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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爷恨恨地走了,狼狈已极。
高翔的目光,落在吕芸主婢三人身上,惑然问:“她们三人怎样了?”
“这……”大煞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她们不是你们的人么?”
“不……不是的,她……她们是……”
“不许说谎,在下会问她们的。她们并未死。”
“她们是……是楚狂的门人。”
高翔吃了一惊讶然道:“她们是楚狂的门人?你这些说……”
“她们自己说的,老夫不清楚。”
“又是你将她们弄翻的?”
“这……”
“解药拿来。”
大煞慌忙地取革囊,高翔又叫:“将钩杖丢开,阁下最好少歪主意。”
大煞乖乖地丢掉钩杖,从革囊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出说:“这是解软骨毒药的解药,服一个时辰药力方能见效,一份粉末便够了。”
一面说,一面走近递过。
高翔已收了幻电神匕,伸手去接说:“还有三位姑娘的解药……”
说末完,大煞丢掉药瓶,闪电似的扣住了他的脉门,大吼一声,左掌跟进拍出,急攻他的肋胁要害。
他反应奇快,“噗”一声响,一脚踢中大煞的下阴,手一挣便夺回右手。
“哎……”大煞惊叫。
接着,是一阵可怕的沉重打击光临,拳掌像狂风暴雨,快速地在大煞的身上着肉,只打得大煞连连后退,抱头闪避毫无机会脱身,鬼叫连天。
“砰噗哗啪……”铁拳重掌仍然无情地狂攻。
最后、大煞一声闷叫,挨了一记沉重的“黑虎掏心”,飞退丈余仰面便倒。
高翔敏捷地扑上,抓住大煞的右臂擒实扭转,一手按住了大煞的耳下藏血穴,冷笑道:“你想跑,恐怕也由不了你了。”
大煞先前尚吃力地挣扎,等藏血穴被制,抵抗力迅速地消失,狂叫道:“饶……饶命,饶……”
叫声渐弱,行将昏厥。
高翔手指略松,阴森森地问:“你不是想死么?”
“蝼蚁尚……尚且偷……偷生……”
“但你却硬往鬼门关里闯。”
“我……我也是不……不得已。”
“哼!你这老奸巨滑……”
“救活了楚狂,他早晚会追杀我……”
“难道你就不怕立即被杀?”
“走一步算一步……”
“那我就毙了你……”
“不!我……我服了。”
高翔放手而起、取过插在地上的一枝火把、喝道:“到庙里去,记住;没有下次,下次再图反抗、在下要将你吊起来活活烧死。”
说完,发出一声长啸知会小绿,方押着大煞,将吕芸主婢三人抱回庙中。
不久,小绿抱着楚狂赶到。高翔将经过说了,然后将解药灌入昏迷了的楚狂口中。
久久,楚狂方悠然醒来,挺身而起,第一眼便看到坐在墙角下病猫似的大煞。
高翔及时按住楚狂,说:“老前辈,躺下休息。”
“老弟,怎样了?”楚狂讶然问。
高翔将经过一一说了,最后说:“晚辈己答应这次放过这恶贼,老前辈不必理会他,他已是半条命的人了。”
“老弟,你知道这畜生所犯的……”
“老前辈、大丈夫一言九鼎、晚辈为了迫他要解药,不得不答应他的条件。他所犯的罪固然该死,但今天他不能死、不管老前辈的想法如何,晚辈言出必必践。”
“好吧,这次老朽放过他。”
“那三位女郎,真是老前辈的门人么?”
楚狂这才看清摆在后壁角的三女,惊道:“是呀!是老朽的门人吕芸,与她的两位侍女,是老朽约她前来,准备搜寻四煞的秘窟,怎么她提早来了?她们怎样了?”
“中了迷香暗算。”
“老天!能救醒她们么?”
“她们死不了。老前辈这位门人,恐怕不是来助你的,而是来要你的命。”
“什么?”
