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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可以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我还可以与李寒光并驾齐驱,共同抵御敌兵包围,同进退,同生死!我并不比那些只知道仰仗家业祖殷,丝毫没有雄心壮志的纨绔子弟差到哪去!”
老太后听完这一番掷地有声的话,久久无语。看着陆南的眼光,开始不屑,之后惊奇,慢慢缓和下来,波澜不惊,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靖世公主见母亲没有勃然大怒,偷偷给陆南一个敬佩的眼神,同时加把火的说道:“太后,虽然我一个闺阁女子,说这样的话实在不合时宜,但还请母亲听我几句。”走到老太后身前,靖世公主伏在她的膝盖上。“李将军虽然很好,女儿很崇拜他的战绩,但并不喜欢他那样的男子。李将军是山中猛虎,只有陆姑娘这样英武的女子,才能和他并驾齐驱。”
怎么好像说自己是母老虎似的?陆南忍不住笑笑,被靖世瞪了一眼。
“……那我儿中意谁呢?”老太后语气变得祥和,带着普通人家母亲的慈爱,手掌轻轻抚在女儿的头上,有些促狭的问到。
“女儿……女儿中意那种胸怀社稷,能有治世之能,安定天下,心系国家的济世之才。”说出心底的秘密话,靖世公主羞得脸色通红,鼻尖沁汗。“并且不会瞧不起女子,把女子也当成与自己一样。”
就是性别平等呗,陆南点点头,想不到她的话到是唤起了靖世公主的女权意识。
“公主这么冰雪聪慧,定会找到自己的意中人的。”陆南想说几句好话,称赞下靖世公主,老太后却飞来一个白眼,嗔怪陆南多嘴。
只是那责怪中,却没有了敌意。
“哎?你明明说心属李将军,怎么又和皇上有暧昧不清的瓜葛?”突然想到她到这来,还是要问明白皇后所说,皇上与陆南恐怕有染,居然被这两个小妮子带跑了话题。
“回太后,这都是误会,误会……”
就着靖世公主在场,两人忙向老太后解释了那天的情形,平息了老人家心里的疑问。
“就您儿子那个讨厌的脾性,我才看不上他。”轻松下来的陆南,不小心又说溜了嘴,忙慌张的岔开话题。“不是,我是说——”
“我皇儿怎么了?哪还陪不上你个野丫头的喜欢!”听别人说自己儿子不好,哪个母亲都不会乐意,老太后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又拉得老长。
这会儿靖世公主都不站在陆南那边,恼她说话不经大脑,也气呼呼地不再帮她。
“不是,我,唉……”
宫里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银蝶飘洒鹿肉香
冬日愈寒,暖春一样的京城,竟也洋洋洒洒,飘起白色的雪花。地表积起浅浅的耀白地毯,行人走过,留下一汪脚印。
落在花木上的雪,给红绿的世界包裹上一片银色,在这素净的天地间,各色花朵,更加争相斗艳一般愈发娇美。富有诗意的奇景,引来文人墨客的雅兴,纷纷在这天气里引炉灼酒,诗兴大发。
扇怡轩的小院里,没有赋诗的才子,倒也红炉清酒,满院飘香。
刘極披着银鼠的大氅,程忠随侍左右,主仆二人再次向不愿踏足之地走来。刚刚走近院门,就听到银铃般的娇笑,和一股子烤炙什么东西的味道。刘極出乎意料地愣住,这皇宫内院,怎么好像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黑着脸抬脚走近扇怡轩,映入眼帘的是浅紫色披着短斗篷的靖世公主,采桑正认真的给自己主人切着什么。靖世身前是一堆炭火,上面架着一个滚动的烤架,烤架里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肉正滋滋冒油,飘出十分馋人的香味。而一身浅青色厚衣的陆南,正挽着袖子,提着裙子在那里转动着烤架,自己的妹妹居然也毫无形象的在那啃着手里的肉块……
满院子里阳春白雪的雅致景色,全被这四溢的肉香破坏掉了。
一边嘟囔着什么的采桑,不经意抬头,脸色瞬间惊惧,丢下手里的银刀子,慌乱跪在地上,惊叫道:“参,参见皇上!”
