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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烨轩正色道:“朱公子既已把我当做朋友,我怎么能让朋友以身犯险。”他看着杭语薇忧心的神色,不觉心中一软,柔声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全,但我沈烨轩也不是那几个人便能擒得住的。”他并没说大话,柳定风等人围捕他多日,的确未曾得手。今日若不是他决意一战,他们未必找得到他。他接着道:“更何况我不是去找麻烦,只不过去看一看。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去便回。”
杭语薇低头,又忽然抬头,道:“我跟你去。”
沈烨轩看着她眼中的果决之色,心中涌起无限柔情,突然抄起她的双腿,抱着她上了那辆马车。
马车载着他二人又回到了醉月楼附近,却只见醉月楼已经竖起了门板,四下静悄悄的,不觉心下狐疑。
刚刚气势汹汹的那么一大群人,怎地竟突然不见了?莫非那蓝衫少年已遭了七星岩的暗算?况且这个时辰,本该是市井夜生活最热闹的时候。最热闹的地方通常只有两种,一种是赌场,一种是青楼,而赌场通常都会紧挨着青楼,方便那里的姑娘们到赌场里作陪。
醉月楼对面便有一座赌场,赌场的旁边就是一座挂满红灯笼的楼阁,门楣上一块金字招牌写着“百芳园”,不用想也知道是座青楼。然而此刻,这赌场和青楼都很古怪,不光青楼门前冷落,就连赌场的伙计都懒洋洋地坐在门口闲聊。
“这是哪儿来的富商,竟将咱们这儿窑子里的姑娘全包了去!”
“听说是西边来的。”
“他一个人可用得过来?腰不会断么!要是把赌场也一起包了倒好。”
“你他妈是不是希望自己腰是这么断的?”
“那就得等有个有钱人家的少奶奶发sao了。”
“哦,哈哈,人家发sao也看不上你吧?”
……
沈、杭二人听了,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大概是一个土财主在摆谱,不觉一笑,正待往别处去找寻,却见一个熟悉的人影闪过,径直走进了百芳园。
这个人赫然竟是雪山仙。
可是,刚刚那些伙计们不是说全镇的窑姐儿都被人包了,那他还去百花园做什么?杭语薇的好奇心大起,当下便拉着沈烨轩绕到后面的小巷,趁着夜色翻墙进去。
一翻进去,他们便闻到一阵阵扑鼻的酒菜香,然而整栋楼却只有一间屋子亮着灯。杭语薇打了个手势,二人便悄悄往那屋子摸去。
这间屋子在整幢楼的顶层正中,应该是头牌的房间。房间里面的布设也十分讲究,红毯铺地,纱幔四垂,一道绣满牡丹的屏风将前厅与卧室分隔开。房间的一角点着一炉檀香,墙上挂着各种工笔花鸟。似乎这里的头牌很懂男人心思,将自己的屋子布置得饶有风雅。
为什么人们总喜欢在一个风雅的环境里做一些龌龊的事情,并且刻意地要自己和别人相信,这本就是很风雅的事情呢?
屋子里的高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桌边坐了三个人,杭语薇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一惊。
这三个人竟然是陆浩谦,雪山仙和东方煜。
旁边还站着妓院的老鸨,对着陆浩谦满脸堆笑地道:“陆大官人,您将这里的姑娘都叫到船上去了,怎么还到这儿来喝酒?咱们的头牌珠珠姑娘,可是为您精心打扮了一个下午呢!”
杭语薇听得好笑,心道:“原来是陆浩谦将这里的女人都包下来了。”她想起星河派久居西域,那里往来的各国客商浩如烟海,光是做货品的周转就足够发上一大笔财了。
陆浩谦穿着一身云锦长衫,脸上还挂着那副彬彬有礼的笑容,道:“我不是来找女人的。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
那老鸨甚会看人脸色,当即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还不忘将门轻轻带上。屋子里顿时变得一片寂静。
陆浩谦端起酒杯,道:“两位请随意。”说罢,自顾自地一饮而尽。
东方煜道:“你不是请我们来喝酒的。”
陆浩谦微微一笑,道:“不错。在下特意花了很多心思让师叔们留在船上休息,完全是为了邀诸位出来一叙。”
东方煜道:“你想说什么?”
陆浩谦放下酒杯,正色道:“我们都算是凌曦天境的弟子……”
东方煜冷哂道:“你杀了归北景,还敢自称是本门弟子?”
陆浩谦的笑容不变,道:“但是几位师叔并没有不认我这个师侄,东方兄可知为何?”
东方煜冷笑道:“那只不过是利用你而已。”
陆浩谦点头道:“不错。在下从不认为被人利用有什么不好,而且是越多人想要利用我便越好。当很多人都需要利用我的时候,也就是我开价码的时候。”
东方煜哼道:“你这个道理倒是很新鲜。”
陆浩谦一笑,一字一顿地道:“两位岂非也正是这样?你我俱不是久居人下之辈,迟早要成为一派之主,倒不如早做筹划,各取所需,免得将来伤了和气。”
东方煜哈哈笑道:“你是在挑唆我们背叛师门?”
陆浩谦淡淡地道:“不是背叛,是光大。你可知我为何要杀了我师父?”
东方煜道:“为何?”
陆浩谦道:“只因他不肯令星河派涉足中原武林。”一顿又道,“以星河派的实力,早就可以与任何门派一较高下,他却偏安一隅。”
东方煜道:“所以你只有杀了他,自己做掌门,才能令星河派发扬光大?”
陆浩谦道:“不错。”
东方煜冷笑道:“很好,很好。这番卑劣无耻的行径自你嘴里说出来,似乎也变得理所应当、理直气壮了。”
陆浩谦道微笑着:“那是因为,听这番话的人,也如我一样罢了。有些话,只有说给同道中人听,才有价值。二位说是不是?”
