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南枢又痛又哭,肚子的疼痛几乎让她的脸部扭曲,不断摩擦着双腿,张大了嘴一下一下地喘息。叶宋钳住她的下颚,逼迫她的眼睛看着自己,道:“来,认清楚了,记下我的样子,我等你来报仇。”
南枢拼尽全力抬手为手刀便朝叶宋砍去,叶宋截住她的手腕,一刀便戳下去。南枢偏头痛苦地大叫,咬牙切齿:“叶……宋……”
叶宋愣了一下,看着南枢偏过的头露出白皙的耳郭和耳后,那里碎发之际,隐约间有一道印记,看起来像是一朵十分精巧的四蕊梅花栩栩如生,不像是后来印上去的,而像是一种胎记。
有些眼熟。
但一时之间叶宋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神思一动间,南枢哭得凄凄惨惨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好似随时都要断了一般,一声一声呼着“王爷”,叶宋回过神,对她勾唇笑了一下,恍若地狱里爬起来的笑面修罗。她把匕首上的血用南枢的衣裙擦干收起,然后不多逗留地从后门也跑了。
她快速地跑去了马厩,远远儿地捏了一声口哨,回应她的便是马儿狂野不羁的嘶鸣,随后一匹烈性的马儿挣脱了束缚便冲叶宋奔来。随后叶宋翻身上马猛地扬鞭,直直冲出了宁王府,一路朝将军府狂奔。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这就是叶宋的全新的开始。她不为任何人活,就只为她自己活。从今往后,她不再是宁王妃,不再需要看谁的脸色受谁的欺负,宁王府不是她的家,将军府才是她的归处!
“驾!”叶宋在巷中骑马奔跑,一声厉喝,没有马鞭,只有用手拍马,用了多大的力她不清楚,只觉得自己的手掌都拍得麻木了。
麻木了好。
她只想下一刻,下一刻就能到达将军府。
然而,路程只跑到了一半,她来不及幻想她更多的自由,身后远远便同样响起了狂奔的马蹄声。叶宋抽空往回望了一眼,旋即正了正身更加用力地拍马飞奔。
苏宸追来了。
即使十丈开外,她也能感受得到浓烈到极点的愤怒和杀气。这要是被抓回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只不过,叶宋的马不比他的马差,如若苏宸想拉近这十余丈的距离,可能那个时候叶宋已经跑到了将军府。
她还没松懈时,身后苏宸怒气勃发,抿唇抬手便对准了叶宋的后背,手里赫然拿着一柄弓和一支白羽箭!
他口齿冰冷至极,溢出了三个字:“你找死。”随之手指一松,利箭离弦,直奔叶宋而去。
那箭力道忒大,叶宋只听见破空之声传来,心中一惊,还来不及回头,冷不防半边肩膀像是痛没了一般,垂眼之际只见一支箭深深地穿透了她的肩膀!
叶宋浑身力道骤失,连马也骑不稳。她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不可控制地从马上摔落,滚到了路边,昏迷不醒。
宁王府里乱成一锅粥了。上京但凡有点儿名气的大夫都第一时间聚集到了宁王府。
芳菲苑里人迹嘈杂,几个婆子在房间里来来去去,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来,南枢在里面惨叫得生不如死。
苏宸站在院子外面,心里头糟得十分难受,像是有一窝蚂蚁在他心窝间作乱,又是痛又是痒,那种快让人崩溃的感觉几乎让他不受控制得想杀人。
一名婆子又端了一盆血水出来,苏宸及时抓住了那婆子的手腕,一盆血水红了苏宸的眼睛。苏宸问:“她怎么样,怎么这么久还没好!”
婆子道:“哎呀王爷你就耐心等等吧,生孩子还要一两天呢,况且夫人肚子里还是一个死婴,死婴是不会主动往人肚子外面钻的,一切只看夫人自己啊!”
