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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砥中俯下身去,将那两人背上的皮袋解下,只见袋口有一突出的小孔,此刻正“嗤嗤”地漏出气来。
他这才恍然那些人原来是藉着这皮袋里的空气,作为水底呼吸之用。
他轻哼一声,右足一抬,内力涌出,直逼海面,“啪”地一声,海水波涛翻起,一个赤身的汉子,浮在水面。
石砥中眼光如电,已见到两条白浪往外潜去,他大喝一声,长剑脱手飞出,直射丈外。
身形一翻,他滑开数尺,藉着脚底木板的浮力,右掌急挥而出。
“碍…”
一声惨叫,他已将潜在水中的汉子半边脑袋劈去。
鲜血直冒上来,他侧目一看已见那被自己长剑射穿肩押的另一个汉子,挣扎在海水里,痛苦地惨叫着。
他冷笑一声,深吸口气,斜划过去,方待伸手拔出长剑,却已见那人带着长剑沉入海中。
一把没抓住,他险些跌入海里,回头一看那半截船身也都沉入海里。
他咬了咬嘴唇,略一忖思,便朝东南浮去。
岂知他方始滑行不到三丈,便见海面浪花翻滚,一群长约丈许的鲨鱼游了过来。
他暗暗叫苦,忖道:“唉!我杀了这些人,让血腥味浮在海上,当然这些鲨鱼会嗅着味道而来。”
虽在忖思之际,他仍然运气滑行,藉着脚踏两块厚厚的木板浮在海面,向前面滑去。
后面浪花飞溅,十几条鲨鱼急速地追赶而来,石砥中将手中剑鞘握住,向那最先赶到的一条鲨鱼头上击去。
“啪!啪!”数声,他掌风挥出,剑鞘连击,转眼便打死数条鲨鱼。
但是那一群鲨鱼立时赶到,浪涛涌现里,已将那些头部碎裂的鲨鱼的尸骸吃个干干净净。
石砥中左掌平拍,拍在一条跃起的鲨鱼头上,他大喝一声,剑鞘斜挥,挑起一条重约百斤的鲨鱼,摔出丈外。
他掌起即落,内力如潮,击得海浪翻滚,海面上刹时浮着十几条仰着雪白肚子的死鲨。
但是仅一会儿,那些死鲨又被其他鲨鱼吃个骨肉无存。
石砥中见到这种情形,骇然地急喘两口气擦了擦脸上溅着的鱼血。
他已觉得左掌都快麻木了,而内力也消耗不少,不由心中焦急无比。
“咯噔”两声,他脚下的木板被鲨鱼咬得断裂大半。
他右足一踢,震脱那咬住木板的鲨鱼,飞身跃起丈许,斜身而去,死劲地向着东南方滑行而去。
在他身后,波如潮水,激荡翻滚,大群鲨鱼追赶而来,浪涛澎湃。
石砥中全身都已湿透,汗水混合血水,头发凌乱地披在额上,狼狈无比。
他暗暗叫苦,知道自己只要内力一时不能调匀,便会沉入海底,而单人独力,尽歼这些凶残的鲨鱼,又是不可能之事。真使他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他暗自忖思之时,海浪倏然汹涌如山,狂风大作,排空而来。
石砥中被大浪翻起,抛入空中,他大惊失色,未及深思,深吸一口气,然后闭住呼吸,将背在背上的皮袋小孔,塞在嘴里。
浊涛排空,立即将他击落海中。
一入水中,他方始想到还有鲨鱼窥伺在侧,赶忙又睁开眼睛。
一阵轻微的刺痛后,他已能看清周围十丈的情形,这时,他方始晓得海上风浪汹涌澎湃,海水深处是不会感觉得出,较之海上平静得多。
他用手拨了一下,便见到一条又长又大的虎鲨灵活地冲刺而来。
那雪白的尖锐牙齿,清晰地可以看见,石砥中心里一慌,双足使劲一踢,正好踢在那鲨鱼头上。
他整个身躯却滑得在水中翻了个身,跌在冲来的虎鲨身上。
急忙之中,他双足一夹,右手握着剑鞘往鲨鱼那张开的大嘴塞去。
刹时之间,那条虎鲨发出一声刺耳的怪叫,往深海中钻去,全身翻转游走,想要将骑在身上的石砥中抛下来。
石砥中抓住撑着鲨鱼大口的剑鞘,双足夹紧,任凭虎鲨在海底翻腾。
好久好久,他方始觉得身下的虎鲨已经不再使劲翻腾,于是他一扯剑鞘,往上面拉了拉。
他的意思是想要浮上海面,谁知那虎鲨嘴中刺痛,反而又往深海潜去。
石砥中赶忙双足用劲夹紧,脚尖一勾。
虎鲨长尾急抛,仰头直冲而上,破浪浮出海面。
耳边风声呼呼,清凉湿润的空气扑到脸上。
石砥中深吸口气,然后呼了口长气,他轻轻地拍了拍虎鲨的背,说道:“这才是个好乘骑!”
