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咦!”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又瘦又白的少女微蹙双眉间。
他只见她眉心一条长长的青筋,浮现苍白的皮肤下,直达额顶,为黑发所掩。
刹那之间,他全身大震,脱口道:“原来她有阴脉在身!”
敢情他幼时曾听自己父亲说过,天下有些人具有“五阴绝脉”。
这等人都是聪颖无比,但不能永寿,仅仅能活上十五岁便会夭折,平时更不能用力,过分用力则会昏迷不醒……所以,这种人是根本不能学习武功的。
他这才恍然为何这少女如此清瘦苍白。
望着那弯弯的柳眉和那娇小的樱唇,他不禁怜惜地忖道:“唉!为何你甘愿冒着死亡的危险,而奔上华山去?今日若非我路过此处,你还有活命?”
阳光自高耸的山峦后,斜斜地投射过来,照着雪地上鲜艳的血迹。
石砥中左右一看,只见到几匹马在一起,却没有见到自己那匹赤兔汗血马。
他想了想道:“还是先把她送到旅店,请个大夫看看,是不是五阴绝脉之症,否则任由她一直昏迷下去还得了?”
他嘬唇一呼,红马一声长嘶,自老远飞奔过来。
石砥中摸摸自己左肩,已觉得那被桑左击中之处仍自火辣辣的。
他自嘲地忖道:“若非我是毒人,这一掌之中所凝聚的巨毒,便可以要我的命,但我却还是活不了半年之久。”
直到这时,他还是对于自己是否毒人之事,犹疑不定,摸不清楚。
他将白冷剑放入怀中,然后抱起那少女,跨上了红马。
但是他想了想,又驰马过去,将那匹乌骓马牵在手里才纵马而去,凛飒的风自幽谷里吹来,吹起她长长的秀发。
石砥中将那少女身上的披风紧了紧,又将自己的外袍解开。把她的头发藏在自己的袍里。
阵阵幽香随风扑进鼻来,他的思潮被这清馨的幽香带得很远很远。
远得越过了长城,直到茫茫的大漠中……但是他却深深地叹了口气,因为那毕竟只是一种幻想,他是已远离沙漠了。
驰过一排被积雪盖满的枯林,他已将高耸的群山抛在马后。
侧首回顾,那笔直干净石板铺成的山道上,有一块巨石,那正是往华山的通路。
石砥中仰首望了望藏在茫茫云雾里的华山,冷冷地哼了一声。
他记起当年父亲在华山争夺金戈玉戟的时候,曾经被凌虚慈航以华山镇山的“上清剑法”击败。
他暗自忖道:“我倒要以天山‘冷梅剑法’与你们较量一下,要你们明了天山剑法并非不如‘上清剑法’!”
他不知华山派自从上代掌门凌虚慈航,被销金神掌闯入华山暗杀后,便已经没落了。
而华山派苦苦训练,赖以镇山的“正反北斗剑阵”却在他剑罡之下,毁于一旦。
置华山于身后,他又驰出约半里路,进入了一个城镇。
刚看到那个城镇,突有两骑如飞,自镇上疾驰而出,转眼便自身边掠过。
石砥中匆忙中一看,已见到那两人都是脸色白净,颔下三绺长髯,身穿灰色狐裘,骑着一样的黄鬃马,简直没有一点分别。
他咦了一声,不知这两人怎会长得一模一样,完全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的惊讶之声也换得同样的惊讶,但是蹄声远去,他只疑惑地忖道:“怎么这人的声音如此熟悉?”
他缓缓驰进镇上,也没想出那熟悉的声音自己在何时曾经听过。
进得镇来,他很快便已看到一个客店。
“嗯!又是一个太白居!”他看到那客店门口挂着一块横匾。写了三个斗大的金字,旁边还有题字人的姓名。
他念了一声,道:“哦!原来这还是华山掌门所题的,看来这天枢道人写字还颇有功力!”