“她们与那些恶贼是同谋。哼!贵门人果然了得。名师出高徒,此言非谬。”他将恶斗的经过说了。
“老朽不信!”楚狂斩钉截铁地说。
“老前辈认为我撒谎?”
“老弟请勿误会。”
“这是说……”
“敝门人娇生惯养,从未在江湖走动,认识的人皆是闺中腻友……”
“同行的有一个女人这人你也见过。”
“你是指百劫人妖?”
“不错。”
“不可能的。再说,老弟知道敝门人的身世么?”
“不知道,晚辈也不想知道,反正这件事与晚辈无关,等老前辈复原后.自己问好了。”
“这……”
“晚辈将这恶贼制住昏穴,届时老前辈可以复原了。请记住老前辈的诺言,这次你不能杀他,不然,晚辈会向老前辈讨公道的。”
“老弟请放心……”
“晚辈告别。”高翔说,向小绿举手一挥,走近大煞身旁,迅疾地点了大煞的晕穴,两人向门外一窜,一闪不见。
“老弟慢走,请留步……”楚狂叫,但夜空寂寂,两人早已不见了。
高翔领了小绿出庙,接过自己的包裹、说:“小绿,今晚恐怕要露宿,你怕不怕?”
小绿“噗嗤”一笑,偎近他说:“怕?在你身边,你不知怕字如何写法呢。”
“那就好,快走两步,到谷口找地方安顿。”
“翔哥,我们该在庙中安顿的。”
“在庙中安顿?楚狂的门人,做下欺师灭祖的事,我们能在旁看他清理门户么?眼不见为净,少管闲事为妙,这种事也不能管。”
“那位吕姑娘好美,看她的气质,不像是欺师灭祖的人,多可惜?”小绿无限惋惜地说。
“世间面呈忠厚,心藏奸诈的人多着呢。人不可貌相,谁也不知别人的内心,所以说人心叵测。”
两人在一处山崖上歇息,高翔取出两件衣衫说:“小绿,你先安睡,我守夜。”
两人第一次露宿,也第一次在夜暗的荒山如此接近。小绿芳心怦怦跳,不自然地说:“翔哥,你先睡我守上半夜好不好?”
他泰然地一笑,打量着四周说:“我只消略为打坐调息,便可恢复疲劳,夜间不劳你费心守夜,快睡。”
他将衣衫铺好,拍拍她的肩膀又道:“如果有些风吹草动,不必担心,好好安睡养足精神,一切有我你只消乖乖入睡便可。”
不管她肯是不肯,强将她按下,替她盖上一件衣衫,笑道:“你这位大小姐,露宿荒山野岭该是第一道,自然不太安心,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有我在身旁照顾,你大可放心。如果你害怕那也是自作自受活该,谁要你偷跑出来闯江湖,不平凡的滋味,受不了的人,最好乖乖回家,洗净头面做大小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多惬意?睡吧,明天还有无比惊险的事等着我们呢。”
小绿只感到心中暖暖地,突然抓住他的手忘形地轻印一吻。以手掩面低声说:“翔哥,我知道在你身边,必定是安全的。我在世间所极端信赖的人,第一个是娘,第二个便是你。”
“谢谢你的信赖我会为你的信赖尽心力的。”他温柔地说。
在他的心目中、并不是以护花使者自居,而是觉得自己有保护小绿的责任,一种出于对方的信赖而更警惕的感情。因此一来反而冲淡了男女间的情念爱意。
午夜降临,斗转星移。
他鼻中嗅到了一阵刺鼻的腥风,蓦尔惊醒,本能地伸手一摸,摸到了偎在身旁正睡得香甜的小绿,不由心中一宽。
前面有了响动,有人正悄然向此地潜行。
腥风更浓,他心中暗叫:“是猛虎,虎老兄,人无害虎心。你老兄最好不要有伤人意,不然我就宰了你。”
第一头猛虎出现在视线内,相距已不足三丈,猛虎只消向前一扑,人兽便发爆发一场生死恶斗。
可是,猛虎并未扑上,悄然左右巡走一遍,却像一头大猫般在丈五六处伏下了,居然不曾发出声息,仅铁尾徐徐拂动而已,大异常情。
他毫不动容,沉着地静候变化。
接着,第二头猛虎出现。
先后共来了八头猛虎、皆在崖外伏下或徐徐巡走,始终不曾接近崖下。
猛虎愈来愈多,高翔终于心惊了,万一虎群同时上扑,岂不糟了?畜生不知死活,同时上扑极难应付哩:
他轻轻伸手抚上小绿的粉颊,小绿警觉地霍然醒来,尚未有所举动,他便低声说:“举动须轻柔缓慢,切记不可发出声响。不足三丈外有八头猛虎,我们得准备从崖顶脱身。”
小绿吃了一惊,赶快徐徐挺身而起,说:“我们把猛虎毙了,为山民除害岂不甚好?”
