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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
“你已一天末进食了。”
“不错。”
“这时你恐怕无法与在下动手相搏了。”
“你可以试试,势在必行。”
“哈哈哈哈!”白无常怪笑,笑完说:“即使你能击败老夫,你不可能从老夫的口中迫出出路来。”
“你会说的,哼!”
“正相反,反正食物已断,活也活不了三两天.我不拉上一个人在黄泉路上作伴,岂不寂寞?告诉你是死,不告诉你也是死,要是你,你如何选择?”
“这……”
“还是谈咱们的交易,你活我也活。如何?”
“不行,死我一个人不要紧,放你出去,死的就不知有多少人了,岂不罪过,活着我也不会安心,我宁可与你这种天下凶魔同归于尽。”他神色凛然地说,语气极为坚定。
已经添了两次灯油,这表示十二时辰悄然溜走了。双方互不退让,等候最后一刻来临,看谁先躺倒。
白无常已饿了二天,这的已坐不稳了,颈上的铁扣环重量不下二十斤,每一节铁链也有十斤左右,搭在身上怎吃得消。
没有水,没有食物。高翔虽心中焦急,但倒也看得开。他无意功名,放弃读书出仁的念头,立志行道江湖,行侠仗义做一名江湖游侠,便已知道这条道路十分难走。生命豪无保障,随时皆可能丢掉性命。死,有泰山鸿毛之分,既然立志走这一条路,死必须有代价,不能畏死,也不妄自菲薄以亡命自居。他在等待机会脱身,不然只有和白无常同归于尽、以免这凶魔为祸江湖。
一天一夜水米不进,他不以为苦。看老凶魔已有不支之象,心说:“是时候了,老凶魔即使有降友伏虎之能、这时也无法威胁我了。”
他起身整衣,叫道:“白无常,在下要对付你了。”
白无常已无法坐立,躺在室中,状如死人,不言不动。像是呼吸已绝,丑恶狰狞的相貌,显得更为可怖。
没有回音,他一步步向前接近、戒备着又叫:“白无常,站起来,咱们公平一决。”
白无常一无动静,似乎气息已绝。
他站在五尺内留神察看,心说“这老凶魔难道死了不成?”
死了就糟了,他心中一急,急忙奔上,伸手试控老凶魔的脉息。
这瞬间,双手尚未接触,白无常一声怪叫,铁链凶猛地向他的脖子上勒去,糟了!他急于招架铁链,却忘了白无常的另一双手,只觉腰腿一麻,浑身一软,失去了抵抗力。
白无常脚压住他的小腹,桀桀怪笑道:“老夫的僵尸功,可以假死三天,三天内可以水米不进。如非此道高手。绝难发现脉息,你上当了。”
他也哈哈狂笑,说:“在下上当了,你也并未成功。”
“笑话,你得替我办事。”
“死到临头,在下何所惧哉?”
“老夫却是不信。”
“你绝对无法令四海潜龙的门人屈服。”
白无常大吃一惊,骇然问:“你……你是皇甫老儿的门人?”
“正是。他老人家正是与你同辈的人。”他慌不忙地说。其实,他十二年来,根本不知道乃师的绰号,还是不久前遇上霸王丐,方知乃师的绰号叫四海潜龙。
“令师还健在人间?”
“他老人家依然龙马精神。”
白无常挪一腿,叹口气问:“南海游僧目下是否健在?涅盘了吧?”
“在下对江湖事一无所知。”
“唔!那秃驴已获佛法真传、四海潜龙既然健在,秃驴恐柏也不至于西归灵山。”白无常喃喃自语。
“如果南海游僧不曾涅盘,你出去仍然逃不出他的掌心。”高翔接口说。
“出去了我就不怕他了、天下之大,何处不可藏身?老秃驴并不可怕。”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逃不掉的。”
“废话,老夫不再理会江湖事,他凭什么再找我?”
