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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潋脸色一变:“……要不然等您确定了再说?!”他怕陈素兰吃出个好歹来。
封子寒几天几夜没睡,脾气显得很暴躁:“不试怎知不是。”话落将瓶子递给薛潋,“拿去,稍后我们过去看结果。”
“这……”薛潋拿着药瓶左右为难,“娜薇还……还没有醒。”
封子寒推着他:“你到底要哪个你想好,这个饿了七天了,也活不成了,你赶紧回去救那个能救的!”
“您……您什么意思。”薛潋瞪眼,封子寒不耐烦的道,“你没瞧见她气若游丝,就剩一口气了吗,救过来也活不了几天。”
薛潋抱着瓶子头也不回的跑去了外院,娜薇躺在床上确实是进气少出气多,薛潋半跪在床边拉着娜薇的手:“娜薇!”连喊了几声,娜薇没有反应,但手指却动了动。
幼清和端姑姑随着进来。
“娜薇?!”薛潋将娜薇的手贴着自己的脸,红了眼睛,“你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端姑姑想说什么,幼清拍了拍她道:“不急于这一刻!”端姑姑忍着没有催。
采芩带着辛夷又给娜薇喂了点水,娜薇抿了抿唇,缓缓睁开眼睛:“闻……瑾。”薛潋喜的拉住她的手,“你醒了,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闻瑾。”娜薇拉着薛潋的手,声若蚊吟,断断续续的道,“你不要怪我,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薛潋凑在她的唇边,点着头:“我懂,我知道,你是善良的,一定不会故意去害谁!”
“谢谢。”娜薇笑笑,拉着薛潋的手,“元瑶房间里画像后有暗格,我不知道那是不是解药……”薛潋听着就举着瓶子给她看,“找到了,你别说话好好休息,等你好起来我们再说。”
“闻瑾。”娜薇道,“我帮三奶奶试药吧,要是我没事,你再给三奶奶服用,好不好?!”
薛潋脸色一变,摇着头:“不行,要试我来试,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管。”娜薇拉着她,“三奶奶中毒是因我而起,我为她做点事,或许……我若没死,她念在我的一份心意,会同意我进门呢?!”
“不用。”薛潋摇着头,“事因我而起,她若要偿命我来偿,她若要和离我便和她和离,我不能再害你们任何一个人!”陈家莫说要他和陈素兰和离,便是要他的命,他也绝不会吭一声!
但是不能再伤害娜薇,即便她做了伤害陈素兰的事情,也都是因为他!
“闻瑾你听我说。”娜薇喘着气,“如果你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可若我死了……你代我向三奶奶道歉,以后和她好好过日子!”
端姑姑听出缘由来,目光微闪和幼清道:“这姑娘倒是聪明人。”封神医说娜薇活不了,想必她自己也知道,如若她在临死前为陈素兰试药,至少能让陈素兰和薛潋一辈子记住她,她永远都会横亘在陈素兰和薛潋之间!
幼清朝端姑姑笑笑,却觉得如若娜薇给太后和陈素兰试药,倒是个好法子,至于其它的,此刻也顾不得了。
“给我吧。”娜薇抓着瓶子哀求的看着薛潋,“求你,给我一次恕罪的机会。”
薛潋哭了起来按着娜薇的手:“不要,你好好休息,这药我来试!”话落拨开塞子自里面倒了一颗药出来便要塞进嘴里,娜薇拉着他哽咽着道,“你若吃下去,我便立刻死在你面前。”
薛潋怔住,娜薇从他手里拿了药一下子塞进嘴里,薛潋去剥她的嘴,娜薇已经微笑着道:“应该还有太后娘娘的解药吧?一并拿来我吃。”
“在这里。”端姑姑立刻送过去,娜薇朝她笑笑接了药放进嘴里,端姑姑喂了娜薇水,薛潋捂着脸在一边哭的像个孩子似的,娜薇道,“你看,我没事……这应该是解药!”
