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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不妥……”
“不要再说了,赶快拾掇停当,江南浪子的代表即将到来,咱们必须与他见面。这件事如不办妥,本堡主如何向朋友交代?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但贵友已经有叛离投敌之虞……”
“那是本堡主的事,咱们岂能因噎废食?同时,咱们的眼线已经证实他们并末与高小辈接头,何用担心?”
“堡主尚请权衡利害,三思为上,小心……”
“你做事是一千个小心,一万个留意。哼!如果你认为不妥。何不先走一步回城等候消息?”
“好吧,那么,在下先走一步了。”
“请便。”
一阵笑声渗合在风雨里。
谈话声声甚大,风雨声遮不住声浪,后殿的高翔听得一头雾水。
这位自称堡主的人,是何来路?
铁鹰爪又是谁?是不是被居天成赶走的人?
鬼影子兄,是不是向他投书传信的人?
金针夺命又是谁?
这位沙哑嗓音的人,是哪一方面派来的代表?
江南浪子已经死了,怎又有代表派来?
北溟老怪与五毒叟,都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邪道高手,看情形,像是这位堡主的手下,这位堡主想必要是惊天动地人物,会不会与江南浪子勾结狼狈为奸——假使江南浪子末死的话……
心念一动,他渴望见见殿中的人物。
五绝剑站在降龙僧身侧,一双怪眼冷冷地向五名俘虏扫视。首先,他必须无声无息将五绝剑放翻。
“哎……”他叫,双脚可怕地抽拷,头部不住上挺,浑身像在痉孪,口吐白沫如同中风。
五绝剑先是向他冷冷一瞥,最后是呆了一呆,急步走近问:“好小子,你是不是中风?”
忽然,五绝剑身躯一晃,直挺挺向下栽。
他手急眼快,接住五绝剑放在柱下,依样葫芦捆上,面向后不露痕迹,从破壁中钻出,一闪不见。
降龙僧不能动弹,说不出话,心中却是明白的,叹口气心说:“大家都被这青年村夫所愚弄了,他才是真人不露相,了不起的可怕高手。大概刚才用传音入密传话的人就是他,但愿他不至于一走了之。”
大殿中,上首神案前站着一位长髯拂胸的中年人,方面大耳,剑眉虎目,气字不凡,人才一表。穿紫底花罩袍,戴英雄巾,佩剑,威猛地抱肘而立。
两侧,是四名青劲装大汉,佩剑挂囊,一个个雄壮如狮、粗眉大眼,骠悍之气外露。
两侧,分站着五毒里,勾魂使者、北溟老怪、与那三名黑衣劲装大汉。
电光一闪,乍雷震鸣。
殿门外,狂风似的跃入三个人影。
“好大的雨。”领先跃入的人叫。
是三个年约半百的青衣人,为首的人生了一双不带表情的山羊眼,虎背熊腰,虬须戟立,佩了一把三棱刺。
第二位仁兄是三角脸,面目阴沉,带了一只金环。
第三位黑脸膛,头尖颚方,是令人一见便难以遗忘的人物,凶眼厉光暴射,背系的短戟末加鞘套,钢尖横刺闪闪生光。
每个人都浑身湿透,皆是冒雨赶来会晤的信使。
堡主抱拳施礼,呵呵一笑道:“三位按时前来会晤辛苦了。”
山羊眼中年人扫了众人一眼,抱拳拱手:“幸未误时,总算赶上了。阁下是……”
“在下雷化及。”
“哦!原来是淮阴神机堡主雷兄,久仰久仰。”
“幸会幸会,阁下定是巢湖老山三奇的老大白羽箭曹兄世纶了。”
“正是区区.同来的两位老弟是庐州的金环夺命洪字,以及一戟擎天尹元。”
洪、尹两人颔首招呼,冷冷一笑。
“久仰久仰、幸会了。兄弟也替三位引见老弟的人,这位是五毒叟方老……”
双方引见华、白羽箭曹世纪的目光,落在勾瑰使者身上,山羊眼死洋怪气地眨动问:“陆兄的师弟,是不是叫招魂使者叶君山?”
