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娑,两只眼睛通红,看着叶宋,“如果他们只是单纯地想扰乱军心,那他们做到了……你大哥严于律己、一向冷静沉着,可是自从遇到了那戎狄的百里明姝,就一切都变了。被贬为了庶民,现在还丢了命!”
叶宋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哑口无言。
大将军他从来没对家里里发过火,儿女想做什么只要不离经叛道他也不会阻拦,只可惜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戎马一生,最后居然换来这样一个结果!此时此刻,他如一头愤怒的雄狮,对着叶宋眦眼道:“他要跟着去戎狄,你这个当妹妹的明知前途凶险为什么不劝着他?他要娶那个戎狄女人你为什么非但不阻止还想方设法的帮助他使得他留下一个天大的把柄给有心之人?!你到底是不是他亲妹妹,这一切要不是因为你擅做主张,岂会有这样的结果!”大将军对叶宋愤怒地咆哮,“是你害得修有这样的结果!现在修死了你满意了!我叶家也要绝后了!你让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娘!”
他一把打掉了叶宋放在他膝盖上的手,一巴掌狠狠地往叶宋脸上扇去。
眼前旋转了一遭,重新回归到了原位。叶宋感觉不到痛,她听到这样响亮的掌掴声,仿佛不是打在她的脸上。她头发散乱,被打在了地上。
大将军还想把把她拎起来好好地教训一顿,外面的叶青他们见到了,连忙进来阻止。
“爹,你干什么!”
“老爷子,你千万要冷静,这不是叶姐姐的错!”
大将军气得理智全无,道:“你们都滚开,她是皮痒了,一直以来胆大包天,我一直纵容她,才会闹成现在这样的局面!是她害死了她大哥!”
叶宋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强行压抑着心中痛楚,表面上若无其事地偏头啐了一口血,倔强地昂头看着大将军,铿锵有声道:“我不相信,戎狄一个战败国敢有这么大的胆子。我也不相信,大哥大嫂会任由自己被扔去喂狼。如果他们真的死了,尸骨无存,那我就屠光戎狄所有的狼,和它每一座城。到最后,爹要想怎样发落我,随爹高兴。”说罢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将军府。
可是当她站在大门口时,感觉天地都崩塌了一样,早已经双眼通红。她不相信,就算是自欺欺人,她也不会相信。
她爹说得好,打得对。她第一次觉得,被那样打得痛快。
她什么都没细想,大概唯一想的事情就是恨不能自己能够长双翅膀下一刻就飞到戎狄去。她没有意识,不知道自己怎么上马的,不知道猛扬马鞭,鞭得赫尘痛得发狂,在街道上暴躁地撒着四蹄拼命地跑,迎面掀翻了路人也没法停下来。
与此同时,苏静和苏宸也知道了戎狄那边传来的消息,第一时间便是往将军府去,结果半道上就听说叶宋直直往城门去,当即各自分开抄近路而行。
叶宋躬身伏在马背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道路,不多时,前面的城门就隐隐约约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寒风凛冽,吹得她的发丝往后飘拂,她双目猩红,那似母豹子一样的眼神,仿佛只要谁敢出来拦她,她便会毫不留情地用鞭子把对方拦腰斩断。
然,眼看着她快到城门了,叶宋眼神一凛,却见守城的几名将士分别扶着硕大的两扇门,竟在这个时辰缓缓地关上了城门。想要进城出城的百姓们一片哗然,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待想要问时,都被将士驱散。
有士兵见叶宋气势汹汹地往这边飞奔而来,刚要上前劝止,叶宋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径直往前踏蹄而过,若不是那士兵反应灵敏及时躲开,恐怕就要被赫尘的蹄子给踏在了地面上。
