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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也要脱一层皮!”
几个人又开始抹着眼泪。
“你们也是官太太,正堂官审案你们也不陌生,但凡开了堂不管堂下什么人,开堂的五板子肯定是难免的。”幼清淡淡的道,“至于后面还打不打就要各人的悟性和造化了,所以你们也该有心理准备才是。”
她们就是因为太知道牢里的那些龌龊事儿,还有堂审的规矩,所以才急的火烧蚂蚁似的,谢周氏道:“不瞒您说,昨儿晚上我还做了噩梦,梦见我们老爷被……被押在了菜市口……正要问斩呢。”
“宋夫人。”岑太太一直都很冷静,她沉声看着幼清,问道,“您……为什么要帮我们。”
幼清眉梢一挑望着她,随即淡淡的回道:“我没有要帮你们。这通天的案子我也帮不了你们。”她的话一落,其他几个人都停了哭诧异的看着她,幼清却话风一转,道,“但是,你们自己却能帮你们和你们老爷!”
几个人面面相嗤,不解的看着幼清,岑太太问道:“我们要怎么帮自己,宋夫人不凡直说重生在美国!”自己帮自己谈何容易,她们若咋凤阳在虹县,还能说这样的话,可是到京城来,到处都是官,每一个官都比她们大,衙门林立她们哪里知道去哪里找什么人,哪里知道怎么样做才能对自己有益……
至于眼前这位宋夫人到底什么目的她昨晚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有想明白,可是,人不管做什么事都是奔着利益的,宋夫人这么古道热肠的,不可能毫无所图!
“我没什么可直说的。”幼清似笑非笑的看着岑太太,道,“你大可不必对我如此戒备,正如昨日谢太太所言,你们有什么值得我图谋的呢,无论是财还是权你们现在都没有,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你们还能有什么能我一个女子惦记的。”
岑太太暗怒脸色微红,不悦道:“那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我刚才说了,你们可以帮你们家的老爷,至于我最终的目的,不是你们,也不是你们的老爷,所以你们大可放心!”她说着微顿,又道,“我且说说,你们若是觉得可行,我就想办法安排你们见你们老爷一面,若是觉得不行,那也无妨,等你们老爷定了罪,是拖到菜市口还是充军流放,你们总能见上他们一面的。”
谢周氏满脸焦急,望着幼清道:“宋夫人您说,我们听着,只要我们能做到,一定照着您的话去做!”
幼清微微颔首笑望了眼岑太太,徐徐道:“你们老爷犯的什么罪我并不知道,他们手中是不是除了守护祖陵不力的罪名外还有没有别的罪名我更不知道,但是我却是明白,在这祖陵的案子中,他们都是从犯……按大周律例,从犯若有举报他人罪名,又有有力证据者,一旦核实罪名立刻减轻其本人的罪罚,就凭这一点你们就能让你们的夫君细细谋算一番!”
“这……”谢周氏有些没有明白,不由朝岑太太看过去,岑太太神色中满是震惊,她沉声问道,“宋夫人的意思是,让我们劝我们的老爷检举鲁大人?”
真是聪明的女子,不知道那位虹县的县令是不是也是聪明人!
“原来是这样。”陈太太有些焦虑的站起来,来回的在房里走,“鲁大人位高权重,恐怕一两件小事对他没什么影响吧,更何况,他已经定了罪了,我们若是再检举大理寺会重新翻案再审吗。”
“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们,会!”幼清一字一句的给众人解释,“不管你们老爷在凤阳在虹县如何的受人尊崇,可是在京城他们的官职实在太不起眼了,没有人会在乎他们的生死,可是鲁大人不同,他贵为封疆大吏在朝中又有强硬的后台,大家的视线只会盯着他,而不会在乎你们的老爷。”又道,“皇陵失守是大罪,你们是想让自己的夫君替鲁大人顶了罪名,还是想把鲁大人推出来做挡箭牌,就看你们是怎么想的了。”她相信这些人在生死存亡的关口,一定能有名目去告鲁直,都是在官场走动的人精,谁也不笨。
“怎么办。”陈太太停下来望着岑太太,“姐姐,您说句话啊!”
岑太太也不知道怎么办,但是不得不承认,幼清说的很有道理,在大难前头都是各自保自己,能活下来才是最要紧的事情,而且,看幼清的样子就知道她势在必行,一心针对的就是鲁直,鲁直背靠严阁老她们是知道的,按现在这样的状况分析,说不定已经上升为朝堂中的党派之争,他们这些局外人无依无靠,最好的办法就是依附在某一方以求自保。
严格老那边肯定是不行,他要保鲁直不可能再帮他们,若非有人保着鲁直,他怎么可能只有一项罪名,还只判了个轻飘飘的充军辽东……
那就只有投靠到另外一边
守望黎明号!
可是眼前这个宋夫人能不能相信呢,她真的能说服薛大人让他们夫妻见一面?若真的能见一面她也能和夫君商量一番……
“岑太太。”幼清仿佛知道了她在想什么一般,出声道,“你可以和你的夫君商量一下,告诉他,他们若不检举鲁直,这件案子最后背黑锅的一定是他们,如果他们检举了,我不敢保证他们会开罪,但是有一个鲁直顶在前头,他们正正经经的成了从犯,最后事情的结果,他们会如何判,想必他们都能想得到!”
他们两个是州衙的同知,位居五品,最低的也是谢大人是虹县的县丞,哪一个不是熟读律法的,该怎么做他们会明白的。
“这些我们知道。”岑太太对幼清的信任多了几分,她没有把她们当无知妇孺夸大其词的向她们保证一定能救人出来,而只是告诉他们实情,这些事她们心里知道,“但是……若我们检举了鲁大人,您能断定他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吗?”她怕鲁直事后报复!
