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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辽连连应是,太后已经没了兴致再游园子了,她冷笑了一声,道:“让人备撵,这么大的热闹,我当然要去瞧瞧才成!”
“是!”话落,招手喊来秦嬷嬷,自己则快步走了。
宋弈抱臂靠在琳琅阁的外的枫烟亭中,一脸兴味的望着那诡异建成的祭台,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歪点子可真多!”话落,又目露赞赏,眼前就浮现出那一次在封子寒的家中,幼清弯着腰朝着他绽出的笑容,夺目摄心的是不是回放在眼前……
“这个丫头,是得时时看着管着才成。”宋弈叹了口气,有些头疼的样子,不细管了,谁知道她下次还能做出什么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来……那些在西苑外颂扬圣上德行的人,大约永远不会想到,这么个法子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想到的,小打小闹似的却总能给惊愕。
“宋大人!”忽然,身后有人踏步而来,一身绯红衣袍剑眉星目器宇轩昂的在他身后站定,宋弈仿佛早就知道他的到来,头也不回的道,“郑六爷来了。”指了指祭台,“感觉如何!”
“鬼斧天工!”郑辕很真诚的夸赞,“在下就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个计谋来。”话落,看了眼宋弈,“宋大人可知道是谁的手笔?”
宋弈扬眉,一点都不违心的道:“不知道。”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也没甚可查的,夏阁老素来聪慧,府中又养了那么多幕僚,想必也不是白费银子的。”话落转身往下走,“宋某还没恭贺圣上,郑督都慢慢欣赏!”
郑辕眼睛微眯,就露出个似笑非笑的容色来,跟着宋弈下去,道:“在下正好也要去,不如同路!”
两人就一前一后走在西苑的开的姹紫嫣红的小径上!
105 出气
圣上大喜,群臣一片赞扬之声。
夏阁老和单大人对视一眼,等这边散了,两人去了内院外的夹道里说话,单超唏嘘道:“没想到这件事办的这么稳妥,下官方才已让人检查过,结结实实没有半点掺假!”
“此时陶然之帮了不小的忙,若不是他故弄玄虚的弄出个什么霞光万丈,也不会有人联想到天降神兵的事情上。”祭台是陶然之提出建议的,他现在当然愿意帮忙,要不然圣上只怕连他也要厌上了,更何况,这个点子巧妙,陶然之也乐见其成,夏堰松了口气,瞧着圣上的样子,就知道他这是消气了,不但消气了还很高兴,有种因祸得福的样子,“休德的才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重生重征娱乐圈。”
单超闻言赞同的点头,道:“接下来该如何做,还请老大人指示!”
“等!”夏堰捋着胡须道,“此事动静引起轩然大波,我们尽管各方反应即可!”
单朝含笑应是:“那下官再去西苑当差。”话落和夏堰告辞,负手踱着步子往外走,却忍不住笑着回忆这件事,注意是祝休德送来的,他和夏阁老一合计都觉的词计可行,唯一不大容易的地方,便是“瞒天过海”,西苑那么多人,怎么才能做到让人毫无察觉。
陶然之是最好的人选,他去找的陶然之,没想到陶然之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因为这件事对陶然之来说也有好处啊,圣上被神仙眷顾岂不是他的功劳,陶然之立刻着人请了严怀中商议……
有句话怎么形容来着,叫心知肚明的秘密,除了宫中瞒的死死的,谁会猜不到这其中的猫腻,不过别人知道不知道,相信不相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圣上相信!
圣上信了,谁有胆子去和圣上说实话,去告诉圣上您根本没有被神仙眷顾,这是人为的!
不是找死嘛!
这个事最绝妙之处也就在这里了。
单超生出了股前所未有的顺畅,事情就该这么办,让人有苦不敢说,说不出,憋着忍着揣在心里,兜着走……
郑辕似笑非笑,看着宋弈渐行渐远,他吩咐随从,道:“你去查查,祭台之事到底是谁的主意?!”他才不相信是夏阁老的主意,不是说他没有这心智,而是这不按牌理出牌的路数,根本不是夏阁老的行事作风,他要是这样人,也不会前面几十年都不被圣上待见了。
倒是宋九歌,为什么要瞒着他!
“属下立刻去查!”随从应了一声,郑辕微微顿了顿,又道,“去请大皇子进来,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能避而不见,不但要来,还要大肆恭贺!”话落,就有人过来低声回道,“六爷,太后娘娘的御撵已经出了宫门,正往这里过来!”
郑辕冷笑了笑:“好,来的正好!”夏阁老他们做了这么一处好戏,他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观才是,话落,理了理衣袍,大步沿着原路回去。
幼清被薛思琴请去了三井坊,姐妹两人正歪在炕上说话,薛思琴高兴的拉着幼清道:“……你当时一说出来,就把我和你姐夫惊着了,不动声响的将祭台建好了,这样一来,外头那些个说圣上遭天谴的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圣上的怒气消了,祭台到底是如何塌的也没有那么重要了,查起来也不至于压着时间,走的步步惊心。”又道,“不过,依你所言,太后娘娘那边会怎么做?”
当然是祸水东引,让圣上降罪大皇子,最好能封个番地远远的把大皇子打发了,她和薛思琴道:“我估摸着,今儿姐夫回来就能知道结果了。”皇后娘娘还有郑辕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你可真聪明。”薛思琴高兴的给幼清斟茶,“就是可惜了,你若是生作男子,定也能金榜题名,入阁拜相!”
