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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时机,陆南早在等待。
马尔呼兰笨拙的动作,带着威赫神力,即使被变成愤怒的野兽,依然使陆南招架吃力。避其锋芒用其巧劲,这是那个带着圆圆眼镜,笑得满脸无害绵羊样闺蜜的名言。
她是太极推手这一竞赛中的佼佼者,也是国内仅有的某太极拳路分支嫡系传人。在和陆南交好之时,两人多次切磋,刚柔相取,□□除粕,不断融合各种武学的精华,提升自己修武的层次。
丢弃马匹,马尔呼兰手持弯刀,红着双眼,竟然对着陆南拼起命来。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这位达怛勇士,为自己的骄傲至死而战。
拼着全力的一搏,两人使出浑身解数死斗,马尔呼兰力敌泰山,陆南灵活似山中猿猴,十几个回合交手过后,只见陆南衣锦破裂,血迹斑斑,马尔呼兰发辫散乱,皮甲翻落在地,谁也没占到好处。
不能再拖延下去,必须尽快解决掉这个敌人的性命。越围越多的达怛士兵,陆南吸了吸鼻子,拭去眼前血汗混合的液体,瞪大双眼不放过任何求胜的机会。
高声嚎叫着听不懂的语言,马尔呼兰刀口挽花,身形看似笨重却变化万千,攻到陆南近前,横刀削去却瞬间不见了目标。陆南借势如风卷落叶,抬脚踢在对方膝盖处,以一个极其不可能的角度弯转腰身,刀尖向下“噗”的一声,插入对方脖子间的动脉处,鲜血喷涌,溅起三尺。
赶来支援助阵的达怛士兵,都被这一幕吓得惊呆住了,忘记了进攻,全部直愣愣看着喷泉样的血浆,以及浑身浴血的陆南。
达怛的第一勇士,就这么陨落在庆军一个不知名的兵丁手中。
有瞬间缓过神来的敌兵,主将丧命,忙要上前抢夺尸身,还未近前,就见面色狠戾的陆南刀光划过,“咔嚓”一声切下了马尔呼兰的首级,那幽蓝色的光芒,竟是他叱咤一生,最后看到的颜色。
肩伤因打斗复发,疼的左手毫无知觉,可是面对着将她包围起来的敌军,她不能露怯。陆南用牙咬住刀柄,先将敌将的首级系在腰间,脱力的右手艰难地抓牢刀柄,面无惧色,杀气腾腾地放眼来敌。
简直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李寒光在平定自己负责的那方据点,忧心忡忡地寻找着陆南的身影,当他看到一人独面千军万马,依然神色凛然,不禁脑中蹦出这么一句话。
爬满心头的情绪,是对强者的惧意。
纵马越过人墙,李寒光从天而降来到空有架势的陆南身旁,她腰间滴血的人头,惊吓得他心中打了个冷颤。
“上马!”伸出的手掌,因刚刚的惊惧未褪去,还有些发抖。李寒光却不忍心再次抛下这个一直操纵着他心神的女人。
意外的驰援,竟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他,人潮之中竟还能分心特意来找寻自己,陆南冰冷的心头暖的就要融化。左手废了,只好先将刀别在腰带上,就着李寒光发力轻盈跃起,纵身上马与他同骑。
心干力竭,陆南伏在李寒光宽阔的脊背上,心神放松之下渐渐失去了知觉。
☆、情定
片片银蝶,无声飘落,将枯黄的大地附上晶莹洁白的雪纱。安静趴伏在衮州城外的红色巨龙,如今也披上了絮白的冬衣。
陆南睡至天光大亮被冻醒,扯了一件厚袍,挑帘而出,全世界银装素裹,白茫茫分不清天地。雪花依然纷纷飘落,厚重的乌云盖在头顶,大片的雪花拍在脸上,凉意透心。呵了呵冻红的指尖,这么一会的功夫,黑发竟似变得苍白。
“这样站在外面,小心着凉。”关怀备至的温柔语气,像这软绵绵落雪一般,从陆南身后飘过来,随即一件虎皮大氅带着人体的温度披在她单薄的肩上。
