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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陶然之,道,“忘了说,今儿事情办的不错!”便出了门。
陶然之见严志纲走远,忍不住呸了一声,要不是走投无路他才不会做这种事,严氏父子,不得好死!
赖恩站在宋府门前的巷子里,宋府大门紧闭,没有他想象中的冷冷清清也没有门庭若市,探望者摩肩接踵的样子,赖恩笑了笑敲响了宋府的大门。
敲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里头探了个十几岁小厮的脸,悲悲戚戚的看着他。
“我来寻宋九歌,他可在府中。”赖恩站在门口,打量着小厮,小厮闻言摆摆手,道,“我们今儿不见客,不管谁来都不见,大人还是请回吧!”
赖恩一怔,不解的看着小厮。
小厮仿佛怕得罪人似的,又补充解释了一句:“还请大人见谅,不管是谁遇到这种堵心的事情,心情都不会好的,我们老爷也不例外啊。”说着,摇了摇头!
赖恩倒是可以理解,只是……
还不等赖恩说话,小厮就啪的一声关了门,随即他还听道了落栓的声音。
“嘿!”赖恩指了指门,心里不快可又不好发火,摇着头道,“这宋九歌难不成还打算在家里待一辈子不见客不成。”他无奈的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只得原路返回。
赖恩出了巷子,他方走,行人司的崔大人便和三位同僚一起过来,也是和赖恩一般敲了门等了半天,可门开了他们也没有进得去,只得在外头问候了几声,悻悻然而去。
一整个中午,宋府的门前是从未有过的热闹,走了张三来了李四,但凡对严党不满的朝中官员,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走了一遭,也不究宋弈是不是愿意见他们,但是这个过场和态度必须是要摆一摆的云舞倾城。
短短半天,宋弈心灰意冷闭门谢客,在家中痛苦流泪的谣言传的满天飞。
有人暗自高兴,有人惋惜感叹,有人观望质疑,有人同情怜悯……朝堂闹哄哄的都在讨论宋弈是否真的陷害严安这件事……
第二日一早,朝堂上奏疏果然你来我往,针尖对麦芒的吵的不可开交,陶然之被关在锦衣卫的地牢里,也不知是审了还是没审,总之这结果就是迟迟没有出来……都察院更是炸开了锅,好像找到事儿做了似的,弹劾彭尚元,弹劾严安,弹劾夏堰……
而这件事所谓的始作俑者的宋弈和陶然之反而没人管了。
常公公站在宋府的巷子外头犹豫迟疑了许久,圣上派他来安抚宋弈,他总不能不领圣命,可若真让他进了宋府,严安那边又不好交代,常公公站了许久,终于还是硬着头皮敲响了宋府的大门,开门的是个黑脸高个的壮汉,堵在门口也不说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杂家是……”常公公眉梢一吊正要自报家门,谁知道那壮汉就很不客气的道,“我们老爷不在。”啪的一声关了门。
常公公吃了个闭门羹,顿时气的七窍生烟,指着门就骂道:“没眼色的东西,你以为杂家愿意来,杂家可是奉了皇命,你今儿把杂家关在外头,可别后悔!”话落,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杂家非要回去参他一本,都是白身了,还这么狂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得瑟劲儿。”话落,上了轿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关了门更好,他回去不但交差了,还能借机把宋弈骂一顿,这样最好,大家都不难做。
常公公回去果然添油加醋的在圣上面前说了一通宋弈的不是,圣上越听越皱眉,和张澜道:“看来,九歌这次真是伤了心了。”
“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总有些难受,圣上不如再给宋大人几日吧。”张澜也觉得奇怪,宋大人这回是怎么了,连圣上的面子也不给了,这样闹下去,最后他就是再回来,也得尴尬了。
适可而止就成了!
