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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吗?”
“有点事。”宋弈柔声道,“马上就要秋试了,今年虽由单阁老主持,可我到底脱不开身,宗人府那边也在给圣上选着适龄的女子,只等圣上大孝满了便成婚!”
听到这个事儿幼清便翻身坐起来,好奇的道:“这么早就要开始选了吗?是从民间选,还是从官宦人家选?”
“估摸着都有吧。”宋弈淡淡的道,“此事由太后和昌王负责,我倒是没有太过注意。”
不知道太后会给赵承修选什么样的皇后!
“有件事你看是不是要和姑母说一声。”宋弈显得有些犹豫,幼清就奇怪的看着他,宋弈低声道,“阿古说闻瑾这几个月来没有再去望月楼,起初他没有多在意,但这几日他发现望月楼里有位叫娜薇的舞娘白日里常出门,他就派人跟了她几回,发现她每回出门都会去平山书院后山的竹林里,而和她见面的人正是闻瑾!”
“舞娘?”幼清脸色大变,睡意全无,“是胡女吗?”
宋弈没料到幼清的反应这么大,他点了点头道:“是胡女,这一批来了十二人,约莫在京城会待三年,过了明年六月他们就会回去。”
难道薛潋又遇到了前一世的那个女子了吗?
“真是胡闹!”幼清头疼不已,“秋试在即,他不专心读书竟然还和女子私会,更何况,她和素兰的婚事也没两个月了,要是让陈府的人知道,他们会怎么看他,怎么看姑母!”
“这件事倒也不难办,提前将这批人送走也就无事了。”宋弈蹙眉道,“难就难在,闻瑾和娜薇是不是已经……怕他一心扑在对方身上,若将她送走,只会将情况弄的更加糟糕。”
是啊,前一世薛潋不就跟着胡女走了吗,一去不回,这一世说不定他还有可能再重演一次,所以宋弈说的对,情况没有弄清楚以前,不能贸贸然将人送走。
“我想办法和他谈谈。”幼清蹙眉道,“若是我不成就请大哥和他说,再不成就告诉姑父和姑母。”
宋弈没有反对,他已经让阿古对望月楼的舞女管理严格一些,无事不可随意出门,这样一来他们见面的时间少了,或许也可能慢慢就淡了。
“不成。”幼清又自言自语的摇摇头,“先让他过了秋试再说。”先帝原是禁了薛潋今年的秋试,薛潋自己也不愿去考,这件事大家也就心照不宣的定了,没想到先帝去了,薛潋突然又决定去考,既然决定去试试,就一定要全力以赴才是。
“你别太紧张。”宋弈低声道,“即便确有其事,也还有回旋的余地,以陈大人和姑父的交情,也断不会因为这些事而生了罅隙!”
宋弈是不知道前世薛潋是个什么浑样儿,她真的不希望薛潋会和前世一样,最后他自己的过的不好,还让姑父和姑母过的不舒心。
“我知道了。”幼清点点头,拉着宋弈躺下,“别管他了,你先睡吧!”
宋弈抱着她轻拍了拍:“嗯,你也别胡思乱想!”两人虽说歇着,但歇了灯后却各自闭着眼睛各自想着心事,幼清想着薛潋的事,宋弈脑子里转着的却是朝堂里的事……
幼清左思右想还是将阿古请来了,阿古已经猜到了幼清要说的事,便道:“此事爷已经叮嘱过小人,让小人不要去点开,先将人困在望月楼里,尽量让他们少了见面的机会!”
“我知道,老爷已经和我说过了,麻烦你了!”幼清笑着和阿古道谢,“你可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阿古和方徊毕竟是男人,手边也不是只有望月楼的事,所以还真是谁不清楚,他惭愧道:“薛三爷是自从过年的时候在楼里喝了酒,知道望月楼是爷私下开的以后就常常去,我们在时他就和我们一起吃酒谈心,偶尔还会在后厨帮忙,我们若是不在他就在里头坐坐,看一会儿舞娘跳舞便走了,不曾有过异常的举动,所以我们还真是没有注意到长烟归!”
