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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薛思画回头看看听安带着人捧着的回礼,害羞的道,“有表哥在我什么都不怕。”
刘冀隔着宽宽的袖子,悄悄牵了薛思画的手,小声道:“还叫表哥?!”
“是!”薛思画满脸通红,小声喊道,“夫君!”
刘冀心满意足,他和薛思画自小认识,也最是投缘,他早就打定主意这辈子非她不娶。可没有想到薛家发生了那么多事,原本板上钉钉的事情也变成了遥不可及,他们一起经历那么多风风雨雨,甚至还打算私奔一去不回……
但好在,最后薛思画还是成为了他的妻子,站在他的身边,就凭此刻,他受的所有的非议和苦楚,都是值当的。
薛思画也很高兴,她以为她这辈子不是青灯古佛,便是一根白绫,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顺利的进了刘府,和刘冀结了良缘,刘冀对她很好,她能感受到他的真心,就凭他的真心,就算是即刻死了,她也无怨无悔!
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目光相接会心笑着,随着刘嗣祥入了花厅。
刘嗣祥和刘大夫人坐在主位之上,下首坐着的是刘二夫人夫妻俩,紧接着是刘家的女眷,围坐了一圈,有的薛思画很熟悉,有的她曾见过几回,更多的她不认识。
隔着屏风,是刘家的男眷,等这边见过礼认过亲就会去隔壁拜见。
刘大奶奶充当了司仪,领着他们先给刘嗣祥和刘大夫人敬茶,刘嗣祥高兴的喝了茶,给了薛思画和刘冀一个厚厚的封红,道:“往后你们夫妻好好过日子,旁的事一概不用管,有大伯看顾着你们。”他不是父母,所以倒也不必说些训诫的话。
刘冀和薛思画磕头道谢。
“侯爷这话说的。”刘大夫人掩面而笑,亲自将薛思画扶起来,携着她的手道,“以前舅母就疼惜你,如今你成了我们家的人,也是我们娘俩的缘分,你也不必分伯母舅母的,只管将我当你的娘,有什么心事就来和我说,正如你舅舅说的,万事都有我们呢。”
薛思画想到幼清说的话,垂着头应道:“在画姐儿心中,几个舅母便如同我娘亲一般,画姐儿这辈子能做你们的女儿,是画姐儿几世修的福气!”
刘大夫人很满意,颔首笑着道:“你能这样想最好!”
刘冀带着薛思画给刘二夫人夫妻俩敬茶,刘二夫人心里直皱眉,可脸上半点不悦不敢露,一来,薛,宋两家都表了态的,也都盯着薛思画过的怎么样,二来,刘嗣祥和刘大夫人现在恨不得将方幼清当菩萨供着日日烧香拜着,对薛思画简直比亲生女儿还疼宠着……现在,只要薛宋两家在朝中不倒,薛思画她是一个指头不敢动。
“往后你们要互敬互爱……”刘二老爷委婉的说了一通训诫的话,语气有些小心翼翼,薛思画垂头应是,心里这会儿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不管什么原因,大家对她和善就行无良毒妃!
