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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式乃是密宗的“大手颖奇功,巨掌一拍,“啪”地一声,上官夫人长剑顿时折断为二。
她身影一倾,虎口一麻,长剑脱手掉落地上。
正当这时,上官婉儿叫了一声,仗剑扑了上来,上官夫人眼角瞥处,已见到她的女儿焦急的样子,她忙道:“婉儿,快走——”白塔大师喝道:“咄!吃我一指!”
他灰眉轻耸,左手食指缓缓虚空一点。
上官夫人身形一闪,却未能避开白塔大师诡异的一指,她身子一阵颤抖,萎然倒地……郑风冷笑一声,那左手隐而不发的第二道“五雷诀颖击出,往奔将过来的上官婉儿掸去!
夜空之中,一道闪光有如电光疾闪,眨眼射到郑风身前。
郑风被那声暴喝一惊,抬起头来便看到石砥中仗剑飞身。
霎时,他心神飞散,惊呼道:“石砥中——”石砥中怒目瞪视,剑刃斜引,回空急跨两步,有似天马行空,剑上光华暴射,急速削下。
郑风一拳捣出,寒飒飒的冷电已经射到。
他沉身吐气,“嘿”地一声,硬生生地将击出的拳劲收回,向前跨了一步,右拳一引,向自空飞掠而来的攻去。
“嗤——”剑气尖锐地一响,划破那汹汹的拳势,毫不停滞地削入。
“呃——”剑刃划处,郑风一条右臂整个被削断。
血水纷飞,他惨叫一声,跌翻开去。
石砥中仗剑挺身,神威凛然,使得白塔大师身形一顿,惊愕地望着他。
他在惊骇这年轻的剑道好手,竟然在一式之下,便将幽灵大帝嫡传弟子杀伤,这种功夫真的可说是超过他的想像之外,一时之间,他怔怔地站立凝神。
石砥中眼光掠处,已瞥见上官夫人倒仆地上,而上官婉儿睁大眼睛、满脸惊性地凝视着他。
他问道:“你们怎会来到这里?”
上官婉儿嘴唇嚅动两下,叫道:“石哥哥!”
石砥中吸了口凉气,道:“你还不去看看你娘!”
上官婉儿这才想到自己母亲被白塔大师一指击倒。
她惊惶地扑在上官夫人的身上,哭道:“娘啊!”
上官夫人脸色苍白,全身颤抖,她喘着气,道:“婉儿,你快跑!为娘的恐怕不行了。”
上官婉儿珠泪泉涌,叫道:“娘,石哥哥来了!”
“啊,是石砥中来了!”上官夫人痛苦地倒转过头来,望着石砥中,颤声叫道:“石贤侄……”石砥中慌忙地走了过来,躬身叫道:“上官夫人,你……”上官夫人摇摇头道:“贤侄,我不行了!”
她喘了两口气,自嘴角涌出一口血水。
石砥中两眼射出骇人的神光,方待挺身而起,却见上官夫人伸出手来,将他拉祝她颤声道:“石贤侄,我心脉已被那大喇嘛击伤,已经无药可救了。”
石砥中想起在昆仑之巅,自己与七绝神君柴伦较技之时,曾见到风姿绰约的上官婉儿与雍容华贵的上官夫人闯入玉虚宫里的情形……他想到当日柴伦对上官夫人那种依依难舍、深厚情意的表情,顿时之间,心里泛起一股苦涩……他沉声道:“在下一定要使夫人你痊愈……”白塔大师冷哼一声,道:“她中了我藏土绝技‘红花指’。已无法可救!”
石砥中倏然侧首,目中冷电暴射,寒声道:“若是她无法可救,我也要你偿命!”
白塔大师灰眉一挑,怒道:“无知小子!胆敢如此狂妄,本大师不杀无名之人,报上名来!”
石砥中猛然站了起来,剑尖一点,三寸烁烁的锋芒倏然暴射而出。
他沉声道:“在下石砥中!”
白塔大师微微一惊,道:“石砥中!你是回天剑客?”
石砥中冷哼一声,道:“回天剑客,力能回天!在下便是回天剑客石砥中!”
