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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
赵烈注眉头都没皱一下,从怀里抽出一根一尺长的粗铁棒。
只见他两手齐用,铁棒不断地从他身上摸出来,又不断地接在一起。
最后接上的是枪头。
红缨在烈日下红得夺目,宛如一朵鲜花。
一枝丈八铁枪,他只用了短短一句话时间装好。
这句话就是:“我要他一枪捅在我心口而死。”
这算是什么比武?
刘过的自信在飞快地消失,他的铁枪已不再有往日的霸气。
赵烈的胸膛几乎是自动地送到他枪尖上的。
刘过的铁枪深深扎进了赵烈的心口,从背上露出了枪尖。
观众们已有许多人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这种残酷的场面。
就在林姑娘刚叫出一声好时,赵烈的铁枪突然射出。
两代枪王。两杆铁枪。两朵红缨。
他们的结局却几乎完全一样。
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被这两个女人左右。是为了金钱、武学,还是美色?
三姨娘咯咯脆笑道;“第二个出场的人请站出来吧。”
于是宋长风和段樵走到了一起,默默对视。
三姨娘柔声道:“这位是五十年前误传已死的‘酒王’段樵,他今天会杀死他的亲孙儿宋长风。”
林姑娘冷笑道:“宋长风,想想段樵是怎么不顾廉耻地污辱了你的母亲,又逼死了你的父亲。今天是你报仇的最好机会。”
宋长风收刀,转身就走。
段樵也收刀,跟着宋长风往外走。
林姑娘冷叱道:“宋长风!”
三姨娘也媚笑一声:“段樵?”
宋长风站住。段樵也站住。
林姑娘恨声道:“宋长风,当年若不是我妹妹收留了你,你早就被段樵害死了!你难道不想想,小雪是怎么对你的?她为了让你体会出刀法中的精义,不惜以身相殉,成就了你。这些你都忘了吗?”
宋长风转过身,冷冷道:“没有,我没有忘,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可那是我和小雪之间的事,与你无关。我这次答应你来这里,本来就纯粹是为报答你当年对我的好处。但要我杀我的爷爷,我办不到!”
段樵也冷笑着转身,盯着三姨娘,嘲弄地道:“你的那点点迷药,也想糊弄老夫?老夫看在一夜夫妻的份上,也就不再追究你了。”
他转过脸,老泪纵横地看着宋长风:“我今天才知道,我的孙子是‘刀王’宋任风!”
宋长风喃喃道:“走吧!”
徐东海一亮相,更是轰动全场。
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谁是我儿子?”
阿三扯下蒙面布,怒吼道:“老子就是!”
他一下冲出队列,跳到徐东海身边,狠狠一个耳刮子扇了过去:
“你害死了我娘!”
徐东海没有闪避,腮帮子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却大笑起来:“好狗日的,有两下子,咱爷俩还打不打了?”
“要打也要回去以后再打。”阿三恶声恶气地道:“你乖乖地到我娘坟上磕一天响头,没准老子还能饶了你!”
林姑娘气得直哆嗦,三姨娘也笑不出来了。
这哪里还是赌博和比武?这不简直成了“认亲会”
了?
林姑娘转头,厉声喝道:“你们二十七个人,是不是愿意为我生,为我死丫’
“是!”
二十七人齐吼,声势惊人。
林姑娘满意地点点头:“唐点点出列。”
俊秀文弱的唐点点果然也是蒙面人之一。
他文质彬彬地深施一礼,微笑道:“三姨娘,点点给您老人家请安了。”
三姨娘笑靥如花:“好好,乖儿子,真懂礼貌。”
唐点点笑笑:“不知三姨娘裙下哪位高手肯指教?”
王姨娘摇头:“这一阵算是我输了。点点,你回家里去吧。”
唐点点又是一躬声:“谢三姨娘!”
他转过身,又对林姑娘深施一礼:“林画眉,我已为你胜了一场,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那件暗器是怎么做的?”
林姑娘冷冷道:“过了这阵子,我自会告诉你的。”
唐点点呆了一呆,施施然走进家门:“原来你是骗我的。早知道我就不去了,真是的!”
下一阵,林姑娘手下出场的,竟然是“偷王”范宁儿。
范宁儿在苦笑:“林姑娘,在下虽然答应过为你生,为你死,也因此而上过你的床,但很遗憾的是不曾见过你的庐山真面目。若是在下能在死前一睹芳颜,则死而无憾矣!”
应该说,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可林姑娘却生气了:
“胡说八道!还不快动手,给我杀了马山君!”
马山君冷笑:“你以为俺是那么好杀的?”
三姨娘的脸色突然变了,因为她发现,马山君的神态,全然不像是已被迷药控制的。
要命的是,连阿三好像也没被控制住。
这是怎么回事?是迷药失效了,还是手下这些人都不怕迷药?
林姑娘也吃惊地回顾着手下的“死士”,却见他们的目光都极不像一个“死上”了!。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
林姑娘突然飞身而起,跃出人群,如飞而逝。
三姨娘也嘶声叫道:“你们还不快给我杀了马山君!”
没有人动手。那些“手下”都用冷冰冰的目光瞅着她,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们……你们想造反?难道你们不想活了?”
三姨娘惊恐地一步步退向大门。
可在她背后,唐点点的笑声响了起来:“如果你不怕死,我手里有一件很有趣的东西等着你——一种很厉害很厉害的暗器。”
第十六章
一场离奇而残酷的搏杀被阻止了,究竟是什么力量发挥了作用呢?
郭四季皱着眉头,苦着脸,叹着气:“我现在一直在犯愁。”
罗隐关切地摸摸她的额头,柔声道:“犯什么愁?能告诉我吗?”
