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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清听他这么说,高兴的道:“那好,那我等你的消息。”说完让采芩拿银票出来,“我给你五百两,你去钱庄把兑成碎票带在身上,再拿些碎银子和铜板给你留在身上用重生重征娱乐圈。出门在外用钱的地方你不用省,找到人才是重点。”
“用不了这么多。”路大勇接过采芩递来的银票,抽了三张出来,“二百两足够了,小姐再给小人十两的碎银子就成了。”
幼清知道路大勇向来心里有谋算的,便点了头让采芩称十两的碎银子,又叮嘱他:“找到人你不要惊动他,先留意跟着,再想办法给我来信,若是可以,我想亲自去一趟。”
路大勇应是:“小人明白了。”
“那你回去收拾收拾,今天我就去和姑母说,明天若是天气好你便出发,路上注意安全,吃住你不用太节省,保重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幼清说完,又让采芩拿了双鞋出来,“是绿珠做的,她一片好心你就别和她客气了。”
绿珠的手艺不好,针脚也不细密,路大勇捧着鞋在手里却觉得鞋子又好看又细致,他有很多年没有人专门给他做鞋,感动不已的道:“知道了。”又对采芩道,“劳烦采芩姑娘替我谢谢绿珠。”
采芩笑着应是,拿了一套天蓝色细布的短卦和裤子:“先别急着谢,这是我做的,用给老爷裁衣服剩下的布料拼的,你别嫌弃就成。”
路大勇抱在怀里嘿嘿的憨笑着:“这……这……谢谢小姐,谢谢采芩和绿珠姑娘。”
采芩掩面而笑,道:“你在外面走动辛苦,我们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往后衣服鞋子你只管穿,我们再给你做。”
路大勇点着头笑着。
第二日路大勇便离开了薛府,方氏问幼清路大勇去通州做什么,却被来回事的婆子打断了,说起三井坊那边的事,方氏就想到了胡泉,让周长跪派胡泉去盯着,这样来回的走动忙了二十多天,等到四月初十的时候,三井坊薛思琴的宅子并着隔壁两间里所有的事都打理成了。
方氏越发的忙了起来,薛思琴在房里闭门不出,幼清只得每日跟着方氏打下手,四月十二方氏请了隔壁陈大人的母亲陈老太太做全福人,礼部一位主事袁大人的夫人做媒人,把迎亲那天的细节都定了下来。
四月二十五大定,祝士林在陈留的亲戚到了,是一位堂哥和堂嫂,还有四位侄儿和两个婆子。
幼清跟着方氏去见客,祝家嫂子人还不错,说话虽带着口音听着有点吃力,但说话前先染三分笑非常的和气,方氏越发的满意,里外各设了两桌的席面。
一行人刚在花厅坐下来,那边就有粗使婆子来回事,幼清见方氏正忙着说话便出了门,这段时间府里许多事都是方表小姐决定的,粗使婆子也不奇怪,见着幼清就道:“方才外头来了个婆子,风尘仆仆的,说是家里的姑奶奶车马已经过了东便门了,让我们派个人去迎迎!”
薛梅到了?幼清微愣,问道:“来报信的人呢?”
“在回事处坐着喝茶呢,听口音像是南方那边的。”婆子说完就望着幼清,幼清微微点头,道,“你现在就去烟云阁和老太太回一声。”那婆子应是而去,幼清又找来陆妈妈,“薛姑母到了,您看派谁去迎一迎?”
076 出嫁
薛梅身量不算高,模样和薛思琴有五六分的像,穿着一件紫藤色撒花褙子,交领处垂着一颗两个拇指那么大的蓝宝石,下巴圆润眉目慈善笑容恰到好处,莲步走着不论是气质还是容貌,皆是一等一的。
她此刻由婆子丫头簇拥着,穿过垂花门,正朝这边渐行渐近。
幼清见过一次薛梅,记忆中薛梅话不多,但只要开口便就能让人无法反驳,在薛老太太面前她乖巧柔顺,在儿女面前却又威严慈爱,和平辈相处又得体谦和……总之幼清对她的印象在以前都还是不错的,至少薛梅没有给她留下恶劣的印象。
“大嫂!”薛梅看清了方氏,提着裙子快走了几步,眼角含泪的握住了方氏的手,“您可还好?!”
