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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弈心头顿时软的一塌糊涂,他怎么能和她生气,她是不是害怕了?他让她将平反舞弊案的事情都交给他,可是他现在却反过来不理她,她心里一定很紧张很迷茫彷徨吧!
她已经做的很好了,他故意牵她的手,故意逗着她抱着,故意做一些亲昵的举动,可是她都在迁就他……她已经在进步了,是他要求太多了。
小丫头还太小了,她不懂那些事,他也不该着急的想让她快速成长重生重征娱乐圈。
宋弈叹了口气,走了过来……站在幼清面前,心头满是无奈,他娶她时更多是想照顾他,这里面有方明晖的嘱咐,也有他对她的喜欢,他想,有她在总比她随随便便嫁个人,糊里糊涂的过一辈子要好,他想有他在,总比她一个人为了平反舞弊案撞的头破血流的好。
他娶她是因为怜悯,想给她一片瓦遮风挡雨,却不曾想,最后她成了他头顶的太阳,心头的港湾,让他舍不得离去……
成亲不过数月,他便将过往十几年的习惯都轻易改了,他开始吃早饭,开始一日三餐,开始习惯热的炕,熨的平整的衣裳,还有时刻都有的点心和洗澡水……他开始期待她房里永远亮着的那盏灯,期待她听见他的脚步声奔跑着出来笑盈盈明艳温暖的面容,期待她早上强撑着迷蒙着双眼陪他吃早饭,送他出门!
都是他从未体会的,都是幼清带给他的。
“没什么事,我和圣上说家里有些事,改成明晚再去。”宋弈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怎么穿的这么少,会受凉的。”
幼清很紧张,紧张的不得了,他很害怕宋弈还生气的将她关在门外,还生气的不理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若是朋友那把话说开了就好了,可是周妈妈说男女之间的感情和朋友和夫妻不同……
她明白,却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
可等宋弈走过来像平时那样摸着她的头时,她的鼻头便是难以抑制的酸楚起来,她深吸了口气,才将自己的情绪压下去,朝着宋弈笑道:“那就好,那你吃饭了吗?”
宋弈摇头,幼清就垂着头朝他的手看了看,抿着唇一鼓作气的过去牵了,拉着他道:“我也没吃,正好一起吃点。”
宋弈一愣,望向拉着他的小小的手,忍不住撇过头,笑容从眼底止不住的溢了出来。
似乎还是有点用的,至少,她知道主动了。
幼清不知道宋弈心中所想,只知道他不生气了就成,高兴的让周妈妈摆饭,周长贵家的看了看幼清拉着宋弈的手,忍不住高兴的点着头:“好,奴婢这就去吩咐。”说着提着裙子脚步轻快的去了后院。
还是老爷有办法,这么晾着太太小半日,太太就知道主动了,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明白了。但是她这个局外人是看的真真儿的,太太不是不喜欢老爷,而是还不知道自己喜欢老爷。
要不然,一个自己不在乎的人生气,她何必这么患得患失的。
幼清给宋弈倒茶,然后很认真的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那天晚上我不是故意的……”又道,“前天中午的时候我原本想做饭的,可是后来廖太太来了,我便耽误了下来,等廖太太走后,厨房已经将你的饭送去了。”她话落,就盯着宋弈看,生怕错过他脸上的情绪。
真是傻丫头,他生气是因为她不敢在他面前流露除了迎合和高兴以外的情绪……她没有把他看做亲近的人,所以才会压抑着自己。
他生气也不是生她的气,而是在生自己的气。
他生气,其实也不是生气,只是想借此机会让这个小丫头明白,应该像他这样,不高兴就是不高兴,没有必要强颜欢笑新版皇后的乖宝皇帝。
“嗯,我生气了。”宋弈颔首,不高兴的道,“吃惯了你做的饭,别人做的不合胃口!”