这种事,幼清无法给她们保证,但是她相信宋弈:“我不知道鲁直结果会如何,但是他肯定没有报复你们的能力了。”就算是严安也不会去保一个在圣上面前彻底遭到厌弃的人。
“等等。”金太太拉着岑太太望着幼清道,“我们老爷素来聪明过人,他不可能想不到夫人说的这些话,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做呢?”
这位金太太倒是不笨,幼清含笑道:“或许,他已经做了呢,你去见过他不就知道了。”宋弈说只有两个人没有松口。
金太太一愣,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等我见到老爷时我一定会仔细问问他。”
幼清微微颔首。
岑太太就低头喝着茶,露出深思的样子,其他人却是一脸的兴奋和期待,谢周氏道:“我只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很糟了,老实说我找人打听过,以我们老爷的官位这一次恐怕性命难保,我没什么可害怕的,若是能保他一命,我就是死也愿意。”这是官场的规则,一旦出了事定罪最重的都是官职最低的那些人,他们老爷就是这一次被押解进京的官员中,官位最低的那个。
“宋夫人,不管别人怎么想,我一定劝我们老爷检举鲁大人,便是没有罪,现编我也得编几个出来。更何况,根本不用我们编,就凭他在修建堤坝上做的那些事,就足够他吃一壶的了。”话落冷笑了几声。
幼清颔首道:“你能这样想最好,人活在世可以为父母,为亲人,为儿女,却不曾听说过为奸臣的,便是死又何妨,无愧于心才是关键!”这话带有煽动性,几位太太纷纷点着头,义愤填膺的道,“您说对,杀了真正的贪官污吏,也算是给百姓出一口恶气!”
幼清笑着点头去看岑太太,岑太太放了茶盅望着幼清,郑重的道:“您的提议我想过了,虽不知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您说的没有错,我们没有什么值得您图谋的地方。去大理寺见我们老爷的事就托付给您了,您交代的事情我们也一定把话带到细细劝解,至于结果如何,却不是我们妇道人家能控制的。”
幼清根本不担心这些,那些官员就算是再好的忍耐力和心智,在牢里关个半年突然见到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和孩儿,他们若不怜惜不想办法求生,那就是不是常人了。
“那你们等我消息,今天晚上就会有人来找你们,告诉你们结果。”她说着站起来,道,“你们小心。”话落就朝外面走,谢周氏跟在后头宋幼清,“能遇见夫人是我们的福气,这件事就拜托您了穿入中世纪。”
幼清微微颔首:“留步!”便施施然出了门。
等她一走,陈太太和金太太以及谢周氏就围在岑太太身边松了口气道:“宋夫人可真是好人,我若能帮到老爷,这辈子也对得起谢家的列祖列宗了。”
“是啊。”金太太道,“等见到老爷我能放心了,即便守在京城,心里也能踏实一些!”她说完一顿,问岑太太,“姐姐,您说宋夫人到底是什么目的,她是不是和鲁大人有仇?”
“现在还不清楚。”岑太太道,“但是现在来看,局面对我们是有帮助的,若真有人要对付鲁直,那我们老爷说不定真的能在其中得到好处,只要有好处,我们就要试一试。”她们现在没有门路,能有人给她们指条路走,对她们来说已经是难以想象的好了。
幼清自东升客栈出来,路大勇护着轿子低声道:“小姐,外头没有什么异常!”幼清嗯了一声,吩咐道,“这两天你就守在这里,留意着她们,顺便保护她们的安危!”
路大勇应是,和江泰打了招呼,又重新回了东升客栈。
幼清则回了家中,远远的就看到胡泉站在巷子口里等她,见幼清的轿子回来他立刻迎了过来,道:“太太,老爷刚才派人回来了,说今天中午回来用膳,估摸着一会儿就到了。”
宋弈要回来,幼清正打算请江泰走一趟呢,她笑着点了头,进门就吩咐周长贵家的让厨房烧好热水给宋弈梳洗,又备着宋弈爱吃的菜,她自己梳洗了一番坐在宴席室里想着祖陵案的事情,外面就听到胡泉高兴的喊老爷好的声音,她腾的一下站起来掀了帘子出门,果然就看到宋弈穿着她昨天送去的细白长袍负手站在院子里和胡泉说话,他笑容温润,像一道蜿蜒流淌在山涧的溪流,清澈明亮,透着雍容矜贵和让人难以握住的疏离之感……
“您回来了。”幼清高兴的道,“热水备好了,要不要先沐浴再用膳?”
宋弈听到幼清的声音,在转身的一瞬间眉梢眼角上的笑容就柔和了几分,像是温热的泉水,叮叮咚咚的冒着热热的雾气,他信步过去低头看着她,柔声问道:“昨晚挺好的吧?”
“挺好的。”幼清笑着道,“到是您,在西苑还好吧,有没有时间睡觉,晚上吃饭了吗。”
她一连串的问题,令宋弈笑容越发的明亮几分,他一一答了和幼清并肩进了宴席室,幼清吩咐玉雪给宋弈准备洗澡水,自己则亲自给他斟了茶:“我昨天去郭府了,在那边用了午膳才回来的。”她把昨天在郭府的事情和宋弈说了一遍,“郭老夫人和郭夫人待我都很客气,你放心吧。”
宋弈微微颔首,幼清就说起凤阳几位女眷的事情:“……我昨天到郭府时,在门外见到几个女眷正堵着郭家的侧门,我当时便觉得奇怪,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她们就是关在大理寺的几位凤阳官员的家眷。”
“这么巧!”宋弈眉梢微挑,问道,“然后呢,你怎么做的。”他直觉幼清不会和他说无关紧要的事情,不但如此,她必然有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