方氏也红了眼睛,望着薛梅道:“我很好,大妹可好?”
薛梅点头打量着方氏,破涕而笑道:“我一直算着琴姐儿出嫁的日子,就盼着能早点来才好。”又道,“路上就听陆妈妈说了,今儿是大定?”
“是,五月初八的日子,今儿再不筹办往后拖就显得仓促了。”方氏牵着薛梅,“娘在房里,你是先去我房里梳洗然后去给娘请安,还是直接去。”
薛梅擦着眼泪:“自己家我也不在乎这满身的狼狈了,先去娘那边吧。”薛梅说完视线在方氏后面一转,就看到了并着周文茵在内的四个姑娘,薛梅视线在几个人身上一转绕着幼清打了个转,笑道,“这是幼清吧?”她朝幼清招招手,“快来我瞧瞧,一晃眼都成大姑娘了。”
方氏见薛梅先问的幼清,心里自是非常高兴,忙喊幼清过来:“翻年都十三了。”又和幼清道,“姑奶奶和我情分不同,和亲姐妹没什么两样,你也跟着你表姐喊姑母好了。”
幼清点头,轻声细语的喊了声姑母。
薛梅欣慰的点点头,道:“好,好孩子!”说着就从身边的妈妈手里接了个荷包递给幼清,“姑母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东西先拿着,一会儿带来的土产再分门别类的让人给你送房里去。”
真的很贴心的温暖的样子,幼清笑着道谢:“谢谢姑母!”
薛梅点着头,这才抬头去看薛思琴,薛思琪以及薛思画,她笑着一一打量说了话,最后视线才落到自己女儿面上,周文茵瘦了不少,套着件鹅黄的素面褙子外头罩了绡纱,原本应该亭亭玉立的姑娘家,却透着一股垂暮的颓废之气。
红着眼睛,周文茵哽咽的喊了声:“娘……”
“嗯。”薛梅拍了拍周文茵的手,笑着和方氏道,“这孩子在这里给您添麻烦了。”
若是薛梅吵一架,方氏心里还会舒服一些,可薛梅这个样子,她反而难过,惭愧的无地自容。
陆妈妈看出来方氏的心思,笑道:“我们太太这是高兴坏了,都忘了老太太那边还在等着呢。”
方氏点着头,薛梅就笑着道:“都怪我
武道进化系统。”话落松了周文茵的手挽着方氏朝前头走,道,“说起来,还真是年纪大了,我记得以前跟着娘来京城,又是船又是车的折腾两个月我还生龙活虎的,这一回来在路上就病了两回,可见年纪不饶人啊。”又和几位小辈道,“你们原在做什么现在也去做什么去,稍后等大家都闲下来再好好说话。”
几位小姐纷纷应是。
方氏笑着道:“你这可真是,在我面前还说自己老。”两人说着往前走,幼清和薛思琴并肩走着,薛思琪等方氏和薛梅一转身就带着丫头走了,而周文茵挽着薛思画乖巧的跟在后面。
方氏回过来看着幼清,叮嘱道,“我先陪着你姑母去烟云阁,花厅那边你和陆妈妈照应一下。”
“是!”幼清笑着点头,和薛思琴低声道,“大姐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花厅看看,那位祝家嫂子为人爽利,擅于与人来往,难怪祝家会让她一个堂嫂来京城打理呢。”
幼清夸祝家来人薛思琴心里高兴,也暗暗松了口气,道:“我不去了,先陪着娘去烟云阁好了,免得我们几个都不在家。”
薛思琪一直到现在都不理周文茵,甚至连她们都不怎么答话,她不高兴若想让她守礼守规矩,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索性大家都不管她,等她自己想通了再说。
“好。”幼清说着就跟着陆妈妈一起拐去了花厅,陆妈妈见那边的一行人走远了,拉着幼清低声道,“姑奶奶可是个极聪明的,若是她有话问您,能打腔的就打腔,广东那边事情不会少,想必她也留不了几天!”
