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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苏宸都很安静,跟南枢一起,相互体贴。南枢为他斟酒,他为南枢夹菜,看起来好一对恩爱的夫妻。而叶宋,则完全脱离了轨道了,似乎喝得有点多,撑着侧脸看向苏静这边,一次也没回头过来看过苏宸一眼,因为只要她回头一次,上面的苏若清就能看见她的脸。她便只跟苏静喝酒,桌子底下开始划拳,输了的就喝酒,还时不时对骂一两句。
叶宋跟苏静在桌子底下不停地比划,她有些熏熏然地觉得,倘若是一起寻欢作乐,这贤王还是个不错的人选。叶宋偏着头,嘴角噙着淡凉到极致的笑,对苏静道:“你输了,喝。”
苏静灌了一杯酒:“再来。”
然后就又开始比划。苏静忽然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也输了。”
叶宋单手添了一杯酒,只是还不待她喝下,一旁眼角的视线未曾离开过她身上的苏宸终于忍不住了,替她端起那杯酒仰头喝干,淡淡道:“少喝一点。”
叶宋这才缓缓地把头偏回来了一些,就只是看着苏宸,不愿意去看他以外的任何人任何事,然后笑得很开心地对苏静讲:“你看,我夫君帮我喝了。”
那一声“夫君”,千转百回,婉转动听。话里余音扣着的淡淡沙哑,撩人心弦。
以至于后来,苏宸怕叶宋真的喝醉了,一划拳输了,他就帮叶宋喝酒,南枢斟的酒不知不觉便少喝了几杯。
尽管如此,叶宋的酒量不怎么样,不知不觉就有些醉了,脸颊浮上了红晕,是夜色琉璃火的映衬下,美不胜收。这时,皇上在跟南瑱来的特使讲话,南瑱太子也忒不客气,道是此次来北夏一是为祝贺皇上生辰,二是想和北夏永结之好。
南瑱的小公主,欲与北夏的王族公子结亲。
这对于北夏来说,是无伤大雅的事情,结了亲对两国邦交更好。可北夏皇室宗族十分简单,除了皇上,王爷就只有两位,一位是宁王还有一位就是贤王。另还有一两位远嫁的公主即便是有世子都还没成年呢。
皇上面上不动声色,手中酒盏里的酒轻轻摇晃,问:“不知太子可有中意人选?”
太子朗笑了两声,道:“实不相瞒,舍妹年幼时就听说了北夏战神贤王爷的名号,一直念念不忘,此次来贵国,硬是要跟着一起来。”
北夏朝臣暗暗不爽。这太子刻意在门面上提及战神,可如今贤王一介纨绔子弟早已经不复当年英勇,何来战神之说,分明是讽刺人。同时又有些恨铁不成钢,若贤王还是当年的战神……只不过更多的是叹息。
南瑱过的民风开放,不管男女,看上了对方,都可以大方说出来,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因而说到小公主的婚事时,小公主一点也不害羞,一双眼睛黏在贤王苏静的身上不放。虽说她看起来无暇剔透像个瓷娃娃,可年纪上,也已经到了待嫁的时候。
小公主语气笃定道:“在你们北夏,我就看上了他。”她纤纤玉指指向苏静,毫无悬念。
苏静半掩的眸子里阴鸷了一瞬,转眼就笑得慵懒柔媚,直看得叶宋心里赞叹。比女子还好的容颜,举手投足的风流,这样的人物是当年的战神,若是放在中国的历史长河当中,大抵就是另外一个兰陵王了吧。
苏静喝了一杯酒,眼梢轻抬,道:“好汉不提当年勇,本王如今也只是一个闲人,食君之禄未忠君之事,只求个逍遥快活。”
小公主骄傲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苏静不紧不慢道:“本王的王妃已逝,本王答应为她守丧七年不娶,如今才过了四年,你过门来当如何?”他看着小公主,笑得十分玩味,“莫不是让你独守空房三年?那本王可就太狠心了。”
小公主脸色微变:“我不怕。”
叶宋听后轻咳了一下,掩饰她听了很想笑的心情,这种场合要是笑出来肯定不妥吧。借着喝酒的动作,她轻声道:“你确实够狠的,自己天天逛窑子,让人家独守空房。”
苏静不大意地打量着小公主,眼神在她身上肆意流连,小公主坐得端正,大大方方让他看。岂料他看后却道:“唔除了脸蛋差强人意以外,身板这么小,胸无几两肉,玩乐不够尽兴,屁股也必然不够大又生不出儿子,你说你这样的小花瓶,本王娶你来作甚?”
