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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秋寒是位正人君子,对于这种趁入之危的行事,他难以下得毒手。
梅华君再度催促道:“她已听去咱们所有的谈话,而且她之心狠手辣,不亚于任何一个武林魔头,现在若不及时将她除去,待她运功完毕,再想杀她可不容易了。”
姚秋寒跟白发魔女交过手,知道她的功力精湛,凭自己之力,也无法敌住她,这女人当真同是被杨妃姬网罗利用,如果没杀了她,被她将皇甫珠玑的下落告知杨妃姬,不但仙谷神医生命危险,就是梅华君也要死无葬身之地。
生死利害关头,姚秋寒已无法再顾虑光明正大了,他举着长剑,暗运一口真气,正想飞身上去一剑刺死她——就在这时候,但听白发魔女痛苦呻吟一声,这声音充满着一丝悲苦、凄痛之色,姚秋寒心头一震,抬头望去。
只见,白发魔女惨白的脸容,倏地转变为一片血红,脸上肌肉一阵阵抽搐,似乎正忍着无比痛楚。
蓦地,白发魔女睁开了那双异于常人的蓝绿色的美眸,缓缓扫过梅华君身上,复又停注在姚秋寒的身上。
姚秋寒看得出她的眸光,似乞怜,是哀求。
仁慈忠厚的姚秋寒,如何忍心对她下毒手,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拉着梅华君的手。
说道:咱们走吧!”
梅华君摇首叹道:“姚哥哥,你放了她,要后悔的,梅华君死不足惜,但万千武林中人的性命,却需要仙谷神医去援救。”
这句活,使姚秋寒重又转过身来。
只见白发魔女的眸光,是那么幽怨、悲凄。
姚秋寒深深叹息了一声,道:“梅妹,咱们若是连夜赶路,纵然她会去加害仙谷神医,也不会赶上咱们。”
梅华君知道仁慈的他,绝对不会杀了白发魔女,猛地,她由怀中取出一柄匕首,扬手掷射出去。
姚秋寒看得大惊,喝道:“住手!”
左手如电打出一道劈空掌风,却无法将它震飞。
但听自发魔女“嗯”了一声,匕首刺在她左肩之上,鲜红血液,迅快染红了她雪白衣衫。
白发魔女可能是运功正在紧要关头,或者伤重无力反抗,她虽然盘膝跌坐石头之上,眸中射出一丝极端怨毒之光,怒瞪着梅华君。
梅华君见姚秋寒阻止自己杀她,不禁顿了一下足,道:“姚哥哥,你不杀她,但她日后一定会杀了我们。”
姚秋寒叹道:“以她的作为,杀之,问心无愧。但这时她没有半点力量抵抗,咱们胜之不武,走吧,咱们不要再耽误时光了。”
他拉着梅华君走下假山,离开这所荒凉院落,彻夜急奔卧龙岗而去。
由江陵到河南卧龙岗,需要一日一夜的路程,姚秋寒和梅华君赶了一夜,天亮时在一个大镇上投了客栈,梅华君掏出银两购了两匹骏马,午后时分就急急上程赶路。
梅开秦岭,雁转衡阳,这时候已值冬残春至的季节。
姚秋寒和梅华君并骑而驰,蓦地听到梅华君娇声说道:“姚哥哥,你觉得我这样装扮象个小孩吗?”
姚秋寒日夜兼程,始终心事重重,并没有注意梅华君改了什么装束,闻言不禁抬头望去。
只见梅华君改变了日常装束的鲜红衣棠。
翠绿绫衫对襟衫滚着白边,胸前隆隆的鼓起两个圆圆的玉乳,随着她的吸气吐气微微颤动着,粉妆玉琢交扶在马鞍前端。
那神态恰似临凡仙子,艳丽照人,哪象是未成年的十六岁的少女,姚秋寒呆了一呆,暗自叫道:“她真的长大成熟了。”
倏地,姚秋寒想起昨夜荒凉院落中石亭内哀艳的一幕,不禁机怜伶暗打了一个寒战,忖道:“我能够爱她吗?她毒死了沧海一剑岳坤玄,岳云凤永远不会放过她……”
想到“岳云凤”姚秋寒心头又是一震——
梅华君看着姚秋寒脸罩愁容,不禁秀眉微蹙,欢愉的脸容立刻罩上一层深愁幽怨,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轻风吹起她的黑色风襟,和垂在前额的刘海短发,姚秋寒又觉得这少女非常可怜,“不错,她做错了事,但她确能勇于改过,任何人都能原谅她。”
“梅妹,你不是小孩,你已长大了。”
姚秋寒脸上含笑,柔声说着。
梅华君听了这句话,脸上深愁幽怨,立刻全消,粉脸上很快飞起两朵红云,秋水含情,看了姚秋寒,羞怯法地低下了头,说道:“姚哥哥,我现在很担心,不知我能够跟你相处多久?”
