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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幽怨地望着石砥中,她柔声道:“你怎么啦?石砥中……”石砥中摇头道:“我没怎样啊!”
上官夫人叹了一口气,道:“石砥中,你身为昆仑弟子,何时又成了毒门掌门?你要知道江湖之中,险恶无比,而你现在……”天蜈顾通阴冷地道:“你再多说一句,我要你五毒齐发,摧心断肝。”
石砥中双眉斜轩,沉声喝道:“住口!”
天蜈顾通闻声一怔,愕然望着石砥中。
石砥中挥了挥手,道:“让她说下去!”
上官夫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昆仑派为武林九大门派之一,你终有成为掌门之一日,何必自甘低贱,与邪门歪道相来往?”
她望了望竖眉瞪眼的毒门五圣一眼,道:“好了!我也不多说了,愿你自己能够有所抉择!”
上官婉儿一拉她母亲的衣袖,轻声道:“娘!他好像与以前不同,似乎变成另外一个人,你要救救他。”
上官夫人摇摇头,道:“我们准备进行之事,已经势在必行,没有功夫再多管闲事了!”
正当她说话之际,天蜈在喝道:“往哪里去!”
他四肢一展,势如奔电地朝飞奔而去的夺命双环申屠雷而去。
天蟆也狂笑一声,道:“杂毛小道,别跑走!”
他横身一斜,有如一个皮球样地滚了过去,将玄一真人拦祝点苍掌门人孤天一剑何一凡见到申屠雷与玄一折行而逃,他也知道眼前这五个老者身具邪门毒功,不能以人力相敌,而且又有回天剑客石砥中在此,益发不是对手。
所以他眼见申屠雷连招呼也不打一个,便飞奔而去,心里一动,也折身往西边飞奔而去。
谁知他身形方动,还没跃出三丈,天蛇刘龙已冷哼一声,一抖大袖,迫了过来。
他跃身空中,身后声急响,突然身形一晃,斜穿而出,朝北边奔去。
天蛇刘龙狂笑一声,喝道:“你还想跑?”
他一挥袖袍,翻掌向天,一点金光已出现在他掌心之上。
他身形一落,单掌急挥,一线金光已激射而出!
那条金蛇去势如电,瞬息之间已距何一凡头上不足四尺。
何一凡听头上怪声急啸,心神一乱,忙一回头,已见到那条金蛇展开细薄的双翼,疾射而至。
他刚才亲眼见到这金蛇之毒,惊骇之下,赶忙沉身坠落地上。
脚步一稳,他仰身出掌,连劈三掌,朝金蛇劈去。
汹涌的掌风激起回旋的气劲,一个个气涡四外激旋。
金蛇一弹一曲,有如一支金剑,穿过那飞卷的掌风,毫无停滞地向何一凡噬去。
何一凡上身移开两尺,大喝一声,袖袍翻起,有如一面铁板拍出,迎着金蛇拍将过去。
金蛇灵巧无比,顺着拍来的大袖,攀缘而上,射向何一凡的脸孔。
何一凡心胆几乎为之碎裂,他仰身一滚,慌乱地伸手抓去。
眼见那条金蛇就将要咬到他的手掌,而蕴藏的巨毒也将灌进他的体内。
突地在这不容一发的刹那,一只手掌悄无声息地伸来,一把将那条金蛇扣祝金蛇身躯一扭,火红的舌尖一吐,犀利尖锐的大牙立即咬向那伸来的手背上。
“呃——”石砥中似是没想到那金蛇身躯如此滑溜,一把没的扣住,竟然手背上被金蛇咬祝他手背微微一麻,左手一翻,两指一挟,已将那条金蛇捏祝孤天一剑何一凡魂未定,一下滚出七尺之外,方始站了起来。
当他看到石砥中手背被金蛇噬住的情景,不由打了个冷颤。几乎不相信竟能毫无所谓地任凭那巨毒的金蛇在手背上噬了一下。
石砥中沉声道:“你走吧!这次饶你一命!”
何一凡惊魂稍定,话都没说一句,返身便走。
石砥中喝道:“回来!”
何一凡脸色一变,缓缓地回过头来。
石砥中双眉斜轩,道:“下次若是再碰到你,我可要你的命!”
