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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亦风从凤仪殿走了出来,却见不远处一抹白色的身影怔怔地立在原地,在看清那个人的容貌,不禁皱眉道:“是你……”
云静初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星子寥落的夜空,轻轻说道:“段御医,你可曾尝试过这种痛苦?”
段亦风凝眸看她,看着她清雅飘逸的背影被笼罩在浓浓夜色之中,清冷孤寂,想了想,便缓缓的朝着云静初走去,两人十分有默契的朝着另一边走去。
深秋的风撩起两人的发丝,轻舞飞扬,他们并肩行走在僻静无人的小道上,静静地,都不出声。
云静初走得极慢,前方路漆黑一片,看不见边,就如同她的未来一般,心中沉郁而压抑,有几分烦乱……
“你是不会放过你妹妹的,对吗?”段亦风忽然问道。
“对!”云静初随口应道,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思绪。
段亦风一愣,没有料到她这么回答,望着她半垂的眸子少了几分从前的清澈,似乎多了一丝阴冷,她的神情让他眉头皱起,停下脚步,看着她,“难道你真的不能原谅她吗?”
云静初迎上他的双眸,冷冷说道:“不会。”
段亦风一震,双眉紧锁,望着她坦然的双眼,抿着唇久久不语,他的心一阵揪起。
云静初脸色阴沉沉的,幽瞳耀出利光,好似两柄利刺向他,冷冷的说道:“还有你对我做的,我也不会忘记……”
话落,云静初便转过身子,头也不回的离去……
段亦风全身一震,英俊的脸一闪而过一丝悲伤,表情有些漠然,他这一刻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对皇上根本毫无感情,只是为了报仇而来。
段亦风转过身,看着那远去的身影,开始了他的回忆,或许这一切都是痛苦和错误的开始……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他与司徒萱自小就开始认识,因为他对这个女孩子的爱慕,所以一直都有往来,但就在那年,她与姐姐司徒嫣一起被金山上的马贼掳走了,凶多吉少。
而他,是在无意中被金山上马贼掳去,说是给大当家的娘亲治病,才发现了司徒萱她们也在金山上,于是他就留下来,想方设法救她们,可是,当时的司徒嫣因为宁死不从那个当家的,所以被折磨的一身伤,司徒萱却因为他以前给过她一切防身自保的药,所以就将大当家迷的糊里糊涂。
后来,他与司徒萱联手,将山上所有的人迷晕,与司徒萱她们逃离了金山,当时的司徒嫣已经奄奄一息,但也没有生命危险,司徒萱其实一开始还想着一定要带姐姐回司徒府治疗,路上也不断叫他为姐姐治疗,只是有一天晚上,他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突然从头上取下一个桃木簮刺向司徒嫣的心脏。
她说,她是庶女,她永远像娘亲那样出不了头,就算是姐姐司徒嫣对她再好,也改变不了她的命运,尤其是不能引起她心中那个男人的注意,她爱了宇文睿那么多年,可是宇文睿却始终不曾看过她一眼。
她真的不甘心,为什么同样是姐妹,为何司徒嫣得到的就那么多,而自己就是就司徒府里不起眼,又让人看不起的庶女,她不要在这样。
她要做司徒嫣,其实她平日里清楚姐姐的各种习性,而且她看的出来宇文睿对姐姐的感情,所以她要得到宇文睿的爱,哪怕他爱的只是姐姐,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就已经足够。
她不断的哀求自己,看着她那泪水,他心再一次软了下来,于是他把心一横,拨下了司徒嫣的脸皮植在了司徒萱的身上,她宁愿经历一个月的痛苦的煎熬,之后不停地要靠着药物维持容貌,甚至忍受每个月圆之夜的奇痒无比,她都要变成司徒嫣。
想着这里,段亦风眼眸中尽是痛苦,现在才明白,他一时的错误,竟然也害了自己爱的女子……
此时,记在段亦风独自站在原地,深深地陷入回忆之时,却丝毫没有留意周围。
不远处,一抹身影始终站在他的身后,黑暗中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是那双漆黑的眼眸却异常的发亮,只见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段亦风,才迈着阔步离去,之时那紧握住的大手却一直再也没有松开过……
***
午后的阳光和煦,在后花园的上空徘徊,满园色彩嫔纷的菊花,娇研欲滴,映衬得旁边的池水荡漾,一片空明,飞花入池畔,了得金鱼戏嬉。
司徒嫣一头墨发云髻,金钗珠饰,浅粉色的长裙裹着微微丰盈的身姿,正领着几个宫女刚从慈宁宫请安回来,正朝着凤仪殿的方向走去。
金碧辉煌的凤仪殿门前,龙飞凤舞的写着凤仪殿这三个大字。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门前白玉石阶梯层层而立。石雕的凤凰展翅欲飞,分别屹立在两边,高贵不凡。
而此时门前多了几道身影,司徒嫣不禁奇怪的停住脚步,秀气的细眉微微挑,这凤仪殿今天还真是热闹。
“娘娘,怎么会多了这么多人?”芳华最先走过去看了一下,随后走到司徒嫣的身边,低声的说道。
宫门前的人明显一惊听见脚步声,于是就在司徒嫣走近前,便恭敬的行礼:“娘娘。”说话的是侍卫队长吴卫海,司徒嫣看着他们在门前的守着,司徒嫣的心里燃起一抹不安,为何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时,徐公公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娘娘进去吧,皇上已经在里面等着娘娘了。”徐公公恭敬的朝着皇后娘娘说道。
听见这话,司徒嫣嘴角勾起绝美的笑容,毕竟皇上已经很久没有来凤仪殿了,于是便快速走进了凤仪殿。
此时,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都在外面守着,谁也不敢进去,等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召唤。
大殿上,宇文睿正歪斜的落在上首的座榻上,一双眼睛似睡未睡的半眠着,司徒嫣迈着莲步盈盈走了上去,柔声的说道:“臣妾参见皇上……”
只见皇上密且直的睫毛眨动了一下,忽然睁开来,看着不远处的司徒嫣,一双黑眸幽深如千年的深潭,深不可测。
这样的眼神让司徒嫣有些莫名的不安,避开他的视线,望着他的手,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状似很无聊,却又带着丝丝隐晦的怒气,低沉的声音慢慢响起:“嫣儿,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朕不知道的呢?”明是好奇,实是怀疑,语气中带着带着某种意味深长。
司徒嫣心中一怔,一张脸苍白无比,不解他为何又突然这般问自己,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说道:“皇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妾还有什么事您会不知道?”
