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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人若真的只是合作,当然会被恭王的条件吸引,但老安不同自然也就不关心这些,他不以为然道:“王爷都已经朝不保夕,还有心思许我未来,在下佩服王爷的镇定。”
“本王有无未来,不是你能估算的。”恭王已经彻底冷静下来,敲了敲剑发出铿铿的声音,他低声道,“剑气太重,也伤和气,不如我们慢慢谈吧。”
老安暗暗心惊,恭王的沉着和冷静不同于常人,这种情况之下,他还能镇定自若,确实令人不敢小觑。
“路上有的是时间。”老安不敢大意,剑依旧架在恭王脖子上,“我们主子交代的事我势必要办成,恭王爷还是乖乖让你的人驾车,走吧!”
恭王一见老安说不通,立刻眼睛一眯冷声道:“你以为你能走的了?!”话落,手一拍车厢,四壁车厢立刻四散倒开,一瞬间他们四周都没有屏障,几十名侍卫动作迅敏的围了过来,老安的后背腰腹脖子上抵着数十把剑,而四周的屋顶的之上也出现了几十把弓箭,每一张弓都拉满……
“比谁的手快?!”老安目光一睃四周一看,“我今天敢来就是抱着必死之心!你们要不要和我赌一次,在我死之前,你们的王爷是活的还是死的。”
两边剑拔弩张。
恭王哈哈大笑,闭目道:“你可能不知道,本王有三个儿子,即便本王死了你也改变不了任何局面!”
“那又如何。”老安额头上也渗出汗来,“有恭王陪葬死也无憾。”
登州城外,蔡彰的一万八千人,已只剩下一万两千人,一天两夜,他们已经筋疲力尽,此刻那些倭国的士兵抱着木桩麻木的撞着门,城门也在无数次的冲撞之下裂了个口。
“继续!”蔡彰已经非常确定,郑辕绝对没有带兵来,不但如此,登州城里根本没有兵,他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撞开城门,进了登州城他们就必赢。
又过了几刻钟,忽然城门发出砰的一声,高厚的门已经被撞出一人多高的窟窿!
“开了,冲啊!”蔡彰兴奋的几乎要手舞足蹈,他甚至已经看到了登州城里的情景,还有将郑辕踩在脚底的肆意。
迎头的人冲了进去,后面的人便要跟着进去,忽然,人群行进的脚步停了下来,里外一片安静,其实只有两息的功夫,忽然城门方被撞开的窟窿啪的一声,被什么东西堵住,众人不得不退后了两步!
等退远了才看到,方才进去的那两个倭国的士兵,此刻像是糖葫芦一样被人穿胸而过由一只长枪钉在了门上,塞在了那个窟窿里。
大家来不及多想,此刻只想冲进去,就三两下将两人的尸体拖出来扔在了地上,那窟窿重新漏开,就看到在城门之内,有人一身黑色长袍,身姿笔挺气势如虹的挡在里面,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手持的长剑上,还缓缓的滴着鲜血。
“管他娘的,冲啊!”有人不怕,当先冲了进去,可不等他的话说完,只见门内寒光一闪,说话之人的脖颈之上鲜血如柱,人跟飞起来似的,被抛在了门外。
“督都!”有人站在那黑衣男子身后,“属下守在这里,您去歇息一刻!”
郑辕摆手,眸光冷寒:“援兵还有三个时辰,我能撑的住!”视线一转落在门洞外的人身上,冷笑道,“就看看,他们能不能支撑的住!”他说着,将手中长剑立在地面,杀气腾腾!
一个门洞,无数个人,冲进去十几个人都被郑辕丢了门口,如此门口被垫的高高的,外头的人进来就必须踩在在前人的尸体上,蔡彰一看这样不行,立刻让人重新撞门,将门全部撞开,就凭郑辕一个人根本拦不住门!
