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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要救人,自己便会受伤;他若不救人,他便不是叶瀚扬;他若稍一犹豫,三个人都活不成。
七黑手杀人无数,的确很懂得杀人的技巧。
杭语薇不禁惊叫了一声,她可不想这么糊里糊涂的死了。
但叶瀚扬仅仅皱了皱眉,便毫不犹豫的一剑向刺杀那昏迷中的少女的四柄刀追了过去。
杭语薇这时才有机会看到叶瀚扬的剑法。
与他的轻功一样,快而无痕。那柄剑仿佛具有能令时间静止的奇异力量,你明明看到它是缓缓的刺出,但是仍然能够不紧不慢的追上了那四柄钢刀,剑尖顿时化出四朵剑花,“夺夺夺夺”四声连响,又像是一声裂帛,四柄刀已经全部断为两截。
杭语薇暗吸一口冷气,这样的剑法,寒毒宫几乎没人能够抵挡。
然而另外三柄刀已经到了眼前,叶瀚扬就算是神仙,也没有可能再施援手。
杭语薇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仍然散发着随和而慵懒的光亮,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叮”地一声脆响,那柄已到了叶瀚扬眉宇间的钢刀折断。击断它的,是一支精巧的匕首。
但是劈向杭语薇的刀光速度反而更快。杭语薇全身都冒出了冷汗,突然觉得叶瀚扬的手一松,她重心不稳,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那两柄刀几乎是贴着她的脸颊追了下来,“哧”的一声,她耳边的一绺头发已经被齐齐削断。
然而叶瀚扬那柄碧绿色的剑也已调转了方向,似是很随意的向左右各刺了一下,就听到两声闷哼,紧接着“砰砰”两声大响,整个庙宇似乎都要塌了,屋顶的尘土簌簌的落了下来。
七黑手居然在屋顶撞了两个大洞,像被人用鞭子赶着一样逃了出去。
他们与叶瀚扬的武功不是谁高谁低的问题,而是根本不能比较,他们也不是要钱不要命。
就听那站在门口的年轻人哼道:“算他们识相。”
叶瀚扬还是没说话,他正要迈步往叶青青身边去,却发现杭语薇已经露出了大半个肩头,正怯怯的看着他。他歉然一笑,信手解开大麾,蹲下身来将杭语薇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
杭语薇红着脸——其实她不但不觉得脸红,还觉得很好笑,但是她努力装出红着脸的样子,这对她来说并不难。她轻轻道:“叶公子,我,我被人制了穴道。”声音越到后面越小,小得几乎听不到。
叶瀚扬看着她,淡淡地道:“你认识我?”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他的声音静水流深,好像根本没发现杭语薇的绝世容姿。
杭语薇却并不介意。
她见过很多口是心非的男人,看见她的时候,大抵都会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活动开了。这很像人们买东西,看到喜欢的,偏偏要装作不喜欢,免得被卖家拿住了软肋,杀不下价来。于是她就更加相信阴寒枫说的话,人和人之间归根结底就是一种买卖关系,谁先露了底,谁就会吃亏。所以她要装出一副谁都不喜欢,谁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才能让更多的人围绕在她身边献殷勤。
但是她从来没想过,妓女也是这样子留住客人的。
她故意把头垂得更低,道:“不认识。”一顿又道,“只是,刚才我听见那几个人在议论你。”
叶瀚扬笑了,伸手拍开她的穴道。杭语薇站起来,脚下却一个踉跄,叶瀚扬只得伸手扶住她。这自然又是杭语薇故意的,她知道叶瀚扬百分之一万会搀扶着自己。
她低着头道:“我,我穴道被点了大半夜了。”杭语薇的个子还不到叶瀚扬的下巴,又因为低着头,所以叶瀚扬根本看不到她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
叶瀚扬没有说话,这时那举着火把的年轻人已经走了过来,见了便讪笑道:“少爷,还是先看看小姐怎么样了吧。”