郭四季道:“我一直想不出一个词儿,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罗隐看她忧心忡忡地转着圈子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好笑:“那你现在又是什么心情?”
“要是能说出来,我还会犯愁吗?”郭四季咬着红红的嘴唇,愁眉苦脸的。
罗隐只好不说话了。
“我现在还有一件事情犯愁。”郭四季忍不住又开了口。
这次罗隐学乖了,紧紧闭着嘴,看着她笑。
郭四季飞红了脸儿,水汪汪的大眼睑一瞟一瞟的:
“我愁的是……怎么才能……告诉你,让你明白……
我有多么……多么爱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埋越深,小手慢慢绞着衣角,动人之极。
罗隐动情地托起她的下颏,微笑道:“好好亲亲我,说一些我爱听的话就行了。”
郭四季痴痴地望着他,摇头道:“不够,还不够……”
她喃喃地道:“你竟然肯把香木剑切成碎片,让中了迷药的人清醒,让他们彼此不再残杀,我连想都不敢想。”
罗隐诚挚地道:“若是换了你,你也会这么做的。”
他肃穆地望着西边的天空,缓缓道:“我师父把香木剑传给我的时候,就告诉过我,香木剑代表了医者之仁,它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救人的。”
郭四季仍然摇头:“不,你师父不过是说说,你却是真的这么做了,还毁坏了你们这一派的宝物。”
她叹了口气:“我想了这许多天,才想出一个办法,或许可以稍稍表示我对你的……爱意。”
罗隐笑了,他觉得郭四季有时候会产生一些很古怪的念头。
郭四季红着脸儿,抱紧了他,在他耳边悄声道:“这个办法就是——我给你……给你生许多……许多许多……
儿子和女儿……”
“这个办法不好!”
罗隐断然拒绝,将她扶起来。
郭四季顿时大怒:“你不想娶我了?”
罗隐附着她耳际笑着说了几句什么,郭四季的脸一下更红了。
徐东海和阿三、马山君、段樵、宋长风、范宁儿等人都来向罗隐道谢辞行,然后都愉快地走了。
郭四季却很吃惊罗隐为什么还不想走。
罗隐苦笑:“呆几天再看吧,事情还远没有结束呢。”
郭四季膘着他,微笑道:“你是不是在等某个人?”
她指的当然是被唐家赶出大门的陈黑儿。
罗隐叹道:“实际上我只不过是要……”
“我知道,你是要救人。”郭四季抿着嘴儿乐:“就跟当时救我似的。”
罗隐摇摇头,正色道:“你这几天看见万无忌没有?”
郭四季一怔:“好好的提起万无忌干什么?”
罗隐道:“他一直没有露面,这中间难免又有什么古怪。段樵是他的主人,他本不该不出来跑腿的。”
唐乖乖痴痴地托着腮,好像是在认真地听唐点点讲故事,其实心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唐点点正说得兴致勃勃,手舞足蹈。
“其实林画眉不晓得,我早就和偷王范宁儿合计好了,刚去林家不到三天,范宁儿就将她珍藏的那件暗器偷到了手,又转交给了我。”
唐老婆婆慈爱地嗔道:“为了一件暗器,冒这么大的风险,真是的!”
“奶奶,这可不是一件很普通的暗器。”唐点点认真地道:“至少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该怎样拆卸它。”
他突然跳起身,跑向自己的密室:“不行,我一定要马上弄清楚它是怎么做出来的!”
唐老婆婆看着他的背影,满意地叹了口气:“点点这样的好孩子,才真正是唐家的子孙呀!”
唐乖乖漫声应了一句;“哦——”其实她根本就没听清奶奶在说什么。
唐老婆婆咳怪地轻轻拍了她一下:“乖乖,又想心事了?”
“没有,没有啊。”唐乖乖惊醒了。
“跟掉了魂似的,还说没有?”唐老婆婆苦笑道:“我劝你还是忘了他罢(奇*书*网。整*理*提*供)!你没见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姑娘了吗?”
唐乖乖的脸红了,恼羞成怒地啐了一口:“鬼才想他!”
范宁儿哼着小曲,愉快地在城外路上走着。
但当他走到一片树林边,看见林姑娘从里面走出来时,便再也得意不起来了。
“偷王范宁儿,你偷了我的暗器,还给我!”
林姑娘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恨和羞恼。
范宁儿似乎大吃一惊:“没有啊,不信,你可以搜我的身!”
林姑娘冷笑:“你别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
范宁儿苦笑道:“好歹咱们也做过两夜夫妻,你真忍心杀我?”
林姑娘冷笑:”你别臭美了!陪你们睡觉的,不过是我训练的一些婢女。你以为凭你们的德性,也配和我亲近吗?”
范宁儿一下呆住了。
林姑娘逼近几步:“别磨蹭了,还给我!”
范宁儿无奈地道:“我已经交给唐点点了,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拿它作什么用。”
林姑娘的眼光一下变得惊慌了,她的声音里也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你……你为什么……偏偏给他?”
“世上只有他是‘暗器之王’啊!我不给他还能给谁?
反正我留着那玩意儿,一点用处也没有,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林姑娘跺跺脚,飞也似地往城里跑。
范宁儿又得意地笑了。
这么轻松地就摆脱了林姑娘的纠缠,他实在无法不得意。
可是,当他走近一破庙,看见一个儒生打扮的年轻人走出来时,面上的笑容一下变得比哭还难看了。
林画眉流星赶月一般冲进唐家,嘶声叫道:
“唐点点——唐点点你千万不要动那件暗器呀!”
几十个武士闻声而动,连续扑击,想阻止住林画眉。
可他们很快都倒在了地上,身上尽是各种淬毒的暗器。
那最他们自己发出的暗器。
余下的人都站得远远的,做着姿势,却无人敢再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