有了前头刘大夫人和刘嗣祥做榜样,认亲礼自然是和和气气,捧着抬着两位新人,对薛思画又是夸又是赞的,等认亲礼结束薛思画带着听安回到自己房里,听安让人将收的礼拿出来,她粗略看了看惊骇的和薛思画道:“奶奶,侯爷和大夫人给了三千两的封红,二夫人和二老爷给的是六千两呢……”别的人送的首饰也不是参差的,都还是拿得出手的东西。
“你收好。”薛思画低声道,“这些银子和东西暂时不要动,一一列了账册,以后在刘家行走来往我们都要小心一些。”
听安深知道她们现在的情景,薛思画受到的所有恭敬和欢迎都是建立在娘家的势力上,虽说是好事,可到底不是来自她,她们要想彻底站住脚,就还得要小心翼翼的走着。
“奴婢觉得您往后多和表姑奶奶走动走动。”听安给薛思画倒茶,“表姑奶奶恩怨分明,很懂的经验,手段上也鲜有人敌得过她,这些东西其实也不是天生的,奶奶当好好学学,咱们不去害人,可总不能被人逼的时候却无还手之力。”
薛思画深以为然,她点着头拉着听安的手道:“我一直将你当姐妹待,一路走来我们也是风雨同舟,虽说我成亲了,可对你的感情不会变。”她让听安坐下来,看着她道,“你的终身大事我也一直在考虑,现在我还舍不得将你嫁了,再等两年等我稳定了,我一定给你寻个好亲事。就算你想留在家里服侍表哥,我也没有不允的……”
“奶奶。”听安摇着头,她不想做通房也不想做妾,“奴婢不想嫁,您若是心疼奴婢就让奴婢做您的管事妈妈,往后再给奴婢寻个孩子过继为奴婢养老送终就成,其它的奴婢什么也不求,只求您能过的好。”
“傻丫头。”薛思画红了眼睛,道,“你说的话我都记得。不过婚事上我们过两年再商议,你尽管安心待在我身边,我离不得也晓得你离不得我。”
听安抹着眼泪点头,拉着薛思画道:“奶奶既成亲了,往后就当爱惜自己的身体,那些书再看也没什么大用处,保养好身体才是关键,只有健康了,其它的才能长久。”
是啊,只有性命在,才能谈别的事情。
幼清听完周芳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可见刘大夫人也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不管她真心还是假意,能压着她不敢对薛思画怎么样,就已经足够了。
“夫人。”垂花门守门的婆子笑着过来,回道,“祝太太抱着祝小姐来了。”
幼清扶着采芩站了起来,问道:“她带着颖姐来了?”说着走到了院子门口,奇怪道,“颖姐才满月没几天,她怎么会带着出来了?难道是去宫里了?”
幼清想着,就看到薛思琴领着奶娘抱着襁褓进来,薛思琴穿的是绛红色的正装,梳着高髻打扮的很华丽,幼清迎过去,薛思琴忙扶着她:“你现在别着急走动,小心身子。昨天不是不舒服吗,今天可好些了?”
“还是和昨天差不多,坐着躺着都有点吃力。”她看着颖姐问道,“您怎么带着颖姐出来了。”
薛思琴就扶着幼清和幼清边走边道:“昨天你姐夫吃过喜酒回家和我说圣上让我今天将颖姐抱去宫里给圣上还有太后娘娘看看。”说着一顿又道,“太后娘娘赏赐许多东西,回头你姐夫回去内务府领回家,倒是圣上……”
幼清听着挑眉,薛思琴就有些不安:“他将他随身带的一块玉牌给了颖姐,还问太后大周可有赏外姓女子爵位的?”
“赏赐爵位?”幼清面露惊讶,他没有想到赵承修这么喜欢颖姐,“后来呢,太后怎么说东方特种兵。”
薛思琴忍不住擦了擦汗,摇头道:“太后笑眯眯的说有,可我不敢受啊,什么功都没有就领了禄,不但折了颖姐,到时候还让外人非议,我立刻就求着推了。好在圣上也没有坚持,只抱着颖姐说了会儿话,我们就回来了。”
“那就好。”幼清松了口气,“寻常的赏赐也就罢了,爵位之类的不要也罢,有这些东西将来反倒阻挠了颖姐成长,你也多受些苦恼。”
薛思琴赞同的点头:“正是你说的这个道理。”她抚着胸口叹了口气,“我越想越没底,就忍不住到你这里来说说,你也别担心,既然圣上没有强求,可见这事儿也也不会再提了。”
赵承修估摸着也知道不合适,才没有重提。
不过,若是给豪哥争个差事倒是可以,如寿山伯府的几个小辈,也都受了荫恩,自小就吃着皇粮拿着俸禄。
晚上,宋弈回家,幼清将这件事告诉了他,宋弈已经知道了,含笑道:“圣上已经问过我了,此事他不过一时兴起,你让大姨姐不必担忧。”
“嗯。”幼清点头,想了想道,“太后那边你可打听过,她是什么态度?”圣上对颖姐的态度这么热情,别人多想点也是常理,说不定太后会想到他们有意要等颖姐长大送到宫里去,而特意让赵承修和颖姐多接触。
其实也没有多久,时间过的快的很,十来年的功夫,颖姐儿也就长大了,到时候赵承修也不过二十来岁,纳个妃子再正常不过。
“便是如此也无妨。”宋弈扶着幼清在房里慢慢走着,“太后选了几个皇后的人选都是和郑氏多少有些瓜葛的,我们不曾反对过什么,皆由她和郑孜勤做主了,往后我们就是送个妃子入后宫侍奉,也再正常不过。”
幼清瞪眼停下来看着宋弈:“我是在说太后的心思,你怎么还当真议论起颖姐了。”又指着宋弈,“你……你不会真有此打算吧?!”
