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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与我们汇合。”
“你先拿下登州城,我稳住济南在青州等你,五日后我们同去真定,保定,河间,通州……”恭王说着手沾了茶水,在桌子上画了一条笔直的线路,笃定的道,“半月内,京城便就会是你我的天下!”
蔡彰被恭王鼓动的胸中跌宕,激动不已:“原来王爷早有打算,此部署实在是高明,滴水不漏!”蔡彰在脑子过了一遍京城周边大周的布防,想了想道,“这两万元蒙人不会皆从山海关入关吧?”
“蔡五爷果然聪明。”恭王低声道,“蓟州三千,宣同三千,延绥三千……只为牵制住三处的兵力,不用多久,十日即可!”只要牵制住他们十天,就足够他们打到京城门口去了,到时候就算他们打马赴京勤王也来不及了。
“好,好!”蔡彰激动的站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万里江山在他们的脚下,当初他舍弃了那么多跟着恭王,就知道会有风险,可是自古英雄哪个不曾经历磨难,谁又知道哪一条路是对的还是错的?!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胜利了,到时候满天下的人都会歌功颂德他蔡彰。
“我现在就回去。”蔡彰看了看时间,自信满满的道,“先将登州城拿下作为见面礼送给王爷,连夜再赴莱州。”他自登州过莱州到青州,恭王则自沂州入济南入青州。
恭王抚掌,颔首道:“那本王就等五爷的喜讯!”
“请王爷静候佳音。”蔡彰抱拳和恭王告辞大步出了船舱,恭王直送他出舱外,让亲随送蔡彰下船,在船甲之下蔡彰牵着马和恭王告别,便翻身上马,忽有些好奇的看向恭王的亲随,“劳驾,容蔡某多问一句,恭王府的三万兵马养在何处?!”要知道沂州在京城眼皮子底下,恭王就是在家里放个屁,京城的人若有心都能知道,何况养三万兵马,钱粮到是好说,可三万人如何安排落足不是小事。
“蔡五爷有所不知。”亲随低声笑着回道,“十五年前我们王爷已经派人四处搜寻,在沂水之下别有洞天!”沂水之下有一道数百丈的熔岩地洞,虽阴冷却是极佳藏身之处,且至今无人知晓!
蔡彰惊愕,随即了然,他哈哈大笑抱拳道:“蔡某解惑,王爷英明!”话落,策马扬鞭意气风发的往自己的营地跑去。
恭王站在船头望着蔡彰的背影远去,转身回了船舱,将蔡彰给他的诏书打开看了一眼,又重新收好吩咐道:“掉头,回去!”
亲随应是,船迅速离开岸边,沿着河岸一路往下而去大师兄。
此刻,莒县县衙的后堂内,路大勇和谷徵允正掌灯在书房内密谈,路大勇是今天下午到的莒州,他一来便寻了在县衙的谷徵允。
“现在恐怕已经来不及了。”路大勇朝外头看了看,低声道,“我一路过来,几乎每个路口都设了防,虽不敢确定,但我觉得恭王肯定会有所行动。”
谷徵允也有这样的感觉,他低声道:“我前几日派出去的探子,在沂水附近见有大批百姓购粮购衣,那些人不曾拖家带口,皆是中年或少年的年纪,个个步履矫健身姿笔挺……看上去虽是百姓打扮,可总觉得有些奇怪之处。”路大勇听着一顿,问道,“竟有此事?你可写信告知我们老爷?!”
