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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虎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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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逢喜事精神爽,沿途不住谈论玉狮这位英雄豪杰的轶事,颇不寂寞。 

巳牌左右,已走了一段路程,即将进入上元县地界、村落反而少了。远远地,便看到前面有一座桥,有几名樵夫将柴担放在桥左侧,人则倚栏而坐,像在歇肩。几个人谈笑风生,谁也不会注意这些樵夫有何异样。 

桥西,一名穿青直裰的中年人,挟了一根长竹筒,戴了一顶遮阳帽。一步步迎面而来。 

弹指通神年长,走在前面。高翔在中,他不用背包裹,空着双手十分松。弹指通神踏上桥头,穿青直掇的中年也走上了桥尾。各走各的路,谁也不管谁。 

桥长五六丈,双方在中间相遇。左侧,便是五担柴与五名樵夫歇肩的地方。 

中年人与弹指通神错肩而遇,在与高翔相错的刹那间,突然右手一抄,闪电似的反手急扣高翔的后颈。 

同一瞬间,弹指通神旋身一声大喝,扣指疾弹、一缕指风袭向中年人的臂门要穴。 

也在同一瞬间,高翔旋身反手扣住了对方的脉门,大喝一声,一钮、一带、一掀。 

中年人一声狂叫,丢掉竹简来一记前空翻,“嘭”一声大震,跌了个四脚朝天。但也因此而躲过了一指。 

断后的居天成突然抢出,扑上擒人,奋身下扑。 

中年人大吼一声,原地旋身双脚一夹,立将居天成绞倒,居天成反而拦住了抢上擒人的高翔。 

弹指通神还不不及扑上,中年人已奋身一滚,猛地一窜,飞越桥拦,“噗通”两声水响,掉下河去了。水花一涌,无影无踪 

金刚李虹扔掉包裹,叫道:“我下去捉他。” 

弹指通神却摇手叫:“不必了,水色浑浊,这恶贼水性了得,追不上他了,穷寇莫追。” 

高翔拾起了竹简,讶然道:“我看出这玩意有鬼,已有戒心,所以没上当。” 

弹指通神摇摇头,神色凝重说:“这家伙叫混江龙关福,这他这竹简中藏了极霸道的毒汁,人体沾上便会溃烂。假使他先用毒汁,咱们必定有人遭殃,天教他鬼迷心窍,竟想逞能用手擒人,终于功败垂成,好险!这恶贼为何要拦路行凶暗算?是受谁的指使,谁又知道高老弟的行踪?怪事。” 

居天成狼狈地爬起,苦笑道:“这家伙从南京来,南京的江湖朋友,大概认识高公子的人甚多呢。” 

高翔将竹筒掼在桥墩上,竹筒破裂,溅出不少腥臭刺鼻的灰色药汁,筒口喷洒出来的毒汁可远及三丈外。他剑眉深锁、慎重地说:“这人不像是狭路相逢,临时起意暗算我的人。但如果是临时起意的,那么,今夜我将步步荆棘,那位元凶的主谋已经把全部的精力,用在计算我的事上了。我的看法是:姓关的并非不想用毒汁,而是起在活擒,同时,混江龙这一走,必定将信息传出,咱们将步步生险。”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并不怕他。”金刚李虹大声拍着胸膛说。 

高翔淡淡一笑,目光落在五名樵夫身上,说:“傻金刚,你能一天到晚防备别人在你身旁放冷箭么?走在街市中,你能用,八只眼来临视四面八方的人么?你看看这五位樵夫,你知道又是些什么人?” 

“樵夫就是樵夫嘛。”金刚李虹不解地说。 

“这就对了,你并不怀疑他介是否会对咱们不利,他们的真正身分,你也不会留意。” 

“不错。” 

“假使他们也是准备暗算我们的人,是对方派来候机下手的人,请教,你能怎样?” 

金刚李虹不住打量五个樵夫,双手叉腰向樵夫们走去,一面说:“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证实他们的身分……” 

话末完,高翔已闪电似的掠到,扣住了一名上身已几外翻下的樵夫一条右腿。 

“咦!”金刚李虹讶然叫。 

“噗通通”水响如雷,四名樵夫落水。 

河宽仅五丈、但水深而浑浊,流速平缓,水性佳的人可任意向上下潜泳。两岸芦荻茂密,树林蔽岸,极其茂密,人入水逃匿,像是入水之蛙,到何处去找? 