婆子说罢就挣脱了苏宸,匆匆换了盆热水。苏宸低低吼道:“快让她生出来,否则,本王让你们一个个都去死!”
“哎呀!快来人!快来人!夫人快要挺不住了!”里面一声惊慌的大吼,院子里倒是有不少专攻妇科的大夫,只不过都是男的,男女授受不亲,若不是苏宸开口,他们是不敢贸然进去冒犯的。
这时婆子道:“快来一个大夫吧!王爷,夫人等不了了呀!”
苏宸挥袖道:“全部,都给本王进去,就算夫人踏进了鬼门关,也要把她拉回来!”
从白天一直熬到了晚上半夜,南枢的叫声都断断续续,急得苏宸抓住什么就摔什么。后半夜时,南枢凄厉地长叫了一声,随后便没有了声响。
苏宸浑身震了震,胸口蓦地传来钻心的疼痛,实实在在的,他一下没有防备,痛得弯下了身去,捧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丫鬟惊慌地上前问:“王爷!王爷怎么了!”
“都给本王滚开。”苏宸拂开她们,大步跨进房间,冰冷道。
屋子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大夫都站在外间,里面几个婆子尚在收拾。有个婆子抱着一团猩红的东西出来。那正是一个发育了一半的死婴,教人不忍直视。大夫们都偏过头,苏宸连看都没多看一眼,他对这个中途夭折的死婴没有丝毫的感情,婆子询问他意见时他只不耐道:“找个地方埋了。”
床榻外,垂着一缕纱帐,将里面的光景掩得若隐若现。但床上的一片血红,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婆子在里面安顿了南枢,换了床上被血染红的床单,很怕苏宸会立刻发飙,麻利地退了出去。
两名大夫上前检查了一下南枢的情况,给她身上的外伤包扎上药,再翻眼皮看了看。外面熬着的补气的药已经送了进来,立刻给虚弱无力的南枢灌下,再施以针灸固住本原。
大夫与苏宸道:“夫人身孕本已稳固,如今中途小产,身体气血都亏损过度,万不可再染了风寒,需小心调养,切勿落下病根。”
南枢在碧华苑里耽搁了一阵子,这次小产是很有生命危险的。总之,现在命保住了就已经万事大吉了。
“只是……”大夫欲言又止。
苏宸问:“只是什么?”
“王爷方便的话,请随小人到外面说。”苏宸不耐地转身出了门外,大夫颤颤巍巍又道,“夫人小产前,似乎服用了堕胎药,再加上失血过多捡回一命已是奇迹,只是以后……恐怕再也不能生育了……”
话一说完,那可怜的大夫便被苏宸一掌从廊上打到了廊下,呻吟不止。这种时候,谁敢出头说话那就是谁遭殃。
苏宸进去,扫视了一下所有人,道:“都滚。”
大家都暗自舒了口气,争先恐后地出去。良久,苏宸才小心翼翼地朝床榻走去,撩起纱帐,看着床上躺着的南枢小脸苍白楚楚可怜,睡着了也有两行眼泪从眼角滑出,双手死死揪着腹部盖着的锦被。
苏宸在她床边坐下,伸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痕。
然而她却像是受惊了一般,用力地摇着头:“不要……求求你不要……姐姐……你好狠的心呐……”
“枢儿……”苏宸轻声唤她,声音里满含心疼。
南枢对他手心里的温度格外依赖,看似毫无意识地去蹭他的手心,哭得更凶,喃喃道:“王爷……王爷……我过得好苦啊……”
苏宸一字一句对南枢说:“我保证,不会让你白白受这些苦。我会让她百倍千倍地还回来。”
叶宋不知睡了有多久,睁开眼时,脑海里是一片空白的,可眼前却是一片漆黑的。肩头清晰的疼痛是唯一的知觉,浑身都僵硬得麻木时也只有肩头还浮起丝丝的火辣辣之感。
她觉得站着有些难受,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可是却发现动不了。清晰的铁索之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尤为刺耳。后知后觉地,叶宋才摸清楚,原来自己是被绑起来了,身后是坚硬粗糙的木桩。
原来她运气有点儿背,还没能跑回将军府就被抓到了。
混混沌沌地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这种黑暗对于叶宋来说早就已经习惯了。她不再会害怕不再会退缩,心里的防线也不再会因为这漫无边际的等待而逐渐溃塌。
后来,屋子里点亮了一丝微弱的幽黄的火光,有些刺眼。叶宋动了动眼皮,还没能睁开,冷不防一瓢凉水兜头泼下来,那种刺激让叶宋的大脑先身体一步苏醒。
她缓慢地抬头,看了看这间密不透风的石室,四周的石壁上都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有些像当初在大理寺的牢房那边审问百面公子时的那间石室。
她以为苏宸又把她弄到大理寺来了。
于是叶宋出口声音粗噶地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南氏死了吗?”