姚秋寒这时被她一缕痴情,缠得头昏脑胀,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她的爱,但自己又如何能摆脱她呢?
梅华君似乎知道姚秋寒心中烦恼,幽幽轻叹了一声,喃喃自语道:“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灰尽泪始干……”
她扬起手中皮鞭,策马急急向前奔驰,微风中将她眼泪吹洒老远。
姚秋寒一颗心乱如麻,他想不出一句适当的言语来安慰这个痴情的少女,只有默默放马紧跟着她背后奔驰。
经过半日快骑加鞭,卧龙岗在望。
这时落日余照,薄暮黄昏。
梅华君突然在道旁停下骑来,娇声道:“姚哥哥,那座道观在以西十里郊外,咱们先到镇内准备一辆马车。”
姚秋寒问道:“准备车辆干什么?”
梅华君道:“载运仙谷神医那口棺木。”
姚秋寒目蹬口呆,道:“你将仙谷神医装在棺木中?”
梅华君瞪着大眼睛,笑道:“姚哥哥,请放心,皇甫老前辈不会死的。那天深夜三更,我和仙谷神医商量,如何将他能安全送离车队中后不被人发觉,以免暗害,他老人家叫我把他当作死人,将牲口棺木寄存在附近道观之中。”
姚秋寒急声问道:“那间道观的人,你熟悉吗?”
梅华君摇头道:“不认识。”
姚秋寒叫道:“糟了,如果道观的人去开棺木,或者皇甫老前辈出来走动,被人发觉那怎么办?”
梅华君笑声道:“我还没有把话说完,看你急成这个样子千啥。”,娆秋寒以为梅华君将皇甫珠玑存寄道现之中,可能跟道观中的人有认识,哪知她却素昧平生,而且听她的讲活,好象仙谷神医一直躺在棺木之中,现在事隔几日,如果皇甫珠现要出去,或是被人发现他没死,观中的人岂不会走露消息?
但是,此时眼见梅华君心平气静,毫无忧虑之色,显然她已有了妥善安排。只听梅华君接声说道:“那晚咱们早就考虑到许多问题,当下想出一个极好办法,皇甫珠玑老前辈预先吃下一颗特制药丸。能够死去一个月还魂……”
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怪闻,但他知道皇甫珠玑丹道元术,奇奥精博,能炼制天下世间所没有的神丹。
梅华君道:“皇甫神医吃下的那颗药丸,立刻心脏跳动停止,面如死灰,整个人如同死去的人一般。其实那是药力使他进入冬眠,并非真的死去,到达一个月期间,药力消失后。
他就会在十二时辰内复活。”
姚秋寒叹道:“皇甫伯伯真是一位旷绝千占的神医,人世间有了这种丹药,真是闻所未闻。不过咱们今夜去接棺木,皇甫伯伯还不能清醒,怎么办?。
梅华君道:“皇南老前辈,已经教我一个方法,能使他药力尚未消失的时候消醒,但是,咱们倒不必让他醒得那么快。”
姚秋寒问道:“为什么?”