谷徵允点了点头,道:“信是十日前送去,只是这几日京中动荡,听说宋府被人围堵打砸,恐宋阁老也无暇顾忌此事啊。”
“我看,我连夜去恭王府探一下虚实。”路大勇忧心忡忡,“我妻子和府中的蔡妈妈就劳大人照看一二,天亮前我便会赶回。”
谷徵允听着就摆手道:“千万不可。”他压着声音道,“恭王府素来坚守严密,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若无内应你根本进不去,且也危险,绝对不可!”他受了宋弈的委托一直在莒州,因他素来和宋弈并无瓜葛,所以在沂州还算稳妥,可恭王依旧对他怀有戒备,即便他初到沂州去恭王府拜访,也不过在外院坐了半刻钟就不得不告辞出来。
且不但如此,他派人去打探过一次恭王府,却每一次都无功而方,莫说进王府内院,便是在院墙外数十步徘徊几次,就会被人驱逐而去。
“若不打探出虚实,就无法给老爷回更加确切的消息。”路大勇面色坚定,他这一次出来幼清并未吩咐他做什么,只是单纯的陪蔡妈妈上香,他本可以打道回去的,可是眼下既然已经在山东了,若不顺势做点什么,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更何况,恭王府的举动实在太古怪了。
“这样!”谷徵允道,“本官手中有份要文需恭王过目,本王这就去一趟王府。若恭王府让本官进出,可见这两日恭王府应该还会太平,若他们不准本官进去,恐怕也就在这两日了。”
路大勇觉得有些道理,他蹙眉道:“那在下扮作常随跟着大人一起,若有事也能保护大人一二。”
“好!”谷徵允颔首让路大勇在书房先歇一刻,他自己去换了官服又拿了文书回来,两人商议一番正准备出门,忽然县衙门口的衙役冲了进来,回道:“老爷不好了,衙门外来了许多兵,也不知什么来路,什么都不说就将我们衙门围的水泄不通。”
谷徵允脸色一变,立刻转头拉着路大勇:“恐怕是恭王反了,路兄弟他们不知道你在我这里,你速速离开这里,回京城报信!”
“我们一起走。”路大勇去拉谷徵允,谷徵允摇着头道,“我妻儿皆在此处,我走不得,更何况我乃莒州父母官,无论如何都不能将百姓弃之不顾,而独自逃命!”
路大勇微怔看着谷徵允重重点了点头,道:“好,谷大人保重。”路大勇朝谷徵允抱拳,脚步飞快的往后院跑,随即翻墙而去,险险在官兵围堵之前逃出去。
不过半个时辰,沂州所有的衙门包括各个县衙皆被恭王控制,百姓不得上街不得出门,否则格杀勿论!
路大勇在城门口被拦住,城门紧闭他根本出不去让孤静一静!
他略一犹豫沿着巷子返回了客栈,蔡妈妈和戴望舒在客栈门口正焦急的等着他,见着路大勇回来两个人都松了口气,戴望舒问道:“恭王是不是反了?!”
“应该是。”路大勇将外面的情形和戴望舒说了一遍,又道,“几个客栈以及沂州所有的兵力顺从着便作了恭王府的兵马,不从者全部被关了起来,只怕等天一亮都不会留!”
“那怎么办。”戴望舒焦急的道,“那么多人的性命不说,恭王不会满足一个沂州府的,他下一步定会直击济南!”
