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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不确定道:“血腥气。”
英姑娘道:“这里人这么多,或多或少有受伤,血腥气很正常,我偶尔也有闻到。”
包子定定地盯着外面,外面等待进城的百姓们越来越少,道:“还有熟悉的气味。”
英姑娘顺着他的方向看去,问:“还有什么熟悉的气味?”
稀稀疏疏的百姓从身边经过,当包子看见百姓缓缓往前移动的缝隙间,终于迎上一抹血迹斑斑的银冷色盔甲映入眼帘的时候,包子的眼睛都亮了,高兴得快要跳起来。
显然英姑娘也看见了,激动地抓住包子的手臂。
最后一个百姓也进城了,昏城的城门却迟迟没有关闭。因为走在那最后面的人,怀中抱着一个女子,似历经千难万险才得以回来,不可谓不狼狈。
刘刖、白玉、英姑娘和包子,以及在这场劫难之中幸存下来的北夏战士,那一刻都有些热泪盈眶的冲动。他们寂静地等待着,苏静抱着叶宋一步步归来。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第一件值得喜悦的事情。
苏静浑身上下血污遍布,脸颊上也有干了凝固的血滴,他头发没有往日扎成发髻时的慵懒,也没有战场上时高高束起的精神,而是凌乱地披散在肩膀上,鬓间几缕发不知是被汗水还是被鲜血凝结在了一起,
英姑娘已经先忍不住,抬手咬着手背哭了出来。她不知道苏静怀中的叶宋是个情况,迈出步伐便冲了出去,大声道:“苏哥哥,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叶姐姐、叶姐姐她为什么会这样……”
苏静眼眸动了动,视线落在英姑娘的身上,语气平静:“她没事,只是睡着了而已。”
英姑娘想说他在骗人。她是大夫,只要一看叶宋的脸色就知道,她不仅仅是睡着了那么简单。她焦急地就想要为叶宋把脉,不想却被苏静及时撤开。英姑娘眨巴了下眼,眼泪还挂在眼梢,不明所以地看着苏静。
苏静道:“让她多睡一会儿吧,等醒来了之后,可有的她累的。你不要打扰她。”
“可是……”
白玉过来,及时把英姑娘拉住,道:“大将军能和二小姐一同回来,真是太好了。有什么事,等进城安顿下来再说吧。”
一行人在太守府上安顿了下来。刘刖只匆匆跟苏静和叶宋打了一个照面,留下英姑娘跟包子照顾看,便和白玉一起去安抚刚进城的百姓,以及将那些无家可归而又满腔热血的青年硬汉组织起来,临时充入北夏的军队当中,为保护自己的家人不受伤害而尽一份力。
太守府中,英姑娘趁苏静不注意,偷偷给叶宋检查了一下情况,发现她既没有脉搏又没有呼吸,当即心如死灰。
苏静坐在床边,温柔而细心地用湿巾子轻轻擦拭着叶宋的脸,英姑娘站在一旁都快崩溃了,哭着问:“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什么什么时候?”苏静波澜不惊地回答着,漫不经心。他眼里,就只能看到叶宋的影子。
英姑娘控制不住,在屋子里大声抽泣起来,道:“我问你叶姐姐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她到底是怎么死的,被谁害死的?!她那么厉害,我不相信……”英姑娘似受了莫大的刺激,一边往后退,一边哭着摇头,“我不相信她就这样死了……到底是谁杀死她的,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在转身跑出去的时候,没注意脚下,英姑娘不慎在门口被绊了一跤。包子正端着一盆刚烧好的热水来,在门口碰个正着。他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再回头时,英姑娘就已经跌跌撞撞朝大门跑去,不由问:“英子姐姐,你要去哪里啊?”
苏静淡然清肃的声音下一刻从屋子里传来,道:“包子,去拦住她。”
包子也顾不上许多,连忙把水盆放在门口,转身就追出去了。他将将跑出院子门口时,院中一道白光显现,便出现了一个白袍老头,可不就是先前跳窗逃跑的那个。
老头一边回头看了跑出去的包子两眼,一边抬脚走上石阶,将门口的水端起来径直走向屋中,自言自语道:“现在的小孩子怎么都这么毛毛躁躁,一点不晓得矜持淡定。”
苏静闻声便迅速抬起头来,眼神急切。刚想说话,便被老头止住,道:“你什么都莫说了,贫道什么都知道,就算不知道的掐指一算也都知道了。这不,一刻也没敢耽搁,你一把丫头带到安全的地方贫道也就跟着来了。”
苏静主动让开位置,让老头在叶宋床边坐了下来。他低低道:“求你一定要让她好起来。”
老头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说道:“你一个北夏的王爷,如此郑重地向贫道请求,倒让贫道很不好意思。”说完以后就又正了正身,咳了一声道,“不过不管怎么说,你是小辈,贫道老你好几辈,你这样尊敬贫道是应该的,而且以后给贫道磕头上香也是应该的。”不等苏静回答,又道,“好了,闲话就不多说了,咱们说正题。你别怪贫道丢下你们独自跑路啊,先前贫道也说过了,不能插手凡尘俗事的,丫头这事儿已经是破例了,所以除了在救丫头性命这事以外,别的贫道都帮不上什么忙。还有,人各有命,年轻人你也不要太难过,那个年轻人虽然古板了一些但还算很仗义……”
苏静打断他,道:“道长不是说要说正题吗?”
☆、第223章:一切都会因你改变
老头反应过来,道:“噢对对对,说正题。之前贫道说到什么地方了?”
