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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镇弘哈哈一笑:“老子来的干净,去的干净,你们谁能耐我何!”说完,还要将刀子递进一分,严孝抬脚就揣在薛镇弘的腿上,“想死,你也配!”
薛镇弘被踹倒砸在了身后的花盆架子上,花盆倒了下来摔在地上,他瞪着眼睛指着严孝道:“不让老子死,那就让你这个狗日的死!”说完,抓了花盆碎掉的瓷片,也顾不得脖子上的伤,就朝严孝冲了过来。
就在这时,有两个人影宛若鬼魅般闪了进来,一人一柄长剑直逼严孝,严孝连连后退几步,不等他抽出腰间拴着的软剑,对面一人已是一剑刺在他的肩膀上,他闷哼一声,将手边的多宝格推了出去,噼里啪啦的一阵脆响中,对面的黑衣人退让了一步,便是这一步的时间严孝抽出了剑,迎击而上,且打且朝外面退!
“没想到一个宋九歌,就能养这样的高手。”严孝心里震惊,盯着对面两个蒙面之人道,“不过你们想杀我还嫩着点,回去告诉你们宋大人,等死吧!”话落,翻跃出了房间。
“那你也要有命说出去才成。”其中一个人黑衣人招招致命,剑气凌人,严孝被逼到院中,冷笑道,“那就试试!”
寒光剑影,薛镇弘衣襟上已经被血浸透,他胡乱的抹了一把,扶着门框看的目瞪口呆,他在外走动多年,别的本事没有,可看人交朋友的本事还是有几分的,从他第一次见到宋弈,就觉得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却也只是觉得不简单,从来没有想到过宋弈会养有暗中的势力……
正如叶三哥所说,宋弈不过一个七品行人司正,今年才二十三岁,怎么会有这样的势力和能力。
随即,他便知道自己办了蠢事,宋弈既然连他们都没有告诉,就肯定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这么一抖出来,岂不是将他推到人前来……到时候肯定是麻烦不断。
“他妈的
我为王。”薛镇弘气的不得了,望着严孝恨不得将他吃了,他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在墙角找了个烧火的铁叉,杵在手里就走了过去,指着严孝道,“这位小哥说的对,今儿就是你是死期。”非要杀人灭口不可。
严孝被追击的大汗淋漓,他节节败退,已经是无路可退,两个黑衣人形如鬼魅,身影交错根本叫人看不清楚,严孝虽武艺不错,可无论如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几个回合严孝跳起打算翻墙而走,可不等他上墙,一柄长剑在他面前一挡,他当即朝后避开,长剑不收追随而至,剑梢一挑他的脖子便已经开了手指长的口子,泂泂的血喷涌而出……
薛镇弘一看情形,立刻冲了过去,举着烧火棍照着严孝的后背就扎了进去,又狠狠的抽了出来,他还要再扎,却被黑衣人拦住,道:“薛三老爷,此地不宜久留,你先走!”
薛镇弘就丢了火叉,也不耽搁,朝两个人抱拳道:“多谢二位救命之恩,告辞。”话落,撕了直裰上的布,擦了擦脖子,又朝倒在地上瞪着眼睛的严孝踢了一脚,开了院门快速出了门。
“你看看周围还没有漏网之鱼,严孝应该不会一个人来。”方徊扯了脸上布,吩咐阿古,阿古点点头,飞快将周围检查了一遍,“没有见到人。,”
没有人,那很有可能在他们方才打斗的时候已经走了,方徊眉头紧蹙,脸色很难看:“先把严孝的尸体处理掉,再去和爷说一声。”
“嗯。”阿古重新将面罩带上,忍不住道,“这位薛三老爷真是能闯祸。”
方徊没有说话,他们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在暗处,若是因此将爷暴露出去,以后恐怕再没有现在这般便利,还有严安……势必要对爷下手,朝堂的事不是江湖,不是你功夫好就天下无敌,刀光剑影危险无处不在,他们往后的路只怕更加难走。
薛镇弘一路出门,因他满身是血脸色煞白,引的路人纷纷避让,他大步走着招手就喊停了一辆黑漆平顶的马车,跳上了车,喝道:“去三井坊!”车夫见他这样不敢不从,抖抖和和的架着车往三井坊走,薛镇弘因为失血已有些头晕目眩……
约莫小半个时辰,马车在三井坊停下来,他丢了锭银子就站在宋府的门口拍着门,开门的是江泰,见着他微微一愣,薛镇弘就扶着门框道:“我方侄女在不在!”