一个身着棉袄、缩着头的小二,堆起笑脸走了过来,道:“相公,您老住店哪!还是喝两盅解解寒……”石砥中道:“你们可有干净上房……”他说到这里,突地脸色大变,立刻自马上跳了下来。
那小二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道:“相公,您……”石砥中道:“赶忙给我找个好房……”他冲到客店门口,回头又道:“把这两匹马牵到后边去喂喂!”
那小二愣愣地站着,两眼望着石砥中的身形没入客店。
他一拍脑袋,道:“嘿!这公子爷敢情是带着妞儿,竟急成这个样子,连一会儿工夫都等不及了!”
石砥中冲进屋里,伸手抛出块银子在柜台上,道:“快找个上房给我!”
那坐在柜台的掌柜正在算账,被那块足有五两重的银子吓得一跳,忙一抬头,便看到石砥中抱着一个少女,神情紧张地望着自己。
他赶忙站了起来,道:“公子,你要上房?跟我来!”
石砥中跟着那掌柜的进房里,立刻便将那少女放在床上。
他对愣住了的掌柜道:“赶紧替我送一壶酒,还有一盆热水来!”
他待那掌柜走出房门,立即将外袍脱下,将白冷剑放在桌上,飞快地走到床前。
那少女双目紧闭,嘴唇已迹为紫黑色,双眉之间的青筋跳动得非常快,很清楚地浮现于肌肤之上。
他搓了搓手,忖道:“她全身都已经冰冷,显然阴脉之中的寒煞发作,这可能会使她很快死去,唉!我该怎样好?”
他咬了咬嘴唇,终于下定决心,十指齐挥,连点那少女身上七十二大穴。
他擦了擦脸上的汗,已听到店小二叫门之声,连忙又跑去将门开了。
那个小二将一壶酒和一盆热水放在桌上,望了望躺在床上的苗条身影,又望了望桌上的短剑,暗暗伸了仲舌头,就往屋外走去。
石砥中双手浸在盆里,捧点水洗了个脸。
他暗自忖道:“据说这五阴绝脉须要服用什么灵药,然后再以内力打通阴脉中硬化之处,清除蕴于体力的寒煞……”他思绪电转,刹那之间,无数念头泛上心头,终于,他想起了身上的红火宝戒。
他欣然地将红火宝戒自怀中掏了出来,然后走到床边将那少女扶起。
他盘膝坐于床上,暗自道:“我也只好这样了,为了救她一命,不管什么避嫌不避嫌了!”
他将红火宝戒放在那少女丹田处,左掌贴着她顶心“百汇穴”,右手平贴她背心“命门穴”。
刹那之间,他闭目凝神,提起丹田真力,缓缓自掌心发出,攻入那少女体内。
时间悄悄地溜了过去,投射于窗口的阳光,渐渐淡了,也越来越长。
石砥中脸色泛白,头上涌出一滴滴的汗珠,身上散发一层淡淡的白雾……那少女脸上现出痛苦的神情,但是嘴唇却已变得红润鲜艳,连她原本苍白的双颊,她都有了淡淡的红晕。
蓦地——
房门外一阵声响,有人在门外呼唤。
石砥中全身动都没动一下,仍自运功替那少女驱除体内阴煞之气。
“砰”地一声,房门的门闩从中折断,三个中年道人站在敞开的门口。
他们身穿灰色道袍,背插长剑,脸上满布寒霜地站在房门口。
当他们一看到屋内的情形,齐都脸色一变,惊骇无比地相互顾盼了一下。
当中那道人骇然道:“这人好深的内功,竟然已达返朴归真的绝顶地步。”
他脸色凝重地问道:“江湖上有哪个年轻人具有这种功力?元真师弟,你可知道?”
那被唤作元真的道人犹疑一下,答道:“江湖上顶尖年轻高手要数奇玉双星以及怒剑鬼斧风了,但是他们脾气古怪,绝不会容我们……”他话声未了,另一个道人脸色大变,道:“师兄,你忘记一个人了,他可能是回天剑客!”
“石砥中——”
那当中的道人吓了一跳,道:“元幻,你可是说那狠辣毒绝,大破海外剑派的回天剑客!”