宋弈失笑摇头:“这种事我想便就有用吗,休德和大姨姐会不会同意?!再说,圣上在别的事听我的劝,婚事上他又会如何坚持……我如今除了朝事只想着你们母子能平安,其它的一概不管。”说着,刮了刮幼清的鼻子。
他昨晚和封子寒还有封简商量了那么久,虽想到了几种应急的手段和方法,可不管哪一种都没有完全的把握,只要没有十分的把握,他就会坐立难安心中惶惶……事情一旦联系到幼清,他便失了本该有的冷静和分寸。
“在想什么。”幼清见他失魂落魄的,“我和你说话呢。”
宋弈柔声问道:“走了神。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给孩子取名字啊。”幼清笑着道,“取四个名字备着,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取了……”
宋弈失笑颔首道:“等过两日我认真想想,翻一翻各个诗集再问问几位博学的学士……”
“你!”幼清哈哈笑了起来,还不等她笑完,肚子里便是一抽,她停下来忙着宋弈的手,一惊一乍,“别说话,别说话……”夫妻两个人就站在桌子边一动不敢动,全身心的等着幼清肚子再配合的动一次,让宋弈“长长见识。”
房间里很安静,过了一会儿幼清啊的一声看着宋弈手舞足蹈的道:“你感觉到没有,他在左边动了一下,很小的一下重生王牌特工。”话落又指着右边,“这里,这里也动了一下。”
宋弈感觉到了,那种柔软的能将他融化的感觉,自她们母子三人这细微的互动中自他的手心一直蔓延到他的心底,他第一次词穷,无法形容此刻的感受……他看着幼清,将她搂在怀中,低声道:“嗯,感受到了。丫头,不管会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一起面对,你不能丢下我,我也会永远站在你身边,陪着你!”
幼清听着宋弈的心跳,重重的点点头,道:“不丢下,这么好的夫君我断不会让出去让别人享福。”
宋弈被她逗笑,又心酸又无奈。
“夫人。”戴望舒在门外喊道,“夫人,绿珠见红了,绿珠求您请蔡妈妈过去,她说她害怕,一直嚷嚷着……”
幼清顿时紧张起来,拉着宋弈的手,去开了门看着戴望舒道:“那你快去请蔡妈妈啊。”自己也忍不住喊了两声,蔡妈妈自一边的宴席室出来,手里还拿着账册,戴望舒忙过去将她的账册递给辛夷,急着道,“绿珠要生了,她有些害怕,让我来接您过去给她坐镇。”本来是要江泰来的,可江泰连走路都走不动了,那还有力气来请蔡妈妈。
“哦,哦,我这就去。”蔡妈妈急的两头走,火烧眉毛似的,“走,走!”话落,来和幼清打招呼,幼清摆着手道,“她那边没有丫头,你带几个婆子和丫头去帮忙。”
蔡妈妈应着,和戴望舒一起往绿珠那边跑。
稳婆已经被江淮扛来了,在产房里坐着喝茶,绿珠在床上嚷嚷,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