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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穿过了多少座营帐,走得陆南脚底板都发疼了,才来到一片开阔的空地。空地四周围着短木围墙,尽头高高搭起一座木台,台子后面是一面硕大无比的正红色帅旗,旗上用金线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张狂无比。绕过台子后面,大概二百米之处,是一座规模用料造型都与众不同的大大大帐。从头到底都好像不要脸的叫嚣着“我是只有最高权利行使人才配居住办公的地方”……
营帐门口两侧还列队把守,看服饰跟押着自己来的几人是一个级别。看看看,还有几个脸熟的,那天被她狠揍过的。不过他们都像面前无人一般,站直身体,目向前方,没有多余的动作和表情。
到达营帐门口,一个也是一脸刀疤的男人伸手拦下还要往里闯的陆南,向她身后的人行过军礼,才弓身向帐内禀告道:
“报!”
“讲!”帐内传出来的声音犹如洪钟。
“禀元帅!敌囚带到!”
“押进来!”帐内似乎还有一人,那洪亮的声音慢了一会儿才吩咐道,期间像与另一人商切着什么。
陆南还在细听帐内到底在说什么,冷不防背后被人用力一推,因双手反绑在身后,一个不稳,以极其滑稽的姿势滚了进去。
“嘁。”
摔得七荤八素,还没找到自己腿在哪的陆南,听到一声毫不客气的嗤笑。循声看去,有些眼熟?待对上那双鹰一般锐利阴狠的双眼,才忽的发现,这人就是当天骑在马上,怪鸟一样的男人。
除去围巾,男人有着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挂着嘲弄的笑容。猿背蜂腰,穿着一身软甲,背在腰后的手里,正玩弄着一截马鞭,陆南的右脸似乎又火辣辣的疼起来。
“小子哪里人士!竟敢混入吾方营寨!”开口审问的是坐在帅案后一名老者。虽一头银发,却脸上红光满面,声音铿锵有力。白色的长须随他嘴巴一抖一抖,浓密得像个圣诞老爷爷。
陆南张嘴想要解释,干涩的嘴唇崩裂,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已经两天两夜没进一滴水了,她怎么说活着的时候也算一水灵灵大闺女,现在都快赶上古埃及金字塔里刨出来的的木乃伊水分少了,没脱水晕过去就好不错了,还哪有力气搞间谍啊!
圣诞老爷爷身边的小精灵不高兴了!见陆南不回答爷爷的问话有小情绪了!哼!反手就拿着马鞭照着她劈头盖脸地抽了好几鞭。陆南一边笨拙的躲闪着,一边从喉咙里挤出连她自己都含混不清的嘶哑叫声。
喉咙更痛了……
“咦?不能说话?”座上的老元帅皱眉问道,要是个哑巴可就糟了,肯定什么也别想问出来了。
一只手掌有力的扣住陆南的下巴,都快把她下颚捏碎了,年轻的男人掰开她的嘴仔细看了一番,转头向元帅说道:
“舌头还在。我看他就是嘴硬!”
陆南暗暗翻了个白眼,谁说有舌头的就不是哑巴啊,这么大人有没有点常识!
“看来你是想尝试一下我审问细作的手段了?”年轻男人轻轻挑起嘴角,那讨厌的笑容跟那天算计她时一样叫人后脊梁起鸡皮疙瘩。
好汉饶命!!目前她已经混得够惨了,要是再被大刑小邢的伺候一遍,不马上去西天见佛祖才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死而复生,但白来的第二次生命要果断珍惜是不是!快速分析利弊之后,陆南就地一个懒驴打滚,滚出危险范围,趴在圣诞老爷爷脚下,用让人听了直挠心底的嘶哑声音叫道:
“我招我招,青天大老爷饶命!!饶命!!”
啪啪啪又是一顿皮鞭炒肉,陆南都开始心疼那截马鞭了。“贪生怕死之徒!讲!”年轻男人看她的眼光就像在看一颗驴粪球。
陆南吞了吞并不存在的口水,可怜兮兮的问道:“能不能给杯水喝?”