何一凡眼中闪过狠毒的目光,返身飞跃而走。
石砥中目光掠过,看到顾通似有百足之蜈,已将申屠雷身形罩住,眼见他一施杀招,申屠雷便将伤于掌下。
一股冲动而怪异的念头掠过脑际,他喝道:“放他走吧!”
顾通身形一窒,没有立即扑下。
申屠雷何等聪明,趁着这一线空隙,大喝一声,双掌齐扬,四枚金环和四枚银环走着弧形射向顾通而去。
急啸声里八环齐飞,将顾通全身都罩祝
天蜈顾通怒喝一声,身子一缩一弹,在空中连翻七个滚,方始逃开这似网的钢环。
申屠雷一扬手,四枚金环射出,他翻身一移,左手疾扬,又是四枚银环射出。
“叮!”八环呼应,奇诡地拐着大弧射向跃身空中的天蜈顾通,眼见不能脱身。
天蛇刘龙和天蝎孙铮大喝一声,飞跃而去。
石砥中心中大怒,气血一冲,脑中灵光突现。
他平掌回绕一匝,一扬臂,一蓬金羽飞出。
飞旋的金羽似是满空洒落的雪片,只听“叮当”数声,八枚钢环齐都被金羽射中,落在地上。
“呃——”申屠雷背上插着一支金羽,手掌之上也插着一支金羽,他不由自主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天蜈顾通怒骂一声,挟着沉猛的劲风,飞扑而下。
“砰!”申屠雷于匆忙中左掌一翻,接了顾通这如山的一掌。
刹那之间,他惨嗥一声,跌出丈外,喷得胸前尽是鲜血。
顾通跨前一步,单掌一举,还待劈下。
石砥中伸手一拦,道:“他一臂已断,让他去吧!”
天蜈顾通怒道:“掌门人,他……”
眼一瞪,道:“他已经将死!你又何必不放过他!”
天蜈顾通见到石砥中左手握着金蛇,脸色凝重地屹立不动。
当他看到石砥中眼中隐隐沁出碧光时,心神一凛,躬身道:“是——”石砥中脸色稍霁,将金蛇交给天蛇刘龙,道:“金蛇还给你……”天蛇接过金蛇,脸上满是迷茫之色,他想不通何以石砥中说话时,好像很费功夫,但是有时却又很流利。
石砥中吁口气,正待说话,却突地听到天蟆大喝道:“再吃我一掌看看!”
他侧首一看,已见那天蟆郑鑫蹲身曲膝,双掌圈起。
郑鑫曲膝弓背,“喀”地一声,双掌飞快往外一翻。
玄一道人刚才与郑鑫连对六掌,直震得气血隐隐浮动。
武当内功为正宗玄门心法,讲究的是气脉悠长,精纯谆厚,玄一身为武当掌门,当然内功根底极深。
谁知毒门邪功另辟蹊径,郑鑫挟其数十年之深厚功力,一连四掌,打得玄一道人气血浮动,几乎立身不祝而他却因为自己未能立即将玄一击毙而不满,急跨两步中,他运起独门的“蛤蟆功”来。
“喀”地一声,他发出这回旋不已的掌劲。
玄一道人看到对方这种怪异骇人的样子,心中一惊,赶忙提气出掌。
“嘿!”他闷喝一声,颔下长髯无风自动,飘然飞起,袖底涌起一片弥然气劲。
天蟆郑鑫闷哼一声,衣袂飘起,上身微微一晃,定了身子。
他眼中射出炯炯神光,嘿嘿一阵冷笑,道:“好一记‘流云飞袖’。”
他连跨两步,身形一蹲,喝道:“再吃我一掌!”
话声一了,他“喀”地一声怪叫,又是一道“蛤蟆功”推出。
玄一闷声不吭,长吸口气,挥掌作势,大袖连拂而出。
“砰砰”两响,玄一痛苦地呻吟一声,头上道冠飞落,大袖已被那击来的劲风撕裂。
他连退几步,方始立定身子,满头大汗呆凝着天蟆郑鑫。
好一会,他脸色骤迹,“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玄一道人再也撑持不住,一跤仆倒地上。
天蟆阴森地一笑,跨步挥掌,便待劈下。
石砥中默然挺立,那股迥异于常的情绪一直逗留在他心底,久久未能散去。
此刻,他眼见天蟆又将劈死玄一道人,陡然之间,他大喝道:“郑鑫!住手!”