江泰没吱声,搭了把手将薛镇弘拉了进来,啪的一声关了门,转身绕过影壁进了院子,过了一刻幼清提着裙子跑了过来,她一见到薛镇弘就惊呼道:“三叔,您这是怎么了。”
“给我请个郎中。”薛镇弘不敢回家,也不能去薛思琴那边,就只能到幼清这里来,他相信宋弈能护着他,“我不行了。”话落,就砰的一声栽在地上。
幼清让路大勇和江泰将薛镇弘扶到客房里休息,又派人去请了郎中来,郎中未到宋弈便回来了。
“你回来了。”幼清迎着宋弈进门,道,“三叔不知道怎么受伤了,我正让人去请郎中。”又道,“你可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
宋弈出声道:“郎中不用请了。”说着,让江泰取了他的药箱来,他娴熟的给薛镇弘止血包扎,待事了后他擦了擦手和幼清道,“他被严怀中义子所伤。”
幼清目瞪口呆的看着宋弈,宋弈接着道:“严怀中应该知道了我们的身份。”
“怎么会这样。”幼清紧张的抓着宋弈的衣袖。
143 入伙
“到底出了什么事。”严安匆匆进了书房,严志纲和洪先生迎了过来,严志纲接过严安手中的官帽,扶着他道,“父亲先坐,儿子和您慢慢说。”
严安颔首,在书案后面坐下,端茶喝了一口,望着严志纲道,“说吧,到底什么事,这么着急找我回来。”
严志纲和洪先生对面坐下,对视一眼,严志纲沉声道:“父亲,严孝他……死了!”
“什么!”严安腾的一下站起来,不敢置信的道,“死了?怎么死的!”
严志纲怕严安太过激动而伤了身体,安慰他道:“您先别着急。”可不等他说完,严安已经拍着桌子道,“我如何能不着急,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严志刚道,“严孝发现薛镇弘去银号取了银子,又一副急匆匆的去了他早先住的崇文门客栈,猜测他约莫是要离开京城,他便去见了薛镇弘,打算稳住他,却不料薛镇弘带着人堵在客栈后院之中,那两人武艺高强,身手莫测,严孝他……被对方一剑封喉而死。”
“混账!”严安拍着桌子,眼睛微眯,满目杀意,严志纲接着又道,“严孝的常随发现事情不对,便匆匆回来报信,等我们赶到时,严孝的尸体已经不在了,对方处理的毫无痕迹,显然是老手!”
“好大的胆子。”严孝这么多年来进出办事从未失过手,是他的得力干将,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栽在了这么小的一件事情上,他望着严志纲,面颊抽搐不停,冷冷的问道,“可查到了,对方是什么人?”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可薛镇弘的老底他们很清楚,绝不是能请得了江湖高手的人,就算是请也断不能如此神速。
严志纲就一字一句的道:“是行人司司正,宋九歌!”
严安一怔,不敢置信的道:“谁?”他眼前就浮现出宋九歌笑容温润的样子,耳边就听到严志纲再次重复道,“薛镇弘亲口说出来的,是宋九歌帮他查探到严孝的身份新版皇后的乖宝皇帝。而薛镇扬和薛镇弘都没有这本事这么短时间内请来高手相助,显然,这两个蒙面刺杀之人,也是宋九歌安排的。”
严安没有说话,脑子就开始就回忆自从宋九歌进入行人司后所发生的事情,祭台的坍塌,圣上突然反悔审问鲁直,以及鲁直手中的私帐……等等等,那些他查不到眉目却真真实实发生的事情……
“可恶!”严安将桌上的茶盅扫在地上,冷笑不断的道,“好一个宋九歌,以往果真是小看他了!”
