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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就知道了。”宋弈朝内殿看了一眼,问道,“您来的早,可见到张公公了?”
单超摇摇头,回道:“没有!”目露担忧。
宋弈静静坐着没有说话。
过了一刻,杨维思从内殿走了出来,宋弈就看到,他的脸色很古怪,明明苍白的没什么血色,有些惶恐却又隐隐透着期盼和欣喜36计!
宋弈扬眉。
“各位大人!”蔡彰拢手站了出来,笑眯眯的道,“圣上在昨天夜里就醒了过来,只是精神不佳,就不出来见各位大人了。”
底下并没有质疑声,大家都看着蔡彰等着他后面的话。
“圣上这几日龙体不适,一直在休养。”蔡彰目光扫过众人,在宋弈面上停了停,又飞快的转走,道,“趁着休养的这两日,圣上也深思了许多事,所以,今天请各位大人来,便就是要告诉大家圣上所做的决定。”
底下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随即又安静了下来。
蔡彰脸色一肃,视线在单超,郭衍,薛镇扬,赵江等人面上一一转过,三十几个人他都看了一遍,随后他道:“钱公公,请吧!”
随即,宋弈就看到钱宁自内殿出来,手里捧着一轴明黄的东西,细目一看竟然是卷圣旨。
“各位大人,接旨!”钱宁撑开圣上,视线在圣上一转,面色几不可闻的一变,随即又恢复如初,底下众人皆起身跪了下来,垂首听旨,钱宁便沉着声音开口念道,“自太祖启内阁制后,至今已有百十年,内阁之与朕的重要性,已不亚于左膀右臂,诸位内阁辅臣更是德高望重,忠心耿耿!”钱宁说着朝单超看去,道,“然,有人却处处例外,处处将朕的这手臂挥的无章无法,现如今并非是朕使着这只臂膀,而是这只臂膀欲指挥着朕……所以,朕欲整顿一番。”钱宁一顿看向单超,单超跪在下面,眉头已经紧紧锁了起来,不但是他,所有人都听出圣旨里的话外音。
“自今日起,单超,徐展云革除内阁学士衔,恩准其二人归乡,颐养天年!”钱宁说着一顿,又看着郭衍,“吏部尚书郭衍……”钱宁就这么年了一通,在场的二十近三十位南直隶官员悉数被点名,不是降职外放,就是革职归家。
就是宋弈,也未能幸免,刚刚被圣上调去工部,衙门还没来得及熟悉,就被直接革职了!
这是史无前例的,圣上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没有任何理由的大规模罢免这么多官员的职位,没有商量没有暗示,直接下旨,强迫之意再清楚不过。
“这么会这样。”下面一片哗然,众人纷纷抬起头来看向钱宁,“圣上为何要将我们等革职,便是定罪也要有个罪名吧,如此办事,臣等不服!”
一时间,万寿宫中就如同炸开了锅了一样,众人站了起来,有人指着钱宁道:“圣上呢,我们要求面见圣上!”
“抱歉。”钱宁道,“圣上说了,不见,各位大人还是早点回去收拾收拾,早早上路吧。”
就跟送终似的,单超气的拍了桌子,指着钱宁道:“我们要见圣上,你若不然,我等怀疑你这圣旨的真假,还有,一向宣读圣旨是张公公之责,为何今日由你越俎代庖,张公公呢!”
“单阁老,杂家不知道张公公。你若要找他就亲自去找找。”钱宁又道,“圣上还在休养,各位赶紧走吧,别吵着圣上到时候可就不是革职外放这么简单了。”
郭衍站了出来,道:“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们连圣颜都未见到,一封不明不白的圣旨就想将我们打发了。”他挥着手,指着蔡彰和钱宁,道,“尔等居心叵测,其心可诛重生重征娱乐圈!”郭衍气势汹汹,满目冷然。
钱宁后退了一步朝蔡彰看去,蔡彰就道:“郭召南你不要得寸进尺,圣上让你们立刻离开,你们若好好的走了,也就无事了,可若是还在这里惹是生非,挑拨离间,就休要怪我们不客气。”
“你怎么不客气。”郭衍站了出来瞪着蔡彰,今天的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蹊跷,圣上革职的人可都是南直隶的官员,分明就是有意针对他们而为。
蔡彰负手看着郭衍,冷笑道:“郭大人大可试试。”他话落,看了眼杨维思,杨维思立刻会意,就去喊剩下几位没有点到名的官员,道,“走,走!”