幼清失笑,她也想成为男子啊,她做事情也不必这样举步维艰了。
“小姐!”周芳隔着门帘子轻声喊了一句,幼清听到就和薛思琴抱歉道,“是周芳,我看看她有什么事。”便趿鞋到门口,周芳见她出来,低声和她说了几句,“方才二小姐借口说来找您和大小姐,也出了门,不过她不是到三井坊来,而是去了平山书院,奴婢猜测,应该去找那位孙公子了穿越之独守倾心。”
薛思琪等了好几天,孙继慎莫说帮薛家的忙,就是面也不曾露一次,她点了点头转身回了房里,薛思琴问道:“怎么了,可是家里有什么事。”
“是二姐。”幼清把薛思琪去平山书院的事情说了一遍,薛思琴脸色越听越难看,幼清安慰道,“你先别着急,我先过去看看,把二姐带回来再说。”
薛思琴感激的握着幼清的手:“她若是不回来,你就让周芳将她打晕了,或是绑了,省的让她出去丢人现眼睛!”又道,“还有那孙继慎,你告诉你三哥,作为哥哥他怎么也要出点力才成。”
“我知道了。”幼清应了是,道,“不好回去,祖母那边就瞒不住,一会儿我们到隔壁去,再让人来告诉您。”这里也不好过来,这宅子里还有祝家的仆妇,要是叫他们听到了风声,还不知怎么看轻她们姐妹几个呢。
薛思琴感激的握着幼清的手,亲自送她到门口。
幼清上了马车,由周芳和几个魁梧的婆子护送着,径直往平山书院而去。
平山书院在京城颇有名气,座落在德胜门外,出了城门再走一炷香时间就到了,绿珠忧心忡忡的给幼清拿了药出来,又给她倒茶,埋怨似的道:“二小姐也真是,等了这么多天了,孙公子既然不出现,就肯定是没这个胆子搅进这件事里,二小姐还不死心,竟还上门去找他!”
薛思琪为了这事还跑到青岚苑质问周芳,到底有没有将信交给孙继慎。
“不让她亲自问问,她又怎么会死心呢。”幼清其实并不担心,若他是孙继慎,这个时候就是找个瓮把自己装进去,也断不会见薛思琪的,只等姑父的事情尘埃落定,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出来,随便找个理由,三两句话就让薛思琪相信他。
幼清其实可以理解,孙家子嗣不旺,二房更是人丁单薄,孙继慎有着各种各样的压力,他害怕踌躇是人之常情,薛思琪让他来帮忙,实际上是为难他了,更何况,像这样朝堂大事,他一个孩子也没有这个胆子做主,到最后还是要问过自家伯父的意思,他们若是不同意,就是给孙继慎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来啊。
“小姐。”绿珠看着幼清道,“咱们打听到的事情一会儿要不要告诉二小姐?”
幼清没有吱声。
薛思琪坐在马车里,满头大汗。现在她房里的丫头婆子都换掉了,那些新来的根本不听她的话,让做点什么事转了身就去告诉方氏了,她一点事都不敢吩咐她们做。
这一回出府,还是她偷偷从潜出来,在街上租了马车直奔潜山书院,可那车夫进去找孙继慎都去了小半个时辰了,孙继慎怎么还没有出来。
难道是被先生留住了?可即便留住了也该知道她出来一趟不容易,让人出来给她回一声啊,薛思琪面沉如水,坐在马车身子气的直抖,让他给姐夫帮忙,他没有个声音,给他写信他屁都没回一个,让人去他家打听,他家里好的很,除了见不到他的人外,其它一切都好的不能再好了。
他还说让自家伯母来提亲,如今父亲出了事虽说不应该接着说婚事,可于情于理孙家都应该上门来走动走动,就如赵家和陈家两位夫人,每日不是亲自过来就是派身边的婆子过来问问,可孙家是一个人影都没瞧见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等她看到孙继慎,她非要好好问问他,他到底想干什么,这个婚事还要不要结了,她薛思琪也不是嫁不去,非得粘着他不可!
可心里这么想着,薛思琪眼泪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委屈不已!
“这位姑娘。”车夫从书院里头出来,回道,“小人没有找到那位孙公子,里头的人说上午孙公子还在的,可这会儿人就不在了,许是出去了。”
薛思琪忍着怒唰的一下掀开帘子,问道:“你把那本书拿在手里了没有?”是他们约着的暗语,让人手里抓着一本“三字经”,话落,就看到那本三字经正稳稳的被车夫拿在手里!
难道是孙继慎没有看到,或者真的出去了?
“我们再等等,你把马车靠边!”薛思琪不死心,让车夫将车赶着靠在书院的外墙边上,孙继慎说他若下学都是从这里回去的。
正午的太阳一点一点爬起来,明晃晃的烤的人头晕目眩,因是租赁用的车,里头的褥子垫子越发的难闻起来,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薛思琪如坐针毡,后襟的里衣湿漉漉的贴在身上。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缓缓的驶了过来,和她的车并排停稳,车夫觉得奇怪,刚要问,对方车里有个很好听的声音道:“二姐!”
“幼清!”薛思琪一听到声音立刻掀开窗帘,就看到隔着车幼清正凝眉看着她,薛思琪一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幼清叹了口气,道:“你先过来吧。”又吩咐周芳把车钱付给车夫,薛思琪实在忍受不了车里的气味,就提着裙子在周芳的搀扶下坐到幼清的车里来,她长长的松了口气,让采芩给她倒了杯茶,幼清吩咐周芳驾车,薛思琪放了杯子就道,“你别走啊,我的事还没办完呢。”
“你在等孙公子?”幼清无奈的看着他,薛思琪有些心虚的垂了头,幼清道,“你等不到他的,因为他已经从后门走了。”
薛思琪一愣,根本不相信幼清的话:“不可能,他为什么要从后门走。”说完,就意识到孙继慎很有可能在躲着她!
“你若想见他,不如我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