雪山仙一脸的冰霜,似乎根本没听到陆浩谦说什么;东方煜却沉吟道:“你刚刚所说的各取所需,是什么意思?”
陆浩谦道:“凌曦天境虽然已经名存实亡,却还留有一样宝物,就是为了这样宝物,凌曦天境这些弟子才纠缠不清。”
东方煜道:“你说的是绘在凌曦天境地宫里的那十八式武功么?”
陆浩谦道:“可以说是。但是要想进入地宫,必须找到钥匙。”
东方煜冷冷道:“那日在名花谷,我们几乎已经将练青虹的弟子杀光了。她现在不知所踪,如何去找!”
陆浩谦道:“钥匙并不在她身上。”
雪山仙突然打断他道:“你怎么知道?”
陆浩谦笑而不语,只是看着他对面的空位。
雪山仙心念转动,道:“你不只请了我们两人罢?”
陆浩谦还未说话,就听门外一个声音道:“不错。”
这声音虽然稚嫩,却透着一股冷酷和高傲,似乎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随着门被推开,站在门外的,竟是一个瓷娃娃般的少女。她披着及地的大红斗篷,腰间的环佩叮咚作响,一双美目中闪着宝石般自负的光芒,眉毛如男子般英气逼人,将她一张粉嫩的俏脸衬得更加妩媚。她梳着男式的发辫,发冠上镶着一颗豆大的明珠,一只小得不能再小的纤纤玉手正按在腰间的短刀刀柄上。那柄刀,也如她的人一般小巧、英挺、咄咄逼人,鲜红色的刀鞘上竟然连缀十三颗珍珠。无论怎么看,这少女都像是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千金。
陆浩谦却已经站起来,笑道:“乐公子,请入席。”
乐公子?
杭语薇听到陆浩谦如此称呼她,不禁心里犯疑。她立刻想到那黑衣少年,他岂非也姓“乐”?而且她突然发现,这个“乐公子”的举手投足间,竟与那黑衣少年有几分相似。却又有些不同。那黑衣少年精光内敛,却能令她觉得不安,觉得深不可测;眼前这个“乐公子”虽然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锋芒,好像她整个人,就是一把出鞘的宝刀,而且是不见血不入鞘的那种,却并没有那股令人心寒的气质。
沈烨轩察觉到她神情有异,不禁握紧她的手,投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杭语薇歉然一笑,她明白这屋里任何一人都很难应付,何况沈烨轩还有伤在身,忙屏息静气,又向下望去。
只见乐公子大大方方地坐在了首席的位置,陆浩谦便道:“这位是八师叔的嫡传弟子,乐清遥,乐公子。”他故意把“乐公子”三个字说得特别重。
东方煜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笑道:“一个小丫头,偏要别人叫你公子么!”
乐清遥冷冷一笑,道:“我偏偏喜欢听到‘乐公子’这三个字!”
雪山仙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对陆浩谦道:“现在人到齐了,你可以继续说了。”
乐清遥突然道:“现在是我说。”她看了东方煜和雪山仙一眼,“阴寒枫,钟雪霄,楚煦言这些人都老了,只会为了凌曦天境掌门的虚名你争我斗,根本做不成大事!”她冷哼一声,继续道,“我们都已经得到了师父的真传,都有野心,就应该取而代之。我们应该合作,从他们手里拿到凌曦天境地宫的钥匙。”
她这番话说得咄咄逼人,听得东方煜和雪山仙出了一身冷汗。
片刻,东方煜才道:“合作是要有本钱的。”
乐清遥看着陆浩谦,沉吟道:“据我所知,陆掌门的星河派已经富可敌国,如今就算要他去买个宰相来做,也容易得很。以星河派的财力,武林中的很多事情都可以不动干戈地解决掉。”
陆浩谦微笑道:“过奖,过奖。”
东方煜道:“那么你呢?你有什么本钱?”
乐清遥淡淡地道:“我知道凌曦天境地宫的钥匙在哪里。”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连杭语薇也听得心怦怦直跳。
雪山仙却道:“你若知道,还需要我们合作么!”
乐清遥赞许地看着他,道:“你是个聪明人。不错,我虽然知道钥匙的所在,却拿不到手,需要两位的帮忙。事成之后,地宫中的武学我们四家平分,江湖中的地盘亦如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东方煜道:“你先说说,钥匙在哪里。”
乐清遥不语,陆浩谦道:“这个我来说。钥匙就是两把宝剑,一为青竹,一为紫电。”
东方煜和雪山仙听了身子俱是一震。陆浩谦便又简单地将紫电遗失以及那封神秘的信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雪山仙沉默半晌,道:“这样隐秘的事情,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乐清遥淡淡地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她的语声虽然淡淡的,眉宇间却充满了神往的样子,仿佛那个朋友是极为了不得的人物。
杭语薇心中一动,莫非她所说的朋友,竟是那黑衣少年么?
东方煜一脸狐疑地道:“既然你有内应,为何青竹剑还在叶瀚扬手中?”
乐清遥道:“我那朋友说,环碧小筑必须留着。”
东方煜冷笑道:“看来你很听你那朋友的话。”
乐清遥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女孩子该有的温柔笑意,道:“不错。”杭语薇见了,更加肯定她的朋友便是那黑衣少年,看来这乐清遥对他倾心不已。
东方煜又道:“那么紫电呢?”
乐清遥直直逼视着他,一字一句地道:“紫电就在寒毒宫。”
不仅东方煜,连杭语薇都吓了一跳。
陆浩谦接下去道:“经过名花谷一役,我和乐公子都认为紫电应该就在阴寒枫手中。”
东方煜冷笑道:“但是你们无法进入寒毒宫,所以才想要拉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