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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再叫他死一次。”
晴天霹雳立即拔剑,傲然地说:“好,兄弟把他的脑袋先卸下来。”
高翔抱肘而立,冷然打量着对方九个人,不言不动,静观其变。
晴天霹雳迫近至八尺左右,长剑徐伸,沉喝道:“小狗,你真是高翔?”
高翔的目光落在对方的剑上,心说:“这家伙的剑有鬼,血槽特薄,运动时震动可发异声,必定是恶贼晴天霹雷贾京了。”
他不加理睬,冷然注视不言不动。
晴天霹雷大怒,用炸雷似的嗓音再问:“你为何不回答?你是不是高翔的孪生兄弟?”
他仍不加理睬,忖道:“他们有九个人,我该如何下手?擒贼擒王,那位阴险的山羊眼老狗,必须用绝学将他击毙或击伤,其他的人便容易对付了。”
晴天霹雷无名火发三千丈,大吼道:“小狗?你敢狂傲?你知道太爷是谁?”
他不动身色。屹立如化石。
晴天霹雳厉吼一声,伸手出剑。
一名中年人疾掠而至,急叫道:“且慢!割鸡焉用牛刀?待兄弟打发他。”
晴天霹雷大概一辈子也不曾见过如此沉着镇静的人,心中未免有所顾忌,深怀戒心,愤怒终被理智所克制,退后两步说:“朱贤弟小心了,最好是生擒活捉。”
中年人朱贤弟呵呵一笑,填上位置,连剑也不撤,傲然笑道:“小弟理会得。听说这厮十分了得,吓住了不少人、我看全是谣言,不可置信。”
“为何不可置信?”
“他小小年纪,即使从娘胎里练起,也不过二十年火候。我不信他就练成了铜筋铁骨。”
“贤弟小心为上。”
朱贤弟冷哼一声,转向高翔说:“你这小王八……”
“啪!”暴响乍起。旁观的人只看到人影一闪,乍进乍退而已。
“哎……”朱贤弟狂叫,斜撞出丈外,踉跄止步。“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血中有几颗断牙。
左颊一阵白,接着渐渐变红,然后渐渐变青,指痕宛然,开始浮肿,触目惊心。
高翔仍然站在原处、抱肘而立纹丝不动。
“咦!”众人讶然叫。
朱贤弟居然不肯认载,一声怒叫,凶猛地疾冲而上,势如奔马,凶狠地一拳捣来。
高翔向侧一闪,出左手“带马归槽”,刁住对方的手腕向后带,扭身一掌劈在对方的劲背上。
晴天霹雳已看出不妙,跟上大叫:“小心……”
人已倒了,叫晚啦!
剑虹射到,剑鸣声突响,像是晴空里响起一声雷鸣,晴天霹雳抡先出手抢救同伴,用上了绝学,“灵蛇吐信。”
声势汹汹,捷逾电闪的冲刺劲道惊人。
高翔向左前方疾闪,捷逾电光石火,脱出剑影立即回敬,以惊世骇俗的奇速出鞘,向后一剑拂出,好快,快得令人目眩。
晴天霹雳竟然止不住势、直冲出两丈外,脚下大乱,最后刹住了脚步,上身一挺,然后一声未出,向前一冲,身躯一阵抽搐,渐渐静止。后脑已被剑剖成两半、不死才是奇迹。
高翔徐徐用靴底拭去剑上的血迹、徐徐收剑归鞘,仍然抱肘而立,不言不动,仅用冷电四射的虎目,冷冷地扫视着众人。
所有的人。皆打一冷战,脸色苍白。
山羊眼老人倒抽一口凉气,挥手低沉地说:“诸位快走,老夫与他生死一决。”
“咱们一起上,拼了他。”一名中年人叫。
“不可。人多反而缚手缚脚难以放展.快走!老夫应付得了的。”
高翔发话了声音冷得出奇:“谁也别想走,高某有事请教。”
“冲老夫来就是。”山羊眼老人迎上说。
“贵姓大名?在下高翔。”
“老夫冲霄鹤郭强。”
“你是隐山小筑的主人郭三爷?”