三个人来到叶青青身边,杭语薇主动去查看她身上的毒粉,她对这种号称沾着皮肤就致死的毒药自然很感兴趣。谁知一看之下不由大惊。这毒粉竟然是寒毒宫新近才炼制成功的“蚀骨粉”。
她见过阴寒枫将这种毒药涂在老鼠的身上,不一会儿那老鼠便皮毛尽烂而死。现在整个寒毒宫进出要道的机关枢纽上几乎都涂满了这种毒药,解药则只留给几个心腹弟子收藏。
杭语薇自然是有的。她脑子转的飞快:寒毒宫中人还从未在江湖上用过这种东西,星河派是从哪里弄来这种毒药?他们处心积虑要杀叶瀚扬,却处处想要嫁祸他人,若叶瀚扬死在七黑手手中,自然与星河派无关,杀手组织只要收了钱,是绝对不会说出买主的;若他死在这种诡异的毒药下,别人也只会联想到江湖上用毒最厉害的寒毒宫,而不会想到千里之外的星河派。难道自己的师门与星河派还有什么过节?她见识过叶瀚扬的剑法,若是环碧小筑真的认为这件事情是寒毒宫做的,寒毒宫凭着毒阵或许不会有什么大的伤亡,但是无疑会面临一场劫难。
叶瀚扬轻声道:“这是什么毒药?”这话自然是问杭语薇的。
杭语薇暗忖道:“决不能告诉他这是寒毒宫的东西。”嘴上答道,“我也看不出,但是七黑手说,这种毒药沾着皮肤便能致命,我想只要将她的外衣脱下来也就没事儿了。”
那举火把的年轻人道:“有这么厉害?我看他们是吹牛的!”
杭语薇心下不悦,瞪了他一眼,道:“你不信就去给她解穴呀!”
这年轻人第一次将注意力放在杭语薇身上,不由看得呆了一下,嘴上却还是警惕地道:“你,你又是什么人?”
叶瀚扬摆摆手,道:“叶云,你少说两句吧。”
那个叫做叶云的年轻人很恭敬的应了一声,却又看了杭语薇一眼,那目光里既有惊奇,又有迷茫。
杭语薇根本不在乎,她早已习惯男人这么看她了。
这时叶瀚扬对她道:“这位姑娘,不知你是否方便为舍妹更衣?”
杭语薇抿嘴一笑,道:“这个自然。”
叶云出去取了一套新的衣裙,一言不发的交给杭语薇,那眼神里虽然透露着十分的警惕,却有十二分的难以置信,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不过他看了叶瀚扬一眼,也就走了出去。
“大概这种名门世家的人出门总会把各种东西带的十分齐全。”杭语薇接过衣裙时想。
叶瀚扬将那支玉色的匕首递给她,道:“用这个吧,不要中了毒。”说完,便已经把身子背转过去。看来他也并不是十分信任杭语薇,那柄碧色长剑还是握在手中。
不知道为什么,杭语薇觉得从这柄剑上传来一股强大的控制力,她分不清那是精神的压力还是叶瀚扬的内力。她不相信会有人的内力高到这个地步,她宁愿那是一种威慑。
她小心翼翼的用匕首割开叶青青的外衣并换好了新的衣裙,迟疑的回头看了叶瀚扬一眼,他还是那么随随便便的背对着自己。杭语薇暗忖道:“叶青青看样子是被人用很重的手法封住了几处大穴,如果我在她的身上随便种上一种毒,都够他们忙半天,还可以完全推到七黑手身上,这样就有机会跟他多接近一下。”一念及此,她的手指突然扣住了自己的暗器囊。
就在此时,叶瀚扬突然道:“这位姑娘,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杭语薇吓得哆嗦了一下,故作镇静地道:“我和一个姐妹有点误会,她将我扔在这里,希望我吃点苦头而已。”
她为自己找了一个绝妙的理由,因为这话几乎可以说百分之百是真的,就算是再精明的人也看不出她在撒谎。而一个不相识的男人,是绝对不会去打听别人姐妹之间的事情的,尤其是叶瀚扬这样的君子。
叶瀚扬果然没有细问,只是道:“不知该怎么称呼姑娘,你救了我和舍妹,我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杭语薇略略思索,道:“我是个孤儿,师父从小到大都叫我小薇。”这句也是绝对的实话。
叶瀚扬道:“小薇姑娘,看你也是江湖中人罢,不知是哪位高人门下,将来也好登门致谢。”
这下杭语薇可有点犯难,武林各门各派与叶家具有交情,无论她说哪个门派,叶瀚扬回去一问便知是假。但是她有的是办法。她整了整头发,用那支柳叶般窄窄的匕首做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起身走到叶瀚扬面前,昂着头道:“你这样的人一生中能有几次机会被别人救呢?”