他立即又哑然失笑,想到这凶狠的虎鲨怎会听懂自己的话?
他仰望苍穹,只见北斗倾斜,七颗星星高悬天空,正象自己胸前的七颗红痣一样。
周遭大雾一散,海浪倏又回复平静,新月如钩,淡淡的光芒洒下,落在海面。
石砥中用手梳了梳散乱的头发,又擦了擦脸。
他暗自庆幸着自己能够逃离出生葬海底的厄运。
海风吹干了脸上的水渍,有点粘粘的,他一面擦着,一面想到:“萍萍天真活泼,她若是晓得我能够驾御虎鲨在海中游玩的话,不知要多高兴,唉!只可惜她没在,否则她一定也吵着要骑一下……”湿的衣裳贴在身上,腰上鼓鼓的包囊束得也很是难受.清凉的海风吹来,竟然有点凉意。
石砥中沉思道:“现在将近四更,再有一个时辰,天就会亮了,到那时再想法。”
远处灯火闪现,一艘大船,缓缓地驶来,浪花激荡里,石砥中不由大喜。
他双足一夹,提了一下剑鞘,控着虎鲨向大船游去。
方一靠近,他便看到那船头之上,七朵鲜红的大花镌着,一排照明灯挂在船头,清楚地照耀着那七朵大花。
他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原来到我乘船上的人就是这艘船派去的。”
循着大船,他骑鲨鱼游绕了一周,然后深吸口气,大喝一声,平空拔起二丈,落在船上。
船上每隔六尺,便立着一个身着玄衣劲装,腰悬细长峨眉刺的大汉,他们正自抱胸站立着,突地听到一声大喝,风声自头上掠头,船板“嘭”地一声大响,上来了一人一鱼。
这些大汉齐都大惊失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仔细一看,果然是一人一鱼。
他们一愣之下,立时便扑了上来。
石砥中轻哼一声,左掌一挥,已将最先扑来的大汉擒住,振臂一掷,便将他掷在海中。
船上铃声急响,石砥中揉身而上,指掌齐施,连出七招,如秋风扫落叶,将拥上的八个大汉一齐打落海中。
眼前一排大汉,持着峨眉刺护住舱门。
石砥中跨着大步,直往舱里闯去,他漠然无视于那森森发光的尖刃,挺胸往前行走。
那排手持峨眉刺的大汉眼见石砥中大发神威,于刹那之间便连闯两道防卫,齐都大惊失色。
此刻一见石砥中昂首前来,面面相视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
石砥中站在舱门,左右顾盼了一下,沉声喝道:“让开!”
那排大汉一愣,刹时被他炯炯的神光所逼,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石砥中大步跨了进去,他一进门,便见舱中一片碧绿,头上悬着七颗明珠,淡淡的珠光照得四壁更加油绿可爱。
在舱中光滑的地板上,铺着淡绿的地毯,古色古香的绿色茶几上,有着墨绿的花瓶,花瓶里有鲜红的花,这是室内唯一的不是绿色。
他略一浏览,却发觉室内空寂无人,同时也发觉这绿色的船舱里,有一股芬芳的气息,沁人肺腑。
他冷哼一声,道:“舱里有人吗?”
