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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宸冷冷道:“与你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我此生最恨的人便是她了。”她走了两步,仰头望向空寂的夜空,呼着几口寒气,脸上笑意不减,“只要看到她痛苦,就是我这辈子最痛快的事。她不在乎你,应该是很在乎贤王的,贤王病重,她一定是最痛苦的那个了。我不需要你帮我找容身之所,在这里就是我的容身之所,但我也绝对不会帮她而给我自己找不痛快,我要让她比我更痛苦,更切身体会一下,失去所爱是什么样的滋味。”
“失去所爱的不是她,而是本王。”苏宸定定地看着她,眸色幽深而冰凉,“不管有没有叶宋,本王从头到脚都没有真正爱过你。却是因为有了你,害得本王彻底失去了她。像你这样的女人,一心想要得到别人的爱,又有什么资格去谈爱。”
南枢脸色跟雪一样白,点点头说:“是,我是没有资格。但你跟我一样同样没有资格。那么你现在为她做这么多,又是为了什么呢?”
“因为爱她。爱不仅仅只有索取,还有付出。就算知道本王彻底失去了她,也会愿意付出我所能够付出的。并不是只有得到才是快乐的。”
南枢一怔,随即哼笑:“想不到能从王爷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谈话再继续下去也显得没有任何意义,这次南枢没等苏宸先离开,自己就主动地离开,也好让她走得有些尊严。她回去了方才的大殿里,继续未完成的宴会。南习容让她跳舞她便跳舞,让她敬酒她便敬酒,她跳得有些热了,竟当众脱掉了穿在外面的那层纱衣,只穿着一袭抹胸长裙,赤脚在红毯上翩翩起舞,大家眼睛都看得直了。
而苏宸从那座旧宫里出来以后,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这皇宫。他紧随着南枢的方向而去,在隐秘的皇宫屋顶上看见了香艳糜乱的那一幕。
他看着南枢的笑脸便觉厌恶,这样以色侍人的女人,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凭什么会有别人来爱惜她。她活该被人如此轻贱。
坐在上首的南习容也没料到南枢今夜会如此放得开,他再清楚不过,不管他让南枢做什么事情,她愿意还是不愿意就都会去做,像这样给大臣敬酒或者当众跳舞的,她定然是不愿意的。他没想到,南枢却能笑得如此灿烂,连喝酒都来者不拒。
那笑容,让南习容回想到了当初她刚来他身边时候的光景。
南习容挥退众人,一场宴会就在南枢的闹剧中结束。文臣武将们纷纷退出大殿,吹一吹外面的冷风,顿觉清醒了些,同时又松了一口气,无不庆幸着自己此时此刻还活着。
南枢喝醉了,脚上铃铛随着她摇摇晃晃地往南习容走来,而叮当作响,清脆悦耳。她递了一杯酒给南习容,脸颊浸着红晕,道:“皇上……妾身敬你一杯……”她亲手喂南习容喝下那杯酒。自己因身子无力,一下便倒进了南习容的怀里。
她已经甚少对南习容如此主动。他都快忘了,南枢上次这般主动是多久以前。他不喜欢南枢事事都对他百依百顺,骨子里却喜爱南枢对他如此迎合。
于是身体的欲望一下子便噌地烧旺了起来,顺手就紧实地握住了南枢的腰,另一只手握了握她的脚,道:“方才去哪儿走了回来,脚这么凉。”
南枢双手勾着他的脖子,道:“妾身,去外面吹了一会儿风……”
南习容抱着南枢就回去了自己的寝殿。苏宸踩着房顶一路不动声色地尾随。
寝殿里的灯被逐一点亮,南习容径直抱着南枢上了自己的龙榻。随后斜身坐在床边,像逗弄一只小猫一样地逗弄南枢。
他喝了不少酒,脑子也有些晕晕沉沉,发胀发热,只觉得床上的人秀色可餐,恨不能将她吞进腹中。
南枢扭了扭腰肢,南习容便再也按捺不住,覆身上去。一双人一下子便勾缠在了一起。龙床上的明黄床单有些凌乱,南习容扯了南枢的裙子就丢到了地上,她一双纤细白玉般的腿在柔滑的床单上难耐地蹭着,一边攀着南习容的脖子,主动送上自己的香唇,还不忘手忙脚乱地给他宽衣……
