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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夫人笑道:“山居生活一定很无聊,不像京城里繁华,以后可不再受风霜之苦。”
尹靖脑海里浮起终南山美景,笑道:“山中生活虽不像京城繁华,但朝敷行云,暮敷流水,深山鸣黄鹂,高岗友麋鹿,另有一番闲情雅趣。”
尹夫人笑道:“仁老乐山,智老乐水,你喜欢山居生活,妈可陪你云游五岳,踏遍天下名山。”
母子天性,虽然阔别十年,今日乍见,却也滔滔谈个没完,这当中却冷落了苑兰公主。
她自幼丧母,见尹靖母子情深爱重,不免触景伤情,轻轻叹息一声。
她心志甚是坚强,若换香玉公主只怕早已泪湿阑干。
尹尚书夫妇,起先只关心自己孩子,不甚注意苑兰公主,只道她是哪一家官宦千金,这时听她一叹,才转看她,齐被她那天生的出奇丽质所惊住。
尹尚书道:“你母子俩,滔滔而谈,冷落了这位客人。”
尹夫人也笑问道:“这位姑娘是?”( 。qi70。)
尹靖急忙替他们引介,说道:“妈,她是东夷玉壶国苑兰公主。”
众人听说是海外王国的公主,顿时另眼相看,贤宾王暗想:总算我眼不花,没看错人,这女子却非常流。
苑兰公主心想:尹尚书夫妇即是尹靖父母,也是玉妹未来翁媳,但愿他们往后善视家妹,今日却不可无礼。
于是莲步款款,上前裣衽福了一福,道:“奴家拜见伯父母大人金安。”她口中说拜,并没有跪下。
这是她踏入中原中,第一次对人行礼,在玉壶国,除平时遇上国王外,也没有对人折过腰,因此弯起身来,觉得很别扭。
尹夫人心花怒放,今日孩子回来,还带了这一位美丽胜天仙的姑娘,古时礼制甚严,这姑娘愿与咱们孩子在一起,至少是很要好的朋友,假如有这么一位媳妇,真不知是几世修来?
尹夫人心里高兴,不觉走上前去,握住公主双手,问长问短,慈爱之情,溢于言表。
苑兰公主从小就没有母亲,贵为一国之主,性情又古怪,从来就没有人这样关怀过她,刘老妈虽说是“沧海宫”保姆,但主仆之义,毕竟重于亲情,无法代替母爱。
她觉得尹母慈善和蔼,一如已故亲娘,一股伟大的母爱热情,烙化了她万丈英气,不由轻轻偎在尹母怀中,低低道:“伯母你太好了,但愿以后你老人家,也这样照顾我妹妹。”
她声音说得很低,尹母听得不甚清楚,笑道:“只要你不嫌弃,就在这里住下,府里上上下下,有谁怠慢,你尽管告诉我。”
父子团聚,举府喜气漾溢,不在话下。
是晚尹母带尹靖来到书房,说道:“孩子这书房为你留了十年,天天打扫,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尹靖道:“孩子下了终南山,本欲先回湘阴,事有凑巧,苑兰公主受了伤,为求救治,先带她上了京师。”
尹母顺口说道:“那位公主秀外慧中,不晓得愿不愿意嫁给我们?”
尹靖脸色一红道:“妈别说了,公主怎可嫁给我们?”
尹母一怔,道:“怎么?她不愿意?”
尹靖尴尬道:“不是这意思。”
尹母正色道:“咱们官宦人自然不能娶那低三下四的人,我同你爹谈过,公主的身家仪貌,都是上上之选。”
尹靖道:“不瞒母亲,孩儿已有婚约,只待爸妈同意。”
尹母急问一句,道:“是谁家千金?”
尹靖道:“就是苑兰公主的妹妹,叫香玉公主。”
尹母“哦”了一声,心下沉吟,不知她妹妹容貌性情如何?如能像她姊姊就好了。
尹靖见母亲沉吟不语,担心道:“妈不同意?”
尹母道:“没这回事,但不知她妹妹性情容貌如何?”