幼清就真的以为他是因为这个,忙道歉道:“我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不会不做饭的,你别生气了。如果以后真的不高兴,就像今天这样,把话说开了多好,家里就我们两个人,要是互相都不说话,多尴尬!”
宋弈无奈的拧了拧她的鼻子,叹着气笑道:“你这么两天,就想明白了这些?”
幼清轻笑。
宋弈想想便觉得算了,反正来日方长,在他碗里的肉,别人抢不走,那他何必急着吃,等小丫头心甘情愿了再说。
“好。”他点头道,“以后若是不高兴了,就把话说清楚。”
幼清笑了起来,一扫心头的沉重和郁闷,笑着道:“我还有事和你说呢。”她将廖夫人来说的话,还有郭府送帖子来的事情告诉了宋弈,“郭府那边我已经应了,没有问题吧?”
“郭大人想活动活动在情理之中,你去也好,免得在家里闷。”宋弈颔首道,“不过,若是你不喜欢去也不必勉强自己,高兴就好。”
她又不是只为高兴活着的,幼清回道:“没事,我也想多认识些各府的夫人太太,往后走动起来,也有门路。”她在锦乡侯府主持了好几年的中馈,深知内宅和外事分不开的道理,“你放心好了,朝堂的事我不在行,和夫人太太们打交道的事我还是有把握的。”
“谁说你不在行。”宋弈笑着道,“我可是一直将你作幕僚敬着的。”
幼清一愣不相信的道:“真的?”
“什么时候骗过你。”宋弈敲了敲她的脑袋,“整天只知道胡思乱想的。”又道,“廖夫人的事少仲和我说了,她昨天就回保定了!”
幼清点着头,就听到外面江淮隔着门喊了声:“爷。”宋弈看了幼清一眼,回道,“有什么事进来说。”
江淮进了门,朝宋弈和幼清行了礼,回道:“长芦盐场附近的盐商也罢工了,西北的盐商也正蠢蠢欲动,何大人问您,什么时候将奏折呈上去比较合适?”何大人,是两淮盐运使司的同知,也是秦昆的下属。
“再等五日。”宋弈语气波澜不惊,仿佛一切都在他运筹之中,“再通知廖大爷,让他和金员外鼓动盐商,写一封联民奏疏直接派人送去给夏阁老!”
江淮应是而去,刚出了门就听到院门被人敲的砰砰响,他大步过去开了门,就看到薛府的周总管有些焦急的站在门口,见着江淮道:“宋大人可回来了?”
“回来了。”江淮引着周长贵进了宴席室,周长贵家的一听当家的来了,立刻赶了过来站在门口朝里头看……
幼清请周长贵坐,周长贵朝两人行了礼,摆着手道:“小人是来请老爷和太太回去一趟的,大姑奶奶那边也派人去请了!”
