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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破的。
更衣时,叶宋站在铜镜前,伸手抚了抚身上的疤痕,女子完美无瑕的身体因为有了那疤痕而多了两分残破感。叶宋反而笑得懒洋洋的,仿佛那样丑陋的痕迹丝毫不带给她什么影响。沛青为她穿衣,细声咕哝:“但凡爱美的女子都很在意丁点疤痕,哪有小姐这样的,还笑成这样,小姐难道不介意身上留下疤痕吗?就算是小姐不介意,那未来的……”说到这里,沛青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及时打住。
“未来的什么?”叶宋挑了挑眉,道,“成为我未来的男人的人,不会在意我身上有伤疤。”
“王爷是不在意,王爷对小姐的一切都不在意。”沛青闷声道。
叶宋看着她,正色道:“他是我名义上的夫君,但绝对不是我未来的男人。”
沛青被叶宋不咸不淡隐隐有些压迫的语气怔住了,垂头道:“奴婢知道了。”
初初入夏时,阳光有了两分热辣。偌大的王府,花柳成荫无不盎然美丽。王府有一面平静宽阔的湖,湖中撒了错落有致的莲花,这个时节莲花正好抬头结出了花苞。以湖为中心,向四周辟出了几条寂静流淌着的小溪,从小溪边上扬起来的风也带着湿湿热热的感觉。
☆、第15章:为小姐点三十二个赞
叶宋总算能够出院行走,要是再闷在碧华苑里,就是没病她也憋出病来了。听春夏秋冬四姐妹说,王府东苑不远有一片好看的湖,景色正是优美。
叶宋心想,这王府她好歹也逛了许多地方,没想到居然没逛到过她们所说的东苑大湖,王府果然是大得够变态的。当即她决定,带着沛青去游湖。
从碧华苑到东苑湖,一路上问了两拨丫鬟,走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到达。柳荫尽头,视野豁然开朗,湖中几盏莲将绽不绽,湖风爽朗,顿时把行走途中积累起来的热气都吹散了。
叶宋刚来得及深吸两口爽快的气,忽而一阵袅袅琴音便顺着风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她侧头问沛青:“还有人来游湖?”
沛青表示不知道。
一主一仆便循声走了过去,拨开垂顺飘拂的柳枝往那边一瞧,只见那边树荫下,一张桌一架琴,旁边焚着一只香炉,女子端坐琴前,正素手拨琴,十分动听。她对面即是一面湖,身后则繁花锦簇,意境颇好。
叶宋眯着眼听了一会儿,沛青认出了人来,指着那粉色裙子的抚琴女子道:“哎呀那不是南氏吗?”
人隔得还有些远,看不大清对方的面容,叶宋细细辨认了一番觉得是有些像,便道:“这么远你也认得出来?”
沛青唏嘘:“有时候我认人不看脸,看气质。”
“那她有什么出尘的气质能让你辨认得出来?”
沛青:“骚气,都随风飘了数十里了。”
叶宋:“你口才果然进步甚快。”
南枢身边的灵月比较眼尖,一侧头便瞧见柳树下有两抹鬼鬼祟祟的人影。她歪着身子走过来几步,看清了是叶宋和沛青,面上带着揶揄而不屑的笑,面子上还是对叶宋草草一福礼,扬声道:“这不是王妃娘娘和沛青姐姐嘛,这么巧,也来赏湖?我们夫人正在那边弹琴呢,王妃娘娘和沛青姐姐若是觉得好听,不妨走近了过来听,奴婢好奉上果茶,这般躲在树下干站着不太好受吧?”
沛青冷笑了一声,道:“我道是何人在此处弹琴扰了王妃娘娘赏湖雅兴呢,原来是南夫人。王妃娘娘在相府的时候,请的乐师师父可是上京数一数二的,不是谁的琴音都能够入得王妃娘娘的耳的。”
“你!”灵月被噎,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
叶宋上下打量了灵月一眼,那种眼神可能她自己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但确确实实是不怎么好,淡淡一眼,像打量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口上却是对沛青说的:“在人前,要谦虚一点。”
沛青垂首:“是,奴婢知错了。”
这时琴声戛然而止。南枢起身,缓缓走过来,随口问:“灵月,是谁来了?”