“我知道。”幼清点着头,虽喊姑母,她也不会真把对方当姑母,更何况这里头还有周文茵的事情呢,薛梅能喜欢她,那真是见了鬼了。
陆妈妈放了心,和幼清去花厅招待。
方氏和薛思琴以及周文茵,薛思画陪着薛梅进了烟云阁,薛老太太坐在炕头上,薛梅眼睛一红跪在了薛老太太的脚边:“娘!”薛老太太也红了眼睛,爱怜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总算是来了,路上可还顺利。”
陶妈妈扶着薛梅起来。
“路上挺好的,虽病了两回可到底是小病,没有大碍的。”她在薛老太太身边落座,心疼的看着她满头的华发,“您这头发……”
薛老太太无所谓的笑笑:“人老了就该有个老了的样子,哪能跟你们似的。”说完就看见方氏笑眯眯的站在这边,她道,“人也到了,你就先忙你的去,我知道花厅那边人客还没有散,也不是小事,你也别不放在心上怠慢了人家。”
“是!”方氏还想和薛梅说几句,可一想到花厅里的客她也坐不住,就起身和薛梅还有薛老太太打了招呼,“那我就先过去,等晚些我再来陪你说话。”
薛梅笑着起身:“嫂嫂我送您。”说完执意送方氏出了门。
方氏一走薛思琴便知道薛老太太这是有话要和薛梅单独说了,就笑着找了借口带着薛思画走了。
房里只剩薛老太太并着女儿和外孙女。
“不是说前几日就该到的吗,怎么今儿才到,说是生病,现在好了没有,可要请了大夫瞧瞧?”薛老太太等人一走,便拉着薛梅的手仔细打量,薛梅笑着道,“娘,我也不是纸糊的,一生病我们就将船靠岸了,找了大夫开了药,几日就好了,您就放心吧重生在美国。”话落,余光看了眼垂着头的周文茵。
薛老太太点点头,道:“那就好,我真担心你因为着急在路上再出什么事。”又问道,“我的糖哥儿好吧?”糖哥儿是周文茵弟弟周文原的乳名。
“好,如今个子都快有我高了,声音也开始变了,说起话来不认真听都听不清。”薛梅笑着,声音不高不低,“他喜欢陶艺,跟着师傅烧那茶壶,一把把的亲自打磨雕刻画纹特别的精美,这次上京我还特意带了几幅来,一会儿拿出来给您瞧瞧。”
“好,好。不过不能荒废了学业。”薛老太太很高兴,薛梅微微一笑,点头道,“您就放心吧,这孩子虽算不得聪明的,可倒还听话乖巧。”
薛老太太欣慰的很:“你养的孩子都是乖巧的。”说完望着周文茵,“我们茵姐儿也是那顶顶懂事乖巧的。”
周文茵没有说话,薛梅则是淡淡一笑。
“原想等过两日再和你说的,不过趁着现在没有旁人在,我把他们的婚事和你说一说。”又道,“我想着两个人年纪也不小了,文茵又比泰哥儿年长一些,此事宜早不宜迟,我看就今年内办了吧。”
薛梅端了茶盅喝了口,才问道:“这事儿……大哥和二哥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薛老太太想起那些糟心事就不高兴,“小孩子不懂事胡闹,就要我们长辈跟着收拾妥当了,要不然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薛梅放了茶盅,握着薛老太太的手,感激的道:“也得亏您在京城,要不然这事儿还不定闹成什么样儿。”又道,“至于婚事的事,我才来,泰哥儿我都好些年没见着,也要让我看看人才好,您说是不是。”
母女两个说话当然是有什么说什么,薛老太太根本没有多想,只道:“也不急着这几天,等琴丫头出嫁了我们再坐下来议论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