“是呀,你有什么事情我会不知道?”宇文睿淡淡的开口,却莫名透露着另一种思绪。
“皇上,嫣儿最近一直都很安份,并没有再做任何事情。”司徒嫣咬着唇,看着十分委屈的模样,“嫣儿现在一心只是想养好胎……”
说着她又停了下来,她楚楚可怜抬头,眸子在烛光下闪着点点泪花:“皇上,你说过会永远爱嫣儿,会永远信任嫣儿,为何……”
宇文睿蹙起了剑眉,黑眸中却看不出任何的心思,将她安坐在榻座上,淡淡地说道:“你好好休息吧,朕还有事,先离开了……”
话落,宇文睿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凤仪殿,整个大殿顿时只剩下司徒嫣一人。
泪水却随着眼角一滴一滴的落下,司徒嫣眼神有些黯然,那白皙的玉手不知觉间覆盖在自己的小腹上,心中不禁暗暗地说道:“皇儿,如今母后全部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你一定要平安的出世……”
此时,离开的宇文睿并没有回御书房,而是不知不觉直接朝着惠宁宫走去。
很快,宇文睿在一声通报声中,迈着阔步走进惠宁宫。
整个惠宁宫就在一片惊讶中迎接皇上,“参见皇上……”
“都起来吧!”宇文睿不着痕迹地轻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到云静初的身上,似乎思量着什么,但很快收回思绪,阔步走向最前面的惠妃,开口说道:“惠妃,你给朕弹首曲子,就是那日你弹给朕听的那首……”
他说完,便朝着在大殿上高处的软榻走去,很快卧座了下来,斜睡在上面,也不管惠妃愿不愿意,因为这就是一种沉声的命令。
宇文睿知道这个惠妃并不像他后宫里别的女人,只要他给一个笑脸便欢喜得像得到了整座天,她是与世无争的,独特的,还有她身边的一个人,都让自己无法忽视,不能不去在意。
“那日那首曲子真的弹的不错,相信这个教你的人一定用心良苦。”宇文睿嗓音如酒酿般醇,悦耳动听,全然没有往日的霸道暴戾,这是一种许久并未呈现的模样。
“娘娘,您的琴……”云静初将琴抱了进来,清冷的目光扫了一眼上面的宇文睿,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看来之前她故意去找段亦风的那一场戏,有人已经看了进去,而且还很入戏……
“嗯,好的。”惠妃柔柔地点了点头,云静初很快将琴摆好,然后重燃了一支薰香,大殿上,清香缭绕,琴声悠扬响起,是那般的温柔,就好像温暖的手,柔柔的抚摸着人的头,使人忍不住想安然的入睡,宇文睿就在这样熟悉琴声里睡着了,很久很久了,这是一种不曾有的安全感,让他的心莫名安静了下来,他知道,她就在这里……
好一会儿,惠妃一曲完了,见皇上没动静,不由得蹙眉,看来皇上是睡着了,只是眼下如果一叫皇上,皇上必然醒了,不叫吧他睡在这软榻上,万一等下龙颜大怒,那可怎么办?
“娘娘,无须担忧,皇上他睡不久的……”云静初看出了惠妃的思绪,上前小声的说道:“今夜,很快便会有人来将皇上吵醒。”
惠妃看了一眼云静初,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于是便开口吩咐道:“静初,现在已经起风了,你去拿一件薄毯来给皇上盖上,以免龙体抱恙。”话落,惠妃感觉自己有些不舒服,便立刻朝着里屋走去。
“是,娘娘……”云静初恭敬的应声,便拿了一件薄毯走了出来,冷冷的看着那曾经最熟悉的睡颜,此刻心中却没有任何爱意,有的只是恨,想着他下令杀死沈家一百多人,自己就恨不得将手中的被子直接将他捂死……
细手将薄毯一捏,努力的压下心中的思绪,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将手中薄毯往他身上一盖,便头也不回走到了下方,美眸中竟是厌恶的神情,她早就没有爱了,如今除了恨就是恨,试问面对一个恨之入骨的人,要多大的忍耐才能做到这样的面对面?
想着,便将视线落至窗外,看着窗外那随风摇摆的树叶,心中不禁暗暗说道:“看来,这个风只会越来越大……”
凤仪殿,司徒嫣换上一身轻便的宫装,斜靠着长椅,微抬眼眸看着芳华,再次确认道:“你的确没看错?”
芳华递上盛着茶的白玉杯,“奴婢刚刚看的很清楚,皇上是去了惠……”
“很好。”司徒嫣打断芳华的话,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过头看向一边的芳华,问道:“芳华,事情都准备好了吗?那人有没有没问题?”
“娘娘放心,不会出现任何意外。”芳华的神色中带着一丝的阴狠,看向自个的主子。
司徒嫣依旧是那淡雅的笑容,示意芳华到自己的身边,如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