灵月让开了道,叶宋和沛青从柳树下走出来。南枢一愣,紧接着展颜笑道:“原来是姐姐,姐姐怎么来了?”
叶宋看了看湖光水色,道:“我大病初愈,想出来走走。又听闻这东苑的景色甚美,于是就过来瞧上一瞧,没想到景色美,见到妹妹人更美,弹出的曲子亦是绕梁不绝。”
南枢惭愧道:“让姐姐见笑了,姐姐快请这边坐。”叶宋便过去,随她一道坐下,南枢纤白的手指撩了撩琴弦,又道,“只不过,我学的只是一些粗浅技艺罢了,这琴技的精髓还掌握不到一二呢,哪里能比得上姐姐。刚刚我好似听沛青说,姐姐的乐师师父可是上京数一数二的人物。”
叶宋淡淡一笑,道:“沛青瞎说。妹妹已经是很了不得了,就是太谦虚了一些。若仅仅是掌握一些粗鄙技艺连精髓之一二都没把握,当初就能以一舞一曲勾得王爷的心,着实是厉害,连姐姐都自叹不如。”
南枢僵了一僵,面色有些白,面露愁绪:“原来姐姐也在意我是青楼女子出身的么。虽我出身卑微,但身心俱是清白,才被卖入青楼便得幸遇上了王爷。我知道我的出身成为王爷的诟病,但我除了付出我的所有来真心对待王爷,我已无别的能够回报他……”
叶宋心道,这一番恳切告白,若是那苏贱人听到了恐怕得当场泪洒感动得不知今夕何夕然后情难自禁抱着美人闭门深谈云翻雨覆去了。她抬眼四望了一下,并未发现苏宸的影子,于是安慰梨花带雨的美人儿的艰巨任务就落在了她身上。
叶宋扶着南枢的肩,取出手帕替她擦了眼泪,十足十地宽容大方道:“哎呀妹妹怎么说哭就哭了呢,快莫要说这些,姐姐才不会嫌弃你。退一万步说,妹妹与王爷如此真心相爱,就是全天下嫌弃妹妹王爷也不会嫌弃,所谓白首不相离愿得一人心,说的不正是如此么,妹妹应该开心才是。”
沛青在一旁,低着头嘴角狂抽。她家小姐哄起人来简直说的不是人话,如此两面三刀,她心中不由默默为小姐点了三十二个赞。
南枢顿了一顿,忍了眼泪,但脸色一直不得缓和。一旁的灵月尽管气愤也只好忍着,她觉得王妃一定是故意那么说出来气她家夫人的。看起来是好话,可听起来分外扎耳。
☆、第16章:后果,不敢往下想
南枢擦擦眼泪,重新露出了笑容,道:“姐姐说的是,只要王爷全心全意只爱我,我就已经很幸福满足了。”她看了一眼琴,心血来潮便提议道,“眼下时景好,择日不如撞日,就让妹妹也见识见识姐姐的琴艺如何?不如姐姐也来弹奏一曲助兴吧?”
叶宋反应出奇淡定,面无表情:“我不会。”
南枢遗憾道:“姐姐这般玩笑,是不想让妹妹有机会听到天籁佳音吗?姐姐可是上京有名的才女,怎不会琴?”
叶宋默默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古琴。从前的叶宋有好乐师当师父、是上京有名的才女,这些都可以有,但此叶宋非彼叶宋啊,她不过是一觉醒来穿越顶替的货,哪里懂得什么古琴。她是真的不会好吗!