“只怕你凶性难改。”
“当然很难改,但老夫并不恨老秃驴。”
“那你……”
“老夫罪有应得、二十年囚禁算不了什么。小娃娃、咱们谈一笔交易。”
“没有什么可谈的,一句话,在下能放你们出去为祸江湖。”
“老夫只出去找我那位欺师灭祖的师弟,我保证出去后决不杀人怎样?”
“这……”
“老夫可以发誓。”
“这个……”
“老夫一生中,嗜杀成性,满手血腥、可说人性全无,但有两件事,平生未尝破戒。”
“那是……”
“不沾色,不说谎。”
高翔呵呵笑,说:“好,在下信任你。”
白无常解了他的穴道,笑道:“不管你是否认为可笑,我白无常今天居然信任一个嘴上无毛的小娃娃,大概是二十年囚禁地底的结果。”
高翔站起活动手脚,也笑道:“大概是迫于时势吧,在下也居然信任一个声名狼藉的凶魔。好了,如何替你脱链?”
“出门有两条地道,你向左走,十余步可发觉一块凸出的垒石,推开垒石,便可爬入一条通向壁后的地道,那就是扣链的地方,你可带灯前往。”
他找到了扣系铁链的地方,其实关不奇处,一根铁棍插在链孔上,棍两端塞入石孔中,便成了十头大象也拉不动的系桩,拉掉铁棍,铁链便可从囚室中拉出来了。
他回到囚室,白无常已将铁链拉出石孔,看到他便仰天凄厉在狂笑。笑得他毛骨悚然,赶忙运功戒备。以防老魔凶性大发。
白无常并末凶性大发,笑完说:“小娃娃,我自由了,我自由了,是么?”
“不错,你自由了,请记住你的诺言。”他沉静地说,等候暴风雨光临。
白无常又是一阵狞笑,伸出双手凄厉地叫:“好师弟,我可爱的英俊的小师弟,你未料到你的师兄死了二十年,又从地狱里爬出来找你吧?我不会让你久等的,哈哈哈哈……”
白无常笑,笑得精疲力尽,最后声嘶力竭扑倒在地,竟然抱头大哭。
高翔呆立在一旁,不知如何劝解也好。
“二十年不见天日,真是不堪想像。”他喃喃地说。
白无常哭够了,最后挺身坐正、摇着沉重的铁链,用奇异的嗓音说:“二十年,真是—场恶梦。”
“当!”一声大震,白无常将铁链尾端抽打在墙壁上、咬牙切齿地说:“瞧,壁上有我用小石划下的刻痕,每三天吊下一食物,我便刻上一划,至今整整是.两千四百道刻痕,好师弟,你知道此中滋味么?”
“老伯,该出去了吧?”高翔问,他真怕老凶魔发起疯来。
“二十年我都等过了,急什么?”白无常乖戾地叫。
“夜长梦多,早走……”
“我的恶梦已经醒了。坐下,老夫将僵尸功心法传给你。”
“难听死了,我可不要你练的什么邪门僵尸功。”他断然拒绝。
“哼!你可真不知好歹,僵尸功那是你们外行人叫的,该称为九阴练气术。小娃娃,你以为容易么?假使你没有根基,练一百年也是枉然。练成了,可以假死三日。最大的用处是不怕外力打击,一般的气功护身用的是抗字诀,九阴练气术用的是消字诀,力道加身即自行消散。我只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便知道是否易练了。”
“那是……”
“首先得练龟息,龟息,,你懂不懂?”