严志纲面色也不好看,洪先生就上前道:“莫说老大人您想不到,便是所有人也想不到,这宋九歌一个小小的七品司正,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而且,过往几年他扮清高独来独往,从不与哪方的人亲近或有来往,这样不起眼的人,老大人怎么会注意到!怪只怪这人心机太深,隐藏的太好。”
严安摇着头,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宋九歌,而是压根没有把他往这事儿上想,宋九歌一不结党,二不营私,他们之间也无仇无怨,他没有理由害自己,所以他想过很多人,却独独没有把宋九歌往这些事情上套。
“依我看。”严志纲缓缓的道,“现在我们当务之急,要查清楚这宋九歌到底是什么人,他目的何在,意欲何为!”他隐隐觉得,太仓盐商的事情,说不定就和这宋九歌有着莫大的关系。
“那就去查。”严安沉声道,“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就算再聪明再有能耐,后面没有人支持他怎么会有这个本事。”宋……宋……严安心头一顿,问道,“宋九歌的来路你可查过?”
“查过。”洪先生答道,“他是吉安永新人,父亲早亡,母亲前些年也没有了,他与族中也没有了来往,不过挂个名头而已,这些早在他赴京科考时便登记核实过,并无不妥。”也就是说宋九歌没有什么背景和渊源,更不可能是宋墉的后代。
严安眉头微蹙,既然宋九歌和他确实没有冲突,那么他就是受人指使……不管是哪一种,这个人断断留不得!
不除了他为严孝报仇,他咽不下这口气。
“父亲。”严志纲分析道,“不管这宋九歌是什么来路,我们绝不能放任他留在朝堂,他今天不过一个七品行人司正就有胆子在背后做推手操作此事,将来他一旦有机会坐大,会更加难除。”他说着一顿,又道,“以往我们见他虽和薛镇扬成了姻亲,但和南直隶的人走的并不近,如今看来,只怕是他故意做戏给您看,让您掉以轻心。这件事,和夏堰等人脱不了干系。”
严安点点头,他重新坐了下来,蹙着眉头道:“看来,这些跳梁小丑不能纵之任之。”说着,用拳头拍的桌子砰的一声,“非除不可。”
严志纲和洪先生也坐了下来,他想了想,道:“儿子倒有个想法,父亲可否听听。”严安素来相信这个儿子,他闻言就点着头,道,“你且说来听听。”
“太仓盐商之事,现在看来,恐怕就是这些人背后操纵的,甚至有可能就是宋九歌做的,他是目的我们不难想象,最终必然还是父亲您。”严志纲说着顿了顿,道,“我们不如将机就计,将此事引火至他身上,再自宋九歌上至夏堰单超,下至薛镇扬等一众南直隶相关的官员,悉数一网打尽!”
严安颔首,赞同的道:“别的事情暂且都放下,先将这件事办妥再说。”话落,他又道,“你有什么想法。”
严志纲心里转了几遍,又端茶喝了口,若有所思的道:“儿子以为,此事由薛镇弘引起,不如我们就从薛镇弘身上找突破口两代王妃。”他说着一顿,朝洪先生看了一眼,洪先生立刻会意,开了门亲自再外头守着,严志纲就走到严安身边轻声和他说了几句,严安眼睛一亮,目光凶狠的道,“好,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圣上那边,我有主张!”
严志纲应是,可严安想到死去的严孝心头还是难过不已,他伤心的拍着严志纲的肩膀,道:“严孝虽非是你的亲弟弟,可这么多年他尽忠职守,我已经将他当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