不等叶宋回答,南枢又巧笑嫣然地提议道:“要是姐姐不嫌弃妹妹献丑的话,妹妹可以为姐姐和音舞一曲。”
听沛青说,当初南枢在素香楼一曲舞可是撩倒了无数风流公子。能得苏宸掉了魂儿的舞,叶宋还真的是很想见上一见。摒弃南枢这个人怎么样不说,但是看美女跳舞也是一大视觉享受啊。
沛青感觉不妙,谁知道南氏跳舞会跳出个什么幺蛾子来,遂请示叶宋道:“小姐,奴婢看天色已不早,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叶宋皱眉凝睇沛青一眼,不悦道:“夫人欲舞,你让本王妃回去,岂不是败了夫人雅兴?你且闭嘴等在一边。”
见南枢已经起身行至琴桌前的空地,准备了姿势要舞一曲了,这个时候叶宋要还拒绝的话就真的是败她的雅兴。沛青不再多说什么,只和灵月双双退开了些许。
叶宋一人坐在与琴桌差不多长的宽凳子上,一点也不端庄,反而是大刀阔斧的感觉,要是再把腿抬起来踏在凳子上,那就真的是一个纯爷们儿了。南枢柔情万千地望过来,道:“姐姐,我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叶宋道,“那就开始吧。我说过我不会弹琴,难得妹妹想要跳舞,如何我也得弹奏一曲,妹妹莫要嫌弃。”说着一手撑着下巴伸出另一只手抚在琴弦上,漫不经心地手指滑过,勾出一串杂乱无章的音符。
南枢闻其声,顿了顿。
叶宋是第一次碰古琴,她觉得音色很好,用她现代人的逻辑方式觉得听觉很享受,是以当即生出了兴趣和即时创作的灵感来。随即双手都放在琴弦上,凭着喜好胡乱拨了一通,很是自得其乐。
连灵月这个丫鬟都知道叶宋弹得是一团糟糕惨不忍听。南枢舞技何其高超,竟还是和着琴声翩翩起舞,还恰到好处美若惊鸿。
沛青听觉麻木了,不可置信地望着叶宋。但好歹小姐也是出自名师,不可能会弹得如此拙劣,而听众是南枢和灵月可能就另当别论了,小姐一定是故意的,这么一想沛青就又释然了。
叶宋见南枢额上就隐约有了汗迹,呼吸也略急促不稳,觉得她可能是跳得有些累,立刻又意识到她奏的音乐可能是太急了,跳舞需要柔和的音乐。于是叶宋明显地放慢了速度,比一般的和舞曲子还要慢上三拍,一边面露赞赏之色道:“妹妹一舞倾城,果然名不虚传。难怪王爷如此喜欢了,姐姐看了也为之倾倒。”
南枢回眸一笑,令身后那湖光水色都黯然失色成为她的背景和映衬。可就在这时,约莫是南枢只顾着朝叶宋笑了忘记了脚下,结果一个重心不稳,惨叫了一声,紧接着整个人就向前扑倒,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夫人!”灵月见状大惊失色,连上前扶。
叶宋余兴未了,但南枢跌倒她不能再继续弹,琴声戛然而止。而那琴弦,经不住她的折腾,也绷地一下断了。
叶宋起身过去,亦是一脸急色,问:“妹妹怎么样,要不要紧?都怪我,弹琴弹得不好,害得妹妹跌倒。”
南枢额上的汗细密,脸色苍白,想必是痛得紧,咬着牙强忍着道:“没、没事……是我跳得不够好……”
灵月带了哭腔:“夫人,你到底伤到哪儿了呀!”
“脚……崴脚了……”
叶宋捞起南枢的脚撩开裙摆一看,果真红肿了一片,当即皱了皱眉吩咐灵月:“快去叫人来。”灵月显然对叶宋和沛青不太放心很是犹豫,叶宋冷喝一声:“还不快去!”
灵月站起来,顾不得礼仪尊卑,道:“要是夫人有个三长两短,王妃是脱不了干系的!”说罢转身快跑着去叫人了。
沛青也隐隐担忧,心里七上八下的。当然她是为叶宋担忧,看这南氏的扭伤,这下是玩大发了。要是被王爷知道……沛青不敢往下想。
可看叶宋的模样,全然一副为南枢担惊受怕的诚恳表情,她还柔声安慰道:“妹妹忍一忍,很快就来人了。”她把南枢半抱半扶地放在长凳上躺着。
☆、第17章:苏贱人发怒了
沛青把叶宋扯到一边,细声愤慨道:“南氏本来是舞姬,怎会跳不好舞,小姐弹琴那么慢她也跌倒,分明就是故意的!小姐,怎么办,王爷不会善罢甘休的。”
“该来的始终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