“那……那是玄门弟子……”
“对,玄门练气绝学。九阴练气术,与罡气同源,殊途同归,但成就各异,好好听清了,我将心法传给你。”
白无常并不急于出困,传完心法,不管高翔肯与不肯,迫他依法练功,一而再加以指正,赫然以师父自居。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已将一桶水喝干,大约已过了五六个时辰.老凶魔方满意,一笑而起道:“你果然天生异禀,难怪皇甫老儿收你为门人,你已获心法的神髓,日后是否有成,就得看你是否下苦功了。哈哈!不是我不急于出困,而是白天出去,我这鬼样子不吓死人才怪,现在,咱们走,该是三更时分了。”
出口在江边的一座废堡下,出到堡外,但见繁星满天,斗转星移,已是四更将尽了。
铁链重有两百余斤,白无常从高翔手中接过铁链,浑身每一条肌肉在抽搐,仰望苍穹一字一字地说:“你走吧,后会有期。”
“老伯,你……”他黯然地问,相处久了,他倒没感到这位长相狞恶的老凶魔可怕。
“不要管我,快走。”白无常冷冰冰地说。
他抱拳一礼,说:“好,小可走了,老伯珍重。”
白无常木立如化石,像是僵尸死了。
他只好举步,认清方向直奔槐园,槐园只倒了两栋楼房,依然鬼影俱无,大厅中棺木仍在,见不到一个活人。
“但不知笑如来那些人怎样了?”他心中自问;
他在各处走了一圈,厨下食物甚多,可知槐园在两三天前定然有不少人,走得匆忙,不但食物仍在,甚至有不少贵重的物品遗留在屋内。
槐园园主宋成梁的生死,仍是一个谜。
他想打开棺木验看,但他并不认识宋成梁。
不管宋成梁是死是活,这条线索已经断定了,必须另找线索,且返回南京再说,这条线索虽断,但他并未白跑一趟,宇内三魔便是另一条线索,他必须找到那三个老魔,定可查出不少隐情来。
第三天近午时分,当他出现在双阙庄时,引起了骚动。一名总管出面接待,告诉他庄主在戌出槐园受了重伤,目下在朋友处调治。吴总管文贤,也被一个叫地魔的人一掌打得内腑离位,目下在城中医治。言谈中,暗示他不必再来打扰,双阀庄再也经不起风浪,要他不必再连累他人了,这桩闲事,不管也罢!
他感到万分歉疚,希望向庄主致意。但总管拒绝了,拒绝透露庄主养伤的地方,以免被仇家所乘。
他不好坚持,只好怏怏地告辞走了。
回程必须经过小雷音寺,发觉三位和尚皆在佛殿做法事。便不再打扰三僧,信步至寺后的梅林歇脚,打算冷静地思量对策,方职回坐骑返城。
刚进入梅林,突听到林右的草丛中传出草动声,心中一动忖道:“僧人们做法事,必有施主在场,这里有人,会不会是小雷音寺的施主?为何在此鬼鬼祟祟?”
他隐起身形,从一旁绕出,跃上一株树顶向草动处张望,不由大怒,原来草中有一双赤条条的男女正在鬼混,丑态不堪入目。他飘身而下心中暗骂:“光天化日之下,这双狗男女竟敢玷污佛门清静地,我得教训他们一番。”
他俯身拾起两块碎泥,正想走近投出。草丛中有了动静,一双狗男女似在穿衣,大概已经事毕了,一个粗嘎的口音低声说:“二嫂子,明天还有一天法事。你还是一个人来好了,你那位老虔婆讨厌得紧,她来了碍事。”
接着是女人的声音轻佻地笑,笑完说:“好人、明天最后一天法事,婆婆怎能不来?这样吧,晚上你来我家,好不好?”
“这……”
“你到底来不来嘛?是不是你是城里另有相好的、晚上不能来?”
“别胡说好不?我……”
“哟!别假正经,谁不知你小三爷是个拈花惹草的风流三爷?不来就算了,反正你是个忙人。”
“好亲亲,别损人好不好,晚上的确没空。”
“没空?忙些什么?”
“说给你听也无所谓,但不要在外面乱说。”
“我可没强迫你说给我听、不说就……”
“你别兴妖作怪好不好?事情是这样的,前天庄主陪一个姓高的城里人去句容,那姓高的小子像猎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