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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这个时候提醒方氏防着刘氏,方氏只会当她孩子心性一笑了之。
急于成事只会适得其反。
想到这里,幼清话锋一转,道:“父亲那里,年前能不能求您派个人去看看。”
005 踩低
是幼清的父亲也是她的哥哥。
方氏当即便道:“还是你想的周到,我这两日就派了人去延绥,开了年人就能回来,到时候你就知道那边到底是个什么光景了重生王牌特工。”
幼清感激的点头让绿珠送她。
方氏出了房门,面上和绚之色顿消,转身过来目光渐冷的看着采芩和绿珠:“你们跟着幼清自福建千里过来,一路护着她,主仆情深,幼清也从来只当你们是姐妹,我也对你们另眼相待,即便做错了什么也睁一眼闭一眼不追究,可如今你们是越发的没了规矩轻重,竟撺掇自己主子出走,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采芩和绿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采芩道:“是奴婢们轻浮了,请太太责罚。”绿珠愤恨的抬起头来朝春云看去。
春云面上无波,眼底却满是笑意。
“是要责罚。”方氏皱着眉头,语声冷冽,“这半年的例钱悉数扣了,以此为戒,若再有断不会再留你们,免得将好好的小姐教坏了。”
采芩和绿珠对视一眼,双双露出惊喜之色来。
原以为五个板子是免不了的,却没有想到姑太太手下留情。
两人高兴的应是:“谢谢姑太太,奴婢们记住了。”
春云满脸愕然的望着方氏。
方氏听到小姐出走的事明明就很生气的,又加上那帕子的事积着怨,一顿板子铁定是少不了的,到时候采芩和绿珠都伺候不了,方表小姐身边可就剩她一个人了……
方才方表小姐到底和太太说了什么,让太太前后变化如此之大,不但没有因为帕子的事生气,反而面色愉悦没生半点的罅隙。
她在青岚苑虽待的时间不久,可方表小姐的性子她却捏的非常清楚,所以才会赶着太太进门前说那样一番话,她有把握方表小姐定然会又羞又怒,太太来了两个人心里都窝着火怎么能好好把话说清楚!
到时候她再和小姐多说几句,她们姑侄之间的嫌隙只会越来越大。
可是,怎么事情和她想的不一样?!
她心里七上八下,想不明白缘由。
心思转过,方氏已经带着陆妈妈几人回了正院,一时间院子里安静下来。
“进来。”忽然一声惊喝,春云回头去看,就看见绿珠正叉着腰怒目瞪着她,春云心里冷哼一声,昂首挺胸的进了门。
春云一进门绿珠就叱道:“我当你跟着太太一道回正院了呢,我们这里庙小可容不得你这大菩萨。”转身就把门关上,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幼清闭着眼睛没有阻止。
“平常能说会道的,今天哑巴了不成?!”绿珠三两步过去推搡着春云,因心里窝着火,她下手就没轻重,“去延绥的事除了我们几个没有别人,你说若不是你说的太太怎么会知道?你既是要说,怎么不讲二少爷说的那些混账话一并讲出来,你到底什么居心!”
春云冷笑着看着绿珠,撇开她的拉扯,也不退让:“妹妹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如今是大太太当家,什么事能瞒的过她的眼睛,再说,这件事本就是咱们不对,大太太说几句难不成你心里还生了怨不成?”一顿又道,“我看你方才领罚可是领的心甘情愿。”
春云腰姿笔直,满面坦荡
最强丧尸传说。她丝毫不担心幼清对她的态度。
她是原是夫人身边服侍的,以方表小姐的性子根本没有胆子发配她,二来,她做的事也是夫人吩咐的……
一个无父无母寄人篱下的孤女罢了。
余光中春云半分不让的回瞪着绿珠,幼清心里叹了口气,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造成这样局面的还是她自己,前一世在绿珠和采芩被打后,她身边只有春云服侍,渐渐的就亲近起来,以至于她得知春云不愿陪嫁时还伤心了一阵子,现在想想她只觉得傻的可笑。
“什么意思。”绿珠气的满脸通红,“你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她站在春云面前指着她,指尖发抖,“小姐是主子,你就是太太身边得脸的又怎么样,如今在这里你还是奴婢,出去编排主子的不是,主子就是把你打死了也是你该得的。”
春云冷笑:“你们仗着素日的情分连出走的主意都能出,比起你们我实在是不敢高人一等。”
采芩也是气的不轻,却是按了性子推了推绿珠:“说这些做什么,咱们都是一个屋里服侍的。”一顿望着春云,和气的道,“那天不过咱们一起说的糊涂话,让你误会了,夫人那边我们不如你亲近,还请春云姑娘多解释一二才好。”
春云昂着头看向采芩,回道:“解释不解释事情已然如此,姐姐和绿珠也要反思反思才好,这样胡来,将来出了事你们便是万死难推其责。”
采芩一怔,再好的性子也被气的不轻,禁不住冷笑一声道:“真是好口才,黑的也要说成白的,小姐走不走的事不过一时的话,我们不问你一个编排主子的罪,你反倒来说我们的不是,我且问你,我们是真的出了门,还是细细安排了什么?你呢,转头就告诉了夫人,这事要是传言出去,旁人会怎么看待小姐!”