她表现得足够淫·荡,而南习容也正喜欢她这个样子。
☆、第315章:就说我战死了
当苏宸揭开上面的一片琉璃瓦往上看时,恰恰看见南习容正压在南枢的身上。
她好似一直知道苏宸跟着她。当是时,她仰着下巴,脸颊上布满了绯红,唇齿轻启间与南习容交颈相拥,南习容头正埋在她胸前,她一张眼,便看见房顶上方苏宸看下来的眼睛。
她挑衅一样地对苏宸绽开一抹笑,然后叫得更加的大声,扭腰扭得更加的卖力,在南习容的身下极尽欢愉,好似在对苏宸说,你看,就算没有你,也有人爱我,我不需要你的容身之所,这里就是我的容身之所。
苏宸看着,觉得恶心。这世上怎么会有南枢这么令人恶心的女人。只不过,同样也因为南枢,眼下南习容情yu缠身属于意识最为薄弱的时候,若是他在这个时候能够一举杀了南习容……那么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苏宸抿着唇,眼里杀意顿显。正当他离开了房顶,准备从侧面窗户翻进去时,怎料这时突然巡逻队就又转到了这边来,看见窗户那边有暗影一闪,立刻惊呼:“有刺客——”
苏宸被发现了。
外面顿时足迹声乱作一团。南习容忽然从欲生欲死的快感当中回过神来,他没有多做停留,下床穿衣,看了南枢一眼,道:“你在这里待着,哪里都不要去。朕出去看看便回来。”
南枢将被子盖在自己的身躯上,脸上红晕未退,乖顺地点点头,道:“妾身等着皇上。”然后她便眼睁睁看着南习容走了出去并关上了寝殿的门。
南枢确信南习容不会再回来了,立刻便翻身而起,站在龙床边,用力抬起厚重的床板,床板下面有一个暗格,暗格子里摆放着的,就是前两日的那只锦箱。
来不及迟疑,南枢立刻去打开那只锦箱,定睛一看,里面果然是一箱蓬松的雪白的雪应。这就是苏宸想要的东西……
她小心翼翼得拿布帛包住了手,去取了其中很小很不起眼的一株。小到就算是南习容也发现不了有这么一株不见了。但雪应的根筋上有密密麻麻的小刺需得小心,稍不注意刺进皮肤里了,就会失去知觉。
宫里有很多用来疗伤的药膏里,都掺杂着这雪应,自是极其珍贵的。它不仅能缓解疼痛,还能让肌肤恢复如初,南枢寻常带在身边的南习容所赐的药膏里,便有这个。
南枢把小株雪应收起,关上了箱子,再把床板放下,将龙床稍稍整理了一下以至于看不出什么痕迹来,随后就穿上自己单薄的衣裙,趁着南习容还没有回来,就从窗户翻了出去。
她在寒风中跑了很久,士兵在找苏宸的踪迹,她同样也在找苏宸的踪迹。只是到最后也没能找到。
这时天快要亮了。
大抵是苏宸真的不想多待一刻,所以才要离开的吧,结果就被发现了。如果是他多忍那一刻,发现她的良苦用心,可能他此时已经拿到了雪应了。
最后宫里的士兵也没能找到苏宸的影子,苏宸应该是已经逃出皇宫去了。彼时南枢站在宫楼上,迎着风,看着东方渐渐升起的一轮朝阳,阳光呈浅金色,将整个大地都照耀得夺目,却没有丝毫的温度。南枢伸出手去,碰到了阳光,依旧是觉得很冷。
连日以来的风雪天,终于有放晴的迹象了。
她有那么一刻,被苏宸打动过。就算是以后都不能和他在一起,她也想有个容身之所,安安静静地度过自己的余生。只是,好像不太可能了。
最终,苏宸空手而回。
英姑娘和包子翘首期盼着苏宸能够带着雪应回来,结果只能更加的沮丧,道:“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苏哥哥快要撑不下去了……”
苏宸第一时间去看叶宋,确定她还躺在营帐里便放心了。这一夜失败了还有下一夜,不论用什么办法,他就是不能让叶宋去送死。
叶宋又躺了整整一天。她像是睡沉了过去,连苏宸叫她都叫不醒。英子说道:“昨天晚上用了药以外,今天基本上没有给叶姐姐用什么药,之所以她还没有醒,约莫是太累了。她自己愿意睡着的时候,别人是叫不醒的,除非她自己睡醒来。这样也好,正好可以给叶姐姐养她的伤寒,不然的话,她不顾惜自己的身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这样说着,为了不打扰叶宋,大家都出去了,留叶宋一个人睡在营帐里。
然而,到天黑的时候,包子去给叶宋的营帐里换炭火,发现营帐里空空如也,不由急忙跑出来告知苏宸道:“叶姐姐不见了!”
