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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姨娘笑笑,咯咯了两声头紧接着就没了气息。
薛思文孤零零的抱着江姨娘,无声的哭着!
“冬荣。”薛镇扬和方氏大步进了门,“冬荣……”方氏一边走一边抹着眼泪,等看到地上三个人的样子时,顿时眼前发黑瘫靠在陆妈妈的肩上,薛镇扬蹲在薛镇世身边,伸手摸了摸,薛镇世已经没了气息,三个人就他烧的最狠,焦炭似的,缩成了一团!
薛镇扬不敢置信按着薛镇世的肩膀,后悔不已,若知道有今日,他当初不该将他们赶出去,不管怎么样,薛镇世在他眼皮子底下也不敢胡乱,谁知道……竟然闹到这样的结局。
“老爷,二叔他……”方氏捂着脸不忍去看,薛家三兄弟,薛冬荣和她最亲,以前在临安时他跟着她后面含着嫂子嫂子,无论在外头遇到什么都会回来和她说,就连娶媳妇这样的大事,便也是她做的主操办的。
没有想到……方氏只觉得哀痛不已。
祝士林和廖杰相继过来,几个人站在院子里低声说着话,周长贵带着人抬了棺材来……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院子里的狼狈一览无余。
周长贵去和薛思文说话,要将江姨娘的尸体先入殓,薛思文戒备的看着他,摇着头道:“……不要,你走开,这是我娘,你们谁都不要碰她无良毒妃!”
“这……”周长贵为难的看着薛思文,不知道怎么办,只得去征询的看着薛镇扬。
薛镇扬蹙眉,喝道:“你抱着何用,人已经死了,你便是再坚持她也不可能复生,放手!”
“不要。”薛思文摇着头,“我娘她没死,没死……你们谁都不要碰她。”
薛镇扬眉头怒气隐隐,就是她们母女搅的二房家破人亡,如今他看着薛思文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横着眉头指着周长贵道:“将她拉开,简直胡闹。”
周长贵应是,指挥着几个婆子将薛思文扯开,薛思文拼命的打着婆子:“滚,都给我滚,我的事不要你们管!”却抵不过几个婆子的力气,被拖在了一边按住,周长贵迅速带着人用用锦布将焦黑的尸首裹住放进了棺材里。
薛思文挣扎扑在棺材上嚎啕大哭!
“郑督都!”忽然,薛思文听到了有人喊郑督都,她猛然抬起头来,就看到郑辕犹如神祗一般立在门口,她眼前一亮膝行的过去,“六爷……”她没有想到郑辕会来,这给了她莫大的依靠和希望。
“先起来吧。”郑辕面色凝静的去扶薛思文,“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虽是客套的话,可薛思文和受用,她顺着郑辕的力道起来,嘤嘤哭着道:“六爷……我娘她……死的好冤……”
郑辕没有接话,而是和宋弈以及薛镇扬几个人抱拳行礼,薛镇扬走过来低声道:“人已经没了气息,因无法小敛只能从简了!”他眼睛红红的,声音嘶哑。
“薛阁老节哀顺变。”郑辕悲痛的道,“此事谁也料想不到,实在是……太过意外。”
薛镇扬摆摆手,无力的抹了眼角。
郑辕没了话,视线在三口棺材上扫过,望着薛思文道:“后事就有劳薛阁老和几位大人了,你回去歇着吧,等事情安排妥当你再来祭拜也不迟。”这里乱糟糟的,到底在哪里设灵堂,棺椁停在哪里都没有定,薛思文在这里也不会帮上什么忙,反而添乱。
“我不回去。”薛思文大胆的拉着郑辕的衣袖,“六爷……我娘说她要和我爹爹合葬,此事没有办成,我不能离开!”