“废话真多!”小精灵一脸嫌恶地又举起拿皮鞭的手,作势挥下,却被老者抬手拦下。
“寒光,去拿些水来。”
薄唇紧抿。“啧,看你还有什么花招!”李寒光收起鞭子,向外吩咐着拿盆些清水进来。外面回了个“是”,一阵脚步声离开。
陆南心底冷笑,一个□□脸,一个唱白脸,演得一点也不走心,看这样肯定是走偶像派,靠脸吃饭的,哼~还一盆水,你当饮牲口咧!
陆南假意低头屈服,心里早转了一百八十个心眼,糊弄不过这关肯定没有好下场,若不仔细随机应变,看这爷俩儿的态度,和这小皮鞭出场的频繁度,这条小命肯定就要交代了。深吸一口气,集中起所有精神,就像每次上场比赛一样,不要慌,观察好对手,见招拆招的同时,也要找机会给对手致命一击。
稳了稳心神,陆南听到帐外有人端水来报,慢慢地呼出胸中的浊气,虽然这不再是她所生活过留恋不已的世界,但,她也绝对要千方百计的活下去,那一点点可能有机会再回去原来时空的小小希望,足够支撑她面对一切的勇气。
☆、指认
乌黑的木盆里盛着一汪净水,清澈见底。那木盆经年累月的木纹,一圈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平静的水面像一面镜子,倒映着一张凌乱肮脏的面容。
一颗红色水滴从脸颊一侧滚落,挂在那人尖瘦的下巴上,轻轻落入水盆中,荡起涟漪,将倒影的面庞撕扯成纷乱的碎片。静谧的空间里,只闻听三个人呼吸此起彼伏,伴随着水滴落的声音。
发须皆白的老者,眼观鼻,鼻观心,悠哉悠哉地捋着圣诞老爷爷一样的胡须;站在他下首的年轻男人一脸戾气,即使面容英姿俊美,也使人心底发寒,用两道嘲讽的目光瞧着跪在不远处低头不语的“男人”。
陆南苦笑,那位被尊称为“少将军”的男人,不知是过于体贴还是存心恶心她,端来一盆水,手还反绑的她,只好跪在那把整个脸埋到盆里,像狗一样去喝水。在成为阶下囚之后,作为一个人所持有的尊严,都不复存在。
好像一条狗啊……
陆南脑子里突然冒出大话西游中形容孙悟空的那句话。
不过好在把脸洗干净了。
三人皆不语,一盏茶的时间静悄悄地从帐中溜走。元帅没再问话,少将军也颇有耐心的把玩儿着手中的马鞭。
最不好过的反而是跪在地上的陆南,全身就像冒出一层毛刺似的,刺得她哪哪都不得劲儿。那两个男人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那种从两人身上散发出来迫人窒息的压抑气氛,还是叫人喘不上气来,恨不得什么都快快交代清楚,以求一个解脱。
身经百战的陆南心理素质早已不是一般人可比,比赛每向上前进一级,所遇到的对手都更为难缠。每次决赛那一场都赢的特别艰难,有时为寻对手破绽,两人都等待对方先手,往往僵持难下,谁无法承受这种心理压力,谁就给了对方打到自己的机会。
陆南很少败绩。
李寒光翻弄马鞭的手,越来越没有耐性,只是面上颜色不变,一派风轻云淡的样子。圣诞老爷爷样的老远帅手放在肚子上,低着头打起了瞌睡。
“嘶……”一直跪着的陆南感觉好想是不是她失算了。看他们爷俩儿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自己双膝跪在硬邦邦的黄土地面,怎么看人俩人也比自己要能耗下去的多啊……
膝盖都疼的没知觉了。
看到陆南在那小心地左右倒换着膝盖上的重心,李寒光唇边抹上一丝轻笑。慢慢起身,绕着陆南不疾不徐地渡起四方步。转到她面前,用马鞭勾起低垂的脑袋,强迫她抬起头来,好让自己看清此人的面目。
右脸一道狰狞的鞭痕,被水洗去了血迹,伤口翻肿。嘴角和眼角都是争斗后还未消去的青紫,一头乱发糊在脸上,混着泥土和草屑。衣服看得出来是本方军队统一下发的青布短衣,没有皮甲,也不见武器。
要不是发现“他”的情况实在诡异,可能他也不会怀疑这人的身份,直接吩咐部下将他送到军医那里去了。
“他”迎着漫天风沙伫立在战亡士兵的死尸里。烧得焦黑的旷野中,他站在尸体堆砌成的小山上,没有丝毫的恐惧气息,即使被自己擒获关押至今,跪在他的面前!依然感觉不到这人有一点点害怕的情绪。
要说“他”是敌方派来混入军营的奸细,那他出场的方式实在太让人深刻了,即使混进来,也会被别人所注意。若不是奸细,那“他”的身手却又好得叫人惊异!