那两个还专注在架子上肉是否熟了的女子,闻声抬头看去,身后不知何时站着脸色比那木炭还黑的刘極。
“皇,皇兄!”满手是油的靖世公主,赶紧丢下手里的肉,连擦也来不及擦,忙给刘極行礼。原本以为只有她和陆南,放肆一些也不要紧,哪晓得刘極突然造访,看到了自己这么放浪形骸,还不得骂死她。
“啊,你来啦。”陆南不以为意的点点头,算是欢迎,看着刘極脸色又难看一层,心中快意。“要不要来点肉?刚烤好的,我手艺还可以。”
大方的邀请,刘極脸沉的快要滴出水来。想她陆南一个人对他不敬,也就算了,他天子胸怀不与个小小女子计较,可现在这女人竟然把他那个眉目如画,不食人间烟火仙子一般的妹妹,带成了个毫无礼仪的村妇,实在是不能忍!
“你们——你们——”刘極气得语气都有些颤抖。“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靖世公主畏若寒噤,跪在雪地里低着头,眼眶泛红都要哭出来了。自小被刘極捧在手心里长大,还没对她这么大声训斥过,又羞又臊,堪堪落下泪来。
陆南看不过去,起身去扶靖世公主,跟那个一副吃人相的皇帝吼道:“凶什么凶!我们又不是杀人放火,逼良为娼的,吃你几块肉,看你这个难看的样子!还说别人不成体统,你这么大吼大叫就有君子风度了?那庆国还真是个礼俗奇异的国家!”
靖世公主偷偷拉了下陆南的袖子,怕她这般不恭敬的言语,惹来刘極更盛的怒气。再受些皮肉之苦,何苦来哉。
“你别以为仗着身份,就可以毫无忌惮。”陆南多次的冒犯,让刘極再好的修养,也忍无可忍。“朕有很多方法,可以让你领教,后悔你此时所犯下的错误!”陆南明显的是蹬鼻子上脸,仗着自己不能轻易杀她,反而毫无规矩起来。
“哈哈,那陆某可要领教领教,乾元皇帝的手段。”陆南也怒气升起,被关在这个笼子般的皇宫里,三天两头有他的女人来找麻烦,李寒雍变着法的给陆南添堵。早已郁气在胸的陆南,还没找到撒火的地方,他刘極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撞上来。
“别以为朕不敢杀你!”不屑的目光,刺痛刘極高傲的自尊,这个女人就不知道什么叫服软,总是硬碰硬的跟他对着来。
“好啊,大不了大家玉石俱焚,反正我有的是方法,跟皇上同归于尽。”流氓无赖般的王八之气,把从小言行谨礼的刘極,气的头上直冒火光。
一个人连死亡都不能威胁,他这个皇上当的也够窝囊。
“朕要将你长囚宫中,休想再见李寒光一面!”气急了用手指点着陆南,刘極突然想到一个歪主意。“哈,朕要封你做朕的妃子,让你永远都不可能和李寒光在一起!”
陆南眯起眼睛,咬了咬唇角,语气听不出一丝波澜,清楚问道:“皇上可是认真的?您就不怕熟睡之中,丢了脑袋?”
