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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宋被砸晕后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小哥正不知该怎么办好,大理寺的人就找上了门。
苏宸看她烂醉如泥不省人事,脸色很难看,跟叶青合力一起把人逮了出去,丢进马车里。
马车直接驶向皇宫。
叶宋极不安分,搂了叶青又闻又凑,醉醺醺道:“美人儿,唱十八摸……”
叶青被她搞得快疯了,直接闷了一句:“唱你个大头鬼!”
叶宋眉头一皱,消了声去。叶青十分心疼,把她抱在怀里,让她枕着自己的腿,软了声气又道:“二姐,你怎么会搞成这样啊……”
叶青也是知道苏宸要送叶宋进宫面圣的,隐约猜出一些不平凡来,更加不放心苏宸跟叶宋独处,才要求一同去。若是让大哥或者爹陪同一起去,显得更加的突兀。
叶青捞起帘子,见后面跟了大理寺的衙役,苏宸在前方亲自驾马车。就硬声硬气地问:“你知不知道皇上这么晚召二姐为了什么事?”
苏宸言简意赅道:“贵妃娘娘指认宫中大火是二小姐所为,正要对峙。”
叶青看了沉醉的叶宋一眼,虽不知她何时跟宫中的贵妃娘娘扯上干系的,坚定道:“这事儿铁定不是二姐干的,要真是她干的也有她自己的理由!”
苏宸道:“可能是吧。”
☆、第69章:恶人先告状
叶青沉默片刻:“……真是我二姐干的?”苏宸没有再回答,她踟蹰了下,又问,“我二姐身上的伤,似乎没那么简单,人是王爷找到的,王爷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苏宸反问:“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叶青道:“她说是听曲儿的时候跟人打架弄的。”
苏宸看她一眼,道:“那就是跟人打架弄的。”
叶青似懂非懂。
叶宋是被人半掺半扶着进殿的,当苏若清看见她的模样时,面上没有任何异样,心里却狠狠地痛了一下。叶宋醒是醒了,可连站也站不稳,一身的酒气。
苏若清吩咐人送来一把椅子,赐她坐下,问:“叶爱卿这伤是怎么回事?”那手腕上的血红,触目惊心,可她自己却毫不在意。
前一刻还一边楚楚可怜一边暗自愤恨的李如意,此刻一见到叶宋,神情就有些警惕起来,人也清醒了不少。她忘记了叶宋身上还有伤,而那伤就是自己弄的,这个时候让她对峙放火一事,万一她同时也指认自己该怎么办?
李如意强自镇定,她也是受害者。况且如意宫都被一把大火烧干净了,就是再有蛛丝马迹也荡然无存。叶宋指认她,她只摇头否定,没有证据她要奈何不了自己。
李如意顿时恶人先告状,指着混混沌沌的叶宋道:“皇上,就是她!她昨夜放火烧了臣妾的寝宫,还扬言要杀了臣妾!臣妾与她无冤无仇,她已然杀了臣妾的亲弟弟,臣妾自知愚弟有错在先无话可说,可她为何要对臣妾赶尽杀绝……”说着就流下伤心的泪水,在苏若清面前敛裙跪下,“求皇上为臣妾做主!”
苏若清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苏宸,不语。
苏宸揖道:“启禀皇上,二小姐的伤从何处来臣也不得而知,只今晚宣二小姐时,二小姐不在府上,臣随三小姐才找到二小姐的所在,彼时已然喝得酩酊大醉。”
叶青不管这李如意是何人物,敢这样做作地陷害她二姐,定不是个好东西。她摆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叶青心里鄙视得吐口水。她也跟着敛裙跪下,道:“皇上,请原谅臣女陪同家姐前来,实在是因为家姐身体不适,需要人陪伴。方才这位娘娘所说,臣女不知她是何居心,竟诬陷家姐在宫里纵火。且莫说这皇宫戒备森严,家姐就只会些拳脚功夫,怎能出入皇宫而不被发现。其次,家姐都伤成这样了,不知这位娘娘如何狠得下心说她还有力气放火。实不相瞒,最近家姐的情绪不太好,时常外出买醉,因为个别原因心里一直不得舒坦,”说这话时叶青坦荡荡地直视苏若清,看来就是无声的控诉和埋怨,“昨天又在外面因为喝了酒被人打成了这样,回到家里就闷睡不醒,连大夫也不愿看,还起了烧热。臣女不是信口胡言的,皇上看看家姐这样子不就是了,这就是铁铮铮的证据,而这位娘娘信口所说,有本事拿出证据来!臣女和二姐虽一介女流,无才无德,但好歹是将军府的小姐,这样凭空诬陷,还请娘娘慎言!”