“你……老夫不叫三爷。”
“你的主子又是谁?”
“废话!老夫哪有什么主子?”
“你的主子就是南京四大奇案的真凶主犯。”
“老夫不明白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与笑如来同是小走狗。”
“老夫不认识笑如来。”
“好吧,在下擒住你之后、你便会一一吐实了。”
“你这是痴人说梦。”
高翔剑出鞘,脸色一沉,冷冷地说:“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好吧,你上!”
一个青衣中年女人高举长剑,大叫道:“七比一,拼必有生路,咱们不能自行逃走,我先上。”
草声簌簌,崖右有人冲到、共有六个人。
崖左人影急窜,又是五个。
身后有衣袂飘风声,也到三个人,其中有飞虹仙姑师徒。
一名花甲囚徒双股叉一扬,切齿冲上叫:“你们除了暗算偷袭放迷香之外、还有何本领?杀!”
吼声中,双股叉一抖,“猛虎摇头”抢先进招。叉长八尺,叉尖冷茫四射,幻出慑人心魄的光芒,叉上劲风隐隐,像是百十枝钢叉同时扎出。
中年女人向侧一闪,快速绝伦,从侧方欺上,一声娇叱,剑攻对方的左臂,近身了。
“铮”一声暴响,叉柄闪电似的拨开了近身的剑,接着人形接触,叉柄乘势再进。
“噗”一声响,叉柄捣在中年人的右胸上,胸骨折断,深陷入肺部。
“哎……”中年女人仰面便倒,起不来了。
花甲老人双股叉一举,厉叫道:“老夫的枪法中有这一招,但并未交给你们。你们来吧,看我追魂金枪汪明是否雄风仍在。”
心猿袁禄向前纵出,扬剑厉吼:“袁某得见天日,不杀尽你们此恨难消,袁某途经南京,随身带了六块祖母绿宝石,你们搜去宝石也就算了,为何如此待我?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你们根本不是人,杀……”
仇恨怒火在燃烧,十四个人不约而同疾冲而上。
高翔一声长笑,剑发如电光一闪。
“铮铮!”冲霄鹤连封两剑,退了三步,换了方位,高翔如影附形跟到,豪迈地叫:“硬碰硬你就来吧。”
“铮铮!”冲霄鹤又封了两剑,剑却被震偏,中宫大开,糟了,虎口有血沁出,飘退八尺。
“再接一剑。”高翔叫,剑出如疾电迅电。
冲霄鹤的发结飞起,头皮也被削掉了一层。
“还有一剑!”高翔再叫。
冲霄鹤一声厉叫。脱手将剑掷出,接着一掌反拍,猛击自己的天灵盖。
花容憔悴,满怀怨毒的嵇蕙儿恰好掠过老家伙的身后,猛地一声尖叫,一掌柏在对方的脑后,一手托住的手肘向上托,厉吼道:“你怎能自杀了之?”
冲霄鹤立即昏厥,无助地长叹一声向后倒入嵇蕙儿的怀中。
高翔收剑抢到,将人接过笑道:“谢谢你,嵇姑娘。”
“我还没谢你呢。”蕙儿苦笑着说。
高翔举目四顾,六个男女已死掉三个,另三人在十三个人刀剑交加下,眼看要被分尸。
他心中一宽,笑问:“姑娘,贤师徒怎又落在他们手中的?刚才在地窟下脱身要紧。
无暇多问……”
“唉!说来一言难尽。”
“他们发现了贤师徒在常春观放了在下的事?”
“如果被他们发现。哪还有命在?只有怀疑而已。”
“哦!这……”
“离开常春观之后,家师与我太平府躲了一阵,后来遇上了家师的旧友鲁三娘,被她的花百巧语所惑,前来南京找晴天霹雳借盘缠,希望北上至山东一常游历,没想到自投罗网,鲁二娘这贱妇竟然是晴天霹雷的情妇,被他们打入地底囚牢,迫我们要迷香的配制法。如果你晚来三两天,我师徒两人必定命丧囚牢,九泉亦难瞑目,此恩此德,没齿难忘……”
“姑娘,在下也欠了贤师徒一份情。”
“这是不同的……”
“一样,一样,咱们是情义相抵,谁也不欠谁的。”高翔一面说,一面将冲霄鹤拖至一旁。
“高爷,你准备将这人怎办?”姑娘问。
高翔苦笑,说:“我要问口供,可是十分辣手。”
“辣手?笑话,我帮你问。”
“你如何问法?”