郑辕目光扫了她拉着自己的袖子,眉头微蹙道:“你累了,回去吧。”刘氏还在这里,不用想,薛家的人也不可能让薛镇世和一个妾合葬而将刘氏这个正妻抛开的,这种事他不可能是去开口,也没有必要开口。
“六爷!”薛思文跪了下来看着郑辕,她知道求薛镇扬没有用,只有求郑辕让他出头替她去交涉,这样一来可能反而大一些,“我娘随着我爹爹一辈子,临了被人害了性命,她心里眼里只有我爹爹,临去前也别无所求,只望能和爹爹死后同穴,求求您了。”
郑辕眉头紧紧蹙了起来,沉声道:“此事回去再说。”
薛镇扬根本不看薛思文,她说的话自然也当做没有说,就算刘氏德行有失,也不可能让薛镇世和江姨娘合葬,传出去贻笑大方!
“父亲。”薛霭走过来,低声道,“此处太过杂乱,也没有办法再搭设灵堂,我看不如移去法华寺吧。”又道,“灵位的话,可要送回泰和?
东方特种兵!”
薛镇世客死异乡本该由长子扶灵回乡安葬,可薛明早就……他凝眉想了想,道:“在法华寺停灵七日,再几个小厮扶灵回去吧。”又看了眼江姨娘的棺椁,“……在城外寻一处葬了吧。”
“薛大人。”薛思文听到了薛镇扬的话,他的意思是打算让人将薛镇世和刘氏的灵柩送回泰和,却要将江姨娘随便找一处葬了,她尖声道,“您怎么能这样,我娘服侍我爹爹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怎么能这么对待她!”
薛镇扬皱眉不想和薛思文多费口舌。
“薛姨娘。”陆妈妈不悦的道,“自古妾室都是如此,这个道理还要教您吗,更何况,您是嫁出去的闺女,家事要如何操办,还轮不到您来质疑我们老爷。”
陆妈妈语气很不客气,薛思文顿时气红了眼睛,她眯着眼睛看着陆妈妈道:“规矩,可真是可笑?!刘氏做了那么多龌蹉事,现在又从火烧死了夫君,你们怎么不和她讲规矩,反而要来说我娘,她哪里得罪你们了,你们就这么对待一个去世的人吗。”
陆妈妈张口就要顶回去,方氏拍了拍她的手,不想当着死人的面吵架,便柔和和薛思文道:“文姐儿,我们知道你的心情,可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的,便是我们愿意将江姨娘送回去,等到了泰和祖母那里还是会……”
薛老太太不可能让江姨娘入祖坟的。
薛思文也想了起来,她哀求的去看郑辕,希望郑辕能帮她和薛家交涉,可郑辕蹙着眉对薛思文身边的几个丫头道:“把你们主子扶回去歇着。”不想她在这里闹腾。
“六爷……我求求您,您帮我说说,我只想圆了我娘的心愿!”薛思文西斯底里的,郑辕看也不看她,薛思文看着他脸上的期待和哀求一点一点淡了下去……她忍不住发颤,自心头凉寒起来。
毫无预料的她耳边响起她娘曾经说的话:“男人的心一旦不在你身上,你便是再美,在他眼里也是丑的,你就是再委屈,在他心里你也成了装腔作势惹是生非的那一个。”
在郑辕眼里,她的委屈和无助就是惹是生非了吧。
“娘……”薛思文不再求郑辕,她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求他,她看着江姨娘的棺椁,呆呆的被几个丫头扶着出了门。
郑辕目光一扫,和众人抱了抱拳:“若是有事需我帮忙,尽管遣人来寻我。”
“多谢!”薛镇扬抱拳回礼,郑辕朝宋弈看了眼,当先出了门!
幼清听完蔡妈妈说的话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说什么,刘氏好强了一辈子,谁也想不到她最后会用这么极端的方氏结束自己的生命,还连带着将薛镇世和江姨娘一起……
人总归是去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这也正是刘氏的性子,从来不肯吃亏,便是死要拖着垫背的。
“吊唁的礼你去准备吧。”幼清后半夜就没有再睡,现在疲累的靠在床上阖着眼睛,“再让胡泉遣两个小厮去帮忙!”做事的人方氏肯定是有的,不过她送人过去,是她的心意。
“奴婢这就去办。”蔡妈妈应了,“夫人再睡会儿吧,姑夫人说了,让您不要过去,总归是办丧事免得冲撞了孩子。”
幼清点点头,虽说她喊刘氏二婶,说到底也只是姻亲,她去是礼不是去也不失礼,更何况她现在还有孕在身:“我不去了,夫君走一趟就成了网游之暴牙野猪王!”