南氏死了,那她就是又杀了一个人了。只不过这次不是正当防卫,不可能被赦无罪,因而受点刑什么的也是不可避免的吧。
叶宋面前,高大地站着一个男人,阴影笼罩下来,把叶宋完完全全地遮挡住了。她长发滴着水珠,掀了掀眼皮视线落在面前冷若冰霜的男人身上。
苏宸放下了泼水的瓢,像是一只被惹恼了的老虎,在扑食之前却显得格外的冷静,道:“没死,差点就死了。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第106章:下落不明
叶宋不置可否地撇撇嘴,然后嗤笑出声:”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你杀了本王的孩子。”
叶宋皱着眉头道:“不是我杀的,我顶多只能算是在你的孩子死了之后补一刀而已。”她冲苏宸咧咧嘴,“啊不过,你以后那些还没怀上的孩子,可能是我杀的。”
“你是本王见过的最歹毒的女人。”
“我和她,彼此彼此而已。只不过是你看没看清现实罢了。”
“什么是现实?”苏宸转身,不急不忙地从墙上抽出了一根鞭子,“本王现在就让你看清楚,到底什么是现实。”
说罢,毫无准备地,霎时一道鞭子冲叶宋扬来,力道十足,稳稳实实地落在叶宋的身上。苏宸会功夫,自然手劲儿大,一鞭下来,一道血红色的深深长长的鞭痕从叶宋的脖子蔓延到腰腹,顿时就是皮开肉绽。
叶宋咬紧了牙关,齿间还是溢出一声闷哼。只一下,几乎让她丧失浑身力气。
紧接着第二鞭第三鞭,石室中只听得见鞭子响,声声恐怖。不需多费时,叶宋身上的白色里衣就已经成了血红色。苏宸字字冰寒刺骨:“本王从来没有这么后悔,当初竟娶了你这样一个女人入门。亏本王还对你心存愧疚,心存悸动,只差一点,本王就觉得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你,但你总是会给本王一个又一个的惊喜。幸好,本王永远不会爱上你,一辈子都不会。”
他边打边道。
只三鞭,叶宋便昏死了过去。苏宸一瓢水再把她泼醒,身体似乎都已经不再是自己的,耳边回荡的只有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声音。她低低笑了起来,越是笑,苏宸就抽得越是狠力。
可是那发颤的笑音里,带着永无止境的悲凉。苏宸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又怎么可能会听得出来。
叶宋说:“你是瞎子,是聋子。”
后来,那水里似乎泡了盐,浇在叶宋的伤口上钻心的疼痛。起初几回她还能被那盐水给痛醒,可多就几次就习惯了麻木了,连盐水也再浇不醒她,无力地耷拉着脑袋,像是死了一般。
血淋淋的身上,无一处完好。苏宸慢慢放轻了力道,轻得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似乎抬不起手臂了。
他看着叶宋无力垂头的光景,手指一松,鞭子便落在了地上。
那一刻,一丝一丝涌上心头的沉闷感,让他几乎无力承受。压根不知道是怎么了。
可能,可能是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