李寒光身边跟随的都是与他出生入死,千万场战役淬炼后活下来的精英小队。每个人身上都有数不清的刀疤,那些都是他们斩敌取胜的勋章,那日却败在了这个不明人物的手上。
那个让这精英小队尝到失败滋味的人,此时跪在他的面前,看身形像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瘦弱不堪,甚至比不上这次征调来没训练过多少时日的新兵强壮。那细弱的脖子,他用不多少力气就能折断。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李寒光皱起眉,越想越不明白。这个人出现的方式,和身负的能力,最终的目的,都叫他想不明白。
他回头看向自己的父亲,一头银丝的老者对他笑着摇摇头。语气缓和地开口对陆南说道:“你是哪里人氏啊?隶属那支营队的?”
“我……”陆南语塞。她一不知这是什么年代,二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三不知这些人是什么身份,一句说错恐怕就解释不清。要是照实说她横死街头又转而复活,这些“古代人”大约是要请个道士做法把她活烧了。
陆南脑汁搅尽也想不出比较合理的说辞,急得额头冒汗。李寒光趁她不注意,手向她腰间一抓,陆南下意识扭身躲闪,但忘了她还捆得粽子一样跪在地上,膝盖不支,像只乌龟摔个四脚朝天。
李寒光手中拿着从她腰间摸出来的一块木牌,黑不溜秋看不清样式。只看到他眉毛拧成麻花样,难以置信的念道:“右翼中营——陆南。”然后看向自己的父亲,一脸疑惑。
“来人!”老元帅向帐外吩咐道:“传右翼中营校尉李棠溪!”
“是!”
陆南心中暗叫要糟,偷偷向李寒光看去,他一手捏着木牌,脸上神情变换不定,看不出什么打算。这叫陆南心中更是没有底气,惶惶不安,提前准备好糊弄过关的说辞根本对不上剧情的发展。
时间不长,帐外有力的脚步声如旋风一般由远至近,截然而止在大帐门外。
“右翼游骑营校尉李棠溪,参见兵马大元帅!”声音浑厚持重,字字如鼓击在耳中,余音铮铮。
挑帘而入的男子身材高大挺拔,行动利落中不失稳重,对一旁的陆南犹如不见,简直上前对老元帅行礼:“参见元帅!参见少将军!”
元帅李崇山微微颔首,示意来人免礼。抬手指了指一旁的陆南,问道:“此人李校尉可认得?”
李棠溪转头先面带疑惑的与李寒光对了一下眼神,再瞟向身后的陆南,甚是仔细观瞧一阵,脸色凝重。
“禀元帅,属下不认得。”
“他持有你营右翼的腰牌,你的兵你居然不认得?”李寒光语气不快,作为一方营阵统领,连自己手下军士都不能一一有所印象,如何才能防止有心之人混入军中,打探情报?
李棠溪心中一惊,忙单膝跪地。“禀少将军,此次战事紧急,仓皇征兵,并未仔细校练便下编到各个营中,属下未能及时熟识以致今日差错,恳请将军军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