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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在我刚用心喜欢你的时候?”
“苏漠”放下手中的碗,低声叹息道:“当时你一定很难过吧。”
“我难过得快要死掉了。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离我而去,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吗?”英姑娘道,“我想笑的时候会想起过去,我想自由自在的时候会想起过去,不管我做什么都会想起过去。它勒得我快喘不过气。”她缓缓靠近,躲近“苏漠”的怀中,顿时“苏漠”的身体就有些僵硬,任由英姑娘搂上他的脖子,脆弱地说,“而且它还时时刻刻提醒着我,要我报仇。让我变得一无所有的人是我亲娘,可就算她是我亲娘,我也会报仇……”
“英子”,“苏漠”搂住颤抖的英姑娘,在她耳边道,“你什么都不要去想,只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小英子不好么?”
英姑娘回过神,眼里又沁出了眼泪,她捧着“苏漠”的脸,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倔强道:“不好,不好,有关你们的一切,我都不想忘记。”
“苏漠”还想再说话,然他将将一张口,却不料英姑娘忽然猛地蹭上来,双手捧住了他的头,自己一歪头,柔软的唇带着少女的气息便落在了他的唇上。
顿时他震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唇相贴,一个珍惜的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英姑娘才肯松开他,柔情款款地说道:“我很早就在想,如果能够再见到你,哪怕是梦里,一定要这样亲一亲你。书上说,女子的初吻只能留给自己最心爱的男子。”
这次轮到“苏漠”傻愣愣的,眼神半晌回不了焦。他脑子里似有什么东西轰地一下炸开了,心底里有个崩溃的声音在呐喊:这下子完了,闹大了……要是她知道自己不是真的苏漠,他会不会死得很惨?被五马分尸?
此时此刻,他脑海里已经上演了千百种最残忍的死法,等英姑娘叫他时,叫了几声他才回过神,看着英姑娘姣好烂漫的脸,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英姑娘便担心地问:“苏漠你怎么了,是不是很冷啊?”
“没、没有”,“苏漠”的声音有些变调,愣是挤出一个僵硬不堪的笑容。
英姑娘道:“还说不冷,那你的声音抖什么,听起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有、有吗”,“苏漠”手扶着英姑娘的双肩,稍稍把她推离了自己的怀抱,道,“刚吃完饭,你现在也一定是觉得又困了对不对?来,躺下,再睡一觉,到了时间我再叫你。”
英姑娘道:“不要,我不想睡,我现在很清醒,我怕一觉醒来你就不在了。”想了想,觉得不对,又道,“虽然感觉很真实,但我想我一定是在做梦,你怎么可能还会再回来呢,只有做梦才能和你离得这么近。我要是一躺下再睡的话,说不定就醒来了。”
“我不会走,我就只会在这里守着你,放心睡吧……”
两人说了一会儿缠绵悱恻的话,“苏漠”额头上隐隐冒出了冷汗,不管他如何劝说,英姑娘就是看着他不肯闭眼睡觉。后来英姑娘还想再缠上来,“苏漠”着急之下往后退,怎料一不小心手不慎拂落了旁边放着的空空的粥碗。
霎时一道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响起了房中,惊得英姑娘一顿,有些如梦初醒的感觉。
她怔怔地望着“苏漠”,然后抬起手臂,张口就在自己手臂上咬了一口,下口颇重,一下子白皙的手臂上就出现一排牙印,痛得她抽气。她问:“你说我要是做梦的话,会觉得有这么痛吗?”
房间里的气氛陡然就变了。
“苏漠”有种大大的不妙感觉,起身往后退了两步,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有吧。当你睡着的时候被什么东西咬了,做梦也一定会梦到你自己被什么东西咬了,这也是会很痛的。”
“可为什么我觉得我不像是在做梦?”英姑娘道,“但如果不是做梦,苏漠又怎会到这里来,他明明已经死了的。”还不等“苏漠”说话,英姑娘口气就变了,再也不是方才那楚楚可怜的小姑娘,而是带着恨意很是凌厉,“你不是苏漠,说,你到底是谁?!”
以前白玉一向觉得自己的演技甚好。没想到居然现在被一个小姑娘给识破。好吧有可能是遇到这种前所未有的情感戏,他根本就方寸大乱不知该如何演,又或者他演这出戏的本意不是为了要捉弄她,仅仅是想帮助她开导她。可是照目前的情况看来,似乎效果不佳,而且还有反效果的趋势。
妈的,刘刖又给他出了一个馊主意。他被那货给坑了!
英姑娘房间里爆发出咬牙切齿的喊杀声。
最终“苏漠”的真面目被揭穿,可不正是白玉易容假装的。
纵使白玉轻功了得,最终却还是没能逃脱英姑娘的手掌心。彼时英姑娘双眸赤红,充斥着极度的恨意和杀意,仿佛白玉和她有几世的血海深仇,她恨不能吃白玉的肉喝白玉的血。
不仅仅是白玉毁了她的美梦,更还有她一颗真心表错了人!
白玉竟骗走了她最珍贵、一直留给苏漠的初吻。
这种登徒子,不杀了他才怪!