白塔大师喝叱道:“好个狂妄的小子,你在中原可以横行,来我藏土,就不能如此霸道了!”
石砥中冷冷地道:“今日若是不能将上官夫人救活,我便要将你这布达拉宫一起烧了!”
白塔大师脸色一变,跨步移身,喝道:“吃我一掌!”
石砥中剑刃一竖,左掌倏地一立,袖袍自底下飞卷而上,一股柔和的劲道拂出。
“砰!”
一声暴响,石砥中身形微微一晃,退后了一步。白塔大师全身红色的袈裟飞起,身形摇晃了一下,也退后了一步。
石砥中冷哼一声,道:“藏土密宗‘大手盈也不见得有何高明之处!”
白塔大师脸上掠过惊讶的神色,他脱口呼道:“般若真气!”
他深吸口气,道:“你是昆仑派的?”
石砥中冷漠地道:“你别问我是昆仑还是天山,总之今日不与你甘休!”
白塔大师一愕,气得浑身一颤,他狂笑道:“好!老衲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与你周旋到底!”
石砥中挺剑凝神,全身气息绕体运行,将全部精神都贯注在剑身之上。
上官婉儿蓦地叫道:“石哥哥!”
石砥中悚然侧身,只见上官婉儿乞怜地望着自己,他惊道:“什么事?”
上官婉儿颤声道:“娘,她……”
石砥中望了白塔大师一眼,赶忙跃了过去,他蹲下身来,轻声问道:“夫人,你怎么……”上官夫人全身肌肤泛起一层红色,她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抽搐着,将整个脸形都扭曲了。
她望着石砥中,自眼中挤出两滴清泪,气息薄弱地道:“贤侄,你遇见柴伦,告诉他说我很对不起他……”石砥中默然点了点头,他也几乎忍不住要掉下泪来。
上官夫人喃喃地道:“他说的很对,一个人权力欲望太大,是不应该的,我知道错了……”她挣扎地道:“你告诉他,说我向他认错了!”
石砥中一咬牙道:“在下必替夫人报此仇恨!”
上官夫人摇摇头,道:“你不要替我报仇,你千万要照顾婉儿,她太可怜了。”
上官婉儿凄惋地叫道:“娘啊,你不要抛下我。”
上官夫人脸上绽起一丝苦笑,歉疚地道:“婉儿,是为娘不好,让你跟我到这里来受苦。”
她咳了一声,道:“从今天起,你要好好地跟着石公子,不要像我一样,刚愎自用。”
石砥中心中突地一动,他陡然回首,喝道:“你这‘红花指’可是有毒?”
白塔大师一直观望着这情景,他虽然心脑里含有凶杀之意,但是对于这种凄惨的情形,倒也是初见。
身为佛门弟子,他总有一丝恻隐之心,这时,他心里也泛起了一种歉疚之情,所以他一直没有去扰及上官夫人母女的死别……石砥中的问话使得他一惊,他傲然点头道:“不错!我这‘红花指’正是混合孔雀粪与血红花所炼成的,剧毒无比!”
他停顿了一下,道:“连我也没有解药!所以中指者无药可救了!”
石砥中狠声道:“这等歹毒的武功,怎能留于世间?我发誓要杀了你!”
白塔大师自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沉无比的恨意,那足可削金烁石的犀利目光,使得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一惊之际,已自石砥中眼中看到倏然闪过的一丝碧绿的神光……他的心底泛起寒意,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
这种现象是他所从未有过的,心神颤惊之下,他四下望了一下。
布达拉宫里一片谧静,好似全寺的人都已睡去,不知何时连寺里所有的灯光都已经熄灭,整个布达拉宫在夜色中,恍如巨兽蹲伏着一样,有一种神秘的气氛。
白塔大师心中忖道:“怎么活佛病重时,全寺会如此静谧,连诵经的声音都停止了,这是什么缘故?”
顿时他的心里忐忑不安起来,心绪紊乱无法平息。
蓦地——
他眼前闪起一片红光,流潋四射,灿烂辉煌……“红火宝戒!”他一看脱口道:“怎么红火宝戒被你得去?”