尹靖笑道:“像极了,同她姊姊一模一样,有时候我都认不出来。”
尹母大喜道:“那太好了,你爹官爵不小,她是东夷公主,这等于是两国联姻,咱们应送一份重重的聘礼去。”
尹靖听母亲答应,心下甚喜,把与香玉公主结识的经过,告诉了乃母,遇有未详之处,尹母必一再细问,说到武林中那些奇闻异事,斗技争胜的惊险场面,尹母不禁拍手叫绝,或啧啧称奇。
母子在房中畅谈欢叙,不觉已夜深。
忽听外面丫环报道:“老爷驾到。”
一阵朗朗笑声,尹尚书走进房中,尹靖叫了一声:“爹爹。”尹尚书含笑责道:“孩子刚回来,你就唠叨个没完,不怕累坏了他身子?”
尹母道:“现在还早哩。”
尹尚书笑道:“夫人已是子牌时分了。”
尹夫人“噫”了一声:“这么晚,子时我都到后花园焚香祈祝,今日你回来,咱们一道去祝告一番。”
父子三人来到后花园,丫环捧上清香,三人接过香来,跪地朝天膜拜。
祝毕,尹氏夫妇,陪孩子回到房中,尹母亲自替他挂帐拉被,一面叮咛夜里小心,休要着了凉,尹靖道:“妈不用操心,孩儿自会留意,苑兰公主远是来客,莫怠慢了。”
尹尚书道:“你姨丈特令人打扫‘娱宾楼’,招待公主,莫教贻笑外邦人士。”
话休絮琐,翌日尹靖回家的消息,传遍了“紫禁城”。
大小官员,闻说尹尚书失散十年的独生子,重归怀抱,各各备礼前来祝贺。
尹绪杰忠君爱民,政绩斐然,又是贤宾王至亲,来贺者王、侯、公、爵,六部九卿,不一而足。
当中单表掌理东厂君务机密的王振。
这日外报东厂王公公到府,尹尚书亲自出迎主客坐定,一阵寒喧,王振说明前来祝贺之意。
尹尚书照例令尹靖出厅谢客,王振见他仪表出众,一番赞扬之后,说道:“老夫带了一些不成敬意的菲薄之礼,算是与贤契见面之礼。”
尹尚书还礼道:“不敢当王公公重赏。”
王振令人把礼物送入,只见为首押礼那人,奇高奇瘦,尹靖与他一照面,二下子都一震。
尹靖暗道:“彭总管原来没有淹死。”
长竿客那晚被尹靖抛落湖心,他身为禁宫总管,维护宫内安全,如今自栽跟斗,这事若宣扬出去,大失颜面,因此在湖里游走一会,因为水深压力甚大,无法潜入湖底找玉盒,就潜游到湖边,从芦草叶中冒出,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去换了一身干衣,到东厂见了王振。
只说他在八宝塔上,遇了罕见强敌,经过一场恶斗,那强人与玉盒齐被打落湖中,并将西后娘娘的宫女,误传信物之事,悉以相告。
长竿客这时见了尹靖,大为吃惊,这小子怎么是尹尚书的公子?
他二人各怀鬼胎,彼此装着不认识。
这一晚尹靖推说身体不适,要先行回房休息。
尹夫人要去请御医,尹靖摇头道:“不碍事,孩儿早些休息就好。”
尹尚书也说连日应酬累坏了孩子身体,尹母急忙带他回房休息,帮他盖好被,一切检视清楚,才熄了灯离去。
尹靖听母亲已走远,起床换了长衫,推开窗户,只见一轮明月高悬苍穹,足尖轻点,出了窗外,过花园,越围墙,离开尚书府,一路向深宫奔去。
沿途只见王孙公子,红男绿女,戏笑于花树之间,歌管声韵,丝竹清香,随风飘溢回绕。
他迅行迅自思忖:长竿客依然未死,那玉盒不是沉在湖底,就是在东厂王振处。
看看天色尚早,先往湖海边缘去察看情景,顺便济鉴山光水色。
转过“八宝塔”,忽见眼前一片水光濯动,花柳映掩画艘丽舟在湖中穿来漂去。
他观赏一阵,觉得水色虽美,但多属人工雕琢,无天生自然的雅趣。
于是兴味索然,信步向湖畔西缘的乱石山岗走去。
这里怪石峥嵘,离奇诡怖,与人迷离神秘的意味。
他走到一块巨石后,停下步来,举目看去,正是青衣宫女误将信物交给自己的地方,他伸手摸着怀中纸包,此物留在身边,必多是非,若能见着那青衣宫女,倒可还她,了却一桩烦恼。
思忖间,忽觉背后一叶飘来,回身看时,只见寻丈外如竹竿似的,站定一人正是长竿客彭奇。
只听他嘿嘿笑道:“尹公子别来无恙?”