春云眼底划过一丝讥讽,义正言辞的道:“身正影不斜,没有的事你们怕什么。”
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着,幼清静静躺在那里,想起在锦乡侯府时晴荃几个丫头在她面前的小心翼翼。
“都住口。”幼清撑坐起来,视线自三人身上扫过,最后冷眼落在春云身上,春云心里咯噔一声。
她怎么把方表小姐给忘了,和绿珠斗什么嘴,当即她跪在地上自辩:“小姐,奴婢可是事事为您着想从来不敢有半分旁的心思,小姐明鉴。”
绿珠忙过去拿了迎枕塞在幼清身后,反讥道:“一心为小姐?你藏的够深的,往日到是我们眼拙了。”
“你们的事我管不着。”春云冷哼一声只看着幼清,语重心长,“还请小姐仔细想想,奴婢自来青岚苑哪一桩哪一件不是为了您打算的,就是方才奴婢也是紧赶着回来报信,奴婢是青岚苑的奴婢,太太若是不信您奴婢也没有半分好处啊。”
不提帕子她还忘了,小姐的东西怎么会在大少爷那边,定然是有人做了手脚,绿珠上前一步还要再说,幼清却打断她冷声道:“给我倒杯茶。”
“小姐……”绿珠不满幼清护着春云,却见幼清凝眉面露愠色,她心头一紧忙收了声乖乖的去倒茶。
小姐到底是信她的话,春云眼底尽是满意。
006 主仆
绿珠和采芩,将箱笼拖出来,窸窸窣窣的将收拾起来的细软重新放回各处。
两人做着事,却是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
幼清却并不着急开口,静静的看着春云。
春云束手站着,原本的有恃无恐却渐渐忐忑起来,表小姐话一向少的很,这样的相对无言并不少见,可是这会儿她这么站着,却觉得头顶上似有若无的有让她抬不起头的威严来……
明明还是那个人,可她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一样,就是这精气神,她也觉得比平日里更有生气。
“今儿姑母说会派了人去延绥看望父亲。”幼清看向春云,声音平淡无波,“等过了年就知道父亲在那边到底过的怎么样,我也就放心了。”她说着脸上露出放心的笑容来。
如果她记得没错,现如今姑母手边得用的就是周长贵,而周长贵如今最看重的人就是胡泉了。
春云心道,小姐果然不提帕子也不提出走更不提二少爷半分,看来是打算和稀泥息事宁人了……方才的一点紧张顿时烟消云散,她心头满是不屑。
幼清又道:“你曾是姑母房里得力的大丫头,我知道你不管做什么,都是听姑母的吩咐,也是为了我好。”她说的真诚,“也明白你一心为我。”
春云立刻笑了起来,语气里透着倨傲:“多谢小姐体谅奴婢。”又表忠心,“奴婢从来没有过二心。”
幼清微微点头,看着她话锋接着一转:“听说你老子在外院的马房做事?”春云是家生子,老子早年跟着薛镇扬在临安,回府后曾在外院做过事,但因酗酒的缘故又被撵去马房,尽管如此,薛镇扬每每出门也都是点他赶车,所以颇有些头脸。
春云听着不解,表小姐怎么突然提到了他老子,可不等她细思幼清已开口道,“姑母说派人去延绥,虽说府里的人自都是忠心的,可是耐不住有那表里不一偷奸耍滑的,我心里头还真是不放心。能将你教的这么好,想必你老子也是那老实本分的,稍后我去和姑母说,让你老子走这一趟吧,他去我最是放心不过了东方特种兵。”
“去延绥?”春云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望着幼清……这年底天寒地冻的,路上长途跋涉,就是坐着马车颠簸人也能散了架,莫说一路还不太平。
她老子今年过了年可就四十三了,常年劳作腰腿也落了毛病,这一来一去冷热不均,三餐不继的哪里能受得住。
这差事虽好,可他老子受不住啊。
“承蒙小姐抬爱,我老子能为府里办事为小姐办事,是我们一家人的福气。”春云只当幼清是想体恤她,忙着和她解释,“可是他年纪大了不说,而且这几年脑子也不大好使,让他去他自己好赖不论,若是办砸了小姐的事,给舅老爷添乱,就是我们一家人的罪了。”一顿又迫不及待的道,“小姐不常出去走动可能不知道,如今夫人身边最得力的是胡泉,他去比谁都合适!”
“胡泉毕竟年纪轻。”幼清眉梢微挑露齿一笑,仿佛觉得春云是在客气推辞,“即便办砸了也无妨,再派人去就是了,你不要想太多。”一副主意已定无需多言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她真的不是客气,这差事对于别人或许是好事,可对她老子来说,那不亚于去送命。
方表小姐到底知不知道。
春云看着幼清浅笑的眼眸,忽然反应过来。
方表小姐这分明就是绵力长针的在惩罚她。
她像是不认识幼清一样盯着她!
不等她多做解释,幼清已然收了笑容摆手道:“你先下去吧。”语气没了方才的热络,“有事我再唤你!”
看着这样的方表小姐,春云满嘴的话再不敢说出来,她恍惚应诺退了出去。
“小姐。”绿珠扑了过来,高兴的搂着幼清,喜不自禁,“您今儿可真可真是厉害,让她吃了闷亏还没处说理。”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她们的小姐,“您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
不同于绿珠的喜出望外,采芩则是打量着幼清,心里的狐疑却一点不比绿珠少。
自从春云过来,青岚苑里有个风吹草动的,莫说大太太便是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这么久小姐都忍了下来,为什么今儿一反常态的处罚了春云?!
难道是有人在她小姐面前说了什么?
想到这里她又摇摇头,小姐整日在房里不出门去,这院子里就她和绿珠还有春云,玉雪和小瑜在外头服侍,几个粗使婆子更不用说……大小姐刚定了亲事在房里忙着做绣活,二小姐和周表小姐根本不往这边来,大少爷和三少爷难得进内院,即便进来也只是去正院请安。
二太太那边也是忙的脚不沾地,不可能教小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