“多谢李将军。”受惊似地转身,看到是熟悉的面容,一时觉得有些尴尬。她被李寒光从战场上带回,醒来之后就身在这个男人的营帐,一直修养至今,一切饮食起居都由着他亲自照顾,心底虽稍稍偷燃起已经被压抑起来的希望,却面上不敢露出丁点儿。
这场雪来得适时却又不适时。
达怛人仓促的攻战,最后还是失败,她一心带回来的情报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随着天降大雪,那些与达怛联盟的小部落,终于耐不住如此消耗,纷纷撤回了军队,只剩下达怛人自己的主力,在庆军庞大的兵力之下溃不成军。
李寒光从敌人退军直追杀到塞外深处,敌人首将战死得七七八八,连可汗马吉尔也身受重伤,巨大的兵力损失,使达怛人约数十年不可能再对庆国构成威胁。只是这雪一下几日,深度没到膝盖,使庆军无法乘胜追击,反倒叫他们蛰伏起来,变成庆国和平表面下的一股不安的暗流。
在沈游陵每天毒骂声中,陆南的伤总算渐渐有了起色,左肩因剧烈战斗再次撕裂开的伤口,也愈合起来,不过缝线的疤痕,是怎么也祛除不掉了。好在左手没有废掉,经过日日恢复锻炼已经能拿的起碗筷了。
其他外伤都已痊愈,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去求李寒光将她在军籍上除名,到不是难事,毕竟整个庆军的军队都是李家父子麾下。她的身份已经不允许她继续在军营中生活,而且答应过莺儿待她到江南安身之后,要接她去玩的。
两人站立许久,雪花积在肩头,李寒光轻轻将雪拭去,目光眷恋情丝牵牵。在找到浴血奋战的陆南那一刻,在悉心照顾她的这几天,甚至在她突然出现的那个晚上,他就身心沦陷,再也无法克制狂风暴雨般的思恋,决堤的情感汹涌澎湃,收不回了。
“回帐篷去吧,你现在身体虚弱,这样下去会生病的。”李寒光去拉陆南的手腕。“我吩咐人去拿碳炉了,生起火后里面就没那么冷了。”不是被愧疚支配,满心的爱恋总让他无微不至地对陆南去关怀。
陆南手向后躲,想不到李寒光使力紧紧抓住,叫她逃避不开,面上通红一片。毫无回转余地的霸道行为,在这几天中,已经让陆南心儿不停怦怦乱跳。不肯原谅她的是李寒光,现在又这么处处殷勤的也是他,两人已经走到这种地步,她好不容易绝了情爱的心思,这个男人又来搅乱她的心湖……
陆南手掌冰凉,李寒光疼惜的搓了搓,索性纳入自己滚烫的怀中。衣襟里炙热的体温,灼伤陆南双颊,红云密布,迎着天地间皑皑白雪,更显娇媚动人,李寒光不禁看得痴了。自从知道陆南是女子之后,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勾人心绪。
一队巡查兵丁由远至近,陆南慌忙推搡着李寒光进到帐篷内,两人如此暧昧的行为,被别人看到实在不妥。
挣扎间抽回双手,寒气凛凛的空气,刺痛指间的肌肤。
“李将军。”陆南不能任自己深陷在不属于自己的柔情里,面色冷凝。“多谢将军多日照顾,现今在下伤势痊愈,还求将军除我军籍准我离开,莫要牵连到那个'陆南'的家人才好。”一口气说出心里积压数日的话语,变得空落落的没个驻脚之地。
“你想离开?”李寒光心中恐惧,他以为自己这般表示情意,陆南应该能够感受到,想不到她还是执意要离开。“我不会放你走的。”
“……若是要追究我的罪责……”陆南叹气,想必她想就这么轻飘飘走掉,不那么容易。“还望将军不要怪罪沈大夫,所有刑罚我一个人领就好。”沈游陵对她有恩,她不能连累了人家。
“到现在你还记挂着别人,真是有情有义!”从陆南嘴里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还一副维护的表情,李寒光怒火难以压抑。伸手捉住陆南的肩膀,逼迫她直视自己。“那么我呢?我对你心意你感受不到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愿接受?”