当日,若不是大家拦着,叶宋和苏静纷纷出面劝阻,恐怕英姑娘就真的要杀了白玉。叶宋了解了事情始末之后,不由对白玉破口大骂了一顿,苏静更是为了平息英姑娘的怒气赏了白玉五十军棍。
白玉心甘情愿地应受了。五十军棍总比英姑娘的毒药强吧。
于是白玉就被人按趴在了木板上,一棍一棍实打实地打在他屁股上。十数棍过去后,白玉显然是疼得厉害,但他咬紧牙关不吭声,一脑门的冷汗。关键是他还顶着一张苏漠的脸。
白玉侧头,看着英姑娘,对她笑,道:“打我没关系,打完我以后只要你心里能舒坦就成……”
英姑娘拉着叶宋的袖子,带着哭腔问:“能不能让他不要顶着苏漠的脸受罚……”
叶宋眯了眯眼,冲着白玉努努嘴,道:“这个你得跟他说,我若是让他变回来他不肯,我也不能因此把他怎么样。”
刘刖亦是适时道:“是的,军中没有规定这一点。”
叶宋看了看他,嘴角勾起一抹微凉的笑意,道:“事到如今你倒还能说出这样的风凉话来。”
刘刖低咳了一声,默默地退下了。不然一会儿说一句错一句,二小姐拿他开刷他也不能因为怎么样。
白玉脱下了盔甲,只穿了柔软的里衣,不一会儿就浑身湿透。他再艰难地笑着应和道:“对,我喜欢变成谁的样子接受惩罚这是我的自由……”
英姑娘气极:“你……你不要脸!”
白玉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又道:“但我不是故意惹你难过的,我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让你开心。现在苏漠做不到的事情,我来代替他做,有什么不对吗?充其量,他不过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英姑娘煞白着脸,眼泪已经落了下来,“你胡说!”
“自己成为英雄而牺牲,在你的心里为自己竖起一座英雄的碑,让你为他守一辈子……”白玉问她,“这不是自私是什么?你可以不接受别人的好意和关心,你也可以将自己困一辈子,一辈子不得敞开心扉去迎接下一个可以把你捧在手心里的男子。你就这样好了,到最后你身边还是空无一人,你只好孤独终老,连个说话的伴都没有……”
“你胡说你胡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第189章: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
只是,还不等她动手,五十军棍打完,白玉便虚脱地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英姑娘看着他那张和苏漠一模一样的脸,纵使是叶宋不拉着她,她也下不去手,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划了一刀一样痛。
白玉后背屁股上沁出了鲜红的血,看上去无比的凄惨。他被抬下去时,叶宋眼睛都没眨一下,倒是英姑娘的表情变化很大,已经没有了先前想把白玉千刀万剐的愤恨,而是脆弱难过得跟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很相符合。叶宋拍拍英姑娘的肩膀,道:“现在消气了吗?”
英姑娘哽咽了两下,点了点头,道:“可是我发现我并没有想象中的痛快的感觉……”
“那说明白玉说的那些话也不无道理。”叶宋温柔地对她说,“你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人,不能紧闭着你的心门,不放他们进来。若是不敞开心门,你感受不到这世间许许多多其他的美妙。英子,你好好想想。”
围观的人都散了,苏静转头去吩咐对柳州城里的守卫做稍稍的调动,回头来见叶宋还在原地,不由愣了愣。叶宋问道:“白玉能知道苏漠长什么样,是你告诉他的吧。”
“我没有告诉他。”苏静认真而无辜道。
“统共知道苏漠的人就只有我们几个,不是你是谁?”话一出口,叶宋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一现而过,但仅仅是瞬间就销声匿迹,快得让叶宋根本无法捕捉。总觉得她漏掉了什么重要的讯息。
苏静打断了她的思绪,道:“我真没有告诉他,我只是画给他而已。”
叶宋:“……”
当天晚上,军中要员一起讨论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如今盘踞在益州的南瑱军队暂失粮草,就算后面有补给也是几天以后的事情。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南瑱军队定然是士气低迷,要是一举攻之,定能拿下益州。
但是南瑱军队众多,若是强行攻城,北夏也会损失不少的将士。
因而,怎样把损失减到最低,是大家商议的主要问题。
刘刖道:“我们不妨从南瑱军引用的水源着手。恰好有一人可以办到这件事。”
是夜,叶宋去看了白玉一趟,见他趴在床上,虽然身后有伤,但精神却很好。他笑着对叶宋道:“二小姐忙完了?这个时候也不忘来看一看我,这棍子也吃得值了。”
“你少嘴贫。”叶宋在他床边坐下,伸手捞了捞白玉身上盖着的被子,看了一眼他后背上的伤。
白玉抽了抽嘴角,显得十分尴尬,道:“二小姐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
“要直接也没你这么直接,”叶宋道,“我是看看你这伤几天能好得起来,自作自受。”
白玉问:“可是有任务要交给我?”叶宋点了点头。他便又道,“二小姐放心,本人皮糙肉厚,睡一觉明天就好得差不多了。不就是五十军棍么,以前又不是没被打过,根本不在话下。”
“我看也是,用了这么好的药,就是不想快些好也会快些好的。”
“嗯?”
“这药是英子配的”,叶宋似笑非笑道,“方才我来时,见她在不远处蹲着帮你煎药,看见了我躲都躲不及。”说着她便斜睨着白玉,见这货果然听后双眼亮得吓人,活像捡了宝一样,她叹了一口气,“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作死地这么做,但可能还真有点儿效果。苏漠可以当个不负责任的人,反正他已经化作一捧白骨无可计较,但你还活着,你就不能做个不负责任的人。”
白玉拍着胸脯保证:“既然我白玉踏出这一步了,就要继续努力下去,不会做一个半途而废的人,更加不会做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叶宋道:“那你继续努力。”
白玉目送走了叶宋,不一会儿就有士兵端着一碗药进来。是专给白玉煎好的药。
白玉只看了一眼,便扬声对外面道:“英姑娘,英子,我知道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