薛潋厌弃自己,极度的厌恶。
“闻瑾。”娜薇拉着他笑着道,“我好饿……你帮我弄点吃的行不行。”
薛潋点着头回头朝采芩吩咐道:“快,弄点吃的来。”又回头看着娜薇,“你想吃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娜薇笑着盯着薛潋的脸移不开目光,采芩回头去看幼清,幼清点了点头,采芩出去让人去端吃食。
娜薇笑着摸着薛潋的脸:“你还愿意娶我吗?”
“愿意。”薛潋点着头,“我从来都是愿意的……”又道,“等你好了,我就和你走,天涯海角我都随你去。”
娜薇笑了起来,吻着薛潋的指尖:“有你这话,我便足够了。”
采芩将给幼清炖的燕窝粥端来,薛潋扶着娜薇起来亲自喂她吃粥,两个人低声细语的说着话,娜薇满目浓情的看着薛潋,面色红润中气十足的样子,薛潋放了碗高兴的道:“是不是舒服了一些,等会儿再喝点水。”她饿了七天,渴了七天。
娜薇微笑道:“没事,我很好!”又道,“药没有毒,你可以放心给三奶奶服用了!”
薛潋长长的松了口气,遮在头顶的阴霾仿佛一下子被掀开,眼前满是他和娜薇的锦绣未来,娜薇看着他笑,忽然推开薛潋趴在床上噗的一声将方才吃的粥吐在地上,薛潋惊骇的抱着她,“你怎么了?”又回头看着幼清,“快去请封神医。”
幼清静静看着,让采芩去请封子寒。
娜薇说不出话来,趴在床上一直吐,直将方才喝的吃的全部吐了个干净,她紧紧攥着薛潋的手,面若死灰的看着他:“闻瑾……闻瑾……”
“我在。我在。”薛潋将她搂在怀里,娜薇去抓他的衣襟,去摸他的脸,却扑了空虚无的抬着手看着他,“你……你不要忘了我,求你!”
薛潋眼泪簌簌的落,点着头:“不会,永远不会!”
“好!”娜薇笑,在薛潋眼中面容如花,“好……”声毕,她便歪在薛潋的怀中没了气息!
封子寒跑了进来,探了娜薇的脉,端姑姑过去问道:“神医怎么样,是中毒死的还是别的原因?”
“不是中毒。”封子寒蹙眉道,“她身体太虚,不能吃东西……”话落看着薛潋,又望着地上吐出来的东西,“不过也无所谓了,她饿了七天能撑到现在已是神迹。”
娜薇死了,娜薇死了……薛潋突然觉得哭不出来,他麻木的将药瓶递给幼清:“你去一趟府中吧,把药给你三嫂。”话落去抱娜薇,幼清接了药瓶,道,“你去哪里?!”
“别管我。”薛潋大吼一声,“你们谁都不要管我。”抱着娜薇踉踉跄跄的往外走。
端姑姑扶着幼清,幼清低声和采芩道:“让胡泉派个小厮跟着他。”
采芩应是。
“去宫里吧。”封子寒道,“两瓶药我已经确定了没有毒!”
端姑姑松了口气念了声阿弥陀佛,和幼清道:“有劳宋夫人了,奴婢这就回宫。”话落,小心翼翼的捧着瓶子带着人赶回宫中。
幼清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瓶子和封子寒道:“您去休息吧,我去看看三嫂。”
封子寒颔首,幼清去了陈府!
“夫人,夫人
导演!再加场吻戏吧!”江淮闯了进来,满脸兴奋,“山东来消息了,恭王已死,济南和沂州府夺了回来,登青二州也无事,老爷胜了!”
幼清心头堵着的一口气仿佛一下子散了出去,她软软的扶着了采芩,抚着胸口笑道:“那边形势怎么样,伤亡如何,老爷没有受伤吧?”