“估摸着是去的多了便认识了。”幼清点点头,道,“算了,这件事等秋试过后再说,你先让人盯着娜薇好了,别的事我们这边来处理。”
阿古颔首,朝幼清抱了抱拳作势要退下去,走了几步又回头过来看着幼清:“那个夫人……”他有些窘迫,幼清一愣看着他。
她和阿古之间不如江泰和江淮,所以阿古在她面前要略拘谨一些。
“我想求夫人给方徊指个婚事。”他搓着脖子满脸通红,“方徊年纪也不小了,和他差不多岁数的都快要抱孙子了。”
幼清没忍住咳嗽起来,方徊看上去也不过和宋弈差不多的年纪,宋弈还没有孩子呢,怎么就扯到抱孙子的事情上了,她笑着道:“怎么是你来和我说,方徊是什么意思?”
“他还没开化呢。”阿古笑呵呵的,眼睛和蓝宝石一样好看,“我要不说,他一辈子都想不到给自己娶个媳妇儿成个家。”又道,“夫人放心,往后爷要是有什么事,我尽量替他去,让方徊多留在家里,绝不会亏待了他媳妇儿。”
幼清忍不住笑起来,点头道:“我会留意的。”又道,“就是不知道方徊想要个什么样的媳妇儿,若是我乱点鸳鸯谱他不情不愿的受了,回头日子过的不好,还不如不成家呢。”
阿古一愣,就撇了眼站在幼清身边的采芩。
采芩顿时满脸通红。
幼清挑眉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采芩,便道:“采芩,你去给阿古先生倒杯茶。”
采芩垂头应是出了门。
“采芩姑娘就很不错。”阿古笑着道,“不过她是您身边得力的大丫头,想必夫人和依赖她,如果夫人舍不得,找一个和采芩姑娘差不多的也成啊。”
也不知道是方徊看中采芩了,还是阿古自己看中采芩了,幼清笑道:“我知道了,我身边的丫头我都不大管,也相信她们都是有分寸的,所以,若是你们谁有意思看上了谁,倒不凡私下里接触几回,若是都愿意了再来和我说,我断不会做棒打鸳鸯的事。”
阿古眼睛一亮,点着头道:“成,那属下回去和方徊说去。”嘿嘿的笑了起来。
“那你呢。”幼清看着阿古,“你操心方徊的事,怎么不想想自己呢。”
阿古一怔摆着手道:“我们这样的异邦人在中原都娶不上媳妇的,人家不怕我们就好了,哪还嫁。”老安在中原那么多年,也没有娶亲。
幼清能理解阿古的说法,就如她对薛潋随着胡女走的事情一样,大多数中原或许可以和异邦人交往成为朋友,可若是谈婚论嫁却没有人敢提,谁知道生出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这些事都是靠缘分的。”幼清含笑道,“缘分来了自然也就成了。”
阿古自嘲的笑笑,和幼清抱了抱拳,道:“那属下告退!”幼清点了点头,阿古便退出去,在门口看到端着茶站在门口发呆的采芩,他微微一怔尴尬的朝采芩笑笑,快去而去。
采芩回头看着阿古若有所思。
“怎么了?”幼清看到了采芩,采芩回道,“阿古先生真可怜,我听说他自小就没有爹娘,一个人背井离乡的闯荡,如今人在中原还不能成家,奴婢觉得他好可怜重生重征娱乐圈。”
“嗯。”幼清打量着采芩,采芩出落的亭亭玉立,比起前两年来她越发显出女子的柔美来,难怪阿古会说采芩好呢,她笑道,“阿古这样的人不需要别人同情!”