梅华君道:“皇南老前辈吃下耶颗还魂丹,设想极为周到,因他恐万一事机不密,我师父跟踪到那座道观中……那时候,他们开了棺木,见是个死人,就不会威胁到皇甫老前辈,所以,咱们现在不如暂时守在道观里,等待中原九大门派的高手,都到达那道观,足够护卫仙谷神医安全的时候,咱们再将他弄醒,否则凭你我两人之力,定然无法保护他老人家的安全。”
姚秋寒见她心思这般缜密,不禁暗暗钦佩,忖道:“此女年纪轻轻,却聪明机智,实在中原武林道需要这种人……”
梅华君道:“姚哥哥,如你同意我这个办法.就不用到镇上找车辆了,咱们先到那道观,然后再设法召集中原九大门派高手,”
姚秋寒点头赞道:“这方法,可以说最安全了,咱们就到那道观去吧。”
说着两人掉转马头,加鞭向西急驰而去。
双骑如飞,八蹄荡起了滚滚尘沙。
不到一个时辰,马儿转过一座森林.一片无际的原野中现出一座金壁辉煌,黄砖碧瓦,院落连绵不绝的道观。
道现之内外,翠竹古松环绕茂密,充分显示出三宝修真地方的清静。
梅华君手指道观说道:“就在这所玄都道观,在河南省境,除了嵩山少林寺之外,这是所最大的道观。”
姚秋寒素知三清弟子,大部分是有武功的人物,为什么梅华君选择了这所大道观安藏皇甫珠玑,不禁问道:“梅妹,观主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梅华君摇头道:“不知道,这道观人很多,但我认识那位专门管理示灵的堂主西乐道士,咱们不必惊动旁人,径去找他就可以。”
玄都道观,是名闻河南的三清道观,香烟鼎盛,游客信徒众多,大门日夜都有道人看守,接待各方游客。
姚秋寒和梅华君马儿到达观门,早有两个黄衣道童,欠身合掌,念道:“施主两人可是要投宿观中?马儿请交给咱照料。”
两人翻身下马,让道童牵去坐骑。这时候旁侧另外一个中年黄衣道人,急急迎了过来,说道:“贵客请随贫遭到香客殿奉茶,稍候接引你们到住宿之处。”
梅华君娇声说道:“这位道长,请你先引咱们去见祭灵堂的西乐道长,然后请准备一所清静院子,我们要借住观中一段时间。”
那中年道人闻听梅华君提起西乐道长,双眸立刻射出一缕精光,仔细的打量了两人一眼,脸色微变,但立刻陪笑说到:“女施主认识西乐师叔,贫道即时命人去请他老人家,两位还是随贫道到香客殿奉茶。”
姚秋寒见道士打量自己的时候,见他变眸有神,已知是位有武功的道人,心中留意,接着见他脸上色变,不禁心头一震。
中年道人说过话,转首对左侧一列厢房,叫道:“金清师弟,快去通报西乐师叔,香客殿有贵客请见。”
语音未落,厢房闪出一个同样年纪的道土,他既没言声,也没有抬眼打量姚秋寒和梅华君,而是疾步如风,向道观中行去。
姚秋寒这时候抱拳作礼,开口问道:“这位道长,法号如何称呼?”
中年道长点头笑道:“贫道金霞,两位施主请。”
他不管两人是否同意到香客殿,便举步向观门阶走去。
姚秋寒望了梅华君一跟道:“咱们去香客殿。”
金霞道人带着两人进了大门,里面是一个广阔的院子,院中殿脊连绵,层层叠叠巍峨壮观。四周苍松凝翠,包围着金碧辉煌的庙宇,好象满池荷叶中,开放着一朵金色的莲花。姚秋寒目睹玄都观建筑雄伟,不禁暗忖道:“这座道观,看来是所藏龙卧虎之地:观主定然是个武林中人,否则怎能管理这么大的道观?”想到道观中的主持,可能是武林高手,姚秋寒对于皇甫珠玑的安全不禁增加了一分担心。于是,他一面走,一面留神察看观中形势。只见广阔庭院中,分筑着三条白石铺就,宽约六七尺的道路,左右两条通往两边庭院,中间一条直通一座大殿。每条石子道旁侧,满列盆花,香气袭人,灿烂夺目。
金霞道人引着两人直走中间那条道,走过庭院,即是香客殿。
此际,亦是酉脾时分,华灯初上,香客殿烛火通明,殿中人影幢幢,香烟袅袅。
原来这座香客殿是专供游客休息之用的,但大殿正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