谁知道,隔一日宋弈就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望月楼,和自家的连襟祝士林以及好友廖杰在望月楼中喝的酩酊大醉,直到次日一早才被人扶了回家,等到晚上,他又是如此,在天香楼和行人司的几位同僚喝的大醉而归,第三日,又在薛镇扬家中饮酒,喝醉了还发了一通酒疯,指着宋太太的鼻子,说她晦气!
这样连着三天,宋弈借酒浇愁,自暴自弃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平日有些交情的人便纷纷来邀他喝酒,开解宽慰,而宋弈每邀必去,每去必醉,每醉必要拍着桌子将严安大骂一通:“他就是和陶然之预谋好的,想要陷害宋某!严安他就是个小人,彻头彻尾的小人,他休要再给本官机会,若不然本官定叫永世不得翻身!”
话自然传了出去,有的拍手称快,有的却觉得宋弈又惹了大祸了,如今他是无官无职的白身,怎么还这么高调的骂严安,岂不是往枪头上撞嘛!
“圣上!”严安陪着圣上在后殿下棋,下了一半他欲言又止,圣上不耐烦,道,“你有事就说,吞吞吐吐作甚!”
严安便在身上面前跪了下来,道:“圣上,那宋九歌每日出去吃酒,吃酒便吃酒吧,还每次都要把老臣骂一顿,骂的实在不堪入耳,微臣实在是……求圣上做主,替老臣出口气两代王妃!”
“他受了委屈,骂就骂了,你就当没听见好了。等改明儿朕让张澜亲自走一趟,让他不要骂你了成不成。”圣上指了指棋盘,道,“快下,快下!”
严安凄凄哀哀的起身坐下,还是忍不住道:“这事儿原本是老臣受了冤屈,怎么现在就成了宋九歌蒙冤似的,老臣这是在给他背黑锅呢,他不知道感谢。圣上,他说他自己受了冤屈,说别人不分青红皂白……他要真说别人也就罢了,可他这样说分明就是隐指圣上,这事儿,老臣实在是气不过他。”
“严怀中。”圣上连名带姓的喊严安,“这事儿等陶然之招了不就有答案了,你什么人朕清楚,九歌什么人朕也清楚的很,你们是朕的左膀右臂,你们闹成这样,让朕很为难!”他说着一顿,语重心长的道,“你能不能不要让朕操心这事儿,你年纪大见识多心胸阔,吃点亏去和九歌求和,这事儿就当过去了,成不成!”
“圣上!”严安不愿意,求道,“让老臣去和他一个后辈求和,您这不是……”
圣上将棋盘掀的飞起来,黑白棋子落的满地都是,他指着严安道:“朕现在说话没用了是吧,你连朕的话都不听了是吧!”
严安吓的一惊,忙跪在地上磕头道:“圣上休怒,老臣知错。老臣这就去和宋九歌赔礼道歉!”
圣上满意的点点头。
十月初十,严安派府中的幕僚洪先生到宋府赔礼道歉,吃了闭门羹,洪先生铩羽而归。
十月十二,严安让长子严志纲带着礼去宋府,依旧吃了闭门羹,严志纲愤愤然离去回家,严安在书房等他,问道:“怎么样,见到宋九歌没有?”
“闭门不见!”严志纲在椅子上坐下来,端了茶吃了一口,笑道,“父亲,今天便给宋弈下帖子吧,以求和为名请他来家中做客,再请朝中诸位大人作证,您和宋九歌化干戈为玉帛,此前所有不快一笔勾销,如何?!”
严安一怔,沉默了一刻无奈的点了点头,道:“要不是因为你的良策,宋九歌也不会这么干脆利落的辞官,此事你既然早有打算和筹谋,那便按照你的想法去办吧,为父只当不知道了!”
“父亲。”严志纲笑道,“事情已然如此,若不能打蛇随棍上,我们何必忙这一通。以圣上的态度,不出半年,宋弈必定会重回朝堂,倒时候还是还了原样,有什么意义!”又道,“更何况,宋九歌整日和烂泥似的,儿子留意他许久了,他从未作假,每每都是烂醉如泥,这样的人就跟那烂根的草似的,轻轻用力,就能将他连根除了。”
严安知道严志纲说的有道理,所以点了点头没有打算再议论此事,而是道:“你前几日不是说派人劫杀崔冲吗,如今可有消息了?”
