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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夫人撇过脸去抹眼泪,幼清也红了眼睛,赵芫把脸贴着茂哥儿的小脸:“你怎么这么乖,又不哭又不闹的,娘喜欢你闹腾一点!”
“你快歇着吧。”薛老太太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来,道,“他现在睡的熟,一会儿再让乳娘试试。”
赵芫听着就抬头看着薛老太太道:“祖母,让我自己来吧,我也有奶,让我喂喂他,说不定他就吃了呢。”说着就去撩自己的衣裳。
薛老太太想阻止,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点头道:“你们母子连心,说不定有用!”
赵芫就压着茂哥儿在怀里喂着他,茂哥儿却一直闭着眼睛睡觉,无论怎么逗就是没什么反应。
“茂哥儿,快吃啊。”赵芫哭了起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将ru头往茂哥儿嘴里塞……
幼清咬着唇跑了出来,采芩帮她擦着眼泪,幼清摆了摆手道:“我们去找三小姐。”说着,便径直下了台阶往烟云阁去。
听安看见幼清过来迎了出来,幼清问道:“你们小姐呢。”听安指了指楼上,“从昨晚回来就没有睡,一直枯坐,奴婢和她说话她也没有反应,表姑奶奶,您帮奴婢劝劝我们小姐吧。”
幼清上了二楼,果然就看到薛思画坐在窗户边,视线投在外面,目光木楞愣的不知在想什么,脸色也不好看,幼清走了过去在她对面坐下,喊道:“三妹妹。”
“方表姐,您来了。”薛思画苍白的笑笑,道,“大嫂和侄儿怎么样了,我回来的迟还没有来得及过去看他们母子。”
幼清大概把赵芫和孩子的事情与薛思画说了一遍,薛思画听着红了眼睛,道:“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这么小就遇到了这种事。”
“二婶有没有消息了?”幼清给薛思画的茶盅添了点茶,薛思画摇着头道,“没有。秋翠和凌春都烧死了,可是我娘不在里面,我和表哥将整个山都快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她。”她说着抓着幼清的手,问道,“方表姐,您说我娘会不会出事了?如果她好好的,不可能不出来见我的。”
幼清拍了拍她的手,道:“二婶不会有事的。”她说着微顿,道,“你想不想把二婶找到?”
薛思画听着立刻露出惊喜之色,道:“想,我想找到我娘。”
幼清就和薛思画耳语了几句,薛思画一愣,问道:“这样成吗。”
幼清轻点了点头,薛思画就咬着唇若有所思,过了一刻她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又仿佛想起什么来,和幼清道,“我一直没有机会和您说,半安去年就回来过,她还曾经和听安联系过。”
半安?就是周文茵身边的那个丫鬟?幼清眼睛一亮,道:“那她人现在在哪里,你还能不能找到。”
“这件事要问听安。”她说着把听安喊上来,望着她问道,“你过了年后和半安联系过没有。”
听安看了眼幼清,垂着头回道:“就过年前见过一面,其后再没有见过了。”薛思画就着急的道,“那你有没有办法找到她。”
“奴婢也不知道。”听安不确定摇了摇头,道,“不过奴婢可以试试,我和她当初约定过,若是我有事要找她,就到槐树胡同口的墙上画个记号,然后她就回来找奴婢,奴婢一会儿就去槐树胡同口去画个记号去,但她会不会来找奴婢,奴婢不敢确定。”
薛思画看向幼清,幼清和她点了点头,薛思画就道:“那你现在就去,若是看到半安就将她偷偷带回来。”
听安点头应是。
“小姐。”薛思画身边的小丫头提着裙子急匆匆的跑了上来,抹着汗道,“大舅太太和二舅太太来了,说要找老夫人和夫人要人。”
要人?要什么人?幼清眉头紧蹙,薛思画已经道:“他们来要什么人。”
“他们说二太太生死不明,是我们害的,要讨个说法。”小丫头急着解释。
幼清眉梢微挑,刘氏被关在拢梅庵也有两年了,武威侯府之前是吱都没敢吱一声,现在怎么就上门来要人了?!
薛思画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她拉着幼清道:“我大舅母她早和我娘断了来往,这一回肯定是来者不善。”她说着捂了脸痛苦不已,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考虑过她的感受,大舅母这么一闹,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住在这里!
可是,她不住在这里,又能去哪里呢!
薛思画绝望的看着幼清。
“不管她们什么目的,去看看再说。”幼清带着薛思画往前院而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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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张网
刘大夫人穿着一件藤紫色宝相花妆花褙子,梳着周正的圆髻,高坐在主位上,脸色沉沉的,刘二夫人则坐她的下首,略年轻些,瓜子脸气质端庄,但一双眼睛却是有着岁月历练后的精明和算计。
幼清进去时,刘大夫人正目光不善的盯着方氏,语气冷硬的道:“并非我们要闹事,只是人命关天,我们必须要弄清楚。”又道,“素娥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性子如何,我也不为她添彩说好话,但是她对薛家却是一心一意的,你们老太太觉得她犯了错,把她关在拢梅庵面壁反省,我也无话可说,这是你们的家事,所以这两年我们也不曾出面干涉过,可如今她不明不白的死了,这事儿我们不能坐视不管,你们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她的一番话说的看似在情在理,还为着薛家考虑了一番,可是却无形中,将拢梅庵着火的事情推在了薛家的头上,说的就好像那把火是薛家故意放的一样带着儿子来种田。幼清听着和薛思画对视一眼,两人前后进了门里,薛思画上前行了礼,刘大夫人点点头,刘二夫人却是一副非常思念的样子,红了眼睛拉着薛思画的手,道:“画姐儿这两年过的好不好?怎么还这么瘦弱,身体好些了没有?”