元幻点了点头,目光凛然望着盘膝坐于床上的石砥中。
那立在中间的元虚道人低声喝道:“走!咱们别惹上这魔头!”
元真伸手一把抓住元虚的大袖,道:“师兄,慢走!”
他指着桌上的那柄短剑,道:“你可认得那柄剑?”
元虚定神一看,脸色大变,道:“这是昨晚……”元虚诧异地道:“那床上的女子,果然是前两晚到山上去偷盗‘七叶柴芝’的少女,只不知她身为海外剑派弟子,怎么会与回天剑客在一起。”
元真道:“师兄,我们该怎么……”
元虚道:“天容师叔他们不知追到哪里去了,现在——”元幻道人肃然道:“依小弟我看来,那少女定是被师叔‘北斗剑阵’围住受伤,而被那石砥中救来此地疗伤,嘿!我等还以为是被采花贼迷住,带到这客店要强施暴力呢!”
元虚毅然道:“反正我们不知道那少年是否是石砥中,而那少女则是掌门下令擒拿之人,现在趁他运功之际,将他一并擒上山去。”
他跃进房门,脸色凝重地缓缓走向床前。
元幻和元真互相对望一眼,也跟随着走进屋里。
元真走到桌边,将桌上摆着的白冷剑拿在手上。
元虚左掌抚胸,神情肃穆地走到床前,只见那少女腹部摆着一颗大戒指,戒上镶着一颗比拇指还大的红宝石。
晶莹流转的光芒自宝石上放射出来,使得那少女身上都被那层宝光罩祝元虚眼中显出惊奇的神色,他暗忖道:“这不是大内雁翎令牌命令七大门派,护送给幽灵大帝的红火宝戒?怎会到了这里?”
他眼光立刻闪过贪婪之色,伸手便将那颗红火宝戒拿了起来。
“哼!”石砥中冷哼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元虚只见那坐在床上的少年,浑身白雾缭绕,两道炯炯的神光似冷电寒芒,直射自己的心底。
他悚然一惊,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元真和元幻走了过来,问道:“师兄,怎么啦?”
元虚定神一看,却见到石砥中仍自紧闭双眼,木然坐在床上,并没有动一下。
他一眼瞥见元真手上持着的短剑,问道:“这就是那柄宝剑?”
元真点点头道:“师兄,现在趁他正在运功之际,将他穴道点住,与那少女一并擒上山去!”
元幻道:“他正在凝神运功,若是点了他的穴道,将会变成走火入魔,全身瘫痪。”
元虚脸上掠过一丝狠毒之色道:“管他死活,先将他一并擒祝”他骈指疾伸,便待点住石砥中“软麻穴”。
石砥中两眼一张,上身往后一仰,倒在床上。
元虚二指一伸,却不料对方往床上一躺,便躲了开去。
他吃了一惊,却发觉石砥中满头大汗,虽然两眼如电狠狠地盯住自己,但是双手仍自按着那少女的“百汇穴”和“命门穴”,一点也没有放松。
他胆量大增。知道石砥中正自运功输入那少女体内,目下一点都不能松懈,显然正在紧急关头。
他竖掌作刀,喝道:“我不信你还能躲过我这一掌!”
石砥中眼见掌风飕飕,急劲无比地劈下。
他一咬牙,上身一翻,背部向上,硬生生地承受了那沉重的一击。
“砰”地一响,他身外缭绕的淡淡的浓雾,散了开去。
元虚一掌劈下,却依然看到石砥中两眼盯住自己,那眼中射出浓浓的杀意,竟使得他心头涌起一阵寒意。
元真道:“师兄,快将他穴道点住!”
元虚一咬牙,狠声道:“我偏不信你还受得了我一掌!”
他运气提掌,轻哼一声,脸上涌起一层红晕,衣袍无风自动。
元幻看见元真竟运起全身功力,要发出这重如千钧的一击,他不由骇然叫道:“师兄……”元真双眼放光,一掌劈下,气劲旋激,砰的一响,正好击在石砥中身上。
“喀吱”一声,床板破裂片片,石砥中和那少女一齐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