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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将再也支持不住了,“哎”一声狂叫,仰面连退五步后,“嘭”一声跌了个手脚朝天。
这瞬间,第三名家将恰好从他身后扑到,伸手便勒住他的咽喉,来一记“怀中抱月”。
但见人影乍合,突然有人凌空翻飞,“嘭”一声大震,高翔把家将从顶门上摔出,大背摔干净利落。
三个人倒了,只有一个人可以爬起来。
围他的四家将倒了三个,最后一名不再逞能,一声怒啸,拔出了佩刀,急冲而上。
高翔眼急手快,一脚踏住被摔倒地的家将,拔出了对方的腰刀,大旋身立下门户大笑道:“要动刀子,在下奉陪。”
家将学的是战场刀法,简单、凶猛、快速、刀不虚发,锐不可当,没有虚招卖弄,“力劈华山”兜头砍,力大者胜。
“当”一声暴响,他架住了一刀。
家将抽刀斜进。反手挥出。
“铮铮铮!”他上下左右共架住了四刀,双足只在原地挪移,接下第四刀,家将被震退两步。
“不要献丑了,留劲为国效命沙场,老兄。”他垂了刀叫。
家将的虎口已现血迹,持刀的手在发抖,一咬牙,再次扬刀欺进。
高翔不再接招,开始游走,避开正面笑道:“老兄,你的刀已经缺了口,最少你得打磨三五天,何苦来哉?”
照管马匹的另两名家将,已系好马匹奔到。
家将不听劝告、大喝一声、“青龙入海”一刀扎到,贾余勇突入招抡攻。
高翔来一记“力划鸿沟”挡出对方扎来的一刀,乘机切入刀把一带,“噗”一声撞在对方的胸口上,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哎……”家将大叫,向后急退。
他的刀在恰好伸出,点在对方胸口上,向陶惠叫:“你这鬼女人好恶毒的心肠,你想借刀杀人、以便要在下打人命官司么?咱们先到附近的里正家中备案。在下就和你打官司。”
“狂徒住口!”陶惠铁青着脸叫。
他剑眉一轩,虎目带煞,厉声道:“公道自在人心,南京的官府总不会枉法、你们八个人拦路打劫,我要你这位提督军务的大闺女在公堂出乖露丑。”
声落,一指头点在家将的右期穴上,家将应指而倒。他一声低啸,向陶惠冲去。
两家将同声虎吼,左右齐上,双刀迎面挥出。
刀影一闪,“铮铮”两声暴响,两把刀向上飞抛。刀影再闪,“噗噗”两声暴响,他用刀背分别敲在两家将的大腿外侧。
人影从中间冲过,冲向陶惠。
北面蹄声震耳,一匹健马绝尘而来。
陶惠拔剑出鞘,立下门户待敌。
刀光霍霍,剑影纷纷,人影乍合,风雷乍起,剑如狂龙,刀如猛虎,接触了。
剑以轻灵冲刺为主,刀则相反,近身砍劈凶险万分。两人含忿出手,各展所学,但见人影急剧进退盘旋。刀风剑气像是风雷大作,剑影漫天彻地、刀光似山崩潮涌,险象横生,生死间不容发,好一场疯狂的恶斗。
五照面九冲错,刀便抢得了优势。高翔勇悍如狮,单刀以排山倒海的声势,贴身勇进,以重重猛压连续刺来的剑虹,把剑划压迫得难越雷池一步。攻至三十余刀,使陶惠迫退了五文左右。
刀影如潮、奋神威锲入一剑影,开始有刀剑撞击声传出。生死关头将至。
目空一切的陶惠,这时香汗淋漓,凤目中神光渐敛.有点手忙脚乱了。
正危急间,健马驰近,骑士在十余丈外。便用妖嫩焦急嗓音大叫:“住手!两位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铮”一声暴响,火星飞溅,刀光倏敛。高翔像一头大鹰、凌空倒飞两丈余,脚一沾地,手一扬,单刀化虹而飞,“嚓”一声贯入路旁一株树干,刀尖透过径尺的树身,尽偃而没,神力骇人听闻。
人影似电,眨眼间他已取了缰绳拾回大氅,一声低啸飞身上马,骏马一声长嘶,跃上路面,向南绝尘而去。
“高公子,请留步。”驰近的骑士大叫。
他头也不回,骏马四蹄翻飞、扬长而去。
来骑勒住了,马上的方云英姑娘飞跃而下,苦笑道:“陶姐姐,你……你这是何苦?”