小公主被气得紧紧抿着唇。太子脸色也当即沉了下来,皇上冷清地呵斥了一声:“贤王不得无礼。”
苏静立刻向小公主赔罪,翻摆着嘴皮子也不费什么力气道:“对不住,本王一时嘴快,说多了。”
叶宋笑睨了小公主一眼,依旧支着下巴,然后拿过苏宸的酒杯、苏静的和自己的,拎起白玉酒壶便一顺溜倒满,懒洋洋道:“公主莫要生气,贤王这人懒散惯了,私生活十分不检点,扫黄的时候通常都能够扫到他,咱们上京的深闺姑娘们躲她都还躲不及,又是个丧妻的鳏夫,要来没什么情趣。”她把苏静贬得一文不值,苏静听了狂抽嘴角,继而叶宋眼珠子一转,转到了苏宸身上,苏宸当即警惕性地提了提心,叶宋又道,“不如你来我们宁王府怎么样?贤王不娶,我家王爷娶你过门,我大方点,把我这个宁王妃也让给你当。不知道你们南瑱的男人娶妻是如何的,反正北夏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你就不要嫌弃了,宁王疼爱美人儿,也不会亏待于你。”
此话一出,除了叶宋本人,在场的官员妻眷们脸色都变了,有不解,有惊诧讶异,还有旁边的不满薄怒,南枢的脸色更是瞬间苍白。
苏若清一言不发,深深地看着台下的她,她若无其事地把酒分给苏宸和苏静,然后自己那杯眯着眼睛跟喝糖水似的一下就喝掉了。
叶宋侧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宸:“宁王意下如何?”
若是苏宸再说类似于不娶之类的话,那就真是羞辱南瑱国公主无人要了。他脸色紧绷,没说话,拿着酒杯的手指却收紧,一下就起了裂痕。
叶宋又看向脸色苍白的南枢,道:“我知道王爷最疼妹妹的,方才妹妹又和公主很是相处得来,妹妹莫不是不同意吧?”
南枢极力稳下心神,道:“既然姐姐都如此深明大义,妹妹岂会不讲情理,一切凭皇上和王爷做主。”
还不等苏宸和苏若清答话,怎知小公主突然拍桌站了起来,执拗地看着苏静,那眼神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该有的,有些狠辣有些阴厉,微仰起下巴不屑一切道:“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那公主可就要再多等个两三年再看了”,叶宋玩味道,“反正公主现下还小不是,起码也得等我们贤王七年的守丧期过了,到时候公主双九年华,说不定贤王就有那个心思了。”
☆、第58章:河边邂逅
苏静飞快地瞥了叶宋一眼,点头赞同:“嗯嫂嫂说得极是。”
这时南瑱太子如鹰一样沉利的眼神直射叶宋,忽然出声道:“原来在北夏,女人也可在朝堂之上说是非?”
“哦?”叶宋支着下巴直视他,笑了一下,“今是皇上生辰普天同庆,此宫宴更是彰显了君臣一家天下归心,太子觉得两国姻亲是国家邦交大事,那应该在朝堂上谈,现如今在家宴上谈又算个怎么回事?既然在家宴上谈吧那就算得上是家事,有关我四弟的婚事,我这个做嫂嫂的就不能置评一两句?”
