么了?明明互相关心得要死,干嘛又做出这么一副冷漠的样子,真搞不明白。”
“呵呵……”许郎中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怜爱地笑道:“你还小,等你长大了,有了心仪的男子,就会明白了。”
有了心上人就要这么别扭的相互较劲吗?那么爱情还真是一件讨厌的事啊……
☆、错过的喜欢
枯黄的落叶,被风狂乱卷起,洒满天际,像一场萧条的秋雨。
披着宽大衣袍的女子,坐在山腰的小院中,乌黑长发随风而动,丝丝缠绕在脖颈间,映得脸色更加苍白。
叶子飘落在她的脚下,浑然不觉,只是双眼迷茫的看着天空,消瘦的身体裹在肥大的衣服里,更显得羸弱。身影高大的男人轻轻走到她身后,默默无声,凝望着面前的背影,神色纠结,抬起手捡去女子发间秋叶,流连地抚弄着飞舞的发丝。
“少将军。”陆南转身,她早感觉到是李寒光站在身后,可是不知道要怎么平复好情绪,不叫他看到自己的哀伤。
李寒光僵硬地收回手臂,背在腰后面色尴尬。“风这么大,你伤还没好身体虚弱,要小心一些。”嘴里说出关心的话语,心里却是每一字一句都艰涩异常。应该恨她,应该爱她?理智上不应该再对陆南抱有幻想,但情感上根本无法抑制,不由自主的心绪随她起伏。
“谢……少将军。”陆南缓缓闭上眼睛,压下眼里的泪水。也许是受伤的原因,最近她的眼泪泛滥,脆弱不堪。痛苦啃噬着她的心,鲜血淋漓。
再次袭来的静默,只有山风呼啸声围绕着两人。
也许是坐累了,也许是感觉冷了,陆南扯紧身上衣服,病容恹恹地向屋内走去。左手已经有了知觉,只是无时无刻的疼痛一直折磨着她,睡不好吃不下,身形变得更加清瘦。似乎山风强劲一些,就能像树叶一般将她卷走。
李寒光身体毫无自觉的上前,为陆南挡住沁凉寒冷的秋风。只是八月末的时日,关外的气温就已经了有冬日气息。
“你……”陆南不敢抬头去看李寒光的表情,低垂着脑袋,喏喏而言:“不必如此……我……不值得……”
不复以往的英姿勃发,现在陆南娇弱到盈盈不堪一握,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抱在怀中保护一番。只是那卑微的话语,又让人心中怒火升腾。李寒光克制住勃发的愤怒,冷笑道:“你不值得?那么要谁才值得?陆参领?”
陆南心中一痛,咬住嘴角,许久之后压抑着哽咽之声说道:“我不是故意骗你,只是情势所逼,对不起。”
“情势所逼?”李寒光心惊自己居然能对着陆南笑得这么讽刺,所有的怒气都化成刻薄的语言。“不知你所扶何主,倒是忠心到连自己都可以舍给敌营的男人,你家主人真应该好好嘉奖一下你!”
陆南身体一震,抬头目光坦荡,盯着李寒光通红的双目,语气平静:“我不是任何一个外族部落派来的奸细,我只是机缘巧合进了庆军的营,并不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如果她自己能够选择,她一开始就会跑得远远的,也不会落到现下失心伤身的地步。
刀光利剑般的目光,直射入陆南眼底,李寒光似乎要从中看出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对自己说实话。“那你如何做到身份,样貌都不出纰漏,连大内探子都查不出你真实的底细?”如果只是冒充,为什么她的身份除了性别不同,其他什么都一一符合?
陆南看着李寒光越皱越紧的眉头,心中难过。咬了咬牙,也不顾他是不是会相信,决定还是不打算瞒下去,因为她的秘密已经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