身后金风破空,急锐似锥的刺到。
石砥中头也没回,上身平空移开三尺,右掌反臂拍出,疾如电掣。
他一掌拍出,却没有碰到什么,身后疾风陡然隐去,生似那急射而来的东西突然消失一样。
石砥中悚然动容,他回掌附胸,旋身面对仓门而立。
门口立着一个身着绿色绸缎锦衣,披着银灰貂皮披肩的少女。
她眉如新月,秋水清溢,朱唇瑶鼻,手持一支长约五寸的碧玉簪,正愕然地望着剑眉斜轩的石砥中。
石砥中双目凝视着这绿裳美妙的少女,惊讶这个绿裳少女怎地如此年轻。
因为刚才那式自后暗袭的金风破空之声,非有深沉的功力不可,而那应变之速,连他竟也没能擒住,这等技艺的确令他吃惊不已。
那个绿衫少女似是没想到石砥中会长得如此俊逸,她一愕之下,刹时脸上浮起一层红晕。
石砥中双眉轻皱,道:“你就是船上主人?”
绿衫少女点头道:“是啊!干吗?”
石砥中目光一闪,瞥见那些手持峨眉刺的大汉都肃然站立着,没有动弹一下,象木头雕塑而成。
他哼一声,道:“那么派人下毒,沉船,送花示威的都是你了?”
那绿衫少女秀眉一扬,满脸惊容地道:“你就是那姓石的昆仑高手?”
石砥中朗声笑道:“在下石砥中,正是昆仑弟子!”
绿衫少女看见石砥中一身湿淋淋的,以诧异的目光注视着他,不信地道:“刚才那阵旋风和浓雾,竟没把你吹入海底?而且这附近是虎鲨出没之地,你竟能逃过这分尸的厄运?我真有点不相信,你是真的石砥中?”
石砥中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女竟也如此天真,真把他问得有点莫明奇妙了。
他沉声道:“石砥中是我,还有什么假的不成?”
绿衫少女哼了声,一咬下唇,斜睨了石砥中一眼,右手倏然一挥,一点绿光电射而出,朝近在数尺的石砥中咽喉射去。
石砥中目中精光一现,五指回空抓去。
绿衫少女一抖手腕,绿光一缕倏地又折回,拐个大弧,神速幻妙地射向对方小腹“大赫穴”。
石砥中低喝一声,上身斜移二尺,—缩腹吸胸,避开那诡异的一簪。
他目光看得真确,已见绿衫少女手中碧玉簪上系着一条细细的银灰色绳线,所以能够远攻近截,伸缩由心。
他身形一闪,双掌伸直如剑,连接不断地攻出两式,掌缘削过空中,发出呼呼的啸声,掌式大开大阖,沉猛宏阔地向前逼去,顿时将绿衫少女逼出五步之外。
绿衫少女被刚劲犀利的掌式,逼得连退五步,她脸孔涨得通红,娇叱一声,左袖一抛,舒卷而出。
她那雪白的玉掌,奇幻莫测地在绿袖之下,时隐时现,诡绝的掌式配合着右手双指捏着玉簪,猛攻而出。
石砥中双足不动,连接对方攻到的六掌三簪,他嘿嘿一笑道:“果然你是千毒郎君一路的。”
他深吸口气,喝道:“现在看我的!”
话声之中,他大步跨前,双掌分化,诡奇幻妙地连攻五掌二指。
绿衫少女惊叫一声道:“你怎么也会大爷的招式?”
石砥中刚才所施的几招,正是当日在昆仑眼见千毒郎君与七绝神君对抗时所施的“阴阳双尺”上的招式。
他聪颖无比,过目不忘,胸中杂艺渊博,包罗广泛,是以将那千毒郎君双尺所施之招式都熟记于心。
这时,他见绿衫少女惊诧的一叫,淡然一笑道:“我会的还多着呢!”
他五指奇快地一抓,左掌疾穿而出,斜劈对方“臂儒穴”,直朝肩上“肩井穴”而去,掌劲内蕴,却朝对方右肋劈去。
他一招两式,狠辣诡绝,直吓得那绿衫少女脸色大变。
她身如飞絮,滑旋退后,闪开对方攻到的两式。
石砥中五指如风,斜伸而出,于电光火石的刹那里,将绿衫少女的貂皮银裘抓祝绿衫少女峨眉倒竖,绿光疾射,穿心而出,射向石砥中“镇心大穴”,迅捷似电。
石砥中左掌一勾,平拍而出,一股掌劲逼出,将碧玉簪击得在空中一顿。
他左掌一合,便将碧玉簪抓祝
绿衫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