这就是宁王妃,将军之女。平素甚少露面,今日一见,不同凡响。群臣都对她刮目相看。她今日倒不是要特别想出风头,只是觉得反正这最后一天当宁王妃,不搞点儿事儿出来不符合她的风格,况且眼下她心里很不爽快。
被有些人玩得团团转,有些人对她知根知底,就只有她自己傻傻地被蒙在鼓里。那些她所期盼的、所渴望的东西,当看清龙椅上那高高在上的人的面孔时,她就知道,一切都化作了泡沫。
太子沉默了一下,下一刻却笑了起来,直看着叶宋,道:“宁王妃说得很对。”
“不对的话我会说么。”
小公主没耐心跟大人耗下去,道:“三年就三年,我等你三年。”说罢离开了桌席站到中间,对皇上抚胸行了个礼,“皇帝陛下,我有些乏,容我先行回去。”
苏若清点了点头,让侍卫护送她,她转身就走。
后来南瑱国的太子喝了几杯酒,说了一些门面上的话,也起身告辞。他走的时候,叶宋正跟苏静喝酒,不曾注意到他投过来的一缕不明意味的目光。
苏静敬叶宋道:“多谢嫂嫂及时帮我解围,这杯我敬你。”
叶宋笑眯眯地应下:“好说好说。”
没有了南瑱特使的宫宴,才真正热热闹闹了起来。喝醉酒的群臣们,都是很没酒品的,但这宫宴又不是朝堂,苏若清早早退了任他们胡闹。
而官宦妻眷们也一拨一拨地拉帮结队聊八卦。
叶大将军和卫将军似乎也喝得尽兴。大将军拍着叶修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感慨:“阿宋不愧是我叶家的女儿啊,真真是长大了。”
叶修看向正跟苏静喝酒的叶宋完全把苏宸撇开一边,不由扯了扯嘴角:“儿子觉得宁王虽跟阿宋不匹配,但阿宋若跟贤王走得近了,实属不妙。”
当初叶大将军可是跟苏静一起打过仗的,遂不在意道:“贤王人不坏,阿宋跟他学习学习也好。”
叶修僵僵道:“学什么?逛窑子吗?”
大将军放心道:“呔,唯独这样阿宋学不来,她没把儿。”
叶修:“……那上次在素香楼……”大将军眼神递过来,他犹豫了一下,“算了,没什么……”说起上次在素香楼里撞见叶宋那回事儿,叶修洞察力非凡,见叶宋跟贴身丫鬟沛青一身男装,岂像是被拐卖的女子。他只不过是顺带给叶宋一个台阶下,并借此机会去宁王府探一探叶宋过得好不好。
苏宸一个人喝着闷酒,见南枢在旁有些无聊,夜风又有些冷,刚想说送她回去,她便善解人意道:“王爷,皇上走了,这处总归是要王爷善后,妾身便先回去吧?”
苏宸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御花园,有些头大,拢了拢南枢身上的披风,道:“嗯,也好。”
他起身先行把南枢送出宫门的马车,让车夫和几个侍卫保护着送回宁王府。
御花园里的大臣们喝得东倒西歪,家眷们也都纷纷离席。后来苏静不尽兴,搂过一个长相清秀的宫婢进行调戏,叶宋趴在桌上,微微侧头,才发现旁边的座位空空如也,她缓缓轻抬眼帘往上移,那冰冷的龙椅散发着冷金色的光泽,也早已经空空如也。
琉璃灯火的光辉映进她尚余一丝清明的眼中,显得分外冷清。
半晌,叶宋艰难地爬起来,提着裙角,一步一步踉跄地往前走。身后苏静有些担忧地问:“你去哪儿?”
宫宴中,夫君陪着小妾回去,只留下她这个正室,苏静觉得她面上逞强,心里也一定是寂寞的。她是心里寂寞,只不过苏静猜错了是为谁。
叶宋一路往前走,若无其事地摆摆手:“你继续,我醒醒酒。”
这御花园委实大,走出了中央的圆形空地,便有数条曲径通往不同的方向。叶宋早已经忘记了她是从哪条道上来的,也懒得去想,随意择了一条走到哪儿算哪儿。
后来她恍惚间经过了一面湖,湖水很平静,月色正悠然。她打了一个酒嗝,然后安安静静地转身朝湖走来,想吹点凉风清醒清醒。湖面上夜雾氤氲,水中种着莲,在这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