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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数年来,无形中养成冷酷严谨的气质,反把本身温柔的情感,淹没无遗。
知音客一听苑兰公主动问,忙伏地道:“那少年是幽冥鬼主公子宇文雷。”
苑兰公主冷哼一声,喃喃自语一阵,说道:“你们把仙主扶下,好好安顿。”转身向尹靖走去。
“万景仙踪窟”的人,扶着绿衣仙人径自离去。
那“幽冥鬼洞”的怪人,亦抬起幽冥鬼主的尸体,自去安顿,不在话下。
霎时之间,“混元坪”上走得只乘三人,林琪见苑兰公主姗姗走来,心里不免惴惴不安。
她在海天别墅住了一个多月,耳习目染,大公主的威仪,无形中在她的心灵中建立起了一道阴影。
何况苑兰公主武功高强,远非林琪所能敌。所谓“不战而折人之心”,如果被对方先声夺人,就使功力相等,也要逊色几分。
苑兰公主并没有理会她,她仔细端详了尹靖好一阵,喃喃自语道:“嗯,只怕要一昼夜才能恢复功力。”
过了一阵,头也不回地冷冷道:“念你今日带罪立功,过往一切不加追究,你现在可以离去了。”
林琪微微一笑,道,“多谢公主开恩。”
苑兰公主为一邦之主,君无戏言,凭她这句话,谁也不敢再来动她一根毫毛。
林琪顿了一顿,又接道:“我想等尹公子醒来再走,如果有人来犯,也可以助公主一臂之力。”
苑兰公主冷笑道:“有人来犯,我一个足已,何须你相助。”
林琪知道她生来性冷,故意把脸孔一板,哼了一声,冷冷道:“公主如果那么有自信,我就告辞了。”
说着转身走去。
苑兰公主冷喝道:“慢走!”
林琪心中暗喜,头也不回,冷冷道:“公主有何吩咐,奴家洗耳恭聆教益。”
苑兰公主冷冷道:“你不相信我有足够的能力,可抑制来犯的强敌吗?”
林琪冷哂道:“中原武林高手如云,你现在身藏‘乾坤日月令’,正是众矢之的,不用人多,只要来了三位‘万教联盟武林评审庭’的护法,你就不敌。”
苑兰公主冷笑道:“‘万教联盟武林评审庭’的护法,有什么了不起,你等着瞧吧,我斗他们给你开开眼界。”
林琪故意思索了一阵,才冷冷地答道:“也好,我就看看公主的神功能否敌得过‘万教旌’联手的‘三才意形法’。”说完话,走到尹靖左边盘膝跌坐运功。
第十七章阴阳奇毒
树影渐渐东移,红日缓缓西偏,阵阵习习凉风,吹拂着整个山壑,好像要吹绿“混元坪”
四周的焦烂枯草一般。
寂寞乌亮的石坪上,端坐着一青一蓝一白,男女三人,他们静静地坐着,彼此无言。
林琪频频偷眼,看她身边的尹靖,美眸中流露出无限的关怀与焦虑,偶尔也把目光瞟向那风华绝代的苑兰公主。
他们二人冥目静坐,一动也不动,尹靖脸上依然是一片灰白之色。
林琪几度想敛神运功,但不知怎地,总是无法平息那颗忐忑跳动的芳心。
突然一股热流自“丹田”升起。全身血脉顿时奔放如流,关节骨骼,痒痒欲动。
她心里暗暗着急,真是倒霉十八代,喝下“阴文灵血”,动不动灵血奔腾,令人心痒难忍。
忽然间,她记起幽冥公子宇文雷的话:“阴文灵血大补纯阳,童阴体吸取后,每月朔望之日,阴阳交会,龙虎双修,共参乾坤妙谛,……如果未与童阳之体,共参乾坤妙谛,纵然灵血在身,亦难修成奇功……”
想到此,两朵红霞顿时飞上粉颊,一颗心“砰砰”跳得更快,灵血冲腾得更急。
林琪突然站起,想找个对手活动活动筋骨,但此刻“混元坪”上,连自己只剩三人,尹靖内伤未愈,自然无法动手。