叶瀚扬怔道:“这……”他苦笑了一下,接着道,“不错,叶某的确是救人的时候比较多。”他说的十分淡然,一丝炫耀的意思也没有。
杭语薇微笑道:“所以我得好好珍惜被你感谢的机会。你若是登门致谢,大概多半时候是和我门中的长辈们叙话,于我一点好处也没有。”
叶瀚扬明白了她的意思,也笑道:“那么小薇姑娘希望我如何感谢你呢?”
杭语薇道:“你帮我做一件事,我们就扯平。”
叶瀚扬道:“只要不伤害到别人,叶某愿意效劳。”
杭语薇双手捧着那支匕首,嫣然道:“那么以后,你见到这支匕首,就要帮我做一件事,好不好?”她偏着头对着叶瀚扬说话,让月光斜斜的照在自己脸上,她确信这个角度的自己最为美丽,世上几乎没有人能拒绝她的要求。
叶瀚扬也不例外,他似乎看得愣了一下,附声道:“这个自然。”
杭语薇狡黠地笑了一下,她终于为自己找到了再次接近叶瀚扬的机会。
此时叶云突然出现在门口,高声道:“少爷,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叶瀚扬点头,转身抱起自己的妹妹,道:“小薇姑娘,你一个人在这里没关系吧?”
杭语薇道:“没有关系,我常常一个人到处走动。”她随着叶瀚扬走到了门口,看到外面停着一辆幔帐低垂的华丽马车,驾车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虬髯大汉。他一只手铁铸的一般挽着缰绳,脸色冷冷的盯着杭语薇。
杭语薇几乎想杀死这个该死的人,好像他是个瞎子,看自己就像看死人一样。但是表面上,她还是笑着看着他们,直到他们的马车慢慢消失在山路尽头,突然被一阵山风吹得遍体冰凉。猛地,她觉得这座山间的小庙充满了说不出的诡异味道。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庙中更冷了。为了御寒,她只得盘膝调息。这个时候杭语薇才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向叶瀚扬要几件衣服穿,接着她发现有一身好内功也十分有用,至少不会觉得冷。最后她开始恨慕莲湘,若不是她取走了九色温玉,自己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然而天公偏偏与她作对,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最令她抓狂的是,外面突然又响起了脚步声。
直奔这间破庙而来的脚步声,并且,不止一个人。
看来今夜这间破庙是注定不能平平静静的了。
杭语薇脑子里闪过千万个念头,是七黑手去而复返,还是星河派来验看刺杀结果,甚至,是雪山派的人又出现了?
虽然思绪万千,但是她还是用最快的速度闪身躲在门后,手中紧紧抄住了一把毒粉,心道:“这次无论是谁,先保护好自己再说!”她清楚自己手中的毒粉只要伤了一个人,除非别人要这个人死,否则他们便不能伤害自己。
人影一闪,一个混身湿透的男人撞了进来。杭语薇想也不想,轻叱一声,待那人一抬头的功夫,手中的毒粉化成伞状,迎头向那人罩了过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