薛思画进出自由,前年也曾去过刘府,可三位舅母没一个理她的,薛思画再没有脸去,这才躲在家里,就如这次刘氏出事,她宁愿去求幼清帮忙,也没有去求外家的三个舅母。
所以,刘二夫人着眼泪流的,实在是让人觉得虚假。
“二舅母。”薛思画面有悲切,却没有跟着流眼泪,“我身体比以前好一些了,多谢您关心!”
刘二夫人点点头,余光打量着了幼清一眼,见她已经在方氏身边坐下,便和刘大夫人对视了一眼,方幼清毕竟是小辈,进来随随便便敷衍的行了个礼就敢到方氏身边坐了下来,可见她没有将他们武威侯府放在眼里。
刘二夫人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薛思画道:“坐吧。”
薛思画应是,在刘二夫人身边坐了下来,这样一来,倒显得薛思画是帮着她们的一样了。
幼清坐在方氏身边,目光淡淡的,对于武威侯府她没有自觉自己是小辈,应该对谁要敬着怕着,所以她敷衍的行了礼便落了座。
她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来闹事儿,她尊敬了刘家的人还以为他们怕他们。
“亲家大舅母,您实在是误会了,拢梅庵着火的事我们实在是不知情。若非那边派人来报信,如今我们还蒙在鼓里。收到消息后我们立刻派家里的管事过去盘查了,如今他人还没有回来,不过却可以肯定,弟妹的人并没有在废墟里,烧死的也只有两个丫鬟,所以,弟妹到底是生是死,现在还真是不好说。”方氏说的情真意切,她心里挂念着自己的孙子,也没有多少心思应酬刘大夫人和刘二夫人,“等我们找到了她的人,一定去贵府告知二位一声。”
“呵!”刘大夫人冷笑道,“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在小题大做,刁难你们!”
方氏立刻摆着手道:“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弟妹生死不明,我们现在应该同心协力的把她找到。俗话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不知道她在哪里,人怎么样了,我们说什么都没用啊。”
“薛夫人!”刘大夫人目光犀利的盯着方氏,道,“你是没有去拢梅庵看过那废墟吧,火势那么大,要是你在里头你能逃得出来?素娥她……肯定已经……”她说着侧过脸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又转了脸道,“还有,这火怎么起的,你们是不是也要给一个解释。这个天时不时还下个雨,地上都还是湿漉漉的,为什么会突然起火,我看,就是有人故意放火的。”直指薛家有意要放火烧死刘氏。
“这……这怎么会。”方氏脸色一变,这边薛思画就急着解释道,“大舅母,那火烧起来恐怕还有另有隐情,但是肯定是家里头没有关系。”
刘大夫人眼神如刀,警告的撇了眼薛思画,薛思画心头一跳,不敢再说话。
“我们怎么会放火呢,弟妹虽住在那边,可毕竟还是他二叔的正妻,我们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方氏觉得这事儿误会太大了,刘家怎么会以为火是他们放的,“更何况,弟妹在里面住了两年了,一直都相安无事,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断不会是故意人为的未来之我。”
“是不是故意人为的,你们心里清楚,我们也会去查。”刘大夫人讥诮道,“但是今儿,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说话。人命关天,不要以为你们薛府如今水涨船高就能只手遮天,便是你们再能耐,那又如何,难道我们还要怕你们不成!”
方氏一脸的为难,觉得刘大夫人这样说分明就是故意为难她们。
“刘大夫人。”幼清听不下去,也容不得别人压着方氏一筹,她扶着方氏的胳膊,望着刘大夫人,道,“这事儿我姑母方才已经和您解释的很清楚了,二婶她是生是死还不知道,起火的原因我们也正在查,你们现在就来说要个说法,我倒不明白,你们想要个什么说法?是打算把二婶的嫁妆给你们带回去,还是让我们家敲锣打鼓的认了纵火行凶的事?”
刘大夫人眼睛一瞪,道:“你怎么说话的,没有教养的东西。”
“我有没有教养用不着你来鉴定。”她们就是来闹事的,根本就不用和她们客气,幼清冷声道,“但是我明确告诉你,拢梅庵着火的事和家里没有一点关系,是人为还是意外,我们都在查,若你们这样一口咬定和我们有关,那就请拿出证据出来,证明确实是我们纵火行凶的,到时候你再来和我们要个说话,我们无话可说。还有,二婶生死不明,你却一口咬定二婶已死,也可,你们若是将她的尸首找到了,我们也就认了,到时候你们再来和我们要个说话,我们也无话可说。可现下什么都没定,你们就来说这一番话,是不是太早了些。反而倒让我们觉得你们堂堂武威侯府是在趁火打劫,仗势欺人!”
“宋太太如今可真是不得了,嫁了个郎君就跟着高贵了,这气势十足的,不知道的,我们还以为你是薛府的大奶奶呢。”刘大夫人满眼讥讽的看着幼清,很直接的在捏造嘲讽幼清和薛霭之间有什么事儿。
“那是您眼拙。”幼清冷笑着看着她,刘大夫人被气的噎住,拍着桌子腾的一下站起来,道,“你怎么说话,有娘养没爹教的货色,这里可有你说话的份!”
方氏瞧着忙要做和事老,幼清却是朝她点了点头,稳坐着望着刘大夫人,道:“若我娘如您这样,我倒觉得没有娘也是好事儿。”
“你!”刘大夫人还要再说,刘二夫人就起来拉着她坐下,笑道,“大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