叶宋一直骑马奔到了城门楼下,前面堵着一幢坚实如墙的厚重铁门,再无去路。叶宋猛地勒住了缰绳,赫尘的两只前蹄高高抬起,“哐”地一声用力地踢在了那铁门上,伴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嘶鸣。
最终赫尘原地甩着尾巴转了好几周,才停下了那股冲劲儿。
叶宋一手挽着缰绳一手拿着马鞭,坐在马背上垂目扫了一眼众人,他们对叶宋也不陌生,彼此都是熟面孔。叶宋道:“给我开门,我要出城。”
守城的士兵道:“二小姐请见谅,上头刚刚传令下来关闭城门,没有皇上手谕,我们不能放任何人出城。”
叶宋眯了眯发红的眼,不急不忙地把马鞭系在了马鞍上,随后取出自己的玄铁鞭,一鞭击向铁门,又是“哐”地一声,那鞭尾重重地扫过地面,在青石地板上擦出深深的痕迹。
士兵见状,立马往一边闪去,只可惜这回慢了一步,只见叶宋的鞭子婉若游龙一样,被赋予了生命,灵活地向前伸去,勾缠住了那士兵的腰,被叶宋扬手往回用力一收,在地上拖行一段距离,恰恰躺在了她的马蹄边上。她垂着眼帘看着那士兵被摔得很痛的样子,咬牙道:“现在,就给我开城门。否则,我杀了你。”
其他的守门将士岂敢轻举妄动,只要他们敢近前一步,叶宋便多用一分力,松了那士兵的腰,转而又缠上了他的脖子,憋得他整张脸通红,连呼吸也不顺畅。叶宋的声音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大声喝道:“我再说一次,现在就给我开城门!”
守城的将士道:“皇命不可违,二小姐你今日就是杀了他,我们也不能给你开城门。”
“那好,”叶宋道,“那我就先杀了他,再把你们全部都杀了。”
话音儿一落,叶宋猛地扬鞭,她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一瞬间,被她用铁鞭绑住的士兵就被摔上了半空,重重地摔落下来。
众人一通惊呼。
就在这时,后面响起了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就在那士兵倒头落地的前一瞬,一道黑影腾地从马背上掠身而起,从叶宋头顶的半空中无痕踏过,倏地伸手抓住了那士兵的脚,一个有力的翻转,让士兵头朝上脚朝下,随后一松手,士兵便跌到了地上去,虽然重重摔了一跤,可总算是安然无恙。
守门的将士们总算松了一口气,齐齐跪地迎道:“参见贤王!参见三王爷!”
落在叶宋马前、出手救人的黑影,可不就是匆匆赶来的苏宸。
叶宋看了看他,再回头看了看身后,见苏静果然也来了,正驱马小跑过来。
苏宸见叶宋如此盛气凌人的模样,知道她心中有气,虽做法过激了些却情有可原,便理智地安慰道:“叶宋,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先冷静一下,这件事情有可能真有可能假,更有可能是一个陷阱。等弄清楚了再去也不迟。”
叶宋起初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可是她根本冷静不下来,压低了声音道:“等弄清楚了,我大哥大嫂说不定就没了。”
苏宸抿唇,有些心疼,道:“可是你现在就这样去也无济于事。等你到了戎狄,说不定也晚了,更说不定他们早已经布置好了陷阱等你去跳。皇上已经下令好生调查此事,很快就会有一个交代的。”
叶宋掀了掀眼皮看向苏宸,气极,胸中气血翻滚,就快把她整个人给气炸开了。她反而冷笑一声,道:“等着调查?那我要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结果,今年还是明年?到时候,我就只能找到我大哥大嫂的尸首吗?!不,我有可能连他们的尸首都找不到,有可能他们永远都回不了家!”叶宋直勾勾地瞪着苏宸,一字一句道,“因为他们不是你的大哥大嫂,所以你才这么理智,说得出这些风凉话来。我告诉你,就算前面是天罗地网、是刀山火海,我也一定要去!你给我滚开!”