“我——”直接毫无掩饰的告白,就这么直直□□陆南的心里。从未想过李寒光会对他如此直白的倾诉心中的爱意,快鼓破胸腔的心跳,使她张口结舌讲不出话来。
李寒光并不打算放过呼吸都急促起来的陆南,低头凝视陆南的双眼,语气郑重万分:“我为我当初不辞而别道歉,因为我是个胆小鬼,不敢直面你我之间关系的转变,所以丢下你一个人面对,伤害到你,对不起。求你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真挚恳切的语句,字字砸在陆南心底,荡起难以平复的涟漪。期盼已久的话语就这么毫无准备的击中她心防。“可是我……我的身份……”心底最尖锐的担忧,浮于唇齿,这个问题始终是两个人之间的结。
“我不在乎你的身份,我甘愿相信你的辩解。”李寒光看到陆南态度软化,语气越发柔情万千起来。“不论你是女子也好,是男人也罢,是外族还是隶属其他国家,哪怕你是神仙恶鬼,哪怕你是山精野怪,我全不在乎。只要你肯与我一样彼此爱恋,肯与我并肩而立,携手同行,我都不会去在意,我只全然爱着你——陆南。”
悄然滚落的泪滴,制止不住奔涌而出。这些她偷偷盼望过的神情话语,如今一句句跌落到她的心里,明明应该高兴的,为什么有股悲伤夹杂着绝望冲击着她的眼眶,要她嚎啕大哭出来。
用尽全身力气,将眼前哭泣的身影拥入怀中,似要将那委屈和强做的坚毅通通融化,揉进自己的身体,李寒光也悲情满溢,将这个得之不易的女子抱的更紧。
痛哭着释放完体内激烈的情绪,陆南小声啜泣着,依偎在李寒光宽大的胸怀里。细细体味着这个男人承诺给她的柔情蜜意。
两人相拥许久,似有天地轮回那么长,谁也舍不得放手。
陆南平静心绪之后,幽幽一叹。“可是毕竟我来历不明,你要如何跟别人交代。以你的身份背景,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李寒光与她不同,又属于皇亲贵胄,又统领庆国兵马,和自己这么一个连出生之地都说不清楚的女人在一起,恐怕要遭受各方压力。
何况卓九方曾经说过,靖世公主也倾心于他,自己拿什么来战胜这些困难。只一个身份问题,就可以讲她堵得没有话说。
“这些你不必担心。我自会应对。”李寒光疼爱地抚摸陆南的长发,他已经使陆南受了太多的委屈,必须像个男人一样,为心爱的女人遮风挡雨。“我会尽快除去你的军籍,等我们回到京城,安顿妥当,我就会堂堂正正把你抬到我的将军府,做我李寒光的将军夫人,好不好?”
暖暖的气息吹拂在耳鬓,都不及这一世的承诺灼人心肺。陆南脸上红霞漫布,从未想过李寒光竟会这么快向她求亲。
“哦,那我得慎重考虑考虑。”火辣辣的脸颊,陆南不好意思叫情人看到,羞窘不堪地推开李寒光,遮着脸走到一边去。
李寒光被她唬住,紧张地从身后将陆南团团抱住:“不用考虑,我不会给你逃开的机会的。”
“你——”陆南回头还想调笑他,想不到一瞬间温热的唇覆盖上来,封住了她即将出口的言语,徒留脸上飞起的红云。
互“啃”了半天,陆南发现这个众人眼里无所不能的少将军,居然不会接吻……
作为新世纪勤恳好学的三好学生,陆南虽然连小手都没被牵过,但是还是阅读了大量的男女爱情动作文献,接吻这个高级技能即使从未实践过,但理论还是比较丰富。张开双唇,稍有羞涩地用舌头撬开李寒光的牙齿,两人舌尖相触时,陆南明显感到李寒光浑身一僵。
温暖滑腻的触感,像一只灵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