勾魂使者点点头、冷冷地说:“不错,武林中谁不知咱们勾魂招魂师兄弟的名号?这是尽人皆知的事。”
“令师弟名列五怪之一,他那招魂金铃名震天下,功力不够的人,闻铃丧瑰。”
“老夫的勾魂毒掌也是武林一绝。”勾魂使者傲然地说。
“也称为摧山掌,八尺内可以裂石碑。”
“阁下夸奖了。”
“南京盗宝案发生时。有人曾经发现今师弟在牛头山现踪,此事是真是假?”白羽箭冷冷地问。
勾魂使者冷笑一声、摇头道:“敝师弟的行踪、老夫从不过问。但据老夫所知,南京盗宝案发生时,老夫在淮阴。敝师弟在湖广,与人在君山约会。”
神机堡主呵呵笑,接口道:“曹兄,其他的事,何不暂且搁下?”
白羽箭同意地点头,说:“好,节外生枝、到底不是奸事。兄弟此来,特向堡主请教。”
“兄弟洗耳恭听。”
“堡主与贵堡的朋友。已在此地耽搁了不少时日。”
“不错。”
“那么,堡主对南京近来发生的事……”
“兄弟略有风闻。”
“袭击敝友江南浪子的南湖庄高手,堡主,定然也有所风闻了。”
神机堡主呵呵笑,说:“南京城的人、谁不知是姓高名翔的年轻人所为?”
白羽箭也呵呵一笑,说:“而敝友已经查出袭击南湖庄的人,与高翔无关。弹指通神的尸体,神秘出现于南湖庄,而他与敝友颇有交情,杀人移尸嫁祸的阴谋显而易见。
高翔出现南湖庄废墟,已是南湖庄化为瓦砾场烟消火灭之后,不但有敝友的人作证。湖对岸分水飞鱼全家三老少更是活证。”
“那就怪了。”神机堡主颇表惊讶地说。
“并不足怪,而是事实。”
“曹兄认为……”
“袭击南湖的人中,有贵堡的高手飞叉太保马云飞在内。”白羽箭冷冷地说。
“什么?你胡说!”神机堡主变色叫。
白羽箭也脸色一沉,沉声道:“飞叉太保虽以巾蒙面,掩去本来面目,但他也不该在生死关头发射小飞叉自保,自暴行迹。”
“笑话!武林中使用小飞叉的人并不仅是飞叉太保马老弟一个人。”
白羽箭从百宝囊中取出一把一尺二寸长的小飞叉,抛过说:“但使用这种变股而带倒刺的歹毒小飞叉的人,却只有飞叉太保一个人。”
神机堡主接住小飞叉,审视片刻,摇头道:“这把小飞叉确是马老弟的,但马老弟的飞又,在行道江湖期间,由于带有倒刺如不射中要害、对方便会带伤逸走,所以经常遗失,被人拾去并不足奇。事实上,马老弟这半年来,足迹末离淮阴十里以外,要说他前来袭击南湖庄,那是不可能的,定然是过去拾得这种小飞叉的人杀人嫁祸。”
白羽箭冷冷一笑,说:“除非堡主能将马云飞叫出来对证,不然……”
“马老弟目下在淮阴敝堡。”
“那么,叫他来。”
“曹兄,何不请贵友一同前往?”
“抱歉。”
“曹兄……”
“曹某已将贵堡的智囊九尾狐巫坤加以扣留,只等堡主交出马云飞交换。事非得已,堡主海涵。”
神机堡主勃然大怒,沉声道:“在下已经向阁下的下书人明白表示,愿倾全力相助你们去杀高翔,你们却恩将仇报,先下手为强,先期携走在下的堡中弟兄、是何道理?不是欺人太甚么?”
白羽箭嘿嘿笑,冷冷地说:“咱们不打算向高翔报复,他根本就不是凶手。堡主请注意、五天后午正时分,咱们在金川桥头交换人质,以马云飞交换九尾狐,不可有误,告辞。”
“且慢!”神机堡主沉喝。
“堡主还有何见教?”
“曹兄已迫得在下无路可走了。”
“堡主差矣!南湖庄被火化、伤亡沉重,堡主难道不许咱们缉凶么?”