叶青不卑不亢,听起来句句都有道理。一旁的归已只见她小嘴张张合合说个不停,视线根本无法从她小嘴挪开去。
她本就是个爱絮絮叨叨的性子,如今让她一口气畅快地说出来,心里无比地舒坦。她想,还有她二姐深夜买醉的事情,虽不知具体是什么时,但能让她消沉成这样的,铁定跟面前的苏若清脱不了干系。
李如意瞪着眼睛还想再说什么,叶青又打断道:“家姐醉得不省人事,可能说不出为自己辩解的话来,可臣女却清醒得很,所说句句属实,请皇上明鉴。上天庇佑,能够使贵妃娘娘死里逃生,娘娘一定是担惊受怕到了极点,有些激动混乱也不为过。臣女建议皇上再请太医为贵妃娘娘诊治一下她的精神状况。”
“你!”李如意气得哆嗦,险些又背过了气去。
这时苏宸看了看李如意,也不知为何,那眼神让李如意的心瞬时提起。苏宸道:“臣以为,贵妃娘娘仍旧坚持叶二小姐是纵火凶手的话,可以等到二小姐清醒了再细细审查,包括如意宫失火时二小姐身在何处,以及她这身伤究竟是从何处来的。臣身为大理寺卿,定不负圣望将此事查得明明白白。”
话一说完,李如意双眼一翻,装作弱柳迎风一般虚弱地就要晕过去。苏若清及时扶了她一把,道:“宣太医。”
苏宸心里不住冷笑,她这装晕倒是时候。
苏若清往椅子上看了一眼,刚想将今晚的事情下一个决断时,冷不防身体震了震。他怀里尚还窝着李如意。
可叶宋已经睁眼了双眼,整个人虽醉得不清,脸颊也绯红。只是那双眼睛,无比清醒明澈,直直静静地看着苏若清的眼睛,不含任何情绪。就像是无意识地半夜梦游睁眼一样。
片刻,叶宋又缓缓阖上眼帘,再没有醒过。
最终太医来为李如意诊断,苏若清压住心里翻涌而来的不安感觉,道:“今晚的事就到此为止,归已,送叶家小姐回去。”
叶青埋怨苏若清,连带归已一起埋怨了,闻言送给归已一对白眼,轻哼一声,还是中规中矩道:“多谢皇上好意,只是不用麻烦大统领了,宫门停有马车,臣女和家姐坐马车回去就是。臣女告退。”
说罢扶起叶宋摇摇晃晃地往外走。苏宸也说了一句“臣告退”,便上前来搭把手。归已知苏若清不放心,还是厚着脸皮跟到了殿门口,被叶青回头骂一句:“你出来做什么?回去跟着你主子啊!我和我二姐都不用你们管!你不知道,我二姐这段时间过的是什么日子,都是你主子害的!现在还好意思怀疑我二姐放火烧他的皇宫,要拉我二姐跟他的贵妃当面对质,这样做不就等于拿一把刀捅我二姐的心窝吗!”归已怔了怔,叶青气呼呼地对苏宸又问,“能不能麻烦三王爷让大理寺的官差护送我们回去?”