被高翔扣住右腿的樵夫走不掉,立即向上挺腰翻回,手一抬,射出了一枝袖箭,银芒乍现。 

高翔身躯一扭,袖箭擦胸衣而过,险之又险。他大喝一声,将樵夫向桥中摔落,砰然有声、摔得不轻。 

居天成急冲而上,却被金刚李虹伸手拦住大叫道:“让给我消遣他。好小子。” 

樵夫奋身一滚,刚挺身跃起,金刚己抓小鸡似的抓住他的双手扭转向上提。他一咬牙,抬膝猛撞金刚的下阴要害。 

金刚却又将他往下压,膝抬不起来,反而被金刚一膝撞在下颚上,力道千钧。 

“不要伤他,问口供。”弹指通神叫。 

“他死不了。”金刚大笑着说,一手勒住樵夫的后颈,一手抵住下颚向前推,又道:“老兄,我先把你的喉管拉长些,你招供时便会干脆此了。” 

樵夫的一双手筋已被扭伤,失去活动的能力,只能用一双脚挣扎撑动,无法脱出金刚的控制,连叫号也张不开嘴。 

金刚认为差不多了,方松手将樵夫放下,冷笑道:“老兄,该你招供了。” 

弹指通神上前,抓起樵夫的左手,细察袖箭的箭简、再仔细察看樵夫的脸容,冷笑道:“这人我认识,他是扬州的名武师银箭葛起凤。” 

金刚一怔,说:“在下听说过这号人物.他怎会失身从贼?” 

‘奇‘“我来问他。”弹指通神说,将樵夫拖至桥西,放在一株大树下,冷冷地问:“葛起风,你是不是熬得过,我罗方的逆经搜脉手法的折磨?熬不过,你老兄还是光棍些,彼此合作从实招来。” 

葛起凤久久方回过气来,脸色铁青大汗如雨地说:“在下与朋友们在此帧查一件罪案,交末招惹你们。你阁下既然是弹指通神罗方,算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侠义道人物,胡乱抓人迫供、你这是什么意思?” 

‘书‘“好啊!你阁下还想反咬咱们一口?” 

“不是反咬,而是向诸位位讨公道。你们与那跳水逃走了人有过节,与在下无关。” 

`网`“你心虚逃走……” 

“咱们不愿卷入旋涡,所以只好及早趋避。” 

弹指通神嘿嘿笑,食中两指不住伸屈,说:“你不够朋友、在下只好得罪你了。” 

高翔摇手相阻,说:“罗兄。即使用刑迫他,他也会胡说八道的。依我看来,他不像是混江龙一伙的,放了他算了。” 

“放他?”弹指通神惑然问。 

“是的,放掉他。这些人以亡命自居,逼死了人没有用,何况咱们并未抓住确证,逼供反而显得咱们气量过小,有损咱们的声誉。” 

弹指通神正待说明不能放的理由,却看到高翔眨眼示意。也就不再坚持,说:“好吧,便宜了这厮。给我快滚!” 

银箭葛起凤吃力地站起,咬牙切齿地说:“姓罗的,咱们后会有期,逼供之赐,葛某记住了,请你也别健忘。” 

“你在想在嘴皮子上占便宜,罗某敲掉你的满嘴大牙,你走不走?”弹指通神厉声问。 

葛起凤撒腿便跑,沿河旁的小径向南溜之大吉。 

“高老弟,为何要放他?”弹指通神不解地问。 

高翔淡谈一笑,一面打开包裹将一些金银放入百宝囊,一面说:“这不是纵虎归山,而是放长线钓大鱼。南京的江湖朋友,认识我高翔的人并不多,这几个人途中偷袭,大有可疑。我要利用这家伙带路,找到他们的主子巢穴。” 

“大白天跟踪……” 

“很困难。但我将一试。” 

“你?这……” 