“缉凶是你们的事,掳走咱们的人,你是为此而付出代价,留下吧!阁下、你们三人也是人质。”
谈判破裂,当场翻脸。白羽箭哈哈狂笑,说:“雷堡主,你们几个人便想留下咱们三个人么?”
“本堡主一个人也足以将你们三人留下。”
金环夺命洪字冷笑一声,撤下金环冷冷地说:“洪某不才,倒想斗一斗阁下的追魂命剑术。”
神机堡主大踏步而上,狂笑道:“凭你也配斗本堡主的剑?笑话,你上吧!”
金环夺命嘿嘿笑,立下门户说:“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得罪了。呔!”
叱声中,碎步疾进。
神机堡主冷冷一笑,大踏步赤手空拳闯到。金芒疾闪,罡风呼呼,拦腰飞到,环外围可以切割,内圈锋利如刀,径大两尺,一拂之下,整个正面可以完全护住,对方的兵器决难找到空隙攻入,进击时身与环合,开合间丈内方圆无人敢近。
神机堡主手一伸,恍如电光一闪,便抓住了飞来的金环,冷冷一笑。
夺命金环大骇,奋力夺环。宛如蜻蜓撼铁柱,纹丝不动。锋利的环圈内外,对神机堡主的肉掌丝毫不起作用。
“绑!”神机堡主沉喝,手一振,夺命飞环脱手丢环,身不由已向侧飞掷丈外,跌翻在一名青衣大汉脚下。
青衣大汉一脚将夺命飞环踏住冷笑道:“你认命啦!老兄。”
同一瞬间,一戟挛天短戟一挥,大喝一声飞扑而上。
“接住!”神机堡主叫,将夺来的金环掷出。
“铮!”戟与金环接,爆出一溜火花。
“哎……”一戟擎天惊叫,短戟与金环齐飞,擦肩而过,环蹭掉他右肩一层油皮,虎口震裂。
五毒叟左手一伸,向白羽箭叫:“阁下,你如果发射白羽箭,老夫的五毒针便埋葬了你,少在此地献宝。”
神机堡主也说:“曹兄,你还有机会,放了九尾狐本堡全力替贵友向高翔报复,怎样?”
“在下有选择么?”白羽箭冷冷地问。
“恐怕没有了。目下贵友在何处藏身?他为何不亲自前来商谈?”
“无可奉告。”白羽箭斩钉截铁地说。
“拿下他!”神机堡主怒叫。
十二
白羽箭曹世纶等人以代表身份前来应约,做梦也没料到对方会翻脸留人,想到要糟。
目下的形势是一被擒,一受伤,他白羽箭一个人,独力不可回天,敌众我寡,彼此相去悬殊,他毫无侥幸的机会。
但他也不甘俯首就擒、冷笑道:
“谁上来曹某杀一个够本,多杀一个便是对本利。曹某的白羽箭可破内家气功,你雷堡主练的是乾元真气,最好亲自试试,不要叫别人前来送死。”
狂鹰向永平伸手拔出身侧一名青衣大汉的剑,突然飞扑而上剑出“灵蛇上天”,身创合一凶猛上扑。
白芒一闪、看到白芒,白芒入目即已消失,快极。
狂鹰突然浑身一震,脚下一慢,但仍向前走,只走了三四步,踉跄停住了。
白羽箭山羊眼木然前视,阴森森不言不动。
狂鹰终于踏出一步,剑重新举起。白羽箭的左手微抬,白芒再现。
同一刹那,五毒叟也左手一抬,五毒针出手。
“砰”一声响,狂鹰仆倒在地。
这瞬间,白羽箭扭身向五毒叟发出第三枝箭。
两人对发暗器,相距仅丈余,谁也躲不开对方捷逾电闪的暗器,两败俱伤。
“嗯……”五毒叟闷声叫,向上一挺,扭身便倒,箭中小腹,只有寸余白羽箭露出外面。
“哎……”白羽箭厉叫,向殿外飞退,但身形一起,便摔倒在地,起不来了。
右手虎口裂开,右臂抬不起的一戟擎天冷笑道:“雷堡主,你在自掘坟墓。”
神机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