幼清和宋弈对视一眼,幼清焦急的问道:“怎么突然请我们回去,是出了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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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被动
幼清和宋弈在周长贵的催促下,匆匆换了衣裳便去了井儿胡同。
薛府连侧门都紧闭着,守门的婆子见是幼清和宋弈才开了门,两个人的马车还没进去,祝士林和薛思琴的轿子也到了,大家在垂花门前下来,薛思琴急的脸色发白,道:“好好的怎么闹起来了,三叔不是说要回去了吗。”
薛镇弘在中秋节的时候就说这个月二十动身,薛老太太把行李都收拾好了。
“进去再说吧。”幼清拉着薛思琴,宋弈和祝士林并肩走在后面,祝士林低声道,“三叔怎么会和盐商扯上关系的,不是说他在做皮货和茶叶生意吗。”
宋弈微微摇头,凝眉头道:“现在还不清楚。”他隐隐已经猜到了怎么回事,面色也因此显得有些沉重,如今的局势对他们很有利,若是薛镇弘被人下了套,或是利用了……
他们极快的进了内院,还不等到智袖院,就听到里头鸡飞狗跳的,薛镇扬拍着桌子的声音,连屋顶的瓦都震了几震。
幼清和薛思琴结伴进了门,两个人心都沉了下来。
“休德,九歌!”方氏迎了出来,一见着两个人立刻道,“快去劝劝老爷,他……他说要把三叔送衙门去自首。”
宋弈和祝士林对视一眼,两个人进了宴席室,幼清和薛思琴扶着方氏,幼清低声道:“姑母,到底怎么回事,三叔怎么又做私盐了,是跟谁做的。”
“说是做了近一年了,一直在稳赚不赔,他胆子就越发的大起来。”方氏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道,“跟谁做的他就是不说,只说是在江湖上认识的一个小哥,那人不但仗义而且手眼通天,几次在两淮被官府拦了都平安无事的过去了。”
“那既是如此,姑父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有人告诉姑父的吗?”幼清和方氏以及薛思琴在门口停下来,方氏解释道,“老爷今天下衙回来的路上,忽然有人拦了他的轿子,塞了封信进来,信里怎么写的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是提了三叔做私盐的事,老爷就将三叔找来了。”
幼清心里就咯噔一声,这么说是有人有意要让薛镇扬知道,薛镇弘暗中做了私盐买卖?!
那这个人是什么目的,他为什么这么做?
三个人沉着脸进了宴席室,幼清就看到薛镇扬怒气冲天的站在房间中央,薛镇弘板着脸坐在椅子上,祝士林和宋弈、薛霭,薛潋以及薛思琪、赵芫站在对面,薛老太太坐在主位之上,一个个脸色都很难看,气氛沉闷武道进化系统。
“你不说是不是。”薛镇扬就朝外头喊道,“焦安,给我拿绳子来,将他绑到衙门去!”
薛镇弘和薛镇世的脾气不同,薛镇世自小对这个兄长是又敬又怕,所以薛镇扬一发火,薛镇世就不敢回嘴,可是薛镇弘没有这样的害怕,他腾的一下站起来,和薛镇扬对视道,“你敢。”又道,“你凭什么将我绑去衙门,这件事是我做的没错,若是将来捅出来,我一个人认罪,绝不会连累你一分一毫。”话落,甩了袖子就要走。
“老三。”薛老太太怒喝道,“坐下,听你大哥把话说完,这件事非同小可,你一个人扛,你怎么扛?”
薛镇弘脚步一顿,不服气的回道:“我留下来,我留下来难不成真等他将我送衙门去,我这会儿什么事都没有,他就大义灭亲,若真出了事恐怕他就是第一个跳出来要砍我头的人,我没什么可和他说的。”
“好,好。”薛镇扬气的眼前直发黑,质问道,“你走可以,我也懒得管你,但是你今天必须把和你一起做生意的人说出来,不然你休想出这个门。”
薛镇弘冷笑着望着薛镇扬,道:“怎么着,你想把我软禁在这里!”
薛镇扬怒目瞪着薛镇弘。
兄弟两人就这么相持不下。
“三叔。”薛霭走过去,做和事佬,“父亲是为了您好,虽说外头做私盐的人很多,也有人发了横财的,可是那都是没有被抓以前,若是查到了,私盐的定罪向来都很重,不是死也少不得是个充军的罪名。”他语重心长的道,“您的事虽说还没有人知道,可是今天既然有人给父亲递信,就不可能没有目的,对方是什么人,又是什么目的,若不弄清楚,一旦东窗事发,便是您想一个人揽下所有的罪名都不可能。”
薛镇弘其实心里都知道,可就是觉得薛镇扬说的话不好听,所以才顶着说那样的话。
“和他说这些做什么,他能听得懂,有这个脑子也不会做出这种蠢事。”薛镇扬指着自己的三弟,道,“你口口声声说对方仗义,若是仗义他怎么会将你漏出来,我看,今天给我送信的人,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