不管什么原因,现在这里都是是非是地,不相干的官员自然不会多待,跟着杨维思立刻就退出了万寿宫。
“蔡彰!”郭衍喊道,“你知道你现在这样,本官可以给你定一个谋逆犯上的罪名!”
“谋逆犯上?”蔡彰哈了一声大笑,点头道,“我看谋逆犯上的是你们,竟然敢连圣命都不尊,果然啊,你们南直隶党羽势力庞大,如今竟有胆子欺君罔上,好,好的很……”他话落,大声一喝,道,“赖恩何在,将这些人悉数抓起来送入大理寺,若有人反抗就地格杀勿论!”
赖恩站在万寿宫门口,蹙眉看着蔡彰。
“赖恩,你连圣上的命令都不听了吗?”他说着一顿又道,“此乃圣上口谕,任何人不得不从。”
赖恩走了几步,视线在大家脸上一转,落在宋弈面上。
“蔡五爷。”忽然,一直很沉默的薛镇扬开了口,看着蔡彰喝问道,“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蔡彰一愣眯着眼睛看着薛镇扬,没好气的道:“薛致远,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没带眼睛,本官打算做什么,你自己看去。”他话落,又和赖恩道,“赖恩,你在做什么,将这些大胆逆贼抓起来。”
赖恩看着蔡彰,道:“蔡五爷,能否请你出示圣旨,此等大事若无圣旨恕下官不敢从命。”这不是小事,就算是圣上当着他的面上下令,他还要多问一句,更何况,现在是蔡彰代行君令,他就更要问一问。
“哼。”蔡彰冷声道,“你要圣旨,那便给你。”话落朝钱宁伸出手去,钱宁立刻又拿了一卷圣旨递给蔡彰,蔡彰啪的一声拍在赖恩身上,“你自己看。”
上面确实写着由蔡彰全权代劳,还明文清晰的写着将宋九歌,单超等人革职查办,若有人不从便格杀勿论。
赖恩抱拳领命,转身朝万寿宫喝道:“来人!”他话音一落,便是一阵纷乱沉重的脚步声,随即一道道飞鱼袍服晃动,兵器寒光跳动数百锦衣卫冲进万寿宫,将在场的所有人官员围困住。
“乱臣贼子!”单超喝道,“赖大人,你不要受他蒙骗!”
赖恩未动,蔡彰哈哈大笑,指着众人道:“乱臣贼子是你们,目无君上,谋逆犯上,惑乱朝政,圣上早就想要将你们一个个驱逐出朝堂。”
众人面色凝重,万寿宫中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而此时薛府内,周长贵正飞快的走进正院:“夫人!”他来不及请示冲进了暖阁内,“咱们府门外来了许多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将我们团团围困住。”
方氏腾的一下站起来,脸色煞白的看向周长贵:“锦衣卫和东厂的人?”