叶宋不知何时离开了营帐,她的床榻上的被窝已经冷透。
苏宸二话没说,立刻就去马营里找叶宋的马,果真发现连赫尘也不见了,于是便又骑马出去追。叶宋去了哪里他心知肚明,受不住劝一股脑往南瑱京都城门方向跑去。军中副将见他如此冲动劝也劝不住,为了避免他有什么意外,带着北夏士兵便跟着跑出去。
马蹄扬起雪尘,苏宸心急如焚,还觉得不够快。他不知道叶宋走了究竟有多久,还能不能追得上,但他一刻不停地祈祷着,但愿能够追得上,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但愿叶宋还没有做傻事……
她无声无息地出了北夏大营,竟没有人发现。或许有人发现,但都是小兵,面对叶宋只有恭敬让行的份儿。她太了解大军的驻扎情况了,离开的时候避开了绝大多数人的耳目。
远处的城门跃入了苏宸的视野里,渺小得就只有一个小黑点。苏宸猛一扬马鞭,马儿吃痛跑得越发凶猛,前面的小黑点越来越大,依稀有了城楼的影子。
当他跑近的时候,口中呵着白雾,鬓角和双眉都被寒风吹得挂满了白晶晶的霜花子。而叶宋此时,正立于那城楼之下,单枪匹马,无所畏惧。
她的背影,给人的感觉始终坚韧刚强,不管前方是天堂还是鬼门关她都不会退缩,更不会倒下。那高高挽起的长发,被风吹得横了起来,丝丝渺渺。
城楼上沾满了一排弓箭手,他们手中的利箭正对准了叶宋。苏宸不顾身后众将的反对,驱马就朝她跑去,几乎是咆哮似的出声大喊:“叶宋——你给我回来——”
后无退路,她怎能回去,又回哪里去?
但是苏宸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放下一切防备孤身进入到敌军的阵营里,他不能想象她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南瑱人恨她恨得咬牙彻骨,恨不能扒她的皮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她就这样进去了,还能够完好无损地回来吗?
或许,再也回不来了。所以,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做这样的事。就算是苏静,他也宁愿自己去死也不会愿意她这么做的!
然而,苏宸这一轻举妄动,城楼上的弓箭手立马抬高了手里弓箭,对准了苏宸,只怕苏宸一跑到他们的射程范围之内,他们便会立刻放箭。
正当此时,叶宋猛然甩起自己的长鞭,在寒风之中呼啸如龙吟,深黑色的铁鞭亦游龙似的毫不留情地朝苏宸击去,直扫苏宸面门。只要是苏宸不躲开,她定能一鞭子把他的整张脸毁个稀巴烂。
关键时刻,苏宸忽而从马背上窜起,飞身躲开,往后退去。叶宋转而手腕一翻转,铁鞭气势凛冽地在他的马的马蹄前方不足一尺处深深扫过,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