苏静抿了抿唇,“还什么都没说。”
老头便撩了撩宽大的白袍衣摆,伸出手指去触叶宋的眉心,道:“先前引魂灯熄灭了一盏,还差一点点就可以让这丫头还魂,奈何情势危急给失败了。幸好的时,这丫头的魂已经从异世被召了回来,只是仍找不到重回肉身的方向而已。贫道这次来,便是将她的魂彻底引回正轨的。”顿了顿,又道,“哦对了,上次贫道也说了,这是损人不利己的招数,上回贫道回去以后头晕眼花呕吐不止,你有什么不良反应没?”
苏静不答反问:“那她会有什么不良反应?”
老头道:“这个都是因人而异的。我们老年人通常都是我那种情况,至于你们年轻人,无非就是身残和脑残两种。身残是指身体暂时的骨骼失去了作用,当然会很痛很痛,而脑残则是指暂时的失忆、健忘以及智障等等。”
苏静:“……”
老头子约莫也觉得自己太话唠了,眼下不是闲话家常的时候,便及时收住了话头,闭上眼睛用力地感受了一下,随后再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头,把沁出来的鲜血抹在了叶宋的眉心,很快溶进了她的皮肤里,而老头自己的魂魄也跟着被吸了进去。
先是眼前一片黑暗的混沌,老头手里端着拂尘,步子迈得十分悠闲。他丝毫不用担心四周太黑而看不清脚下的路,因为他本身穿的是白袍,自带发光,就像一只白萝卜,很方便照明。
走过了黑暗的混沌,后面便是一个白色的世界。四周均是一片白。
老头一边走一边手就圈成了喇叭状,喊:“叶宋丫头,你在这里还好吗,这么久不见,难道就不想你祖爷爷我吗?快快出来与我相见,我是专程来带你出去哒!”
也不知走了多久,老头都没发现叶宋的影子。正待他严肃起来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差错的时候,突然后脑勺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
老头捂着后脑勺,又惊又怒,回头来一看,见地上躺着一只鞋子。他抬头望视线正前方看去,见不远处正站着一个人,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叶宋。只不过相比床上躺着那具躯壳,眼前的显得更加鲜活与精神。她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光着,很显然刚刚用鞋砸老头是谁的杰作。
老头瞪着眼珠子,吹着胡子气呼呼道:“你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呀!这么对待你的曾曾曾祖爷爷,是大不敬你知道不!”
叶宋冲他挑了挑下巴,似笑非笑道:“我记得,你的曾曾曾曾孙女早已经挂了,我跟你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我只知道,将我诓到这里来平白遭受了许多罪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你说我能对你有个什么态度?”
老头摸摸胡子,说道:“好歹我也救过你几次了,你就不能客气点么。有些事情,不能只一味地记得它是怎么开始的,而是重在体会这个过程。我见你在这里,生活得也很不错,轰轰烈烈的,没有哪个丫头能赶上你的本事。这说明,老头子我有眼光,当初没有挑错人。”
“嘁。”叶宋盘腿在地上坐了下来,白袍老头捡起鞋便走了过去,将鞋丢在她面前。
老头叹口气道:“这次委实是凶险,还好引魂灯把你的魂召回来了。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你命中注定会有这样一段奇遇。那你也应该想得通,要是没有我把你弄到这个世界来,你的魂也不会穿回那个时代去保护童年的你,你也早就会死了。”
叶宋看了看他,半勾起嘴角,笑了一声,道:“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是么?”
“也不是那个意思”,老头摸摸鼻子,道,“这同时也说明你是命运选定的人。”
叶宋看着他,问:“那你为什么要把苏静扯进我的命运之轮来?”
老头一派严肃:“当时除了他,没有谁能帮你。我也是看得清楚,他为了你甘愿什么都付出,是个难得的年轻人。有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早已经注定了结局的,你应该珍惜当前所拥有的,别叫到时候失去了才悔恨莫及。”
叶宋道:“你放屁。”
“我有没有放屁,等以后你就知道了。年轻人总是这么血气方刚,不听老人言,以为我是在害你。”老头道,“废话不多说了,现在你就跟我回去吧。”
叶宋却坐在地上没有动。她告诉老头:“我一直很珍惜我所拥有的,就算是遭了许多罪,也没有后悔过走这一遭。”她仰头看着老头,神色认真,“对于你来说可能很多事情就是‘注定’二字可以解释,但对于我来说,我付出多少的努力就得到多少的回报。但是我不想什么努力都没付出就轻易地得到一个人的恩情和真心,那是我承受不起的重量。我不想他再为我过多地付出什么,否则只会让我觉得欠他的越积越多。”
老头也沉默了,“注定”二字说起来很简单,但不会因为一个人平白无故什么都不做就注定了。这其中有多少辛苦和辛酸,就只有他们才知道。
叶宋顿了顿,又问:“我一直想问你,若不是你让我来这里接替叶宋活下去,结果会变成什么样?”
老头道:“北夏不会有女将军,与南瑱的大战有可能会失败,叶家将战死沙场,叶家从此没落无后。”
叶宋低垂着头沉默许久,那样的结果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她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好几年,早已经把自己当成是真正的叶宋,叶家将全是她的亲人,北夏是她一直以来想要守护的江山,这些对她而言都太重要。有时候她也很感谢这不靠谱的老头,让自己得以快意体验一把尽致淋漓的人生。
可是,叶宋问:“你觉得,这一切会因为我一个人而改变吗?”
老头道:“能,我相信你。实际上你也确实改变了,使得事情正往好的方向发展。你只需要拿出勇气和决心,坚持下去,一定会有一个好结果。”
叶宋眼神里透露出茫然,道:“可是你看见现在了吗,我们一败涂地,你觉得我就算现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