“走水路不易动手,我已安排妥当,今晚临清知府会在运河沿岸设宴招待崔大人,他和崔大人乃是旧日同僚,颇有交情,所以这一回崔大人必定会赴约,我的人就在那里动手,不出两日,朝中就会收到崔冲命丧的消息!”他说着一顿,又道,“至于秦昆,不出意外后日就能脱困,这一来一去就能争取到半月有余的时间,足够秦昆处理好所有的一切,您就放心吧。”他将时间都算掐的好好的。
严安老怀欣慰,颔首道:“我已经老了,这些事儿就都交给你吧,我专心伺候圣上就成了!”他说着放了茶盅,拿了挂在一边的官服,“宋九歌不在,今儿我当值,和你母亲说一声!”
严志纲应是,服侍严安穿了官府,亲自送他出门,等严安出去,他便回书房以严安的名义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请柬,叫人送去宋府,邀请宋弈今晚来严府赴宴穿越红楼之贾老太太!
没出意外,宋弈将请柬撕成两瓣,叫人送了回来。
严志纲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他晃悠悠去请了钱宁,和钱宁无奈的笑着道:“圣上命我父亲与宋大人以和为贵,可我们三番五次的上门赔礼,那宋九歌不但没有同意,甚至连面都没有露,这样下去,圣上恐要以为我们严家没有出力,在敷衍他呢。”
钱宁面色不改,问道:“严公子,你这是唱的哪出啊?”他可不相信严安父子俩真有诚意和宋弈以和为贵,要真这样,他们当初还忙活什么!
“圣命难违。”严志纲无奈的道,“您也知道,我父亲他一向将圣上的话当金科玉律,从未有过不尊不从的时候,您说,现在这情景,我们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啊。”
钱宁打量着严志纲,想了想道:“这事儿杂家帮了。”一顿又道,“不过,宋九歌这个人脾性难捉摸,办不成办得成杂家可不保证!”
严志纲颔首道:“您亲自去,那宋九歌无论如何也不敢不给您的面子啊!”
钱宁心里有数,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晚上,他在望月楼设宴请宋弈吃饭喝酒,果然,数日未出门露面的宋弈来了,可等看到宋弈时钱宁也吓了一跳!
虽还是以前的宋弈,疏懒俊逸的样子,可细瞧宋弈的面容,立刻就能明白,这分明就是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样子……这还是宋弈吗,这还是玉树临风的宋九歌吗?钱宁简直不敢相信!
“宋大人!”钱宁请宋弈落座,“不过小事,你何必一蹶不振,你这副样子杂家可真是头一回见!”
宋弈见面前摆着茶,桌子放着酒,他推开了茶盅给自己斟了杯酒,一口饮尽,摆手和钱宁道:“宋某已经不是朝廷官员了,钱公公若不嫌弃,还是唤宋某一声九歌吧,也不枉我们同僚一场!”看似云淡风轻,可听在旁人耳朵里,还满是落寞之色。
钱宁还真是有点不适应这样的宋弈,他没有想到宋弈受的打击这么深:“九歌,实话和你说,圣上可是一直想着让你重回行人司,你只要再耐心等一段时日就好了,你得振作起来。”
“行人司我断是不会回去的。”宋弈接着倒酒,挑眉望着钱宁,问道:“钱公公今天是来当说客的?是给圣上当说客,还是给严府当说客?”说着,硬和钱宁碰了碰杯子。
钱宁硬着头皮喝完了杯中酒:“你这可真是冤枉杂家了,杂家今儿来就是为了看看你,请你喝酒吃饭,你若不高兴杂家说这些,那我们今儿就只论风月,不谈朝事,如何?”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