尹靖笑道: “彭总管今晚到此,莫非又有什么特殊任务?”
长竿客哼了一声,道:“非也,前在‘八宝塔’顶,兄弟手拿玉盒,败在你手下,心中不甚服气,今日特来讨教领益。”
尹靖功行两臂,淡淡一笑,道:“总管有兴,自当奉陪,不过今日定教你输得心服口服。”
彭奇道:“少夸海口!”向前走了二步。
尹靖见他走了二步,突然停下不动,催促道:“总管请先赐招。”
长竿客未动手,冷冷道:“干打索然无味,不如下个赌彩。”
尹靖笑道:“在下赌彩,从来有赢无输,总管若不怕输,尽管出题。”
彭奇冷笑道:“今晚你不见得能赢,咱们赌西后娘娘那玉钗。”
尹靖暗想:“原来纸中那硬硬的金属是玉钗。”当即淡淡一笑,道:“彭总管以什么下赌?”
彭奇言简意骇道:“不揭发你的隐私。”
尹靖一下,道:“我有什么隐私可供你揭发?”
彭奇阴鸷道:“你私探禁宫,闯下欺君大罪,这事若掀揭开去,不但你性命难保,令尊前途亦堪可忧。”
尹靖脸色一变,不禁沉吟起来。
长竿客察颜观色,得意地嘿嘿冷笑道:“这赌彩公子占了很大便宜,赢了得益,败却无损。”
尹靖突然剑眉一扬,肃然道:“王公公与西后娘娘私通音意,意图吞没天竺贡礼,罪迹更重。”
彭奇早有准备,慢条斯理,道:“自从信物误传,一条计策全部打消,你虽知那事,已无价值,至于‘六瓣仙兰’目下沉在湖底,你空口无凭,也奈何不了王公公,再说当今西后得宠,王公公当权,这事闹大了,公子一家,只怕难逃灭门之祸。”
这确是个严重威胁,尹靖可不顾自己安危,但椿萱在堂,不得不屈服。
他日来江湖阅历大增,心中虽暗暗震悸,神色却也镇静,淡然道:“宫中是非,我局外不屑参与,当日在八宝塔顶,要以纸包换玉盒,是你不肯,今日你危言恫吓,亦属徒然。”
长竿客见他神色不惧,不禁微微发急道:“目下玉盒沉在湖底,你若能设法取出,自然与你交换。”
尹靖哈哈笑道:“这不等于镜花水月,徒托空言?你为什么不下去打上来交换?”
彭奇脸有难色,道:“湖底水深,压力甚大,兄弟水性肤浅,无能为力。”
尹靖沉吟一会,说道:“娘娘信物,在下并无占据之意,只是不能交还给你。”
彭奇道:“为什么?”
尹靖道:“那位青衣宫女误交给我,只有原璧还她。”
彭奇眉头一皱,道:“她因误传信物,被西后娘娘关进‘冷香宫’,无法来见你。”
尹靖心头一震,毅然道:“除非她前来,还她自由之身,否则玉钗谁也休想取回。”
长竿客道:“还她自由之身,西后娘娘与王公公只怕都不会答应。”
尹靖突然走进二步,沉声道:“只要彭总管答应,这事照样办得通,再说,总管武功在下甚为钦佩,与其要从比斗中赢回玉钗,不如设法还那姑娘自由之身来换取,也等于造下一件功德美事,两者得失,总管聪明人,当知所决择。”
言下之意是要彭奇到“冷香宫”去搭救那姑娘。
长竿客情知凭真实功夫,自己不是他敌手,要想从比斗中赢回玉钗,比去搭救姑娘要难上百倍。
他厉害一权量,心下决定,双手一拱,道:“兄弟立刻去带姑娘前来,请尹公子在此稍待。”
长竿客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尹靖不敢远离,就在石岗附近徘徊,转身欣赏东面湖景。
突然怔了一下,只见离湖畔二丈外,伫立着一道秀丽倩影,着她安详神态,显然在那里站了很久。
但刚才自己和长竿客均未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