“是
天纵奇缘之倾城公主无情王!”周长贵道,“不但我们府,隔壁的陈府也被围住了,任何人不得进出。”
方氏慌了神朝薛霭看去,薛霭沉声道:“不要慌乱,他们只是围困,只要我们不出去,他们不会如何。”
“我担心的不是家里。”方氏坐不住,急着道,“我们都被围困住,那单府和赵府肯定也不会幸免,他们会不会反抗,若是……可怎么是好。”
幼清扶着方氏坐下,低声道:“我昨儿已经让江泰通知过各府了,他们不会擅动的。”
“你已经通知过了?”方氏一愣看着幼清,幼清点点头,道,“昨日圣上将夫君的调出詹事府我便觉得不对,所以让江泰通知了大家,虽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但是这两日一定不会太平。”
方氏松了口气,拉着幼清道:“幸好你想的周全。”又道,“就是不知道老爷他们在宫中出了什么事,圣上他……太不念旧情了。”他们已经猜到圣上很有可能要将南直隶官员肃清。
“此事太过蹊跷。”廖杰和祝士林对视一眼,道,“圣上虽忌惮我等,可断不会用这种激烈的手段,今天这些事,实在让人费解了。”
祝士林颔首,蹙眉道:“听闻昨夜宫中便已戒严,皇后娘娘也被召去了西苑,到现在都没有回去。”
“皇后娘娘?!”方氏绞着手道,“既然皇后娘娘被召去西苑,那十一殿下和二殿下呢,在何处。”
薛霭接了话,道:“二位殿下今早还在文华殿中,只是,除了曾大学士外,翰林院几位侍讲都未允进宫,现在还不知如何。”
幼清坐在方氏身边,心里紧张也突突的跳:“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圣上到底有没有醒,这一切的决定是不是真的是他下的令,若真的是圣上所定,那这一劫不管公平不公平,我们都得受,可若圣上也不知情……”那就是蔡彰谋逆犯上,意图不轨!
不知宋弈到底有没有做谋划和安排!
幼清后悔前天郑辕来家里时她应该问一问宋弈的,昨晚他就没有回来,所以没有机会问,以致现在她拿捏不稳,心中没有底!
郭府中,郭老夫人沉着脸坐在主位上,底下是郭家一家子女眷并着三位公子,大家都沉默着脸色很不好看,郭大爷看着郭老夫人道:“祖母,我想办法出去打听一下,西苑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太折磨人了。”
“你如何出去。”郭夫人道,“外头有人守着,你不能冒险。”
郭大爷急着道:“我从后门出去,后门把守比较松一些,即便被人发现我也能想办法冲出去,您放心。”
“不可。”郭老夫人道,“此事宋太太说的对,不管什么情况,我们都不能是先动手的那一方,一旦动手这谋乱的罪名就背定了,要忍,必须沉住气。”又道,“你先去将家中的下人稳住,谁都不准生乱。”
郭大爷一拳捶在桌子上,心里跟猫爪似的着急上火,可却又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寿山伯府,郑夫人也听到了消息,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郑大奶奶,道:“你是说,锦衣卫将南直隶几位大人的府邸都围困住了?”
“是!”郑大奶奶道,“单府,宋府,郭府,薛府以及赵府等三品以上所有官员的府邸悉数被封住,任何人一旦出入一律格杀勿论。”又道,“就在方才,陈府中有位意图翻墙出去的小厮被射杀了。”
“圣上这是要做什么。”郑夫人心里惶恐难安,“南直隶那么多人,古往今来还没有哪位帝王这么对臣子的,太让人寒心了,往后大周的朝堂谁还敢来为官,谁还会忠心耿耿的效忠朝廷。”
郑大奶奶叹了口气,道:“十一殿下的储君之位能不能保的住还未可知啊。”赵承修靠的就是南直隶官员,如今圣上却要将他们都清除出朝堂。依她所想圣上这么做的只有两可能,一是打定主意要立赵承修为太子,却不愿意留南直隶官员辅佐,第二种可能就是拔除赵承修的根基,彻底断了他作为太子的希望。
“娘娘也不知怎么样了。”郑夫人眼皮子直跳,“她可是和宋九歌他们一起都在西苑那。”
郑大奶奶摁着她的手,劝慰道:“还有六弟呢,他一定有办法的,您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郑夫人的手颤抖不歇,就是那一次她被太后娘娘掳走她都没有这么害怕,因为她知道太后是篡位,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可是现在不同,他们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