“你们先到永安镖局等我、在玉狮的人前来会之前,你们可以可四出找寻线索,咱们要利用这半月工夫,小心查证,作充分准备。” 

金刚李虹不同意、怪叫道:“我不到永安镖局.要跟你走。你上天、我跟你到灵霄殿:你入地。我伴你去见阎王爷。你—个公子少爷。路上需人照顾。” 

“我会照顾自己。多一个人反而引人注意。” 

“在下坏不了事,放心吧!”金刚拍拍胸膛说。 

居天成也说:“高公子,江湖人恩怨分明、咱们跟定了你,并非全是为了照顾你。 

老实说,咱们任何时候.也准备为你赴汤蹈火,也希望你在身旁获得安全。” 

他摇摇头,坚决地说:“目下咱们正在危险中,可分而不可合,必须立刻化整为零,离开大路在永安镖局会合。这样好了,不必多说,我与李虹走一路,你与罗前辈同行。 

李虹,走,不然就追不上姓葛的了。” 

说走便走,沿小径急赶。李虹喜悦地背起包裹,大踏步后跟。居天成正待跟上,却被弹指通虹拉住了,说:“老弟,高公子的话有道理,你不能跟去。” 

银箭葛起凤远走两里余,到了河右岸树林中的一座茅舍中,在柴门外鼓掌三下,里面传出两声干咳,方推门而入,顺手掩上柴门。草堂中;席地坐着一个灰衣老人,用那冷电四射的鹰目注视着他,冷冷地问:“怎样?他们呢?” 

葛起风脸色仍然苍白,恐惧地说:“小畜生机警绝伦,混江龙失手,他们都及时跳水逃命,属下……” 

“你被擒住了?” 

“属下……不幸被小畜生擒住……” 

“你怎么回来了?” 

“属下推得干干净净,所以……” 

“你招了些什么?”老人阴森森地问。 

“属下不曾招供,不曾招……”葛起凤急急分辩。 

“哼!你倒真是推得干干净净呢。” 

“属下确是末招出任何事……” 

蓦地柴门候开,奔入了浑身是水的混江龙,掩上门急叫道:“小畜生已经跟来了,即将掩至屋后,快走。” 

“咦!你……” 

“属下躲在河岸抄道赶来,没想到仍然比葛兄慢了一步。快走,小畜生的艺业可怕极了。”混江龙急急地说。 

老人一蹦而起,原来是个装了一条木制左腿的人,拐杖猛地出其不意扫出,“噗”一声响,葛起凤的小腹挨了致命的一击,身躯向后飞退,“嘭”一声撞在泥壁上,一声未出便已寂然不却了。 

老人正待上前验尸,混江龙低声道:“来了,屋后。” 

“走!”老人低叫,从壁角的一个大洞中钻出屋外去了。混江龙随后钻出,溜之大吉。 

高翔接近了屋后,金刚要虹在后面三丈左右紧跟。绕至屋左的小窗,一听屋内声息毫无,他向金刚示意把住后门,然后到了门前轻轻推门而入。 

首先,他看到了仍有水迹的脚印。其次,他看到了倒毙在壁下尸体,不由跌脚自语道:“来晚了些,这家伙已被党羽们杀之灭口了。” 

他抢近一按葛起凤的脉,赶忙叫道:“李虹,快取碗水来。” 

金刚李虹一脚踢倒后门抡入,丢下包裹下厨取来了一碗,奔到叫:“公子爷,怎么了?” 

“葛起凤被人打昏了,奄奄一息。”他一面说,一面接过水灌入葛起凤的口中,方用冷水浇在葛起凤的脸上。 

葛起凤脸色死灰,吁出一口长气,接着一阵呻吟,终于渐渐苏醒。 

葛起凤眼中涌起恐惧的神色,虚脱地问:“你……你是……” 

“在下高翔。” 

“你……” 

“在下救不了你,你得快找郎中医治。” 

“我……我不……不行了,你……你为何救我?我……” 

“你受伤甚重。即使你是在下的死对头,在下也不能见死不救。伤在何处?” 

“我腹腔内腑已……已裂,六腑……” 

“你忍着点,在下做一个担架抬人去就医。” 

“不必了。”葛起凤语声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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