石砥中手握红火宝戒,摆放在上官夫人胸前,道:“夫人,这宝戒能够吸毒。”
白塔大师见石砥中理都没理自己,一股嗔念勃然而起。
他冷哼一声,道:“红火宝戒虽是宝物,但是此刻毒已蔓延至丹田,再也不能救治了!”
石砥中理都没理白塔大师,仍自将红火宝戒放在上官夫人胸前。
上官夫人原先已经快要闭上眼睛,这时全身微微一动,又张开眼来。
当她看到眼前一片红光时,不禁惊悸地叫道:“婉儿!婉儿!”
上官婉儿赶忙伸出手去,握着上官夫人,她凄然道:“娘,我在这里!”
上官夫人恐惧地道:“怎么我眼前一片红光呢?我看不见你。”
石砥中道:“夫人!这是我的红火宝戒上发出的霞光,我正试着替你疗伤!”
上官夫人惨然道:“我已快死了,还要疗什么伤?”
上官婉儿放声哭泣,道:“娘,你不会死啊!”
上官夫人凄然一笑,道:“傻孩子,人哪有不会死的?早晚我会离开你的。”
她说道:“我觉得现在舒服多了,不像刚才那样,好像心都要裂开似的。”
石砥中心里意念飞转,他正在考虑是否要拼着消耗功力,以瑜珈术的疗伤心法“搜宫过穴”,替上官夫人逼出毒性。
虽然这种方法不见得有效,但是为了救她一命,他非要试试不可。
可是他又想到了自己身陷布达拉宫里,面对这藏土第二高手,若是功力消耗,则必将落败,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会不保,更何况是上官夫人母女?
他脸上闪过不少表情,犹疑了一会,仍然无法决定到底要不要冒险一试?
上官夫人吁了两口气,道:“石贤侄,你不必管我,快带婉儿去吧!”
石砥中一咬牙,自怀里掏出一把竹箸,他忖道:“我先在四周布好阵法,再拼着命替她将毒性逼出!”
上官夫人颤声叫道:“石贤侄,你答应我,一定要终身保护婉儿,不使她受到伤害。”
石砥中听得出上官夫人话中的意思,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夫人,在下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一样,决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上官婉儿神情一怔,睁着黑亮的大眼,盯住石砥中,突地,她放声痛哭起来。
上官夫人道:“傻孩子,你又痛哭什么?”
她呻吟一声,道:“石贤侄,我将婉儿许配给你,你可否……”石砥中悚然一惊,还没有答话,已听得耳后风声急响,一道阴寒的劲风袭来。
他大袖一展,头也不回,反拍而出。
“噗——”
一道人影倒翻开去,石砥中猛然站了起来。
他举起左手,只见掌上钉着四枝小针。
在月华之下,这四枝针都泛着蓝森森的光芒。
“哼!是诛心刺!”他眼中射出逼人的神光,沉声道:“你是毒门南宗弟子?”
那个瘦削脸颊、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汉子,跌出八尺开外。
他胸中气血汹涌,张口吐出一股鲜血。
待他看到了石砥中掌心插着四枝小钉时,脸上一喜,自地上站了起来。
他深吸口气,道:“在下就是毒门南宗掌门冯翎!”
他阴阴一笑,道:“小子,你已中了本门的诛心刺,仅有半个时辰的命!”
石砥中脸上浮起杀意,他寒声道:“我正要找毒门中人算账,这下碰到你正好!”
冯翎狂笑道:“小子你已死定了!”
他笑声一停,又道:“现在毒性已经蔓延到你的‘肩井穴’,你已经觉得全身酸麻无力了。”
石砥中冷哼一声,左掌摊开,四枝蓝汪汪的小针仍自插在上面,只见他手腕微微一动,掌上肌肉一阵收缩,那四枝小针跳了出来。
冯翎两眼张得老大,惊愕地望着石砥中。
石砥中缓缓踏将出去,他冷嘲道:“我现在已经全身酸麻无力?哼!你可要试我一记‘般若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