致于苑兰公主,武功远在自己之上,打她动手万一弄巧成拙,惹起其怒火,她下毒手把自己击毙,那才冤枉。
林琪暗暗思忖道:若想同她对敌,除非先出其不意将她击伤,否则绝不是她的对手。
思念中,脸上杀气直浮眉梢,把全身功力缓缓运到手臂上,准备一击成功。
苑兰公主似乎入定颇深,但神色一片冷漠,以人莫测高深之感,因此林琪迟迟不敢下手。
林琪忽然恶向胆边生,欺身直上,举掌劈落。
落掌之势,耳闻风声飒飒,有一人纵上“混元坪”,林琪猛地将掌力撤回,一式“云龙三现”,倒翻二丈多远,掌劈“倒卷珠帘”,拦截来人。
她一身白衣,在夕阳斜照下,幻成粉红色的彩霞,绮丽无比。
那人只觉一团彩云,挟着万钧之力,电掣袭到,不禁大吃一惊,掌势一翻,一股排空劲气,仰天劈去。
“砰”的一声,那人翻落“混元坪”,一屁股坐在地上。
林琪身子借力反弹而起,矫若游龙在空中翻了二滚,轻如飘絮,着落实地。美眸一转,盈盈一笑,道:“金笔书生是你呀!”来人正是九宫堡少堡主,金笔书生苏慧中。
只见他坐在地上呆呆地怔了良久,才剑眉一剔,冷冷道:“林姑娘掌力奇猛,只不知为何突然向在下袭击?”
林琪故意把笑容一敛,肃然道:“此间危机四伏,我不得不严行戒备,宁枉勿纵。”
金笔书生不悦道:“林姑娘也不看清楚再出手?”
林琪嫣然一笑,道:“看清楚那还来得及,你看清楚我了吗?”
此刻已是黄昏时分,二人身法又快,仓促之间,确实无法看清对方。
金笔书生暗叫倒霉,爬起来轻弹灰尘,说道:“在下因有急事来告警!”
林琪神秘地一笑,道:“且慢!令义父‘龙形八掌’名震武林,你已得他老人家真传,我新学得一套掌法,想找一位拳掌中的好手,印证一番,以免疏漏。”
金笔书生眉头直皱,道:“目下时机逼紧,哪有清闲印证武功。”他哪知林琪全身痒得难受。
林琪心中一急,冷笑道:“不比就是怕输!”
金笔书生听了勃然大怒,适才栽了一个跟斗,先自有气,林琪又自恃学了新掌法,要向自己开刀,不挫她的气焰,真以为自己软弱可欺。
他当下再也忍受不住,冷冷道:“哼,那在下就瞻仰姑娘的绝学了……”
“了”字方落口,林琪已迫不及待,挥掌拍去,掌花奇幻,似拂似劈,虚实莫测。
金笔书生见她来势迅捷异常,不敢怠慢,虎步横跨,指疾伸,一招“金龙献爪”,径往林琪粉臂抓去。
林琪内力泉涌,精神抖擞,反掌向他五指砍切过去,劲风锐利,奇速如剑。
“龙形八掌”驰名武林,这一招“金龙献爪”,果然神妙无比,只听金笔书生冷哼一声,肘腕微挫,五指已扣住林琪粉臂。
金笔书生只觉那粉臂柔若无骨,如握粉团,不由心神俱荡。
忽闻林琪格格娇笑,道:“撤手!”
粉臂中传来一股强猛潜力,震得金笔书生手臂酸麻,五指不由自主地松了开去。
刹那间,林琪玉掌,已平平正正,贴在金笔书生胸前,掌望前推,金笔书生宛如懒驴打滚,翻了若干跟头才爬起。
只见他一身土头灰脸,面色铁青,怒吼一声,欺身扑上,拳腿交加,如一阵骤来暴风雨,当头罩落。
这一阵猛攻,掌势恶猛绝伦,招招毫不留情,形同拼起命来了!
林琪见了心中一惊叫道:“慢点,不用打了。”
金笔书生气极,冷笑道:“你果真习得新掌法,把我打败了,口服心服绝无怨言,但你这手谁不知是雪山嫡传的‘散花手’?你分明仗着力大,要欺负我。”说着手下加力猛攻。
林琪情知不使出几招怪异的手法把他打败,这场误会定然不可收拾,当下淡然一笑,道:
“你急什么,我这套掌法要从动手中领悟出来,我现在还没有记起,胡乱使出,破绽百出,岂不笑掉你的大牙?”