蔡妈妈见幼清同意暗暗松了口气,想到昨晚老爷幸好没有让夫人一起过去,若不然当时那个样子,夫人看见了肯定会惊着的,若是伤着身子可就不好了。
幼清阖上眼睛,眼前浮现的都是刘氏的样子,还有那次在水井坊时,江姨娘带着嘲讽的眼神以及薛思文凄凄哀哀的来看望她时眼底的羡慕和刻意的逢迎……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睁着眼睛看着日光一点点从窗户里爬起来又一点一点消失。
中午她起来梳洗吃了午饭,薛思琪来了,腰间扎着孝大步进了门,摔了帘子坐在炕头上端着幼清喝的杯子就咕咚咕咚的灌了半盅的茶:“……昨晚幸好咱们都没有去,听说二叔和二婶的样子惨不忍睹……”
“现在灵柩送去法华寺了吗?”幼清给薛思琪倒茶,薛思琪点点头,“请和尚来走了个过场,也没有耽误什么时间,直接送去法华寺了……娘说我和姐姐明天再去,所以我就到你这里来了。”
幼清颔首,水井坊烧成那样肯定是不适合办丧事了,可总不能将灵柩抬到薛府里来,总归两边是分家了的,所以只能去法华寺了。
“三妹还好吧?”幼清担心薛思画,薛思琪蹙眉道,“哪能好,哭的晕了几次。不过刘冀还挺好的,一路护着他寸步不离,武威侯府的也来了两位少爷送了帛礼。”
刘氏就是看薛思画有刘冀和他们护着才放心去的。
“还有件事。”薛思琪不屑的道,“薛思文下半夜也赶去了,哭闹了一通竟是吵着要让江姨娘和二叔合葬,父亲没有答应,她还说了许多的难听的话,最后郑孜勤发怒将人拖回去了。”
幼清愕然,也亏薛思文能想到这个事儿,莫说薛思画不同意薛镇扬不同意,就是送回泰和薛老太太也不会同意,她不一把火将江姨娘烧了就是已经给很面子了。
“她也去法华寺了吗。”幼清望着薛思琪,薛思琪摇头道,“他被郑孜勤带回去以后就没有再来了,估摸着是关在家里了。以前看她还挺识礼清高的,怎么就能说出这种无理的话来,太气人了。”
幼清没有说话。
方氏自那天后就病倒了,就是七日后薛镇世和刘氏的灵柩被送走,她也没有起的来,幼清带着封子寒去了两趟,封子寒道:“没什么大的毛病,就是心病心伤,情绪大起大落所致,等调养休息几日,想开了就没事了。”
幼清放了心陪着方氏说话,方氏抹着眼泪道:“……我嫁给你姑父的时候,你二十才十来岁的毛头孩子,虽说也闹腾,可是他细心的很,在外面但凡吃着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想着拿回来给我也试试。后来我生了季行,他整天将季行抱在怀里,带他逛庙会,买吃食,说句心里的话,就算是后来的泰哥儿,他都不如对季行那般的用心疼爱。”
方氏心酸不已,人活着的时候,想起来总会想起一起一些缺点,便恨的牙痒痒,可人一没了,那些坏的不足之处反倒想不起来了,念着想着的都是过往点滴的好和他的优点。
薛镇世就算百般的浑,可到底对薛霭以及薛潋是真心疼爱过的,当初家里的条件不如现在,若非他帮忙贴补照应,日子也不会好的这么快。
“二叔都去了。”幼清叹气道,“您也想开点,总念着反倒伤了您的身子。您念着他,我们也担心您,这样一来,一家子人可不都得跟着您难受武道进化系统。”
方氏心里都明白,这两天两个儿媳,两个女儿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