郑辕也不急,手臂一挥十几个护卫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边,几人并肩而立,目中皆是赴死一搏的神情。
是啊,登州军情太急,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调配军力……而如今他们在城中的箭已经用完了,城门被撞开,他们能做的就是空手白刃,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郑辕这么想的,他带来的随从也是这么想的!
恭王府中,剑拔弩张,恭王眯着眼眸看着老安,他没有时间和老安在这里耗,莫说家中的奸细还没有找到,登州的军情他也耽误不得,他必须要赶过去,所以在对峙了一刻之后,恭王道:“你最好想清楚,现在你出不去也杀不了我。”不等老安说话,忽然,恭王身体一侧,手肘发力直击向老安的胸膛西界封神。
老安也没有料到恭王会拳脚,他本能的一侧避开,下一刻恭王朝后一仰躺了下来原地打了个儿自车上翻了下来,恭王府的随从随即挥剑而上将老安围住,老安亦是反应迅速,眨眼之间长剑一挥,人已经跃了起来避开数剑!
“杀了!”恭王后退几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处事不惊的看着老安,眼中露出轻蔑之色……
纵然现在的形式与他的计划有所出入,可他的胜算依旧很高,即便不能拿下京城,他也有办法,和赵承修分庭抗衡,再立王朝。
“这么热闹!”忽然,屋檐之上,有人飞跃而下,衣袍翻飞仙风道骨般轻悠悠的落在他们面前,恭王一怔戒备的看着来人,一眼就认出来,惊愕的道,“宋九歌?!”他怎么在这里。
恭王话落就听到正门外传来打斗之声,转眼之间门被人打开,有许多人自门口涌了进来,与这边对峙而立。
宋弈穿着一件墨色的细布长衫,拢手而立在人前,目光淡淡一扫落在恭王身上,道:“久慕恭王英名,却不曾想初次会面,会在如此情景之下,实在遗憾!”
恭王打量着宋九歌,心头飞快的转了转,从京城到沂州,快马加鞭也要四日的时间……这么说,宋九歌在四天前就已经出发了?!
赶路四夜未休,他竟然还能云淡风轻的出现在恭王府?!
城门已封,他是如何进城的?!恭王目露疑惑,心头飞快的转了转,忽然明白过来,老安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表示漕帮的人早就在沂州城中?!如此说来,宋弈早就安排好了,让漕帮的人潜伏在沂州,就等着这一刻?!
完全有这个可能。
沂州城中此刻有多少漕帮的人?恭王戒备的看着宋弈,视线一转落在已经随着宋弈冲进门穿着夜行衣的人身上,竟约莫有四五十人。
看穿着打扮,确实像漕帮的人。
恭王在心中衡量了一番,胜算依旧在他的手中。
“不知道宋阁老远道而来,失敬失敬!”恭王抱拳,微笑道,“只是本王此刻要事缠身,没有闲暇陪宋阁老说话喝茶。请宋阁老在府中多留几日,也好让本王一尽地主之谊。”
“宋某正好也有事要去济南府。”宋弈淡淡颔首,“不如恭王与本官同往?!”
恭王顿时眯起了眼睛,眸中露出杀意。
老安自人群脱身走去宋弈身边,低声回道:“路大勇和戴望舒在内院中……”他目光一睃,又道,“恭王府内卫共一百零二人,屋檐上暗卫四十二人,此处二十人,八人随赵锐去了济南,还剩三十人下落不明!”宣同的兵五天前出发,此刻已经入山东境内,还有三个时辰便会到沂州,而他是十日前到的沂州城,共有五十一个兄弟随同,此刻十一人跟随赵锐而去,余下四十人连同他一起皆在这里。
若动手,胜算不是没有,但难免伤亡。
他和路大勇计划好的,他负责牵制恭王吸引注意,路大勇和戴望舒则去内院擒住女眷用以要挟!