她一夹马肚,赫尘当即扬蹄,就冲苏宸踢来。
☆、第161章:山雨欲来
这骑马的技术,还是很早的时候苏宸交给她的。而这匹赫尘,亦是很早的时候苏宸的马。但是现在它只认叶宋一个主人,对苏宸是一点儿也不客气。
苏宸往后倒退两步,随后飞起一脚踢来,脚落在赫尘侧边的脖子上,赫尘嘶鸣一声,随后便站不稳往一边倒去。叶宋也毫不留情地甩鞭向苏宸扇去,那鞭子也往他的侧颈刮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当是时,苏静从后面飞身而来,足尖踏过赫尘的马背,不由分说地搂住了叶宋的腰,在倒地之前把她捞起,稳稳地落在边上。
苏宸抬手摸了摸脖颈,满指鲜红,他也不恼,只看了叶宋一眼,就道:“皇上如此下令,自然也是不愿意看你冲动行事。从这里到戎狄的都城,千里迢迢不说,这诸多变数又岂是你能够控制的。怕只怕你只身一人前往戎狄,如若戎狄国君真是居心叵测,那你定然也是有去无回。你这不是去找你大哥大嫂,你这是去白白送死。”
叶宋道:“我要怎样,关你屁事!”说着便用力挣开了苏静的手。
苏静在她身旁,温温道:“叶修久经沙场、思虑周全,一般人不能把他怎么样,就算是戎狄国君,也不一定能够办到。这个消息多半是假的,你不要轻易相信。”
叶宋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苏静便道:“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不管前面是天罗地网还是刀山火海,我都可以陪你一起去。只是三哥说得对,这里离戎狄千里迢迢,就算真的要去,也应该从长计议。是不是应该多准备一身换洗的衣服,不用带干粮的话,也应该带一些银子。”
叶宋愣了一愣,抬眼看着苏静。他的笑容,如阳光一样暖洋洋的,那双桃花眼里的神色,似又一年的桃花在渐渐苏醒,美丽极了,让人恍惚间以为严寒的冬天已经彻底过去,即将迎来的便是阳春三月。
叶宋眼里渐渐恢复了理智,但眼圈红红的却始终不可消退。她道:“当初我也是你这样想的,在我大哥决定去戎狄的时候才没有那么坚决地劝阻他。过分相信一个人,到最后也会信错的吧。”
“阿宋,不要太悲观。你若今天就想启程去,我都陪你去。”
正在这时,又有马蹄声匆匆忙忙地响起,但却不是响起在城门里。大家侧耳倾听,才知马蹄声是从城门外面传进来的。有人一下下拍着城门,绝望一般地吼道:“北方传来战报——”
“西方传来战报——”
北夏地处东部,一夜之间西部和北部告急,戎狄联合北方众多小国,竟同一时间进攻北夏,一时间北夏陷入了忧患之境。小国不足为惧,但倘若那些小国全部联合了起来,就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
大将军来不及过分承受丧子之痛,便连夜被召入宫,和满朝文武一起商议家国大事。
朝中仍是有主站主和的,李相早已经习惯跟大将军作对,但凡大将军所主张的,他必然要站到对立面去。而今大将军也有丧子之痛,比起感同身受,李相更加的幸灾乐祸。
西边和北边同时进攻北夏,想必是事先就联络好了的。虽然不可小觑,但也有各个击破之法。李相便主张和,先给北方众国一些甜头尝尝,但主和的条件不同,这样北方众国就会心生间隙,这样才好各个击破。
合作最容易产生间隙的便是相互之间的不信任,因而李相这一想法得到了不少大臣的支持。
只可惜,大将军是个火爆脾气,他公然在朝堂上指着李相的鼻子把李相臭骂了一顿。最后他勃然怒道:“这天下是先皇带兵以将士们的血肉之躯打下来的,而不是用膝盖跪在地上求来的!戎狄和北方小国,狼子野心,岂是区区甜头能够满足他们的,今天你满足了他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