陶惠收剑归鞘,拭掉泪水咬牙切齿地说:“师仇不报,何以为人?我……这绝不甘休。”
“好姐姐,谁也不能证实你我的师父是否伤在他手中,无凭无据……”
“我会找到证据的。”陶惠乖房地说。
“高公子不是这种人……”
“你总是袒护他。”
“不是袒护,而是……”
“你不要管我的事,好不好?”
方云英摇头叹息,柔声道:“姐姐听我说……”
“我不要听。”
方云英知道对方在盛怒之下,是无法劝解的,叹口气说:“好吧,等你气消了之后,我们再说……”
“除非他死了,我们没有什么可说的。”
“好,我不管就是。”方云英无可奈何地说,扳鞍上马,向南策骑。
“你去追他?”陶惠问。
“他去找江湖游神、到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双阔庄找人,我希望知道结果。”方云英勒住坐骑说。
“为何要找江湖游神?”
“昨天他去找永安镖局的局主查问消息,连王局主也不知他为何要找江湖游神。”
“哼!准是想找人托庇。”
“已经有中山王替他周全,他不怕任何人找他的麻烦。”
“江湖人可不怕中山王。”
“他也不见得怕江湖人。”
“走着瞧好了。我跟你去。”
“你也去?这……”
“我非去不可,走。”陶惠坚决地说。
“你的人……”
“一个被制穴道,几个轻伤,不要紧。”陶惠匆匆说完,解了家将被制的穴道,向待女说:“小春,你与他们回去,不必跟来。”
她们打发走小春与六家将,耽搁了许久,前面早已不见高翔人马的形影了。艳阳高照,宽阔的御道上行人稀少,小民百姓除非必要,平时不走这条经常可碰上豪门贵族的御道。
高翔策马飞驰,向南又向南,越过一座小丘,道路降下一处平坡。坡右是一座两里方圆的荷池、迎风送来阵阵荷花的清香。坡左是一座广阔的杏林。
骏马飞驰而下,还有十里地便可抵达牛头山。
远远地,便看到杏林中踱出两名村夫,一个挟了一兜长布卷,另一个则挟了一把用来盖屋的丝茅草。两人并户而行,一面走一面喁喁细语。
高翔毫无戒心,并未留意路旁的行人。健马驰近,两村夫并末转头回望,似乎健马往来是司空见惯的事,用不着好奇观看。
坐骑急驰而过,双方互不相干。
高翔突觉左胁一震,有物划衣而过,过胸再擦左臂膀与马颈侧方向前飞射。
“是钢镖。”他本能地想;
这也是他命不该绝,镖竟然落了空,鬼使神差,他逃过一场大劫。任何练气高手,在毫无戒心未运功抗拒之前,与常人并无不同,绝难禁得起刀剑暗器的袭击。他的气功火候纯青,可反抗普通兵刃暗器的袭击,但未地运功之前,同样会受伤致命。
镖控肋而过。只划破胁衣。
“有人暗算。”这是他第一念头。
“嘭”一声大震,他摔落马下,滚了数匝,略一挣扎便寂然不动了。
两村夫大喜,从布包与草束中各取出一把连鞘长剑,脚下一紧,奔近叫:“得来全不费工夫。”
“快把他丢下荷池。”另一人叫。
杏林深处突然有人高叫:“先验明正身,别弄错了。”
最先奔近的人拔剑出鞘叫:“先补他一剑……”
剑急刺而下,直取脊心。高翔假装落马,用意是怕两个凶手分开逃走,假使他们跳水逃,广阔的荷池最易藏身,恐怕一个也无法抓住。
剑急刺而下,他猛地旋身,伸脚一绞。
争手一剑走空,剑刺入地面,一条腿被绞,“哎”一声惊叫,扭身便倒。
快!谁快谁占上风。高翔不跃,奋身一滚,便滚至凶手的身侧,反手就是一掌。
“噗”一声劈在对方的右肋,有折声传出。