宋弈目光不经意的一扫,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老安是他在收到谷徵允的信后就安排进了沂州城,所以,今晚他才能顺利进城……宣同的兵五天前在太后中毒之时便已悄然兵分数路出发,按估算三个时辰后便会到少帝专爱悍妻。
“不必了。”恭王自属下手中不动声色的接了一把剑过来,虽已年近古稀但身手却一点不弱,他挑眉看着宋弈问道,“元蒙退兵,是你而为?!”
宋弈一点都不隐瞒的颔首,道:“你许元蒙人辽东半壁,可曾想过辽东与京城不过数日的脚程,枕畔安猛虎,恭王爷可真是自信啊!”
“哪又如何。”恭王冷笑着道,“等拿了天下本王自会再解决他们!”
宋弈欣然赞同,微笑道:“这便是元蒙人退兵的理由。”
恭王不信,冷笑道:“这些他们早就该预见,宋大人不必在此遮遮掩掩!”又道,“本王没空和你废话!”话落手臂一挥,道,“杀!”
恭王话落,几乎同时所有人都爆动而起,一时间寒光交错,杀气蒸腾,恭王迅速后退,宋弈自打斗的人群中轻松踏步朝这边走来,恭王喝道:“宋九歌,你今日来就是找死。”话落,挥剑而上!
“我看,王爷还是和宋某一起去济南吧,或许在萧总兵带人到济南时,有王爷在还能保赵锐多活几日。”话落,手中的长剑不轻不重的一点,便将恭王挥来的剑压住。
“你!”恭王暗怒,手中的剑却是半点抬不起来,他正要说话,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大声哭着,他转头去看就看到恭王妃以及三个儿媳和六个孙子皆被人用一根长绳捆绑着,像牵着狗一样,一溜排的拉了过来。
“王爷!”王妃哀求的看着他,身后的几个孩子被吓的呜呜的哭了起来,恭王又朝后看去脸色大变!
“爷!”戴望舒走过来朝宋弈抱拳,“恭王府的人都在这里!”
宋弈赞赏的点点头:“做的不错。夫人还担忧你们的安危,可见她是胡思乱想,白担心了!”
戴望舒尴尬的笑了起来回头去看路大勇,路大勇搓搓脖子回道:“蔡妈妈也在这里,不过她……”他说着想了想还是决定等蔡妈妈自己来说吧。
“宋九歌!”恭王看着宋弈,“你太卑鄙了,小人!”
宋弈面色如常,恭王又冷笑道:“不过,你太小看我了,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个天下,必然是我的!”话落,他不再看恭王女眷,剑一挥飞快的朝一边跑走,紧跟着屋顶上的箭矢接踵朝宋弈射去……
此刻,京城中幼清坐在府中的花厅之中,周芳侍立在册,幼清打了哈欠撑着面颊望着被绑着跪在地上的人,道:“你若是不肯交出解药,我也不为难你。不过一个死大约是不能给你痛快了,锦衣卫衙门里的各式各样的手段,你可以去感受一番!”话落,扶着周芳站起来,“我去睡了,实在是累的慌。”
“是。”周芳点头应是,扶着幼清道,“院子里还没收拾,夫人脚下担心一点。”
幼清叹气边走边道:“等事情了了请人回来修葺一下!”她站在花厅门口,看着被砸坏的侧门,烧掉的回事处院子,还有沿着围墙已成了枯枝的几棵桂花树,说一片狼藉毫不为过!
好在只损失了财物,京城中那些被鼓动的百姓和挑事的恭王属下也都在城门关闭之后统统抓了起来。
幼清不再说话往门外而去,忽然,跪在地上的女子猛然抬起头来,道:“等等!”
“嗯?”幼清回头看着她,周芳接了话就道,“元瑶,你若再耍花样,休要怪我不客气!”
元瑶啐了口,冷笑道:“不客气?你们何时对我客气过?!”话落,她看向幼清,道,“让我交出解药可以,你让我见宋九歌,只有见到他我才会交出解药。”
“抱歉,他不在京城!”幼清揉着额头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来,遗憾的道,“四天前的夜里他就出城了,我现在可没有办法将他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