郑鑫单掌悬于空中,猛然回头,怒道:“你说什么?”
天蜈脸色一沉,道:“掌门人叫你住手!”
郑鑫撤回即将劈出的掌力,狠狠道:“让这杂毛逃过一命?”
石砥中坚然道:“我现在不愿见到有人死于非命!”
毒门五圣齐都诧异地望向石砥中,他们深知毒门无上神功“毒魔神功”练来不易,但是练成之后,心性即转变为嗜杀若狂,不可遏狂。
而石砥中却说不忍见人死于非命,这与他们心中所晓得的竟然完全相反,怎会不使他们惊诧?
天蝎孙铮脸色一变,上身一斜,方待踢他诡绝的“天蝎螫”,试试石砥中的真正身份。
天蛇刘龙喝道:“老五!你要干吗?”
他沉声道:“你没见到刚才金蛇……”
天蝎孙铮脑中掠过刚才金蛇在石砥中手背上咬了一口的情形,他心头一颤,飞快地收回了即将踢出的一腿。
石砥中缓缓别过头去,望着孙铮道:“你想要怎样”天蜈顾通干咳一声,道:“天快亮了,掌门人要休息一下吧?”
“哦!天快亮了?”石砥中仰首望天。
一片淡淡的曙光在苍穹出现,眼见天就要亮了。
石砥中喃喃道:“天快亮了,我该休息一下。”
天蜈吁了一口气,道:“请掌门人动身,我们就在城北有个庄院。”
石砥中低下头来,四下一看,已没有看见上官婉儿和她母亲的身影。
他自言自语道:“那两个女人呢?”
天蛛洪链道:“她们已经走了!”
“走了?”石砥中突地被这两个字将记忆的一角掀起。
他记起自己身在昆仑,目送上官婉儿与上官夫人掉头而去的情形。
天蜈顾通不知面前这年轻英俊的昔日碧眼尊者传人的心中所思,他只是感到石砥中全身都充满神秘,充满着一股令人慑服的神威……他暗自道:“但愿他能承继尊者衣钵,使本门统一,光大门派。”
“掌门人走吧!”
石砥中哦了一声,道:“我有一匹红马在城墙外……”他握了握拳,忖道:“我终会记起我为何失去记忆,会将这段记忆里的空白填满。”
六条人影飘行于空……
第一道阳光自云后射出,照在那渐薄的冰上……残冬将经……………………………………………………………………………第二十四章万毒真经西安城北,一大丛翠绿的修竹,顺着一条碎石子道路延展开去。
高耸繁盛的竹林,被大风穿过,发出阵阵清响。
竹叶簌簌声中,飘落不少枯黄了的竹叶。
在一望无垠的雪原里,这丛丛修竹,显得更加青绿,生意盎然。
清晨和煦的阳光,投射在这里,视线穿过根根粗壮的竹枝,可以看到红墙绿瓦在阳光下舒展。
石砥中牵着红马,随着毒门五圣来到这里。
他抬头望着竹梢上翠绿的叶片,道:“这一片翠竹修笞真是怡人胸怀!”
天蜈顾通笑道:“老朽自五十年前买下这庄院,亲手植下这些翠竹,数十年来才繁植成这等青茂……”他脸上泛过凄然的表情,叹了口气,尊者昔年最爱修竹,所以我们搜集天下的各样竹种,栽植于此,希望有一日尊者能来此地,没想到五十年转瞬即过。”
石砥中一见其他四个老者脸上都泛起哀愁的表情,似乎都正在怀念着碧眼尊者。
他暗忖道:“这五个老者身为毒门五圣,为何却居于这种庄院之中,看他们对碧眼尊者如此怀念,但又不是他的弟子。”
他脑中闪过许多念头,却一丝也都没有碧眼尊者的影子。
石砥中不由暗叹道:“我真不知何时认识碧眼尊者,又不知何时学会这一身的邪功,唉!
昆仑山的白雪被我想起来了,那以后的事却依然一点都记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