“我割他一千刀,哪怕他不吐实?”
“正相反,你割他一万刀也是枉然。”
“我却不信,试试看。”
“千万不能试,一试便糟。这家伙不怕死,你以死来威胁他,必定徒劳无功,我猜想他是个重要的人物,可能是他们口中所说的三爷,如果他再自寻短见,岂不前功尽弃。
想活不易,想死容易得很哪!”
蕙儿的目光,落在人丛中,那儿十三个人正在瓜分晴天霹雳的尸体。
“有了。”蕙儿兴奋地叫。
“有了什么?”
蕙儿用手向一个五短身材,留了山羊胡的花甲老人,正在砍破晴天霹雳的脑袋的人一指说:“瞧,那是阴阳使者明慈航。”
“哦!这人姓也怪、绰号也怪。”
“听说他是本朝初群雄角逐。自以为是刘玄德的明玉珍的后人。明玉珍取得四川,国号大复,颇为礼贤下士、勤正爱民,可惜死得早。儿子明升登位只有十岁,这位阿斗终于守不住四川,孤儿寡妇向大明投降,被遣送到高丽的去做归义侯,明慈航本支是湖广随州人。并末离开故里,到底是不是明玉珍这一支的后人确是否待证。”
“他为何称为阴阳使者?”
“他是个巫师,会法术,可以魂入太虚,可进入地府与鬼神打交道,我去叫他来,可请他用法术叫这恶贼招供。”
阴阳使者正用刀挑起晴天霹雳的破脑袋,像中魔般乱跳,口中念念有词,手舞足蹈像个疯子。
蕙儿“嗨”了一声、叫道:“明前辈请过来借一步说话。”
阴阳使者似乎神智一情,扔掉破脑袋问:“小丫头,怎么回事?”
“高爷有事相求。”
阴阳使者奔到,收了刀抱拳含笑行礼道:“老弟,大德不言谢,水里火里、老夫只等你一句话绝不……”
“老前辈不必客气,晚辈要向这人问口供,不知老前辈有办法么?”
阴阳使者大笑。说:“不是老夫夸口、他会将他祖宗十八代以来。扒灰蒸母忤逆乱伦的隐私。一字不漏地吐实。”
蕙儿脸一红、骂道:“老东西!你的口好脏。”
阴阳使者也老脸微红笑道:“对不起,老夫也是气昏了头。好,我来叫了乖乖招供……”
“老前辈,这家伙一醒便会自尽……”
“这……能不能让他半清醒?”
“可以。”
“那就好。”
高翔开始将冲霄鹤弄醒、以大拇指控制住耳下的天庸穴一松一紧一按一放。片刻,冲霄鹤神智渐清。
“将他放平。”阴阳使者低说声。
冲霄鹤的双目张开了,立即看到眼前有一只人手掌在晃动.指缝中尚挟有一片草叶,也许是树叶,耳中听到了奇异的呢喃声,这种声音听来极为奇异陌生。他在看,在听,不知怎地,突觉一阵困倦涌上心头。只片刻间,他便陷入恍惚的境地。
阴阳使者向高翔举手示意,低声道:“你可以自己问,但声调切不可过高或过低。”
“奸,晚辈试试看。”。
“不要紧,有老夫在旁,不会有意外,劳驾小姑娘阻止那些人过来,高老弟问口供,不希望有人旁听。”阴阳使者退在一旁说,并将蕙儿支开。
“你是谁?”高翔开始问。
“郭强。”
“人家都叫你三爷?”
“是的。”
“你住在何处?”
“隐山小筑。”
“你认识晴天霹雳?”
“他是我直接掌握的两属下之一。”
“另一人是谁?”
“独眼花子孙德。”
“你认识笑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