这几句话说得似是而非,金笔书生信以真,他这时已居于上风,勇不可挡,冷冷说道:
“你要打几时才会记起?”
林琪娇笑道:“快了!”说得爽快异常,好像下一招就要使出新掌法一般。
金笔书生微微一凛,留神戒备,攻出的掌势未等用老,就蓄势收回,招数中寓守于攻。
一连又是五六个照面,已动手在二十招以上,林琪依然未施展出她所谓的新掌法,金笔书生却越打越心惊,只觉林琪掌中潜力凶猛,一碰上她的手臂,就有一股潜力震荡开去。
苏慧中大奇,皱眉道:“林姑娘攻力大进是真的,若说习得新掌法,却未必见得。”
林琪突然灵光一闪,娇笑道:“你接这招试试。”只见她身法如风,双掌右上左下,箭步挺身进逼。
金笔书生大笑道:“这招‘力屏南山’平凡的紧,算啥子新学?”说着掌劈“蚯蚓降龙”
分拔来势。
“等着瞧吧!”
话声中,林琪掌招陡地一沉一托,变化奇妙迅猛异常。
金笔书生大为震惑,思潮电转,只觉林琪这一突然的变化,胸中所学,无一能破解,不禁惊惧地抽退一丈以外。
林琪含劲未吐,也不追出,微微一笑,道:“这一招,阁下觉得如何?”
敢情林琪突然使出当日在“断魂崖”,尹靖传给黑郎的那招“力屏南山”,这一招本来平淡无奇,但尹靖最后插上的变化,却大异寻常,与原来那招的威力,已不可同日而语。
金笔书生是个性直的人,点了点头,道:“这一招的确高明,他日在下思得破解之道,再来请教姑娘。”
林琪大喜道:“很好,很好,对啦,你刚才说有什么急事?”
金笔书生神色一凛,沉声道:“事情非同小可,天外神叟与柳家堡主,向‘万教旌’指控尹兄盗窃‘乾坤日月令’,‘万教旌’已筹划入‘万景仙踪窟’拿人。”
林琪吃了一惊,这事诚然非同小可,银牙一咬,气忿地说道:“天外神叟与柳家堡主,心存非份,用意恶毒,哼……”
语犹未了,苏慧中急声道:“林姑娘,‘万教旌’来了。”
此刻夜幕低垂,只见山转弯处,二道人影身法奇快,如飞而来。
林琪急道:“快走!”白影一闪,飞身上“混元坪”。
苏慧中尾随疾上,陡然精神大振,喜道:“啊呀!公主在此。”语音中充满兴奋,如获至宝。
林琪停步,低头问道:“你很喜欢她是吗?”
苏慧中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喜悦,一团热气直烘上耳根,俊脸顿时绯红如霞。
林琪眉宇间,浮起一丝妒意,冷冷道:“她呀,心肠冷酷,我劝你别自讨没趣。”
这句话如冷水当头一浇,苏慧中满怀热情立时冰冷下来,淡然一叹道:“人各有志,岂能相强。”痴痴而言,神色已一片茫然。
林琪暗暗叹喟一声,一个人有权不去爱慕别人,但却无权阻止别人去偷偷爱慕你,虽然这种爱情,欠缺完整,充满辛酸苦味,但也充满着旖旎幻梦,假如有一天,幻梦成真,了却夙愿,那与完整的爱情,有何二致?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庄肃的佛号,把她从沉思中唤醒,回首望去,只见晚风吹拂,一僧一道伫立在石坪边缘。
那和尚身披袈裟,手垂佛珠,背插黄色“万教旌”。
道人眉清目秀,身佩长剑,背插蓝色“万教旌”。这二人正是“武林评审庭”护法,地尊者与月真人。
地尊者目光掠注二人,双手合什向苏慧中道:“施主可是江湖三书生,金笔书生?”
苏慧中拱手一揖,道:“晚辈正是九宫堡苏慧中,拜见尊者护法,与真人护法。”
林琪亦福了一个万福,道:“晚辈雪山林琪,参见二位护法。”
二大护法,齐齐稽首还礼,道:“岂敢岂敢!”
地尊者神情庄穆,凝目看了看端坐不动的尹靖一眼,只见他脸色灰白,似乎内伤不轻,当即缓缓说道:“长安一别,倏忽数日未睹尹靖施主风采,老衲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