路大勇也想到了,既然恭王将沂州作为起事点,那么下一步占领山东是势在必行,待将山东收入囊中加以控制,接下来就会直奔京城!路大勇蹙着眉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沂州出不去就不能给京城报信,两地相隔虽不远,可京城最快也要明天中午甚至下午才能收到消息,等那时济南城恐怕已经岌岌可危了。
“不对啊。”蔡妈妈奇怪的道,“我记得夫人说过,大周的王府佣兵的政策不是撤销了吗,一个王府至多只能有养八百侍卫,恭王不可能凭着这么点人就想造反吧?!”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啊。
路大勇和戴望舒对视一眼,路大勇若有所思道:“恐怕他还有别的准备。”将谷徵允说沂水附近的事复述了一遍,戴望舒早年在江湖行走千奇百怪的事见的多了,蔡妈妈年轻时也颇多经历,所以两人一听就猜到了怎么回事。
“这么说恭王私下里养了兵马!”蔡妈妈沉声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沂州城出不去,京城就更加回不去了……”她听说了宋府被人围堵打砸的事,急着就要往回赶,路大勇在半道绕到莒州来,顺便和谷徵允见一面。
“先想办法送你们出去。”路大勇看着戴望舒和蔡妈妈,“我想潜入恭王府一趟,打探一番虚实!”反正走不掉,他也不能坐以待毙,沂州府那么多官员以及百姓的性命,不是小事。
“你去不得。”戴望舒低声道,“我看,还是我去,不容易引起不别人怀疑,反而更容易行事。”
蔡妈妈看着两人,蹙眉道:“你们都不要抢,既然我们都出不去,那就一起想办法。我现在这样,死了也不可惜,活着也不见得能多活几年,所以我们在一起,要做什么就一起去做。”蔡妈妈其实年也不过三十几岁罢了,只是年轻时吃了苦看上去略老一些。
大家一时间都没说话,三个人一起也好,一个人也好,总得先想出办法来才成。
“我先出去打听一下。”路大勇说着朝楼下看了眼,店家和掌柜的坐在大堂里吃着饭,店中打尖的客人也三三两两的围坐着,议论着外头的事情,路大勇和蔡妈妈以及戴望舒下了楼,三个人找了椅子坐下,店家上了三碗面条,笑道:“这城中禁行也不知道会有多长时间,眼下店中所有的东西都得省着用,所有,大家今晚就委屈点吃碗面条垫垫肚子吧。”
路大勇笑着颔首指了指外头道:“现在外头可有动静?”
“没什么动静。”掌柜的道,“恐怕恭王的兵马要出城去济南了,方才有人来说看到城外驻扎了许多人,乌泱泱的看不到头。”
路大勇惊愕的和戴望舒对视一眼,吃惊的道:“有这么多人?不可能吧,恭王府才能有多大的地方,他不会是从别处调来的兵吧?”
“别处可没有兵给他调,如今太平盛世谁会拿着自己的人头跟着他去闹腾,所以这外头三五万人只会是恭王私下里招募养着的末世觉醒gl!”掌柜的啐了一口,道,“平日看恭王府一派和气的样子,又是免税又是做善事,没想到竟然有这种狼子野心,简直是要让我们沂州府遗臭万年啊。”
“这种话不要说。”旁边有人道,“这朝廷大事你我哪里知道,恭王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们沂州人受了他不少好处,如今他要做事我们不表态也没有必要踩他一脚,随他们去好了。谁坐那把椅子咱们还不是要风里来雨里去的讨生活,谁还会给咱们一人发个一百两银子花花!”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龙椅谁坐对百姓来说确实没有差别,他们求的就是太太平平,不要打战!
“京城还有宋阁老呢。”有人出声道,“恭王这事儿,悬乎!”
有人唏嘘道:“宋阁老也不是三头六臂,他来了也没有用啊,这么多人冲去济南,恐怕等济南拿下来宋阁老都不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大家都沉默下来,事情确实如此!
路大勇看着碗里的面条,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什么时辰了?!”有人看问掌柜,掌柜回道,“戍时三刻!”
众人都没了声音,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喝茶。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轰隆隆的脚步身,地动山摇的,掌柜立刻将窗户开了一条缝朝外头看,看了一会儿他惊恐的回头道:“郡王带兵出城了。”恭王三个儿子,这个带兵出城的是长子赵锐,今年已经五十有余!
“去济南?!”有人凑过去,“看方向估摸着是,要是去京城的话应该是走北门!”
几个人说着话,就听到外头有人敲门,掌柜的隔着们问道:“谁?”随即门外的人回道,“打尖住店,劳店家速速开门!”
掌柜的有些犹豫,可还是将门打开,外面立着个扛着包袱的男子,他蓬头垢面的脸上也肿了一块,见着人就道:“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就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