杀意漫延,刘極突然觉得凉意森森,那种随时会丢掉性命的感觉,又袭上心头。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陆南的话,不是威胁,她真的会像她所说那么做……
身边的随侍们,都被这冰冷的杀伐之气震慑,心底打起冷战,呼吸都小心翼翼。
从未见过这样的陆南,靖世公主也不禁害怕起来,才记起这个每天逗自己开心的女子,也是战场上杀人不眨眼之人。吊着小心,缓和起她的自己哥哥之间的气氛。
“皇兄,陆姑娘长居军中,行为粗俗,还望皇兄不要与她一般见识。”颤颤的音尾,是靖世公主压抑的呜咽声。
见自家妹子给了台阶,刘極也正好就坡下驴,不想就此跟陆南僵在这,他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逼死谁。
“哼!”刘極拂袖,表示不再追究,给程忠一个眼神,自己气呼呼地转过身去。
程忠擦擦额上的冷汗,他服侍皇上这么久,还真没见过敢这么对皇上不敬的人,陆南也是天底下头一份儿了。
“陆姑娘,圣上此行是为了下月祭祀盛典之事,还请姑娘好言相商,莫要顶撞了圣上,坏了规矩。”斟酌着词句,怕惹到这个母夜叉,程忠一个侍从,陆南可不会给他留什么面子。
“祭祀?”陆南看刘極已经“示好”,自己也不能太过分,脸色缓和,假意问起他们到这来的目的。
“正是。”程忠看陆南软下来的语气,心中舒了口气,陪笑着说道:“下月正好是冬至节气,每年圣上都要在这个日子里进行祭祀,以祈求上天保佑我庆国风调雨顺,四邻相安。如今陆姑娘身负国运,所以圣上有意在祭祀之时,由陆姑娘来……”
“你不是要我当牲祭吧!”陆南听到这,跳起来冲着刘極喊到,到头来还不是要杀她,只不过换了个更没尊严的方法。
“你胡说什么!”刘極也被她的质问激怒,跟她毫无形象地对喊起来。“只不过是要你在祭祀时,对天祈福,说些好听话而已!什么牲祭,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个嗜血残忍的暴君吗?!”
“……”陆南不好意思的矮了气势,她误会刘極了,面对他的责问,只好讪笑一声。“不是,乾元皇帝英明神武,是陆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您大人大量,别生气。”
转头想想,刘極是没干过什么天理不容的事,被他这么对待,也是因为自己欺君再先,不敬在后。不但没被治罪,还容忍了她的无理,陆南觉得自己总是针对刘極,还真是有些中二。
“你又想说什么!”突如而来的马屁,刘極已经习惯性的竖起防御,恐怕陆南接下来说些让他更呕血的话。
“没什么啊,就是夸夸你呗。”好心反省一下自己的不对,刘極到更气急败坏了,真是叫人摸不准脾气。“难不成你就爱听我骂你啊。”
“你——”刘極觉得自己再多在这扇怡轩待下去,肯定要被陆南气的吐血而死。每次跟她对话,都要抑制住自己杀人的冲动。
不小心又放纵自己冒犯他的陆南,赶紧换了个笑脸,安抚地说道:“哎哎,皇上别气了,我给您烤肉吃去,这鹿肉烤起来可好吃了,您尝尝我的手艺。”
“是啊是啊,陆姑娘烤的可好吃了。”靖世公主也在一边帮着打边鼓,不想两人再引起战火弥漫的气氛。
看对方难得缓和的语气,刘極也勉强和气起来,虽然依就冷着张脸,语气到是温暖一些:“鹿肉?是御膳房新进贡而来的吗?”
“嗯?不是啊。”陆南一边重新升起炭火,一边摇动已经冷掉的肉块。“我在墙上看到有两只在宫里没人管的鹿,正好路过扇怡轩的后巷,就借了弓箭猎来烤了……”
“什么!”刘極听她这么一说,嗓子都喊破了音,靖世公主一干人等都惊愕地瞪着一脸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都陆南。“那可是番邦进贡而来的奇香九珍梅花鹿!你居然给烤着吃了!!你居然——”
看着刘極那副心痛撕裂的表情,陆南明白,自己恐怕又闯祸了……
“我,我不知道,皇上您别生气,你看它们还是挺好吃的……”举着香气四溢的鹿肉,陆南笨拙的开脱着罪责。
“好吃……你——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之后,好谋朝篡位啊你——”这两只鹿是刘極心爱之物,一直舍不得关在鹿舍里,结果今天居然被陆南给吃了!“朕——朕他娘的吃了你——”
完了,刘極是真气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