“啊……”凶手狂叫,起不来了。
他一跃而起。另一名凶手到了。左手一扬,三枚连珠镖来势如电。
他不接镖,闪身让过并向前攘臂相迎。
凶手三镖落空,大吃一惊,不再发镖,大吼一声。“寒梅吐蕊”剑吐银虹,抡制机先动手行凶。
高翔连避三剑,己看出对方的造诣有限,看穿了对方的底细,他不用顾虑了,突然揉身抢进。
凶手招变“灵蛇吐信”,当胸便点。
他身形一晃、快逾电光石火,突从剑侧切入,右手搭住了对方持剑的手腕,左掌一闪,“噗”一声劈在对方的右肩。
凶手大叫一声。身形下挫,这一掌劈裂了肩骨,铁打的金刚也支持不住,仰面坐倒。
高翔夺过长剑,向杏林飞跃,他要追刚才叫验明正身的人。
果然不错,有一个青衣人正向杏林深处飞窜。
他展开了神奇的超尘拔俗轻功,去势如电身星飞、一面大叫道:“阁下,除非你胁生双翅,青天白日你是逃不掉的,留下啊!咱们攀攀交情。”
青衣人奔跑中扭头一看,吓了个胆裂魂飞,叫声中已被追近至五六丈内了,逃不掉啦!
青衣人是人中年大汉,佩了剑。逃不掉只好拼,这家伙掏出一颗丹九,丢入口中吞下方止步回身拔剑,立下门户哈哈狂笑道:“好哇!咱们攀攀交情并无不可。”
高翔在丈外止步,并不急于进招,扬剑微笑道:“你明白就好,希望你自爱些。朋友,你们为何暗算我?”
“不用多问,阁下。”青衣人脸色泛白地说,神色不好。但话语却豪气飞扬。
“朋友贵姓?”
“在下不会告诉你,你可以自己去打听。”
“你阁下是不准备说实话了。”
“不错。”
“好,等会儿便知道你说不说了。”
高翔冷冷地说,碎步滑进,轻灵地点出一剑。
青衣人一剑硬封,“铮”一声暴响,顺势滑进反手又是一剑挥到,竟然是奋不顾身硬攻硬架,拼个两败俱伤的打法,漏洞百出,根本就不理会所暴露的空门。
高翔一怔,倒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古怪的剑术呢,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他已看出这人造诣不差,为何用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拼老命?
他一怔之下,退了两步。青衣人乘势跟进,一声怪叫,剑出“流星赶月”,仍然重施故技,无畏地进击。他不再退让,长剑一振,“叮叮”两声震偏刺来的两剑。青衣人身影齐进,收不住招,第三剑连人带剑撞入。
他剑尖略偏,“嘎”一声错剑的刺耳鸣传出,双方已经近身。
他右脚一挑,不偏不伤挑中对方的右膝,手上加了一成劲.喝声“撤手”!
青衣入一声惊叫,立脚不牢,摔倒在地,剑也脱手飞出三丈外去了。
高翔的剑尖吐出,点在对方的咽喉上,笑道:“朋友,该是你吐实的时候了。”
青衣人的脸色、由苍白转变为青灰,躺倒在地不加挣扎,手脚松散地张开,先发出一阵狂笑,大有视死如归的气概,笑完说:“阁下,除了杀我,你问不出任何口供。”
“真的?那么,在下要用分筋错骨手法对付你了。”
“当然你可以一试。反正在下已经死定了,恐怕你已没有施展分筋错骨的机会啦!”
“在下并不打算杀你。”
“你不杀我还是要死。”
“咦!你……”
“在下已吞下毒药,药性已经发作了。”
高翔大惊,对方的脸色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