估计要是苏宸说不能,也会被叶青当场骂一顿。只是苏宸巴不得,又岂有不应的道理。
叶青声音不大也不小,就是故意让里面的苏若清听见的。苏若清也确实听见了,脑海里浮现的一直是方才椅子上叶宋看他的那毫无波澜的眼神。
应是死寂的吧。
叶青和苏宸一人扶一边,走得缓慢。苏宸也不管不顾了,道:“这般走回去,估计都天亮了。”
叶青气喘吁吁道:“那你说怎么办?”话一说完,她惊呼一声,就见苏宸把叶宋揽进自己怀里,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走了。
她是替叶宋惊呼的。要是叶宋晓得自己喝醉了酒被苏宸抱着回去,定然会气得掀桌的。
可眼下,叶宋睡得乖得很。头歪在苏宸的胸膛上,一声不吭。
苏宸把人抱上了马车,连夜驾着马车将姐妹俩送回了将军府。
叶宋又昏昏沉沉了两天,继续跟没事儿人一样。没心没肺的样子,一点儿也让人看不出来她心中的苦。太医被遣来将军府,依苏若清的命令帮叶宋治伤。
叶宋以一副“圣明难违但我也乐意接受因为不要钱”的姿态应付,太医做得十分周到,只要她不再半夜爬墙出去喝酒,几天伤口结痂之后便没事了。她额头上的伤疤,太医特意留下一枚药膏,一天擦三顿,不留痕迹。
江南的干旱,百年难得一见。若说今年京都尚且下了两场雨,一向雨水充足的江南却滴雨未下。百姓们都是靠天吃饭,如今作物收成只有往年的一成不到,百姓们处于饥荒当中。闻朝廷派钦差大臣南下来开仓放粮,江南的百姓都欢欣鼓舞。
昏城、姑苏属于江南北带。绕城的河流里的河水都快见底干涸。以往来往船只通过这河运送货物,繁华得很,如今只见得肃穆冷清。
英姑娘带苏静走在昏城的街头巷陌,最终站在一座小桥上。桥下只投下阴暗的影子,还有浅得不过膝盖的水影。桥下已经没有一只乌篷船,他却指了指桥头,说:“那里平时是靠船的地方吧。”
英姑娘喜笑颜开:“苏哥哥你怎么知道?”
苏静想了想,又摇头有些无奈:“好像我在这里借过老人家的一只蓬船。”他又指了指不远处的街头拐角出,目光掠过河边栏杆那里的一棵柳,“那边,应该有老妪卖酸梅汤。”
英姑娘眼馋地咂咂嘴,牵了苏静的衣袖就下桥往那边跑,道:“太好了,我正渴得慌,苏哥哥我们去喝酸梅汤吧!”
结果两人走到那拐角处,巷子里延伸出来一处狭窄的过道口,过道里坐着一老妪,可是卖的却不是酸梅汤,而是白生生的小米虾。英姑娘虽然更想喝酸梅汤,但见小米虾里冒着清凉的甜气,还是要了一碗小米虾,混着红糖喝了一口,直凉爽到心坎里。
英姑娘啧啧叹道:“真好喝,老婶婶,我苏哥哥说这里从前是卖酸梅汤的,为什么现在不卖酸梅汤改为卖小米虾了呢?”
☆、第70章:引诱
那老妪鬓间白发,眼角的皱纹堆了堆,笑起来温和慈蔼,道:“今年梅子没有收成啊,老妇人只会做点甜汤卖,就卖了小米虾。”
英姑娘一喜,回头看着苏静笑得跳起来。苏静亦笑,那双桃花眼里明显地浸着愉快的味道,滟潋非凡。英姑娘道:“老婶婶,我们再要一碗小米虾!”她把小米虾递给苏静,“苏哥哥,你看,你又说对了。说明我以毒攻毒的法子对你恢复记忆有效果!这样下来,没多久你一定能全部记起来的!你快尝尝,这小米虾可好吃!”
苏静看着碗里的小米虾,想起了叶宋。从前,他一直排斥着和叶宋的这段过去,可是他现在很想把过去曾失去的一点点找回来,每走过一个地方,就能感觉到仿佛他曾和叶宋在此地停留过。
他想知道,他和叶宋究竟有怎样的过去。
苏静尝了一口小米虾,甜甜糯糯的口感在嘴里蔓延开来。他低低抿唇笑道:“英姑娘,谢谢你。”
英姑娘摆摆手道:“苏哥哥不用客气,我现在孤身一人什么都没有了,唯一有的就是认识你们。你放心,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尽力帮助你和叶姐姐的。你脑子里有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