“虎太多,不可冒险。”
“那……那就走。”
“等一等,这八头虎有点古怪,且静观其变。”
小绿悄悄佩上剑,说:“每人负责四头,足以应付裕如。”
“但必须离开崖下,不然施展不开。”他从容地说。
猛虎开始发觉敌意了,有点不安静啦!最先到达的那头巨虎以爪抓地,发出了一声咆哮,似乎狂风乍起,山谷的回音绵绵不绝,声势惊人,大有天动地摇的感觉。
“准备走,它们要蠢动了。”他低声说。
虎群骚动中,突然传来一声低啸,八头猛虎几乎同时安静下来,仍在前面列阵,八双虎目全向两人注视虎视眈眈十分唬人。
星光下,林缘突然出现了三个穿青袍、身材高大的黑影,携手而行,缓步而来。
“翔哥,快知会他们一声,此地有虎。”小绿急道。
高翔却摇摇头,神色肃穆地说:“他们是猛虎的主人,你白替他们操心了。”
“真的?”
“不但真,而且他们是冲咱们而来的。起来,咱们迎客。”
八头猛虎向左右移动,让出一条通道,三个黑影直接近至丈外方行止步,并肩而立冷然打量他们俩。
两人也并肩而立,夷然无惧,高翔抱拳一礼。神态从容地问:“诸位有休见教?区区姓高名翔,请教。”
中间的黑影灰髯飘飘,鹰目闪闪生光,沉声问:“老夫山君成天豪,你两人赶走了此地主人山魈房坤么?”
“不错。”
“往何处去?”
“前辈问行踪有何用意?”
“老夫必须问明。”
“告诉你并无不可,在下要到天台山天台堡。”
“有何贵干?”山君成天豪老气横秋地追问。
“在下不再透露。诸位,何不说明来意。”
高翔行走江湖为期甚暂,小绿更是初出江湖,对山君成天豪其人一无所知,不知即不惧,因此满不在乎。
山君见对方竟然敢反问,颇为不悦,冷笑道:“小辈无状,哪有你问话的余地?”
小绿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阁下,不要在我们面前倚老卖老,有何用意、你说出来好了。”
“丫头,你好大的胆子。”
“胆子不大,就不敢去天台山,对吗?”
“老夫要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目无尊长的小辈。”山君怒声叫。
高翔呵呵笑,说:“姓成的,武林无辈,江湖无岁,你不必用大话唬人。咱们话已说得够明白,你何不将来意说明?要论辈份,恐怕比我这位女伴只低不高。”
“什么?你们是何人门下弟子?”
“在下的身份,不说也罢。我这位女伴,姓华名小绿,宇内大名鼎鼎威镇江湖的噗噗魔僧,是她的师公。”
山君吃了一惊,沉声问:“此话当真?”
“你不信?”
“噗噗魔僧尚在人间?”
“现在南京。”
良久,山君方说:“既然是魔僧的传人。自然也是魔道人物,那么,你们到天台堡,不会对秋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