采芩点点头没有再提阿古的事。
一连好几天阿古都没有再来,方徊也没有来,幼清便以为方徊害羞或是不大愿意,她也将这件事摆在一边,每日在家中做着小衣等着秋试后找薛潋谈谈。
转眼到了九月,薛家的人里里外外为了薛潋的事忙了起来,幼清中间还见过一次陈铃兰,因为韩栎今年也要科考,所以她心里忐忑不安,幼清笑着道:“……今年不成再等三年也不是问题,他还年轻的很,不必给他太大的压力。更何况,他这个年纪能有这般功名已是难得。”
“我其实也没有指望他如何,只是怕他磋磨了棱角和斗志。”陈铃兰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幼清道,“有件事我还没有和别人说过……我打算成亲多生几个孩子,让长子随他的姓,你觉得这样行不行?”
“行啊。”幼清高兴的道,“若是让他知道还不知多高兴呢,你尽管按着你的意思办,陈大人和陈夫人也是通情达理的,到时候肯定支持你。”
陈铃兰面颊微红的望着幼清。
秋试前后九天,薛潋去进场时是薛霭和两个姐夫亲自送的,他提着行囊在人群里找了半天,有些失望的和大家挥手道别……
月底,秋试的成绩出来,赵子舟和韩栎皆入了孝廉,但薛潋却名落孙山。
薛潋将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显然很沮丧,幼清听到后和宋弈一起去了薛府,二门口是薛思画迎的她,见着幼清她走过来道:“三哥都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伯母无论怎么劝她就是不肯出来!”
“姑父怎么说?”幼清和薛思画一起往薛潋的院子去,薛思画道,“大伯说随他去,让他反思几天也是好事。”
幼清回头去看宋弈,宋弈淡淡的道:“姑父说的不错,让他一个人待着也并非坏事。”
幼清却觉得薛潋不是为了学业不成就会伤心将自己关在房里的人,她总觉得薛潋是还有别的事,就和宋弈道:“就怕他胡思乱想,一会儿你喊门他肯定会开,你帮着开解开解,别叫他做出什么傻事来。”
“嗯。”宋弈颔首,和幼清一起到了薛潋的院子,方氏站在门口抹着眼泪,见着宋弈和幼清来,便哽咽的道,“这样下去人哪受的了,没考上就没考上,这样是要伤了身子的。”
“让夫君去试试吧,三哥一向愿意听他的话。”幼清和赵芫扶着方氏退了几步,宋弈就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喊道,“闻瑾,开门!”
里头静了一会儿,过了一刻门果然从里头打开,就听到薛潋喊道:“你们别进来,宋大人来就好了。”
方氏叹了口气看着宋弈道:“你多劝劝他,考不上我们没有人会说他的。”
宋弈颔首进了房里,房间里黑洞洞的,薛潋披头散发的坐在书桌前,桌子边丢了许多废纸,他手里抓着笔在纸上宣泄似的一顿涂画,宋弈走进自地上捡了个废纸,摊开,就见里头画了个女子的肖像,却又被墨汁涂染的看不清面容,宋弈抬眸看了眼薛潋,似乎明白了什么新版皇后的乖宝皇帝。
幼清在院子外头候着,方氏和幼清道:“你说你闻瑾他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他开朗活泛,那有什么心事,我还说他没心没肺,如今竟为了科考的事将自己关在房里自暴自弃,说什么他都不听。”
“可见三哥是长大了。”幼清劝着方氏,“您也别着急,等过些日子他成亲了,或许就能好点了。”
方氏叹着气,道:“说起成亲,他似乎还有点不愿意……这事儿我连你姑父都没敢说,婚事都定了,断没有退婚的道理,若不然岂不是害了素兰!”
幼清从来不知道薛潋是不愿意的,她惊讶道:“那之前定亲的时候他怎么说的,也是不愿意吗。”
“那倒没有,我私下里问过他的意思,他并没有反对,说什么娶谁都是娶,还不如娶个认识的。”方氏也觉得奇怪,幼清心里便就有了数,她和赵芫对视一眼,赵芫也显得很惊讶。
难道是薛潋心中有人了?若不然不会先同意后反悔的,只是这话赵芫不敢和方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