“没有。”江淮回道,“不过郑督都受了很重的伤,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幼清松了口气,点着头道:“那快去和单阁老说一声,让他回禀了圣上,派御医去山东。”
江淮应是快步出了门。
幼清也脚步轻快起来,再看府中碎掉的缸,烧焦的树还有缺损的瓦片,都不再觉得狼狈和残破,她高兴的和采芩道:“听到了没有,恭王死了,山东没事了,倭寇赶回去了,元蒙人也不敢再进犯了!”
“是!”采芩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我们老爷神机妙算犹如天神下凡,他亲自出马一定马到功成。”
幼清失笑点了点头采芩的额头,道:“你也学会了拍马屁!”
当天,皇后便醒了过来,虽意识不清可到底解了毒,而陈素兰的药效没有那么快,起初每隔两日还依旧会毒发,但封子寒说要连吃九天才能见效……不管怎么说都是好事。
唯独薛潋不见了,薛镇扬派人在西山的后山脚下找到他,他将娜薇葬了,一个人不吃不喝坐在坟前,焦安和焦平将他绑了回去,薛潋便躺在床上跟死人无异,瞪着眼睛无知无觉的看着头顶。
陈铃兰将幼清和薛思琴以及薛思琪请到宋府来,她看着几个人道:“这事儿我还没有和长辈提……”她有些犹豫,沉默了一刻道,“我想叫素兰和闻瑾和离,他们这样下去,日子过不好的,反而误了彼此。”
“娜薇也死了。”薛思琴道,“闻瑾伤心也不过一段日子罢了,等他调整过来,日子该怎么过不还是怎么过,你现在主张和离,可想过他们两个以后怎么办。尤其是素兰,她以后人生还长着呢。”
陈铃兰很无奈的坐下来,低叹道:“素兰一向木讷,自小便是如此。闻瑾呢,心也不在她的身上,两个人同床异梦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她叹了口气,“现在有一个娜薇,谁又知道以后会不会还有别人?素兰她……再也承受不起任何伤害!”又道,“我想和你们商量,再一起去和长辈说。”
陈铃兰的脾气幼清是知道的,她也不勉强薛潋和陈素兰,便颔首道:“这件事我觉得应该去问三哥和三嫂,如果他们都没有意见,我并不反对!”没有娜薇,薛潋不会一去不归,幼清便无所谓他到底如何折腾,只要他好好的,一切都不重要。
至于陈素兰,如果她和薛潋分开真的会过的好,又何必拦着她呢。
“是。”薛思琪道,“鞋子合脚不合脚,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便站了起来看着陈铃兰,“我们理解你的心情,可我知道三哥再浑却不是恶性的,你防着没错却不能不给他机会反省自改,这样对他太不公平,对三嫂也不公平。”
“嗯。”陈铃兰点点头,“我会问问素兰,如果她也同意,我便会和父母说!”
薛思琴和幼清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反对。
第二日,陈铃兰和薛思琴一起将陈素兰带到薛潋的房间去,四个人对面坐着,薛潋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句话不说,陈素兰迟疑的道:“你们……是有什么事要和我与相公商量吗?”
“素兰
大汉女皇陈阿娇。”陈铃兰看着陈素兰,“现在你的毒解了,我问你,你想不想和闻瑾和离,若你同意这件事我来办,若你不舍得,这话就当我没有提过。”又道,“不过你不要忘了,他都做过什么,有一便有二,我和爹娘都不想再看到事态重演的那一天。”
“姐!”陈素兰摇着头,“我……我不想……”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薛潋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陈铃兰道,“和离吧,你说的对,我是个不可信的窝囊废,我就是个害人精!”
“闻瑾。”薛思琴拉着他,喝道,“你不要冲动!”
薛潋摇着头语气坚定的道:“和离吧,我不想拖累任何人!”他说这话一点负气的意思都没有。
陈铃兰叹气的看着陈素兰。
“相公!”陈素兰站起来盯着薛潋,“你……你真的要与我和离?”
薛潋看着她点点头:“你走吧,跟着我,只会害了你!”他一无是处,只会惹是生非给别人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