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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仁修无法再克制那份理智,已经全都脱离了链条,他疾步而下,他奔向了他们。
顾敏,我今生最想做的事,就是——
他一下从她的怀里抱过了孩子,他站在了她的前方!
就像是现在这样,没有其他。
番外篇 番外(4)前继之回不了家
医生诊治的结果是,向宸因为发烧而引起了肺炎,所以必须要住在医院里继续接受治疗。
唐仁修并不放心,更是直接将方扬请了过来。
此刻,方扬也为向宸做了全身检查,向宸已经昏沉睡了过去。
唐仁修这才稍稍放了心。
“宸宸,宸宸,没事了……”耳畔,是顾敏哄着向宸入睡,她一直都守在床畔,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去。
他望着顾敏,只见她的脸庞,是劫后重生的惶恐,那安宁里还带着一丝彷徨。而向宸小脸通红,他是如此脆弱渺小。
那是他的妻子,那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就能让他们这样的孤苦无依!
方扬在侧叮咛安抚着,而后又是对着唐仁修道,“二少,这里我会看着照料,请放心。”
他并不想离开,他只想留在这里,陪着顾敏,陪着向宸,陪着他们一起。
可是,却还是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解决处理。
他想要说些什么,比如说是宽慰的话语,告诉她一定都会好起来,可是却发现是那样的无力,如此的苍白。
唐仁修眉头更是紧皱,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他别过脸去,只能转身离开。
夜里边,唐仁修才又来到医院里。
向宸又睡下了,那张小脸上那被病痛折磨的痛苦之色淡去了许多。
顾敏说,“宸宸已经退烧了。”
唐仁修沉默着道,“今天晚上,我留下来,这里我看着,你回去。”
顾敏又说,“不用了,我留下来就好。”
唐仁修不着痕迹地用余光去瞧她,却是清楚发现她眼下的黑影,她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好好睡过!
他突然怒气来袭,竟是如此怒自己没有好好对她!
“这里我来看,你回去!”话一出口,却是发现声音冷到如此!
“你要留,你就留,我留不留,是我的事情。”顾敏也犟了。
“儿子想见我,我留下来!”他早知道她的固执,从来都知道。
顾敏轻轻蹙眉,却也是不愿意听从,“所以我说了,你可以留下来……”
他愈发不忍起来,对着她的时候,他怎么就能耐心全无?
顾敏,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能好好去休息?
他不等她说完,直接打断了她,他所能想到的理由,最果决最有效却也是无情的,“我不想看见你!”
话一出口,她就沉默了。
唐仁修看见,她用一种深沉而又受伤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垂眸一敛,不愿意再去看她。
“你回去!快走!”他动了动唇,只让她快离开!
末了,只是看见顾敏为向宸捏好了被角,她嘱咐了一声“明天你等我过来再走”,这才离去了。
这一夜,唐仁修在病房里陪着向宸看了他一晚上,他并不困顿,只是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好好瞧过自己的孩子,那样的仔细。他只怕以后没有时间,可以这样放肆而安宁的看着宸宸。
这么看着看着,却也是入了迷。
宸宸的五官,真的和他如此相似,每个人都这么说,他也是这么认为。只是他却是知道,那骨子里的纯净,却不是属于他的。宸宸的眼睛,哪里是会他所有的,那是只有顾敏才会有的干净无争。
唐仁修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向宸睡着小脸。
还要多久,他也会长成像自己一样?
唐仁修发现那时间太漫长,而他来不及去细数,他已经没有时间去等待那样的悠长岁月。
早上向宸醒来,很是高兴和兴奋,唐仁修陪着儿子和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同样也问起了他生病的原因,“你弄湿了衣服,怎么也不告诉妈妈?”
向宸说,“因为妈妈好忙喔,我不想妈妈担心嘛。”
不想妈妈担心。唐仁修一听这话,心中顿时不自觉的柔软。
在他不存在的那五年里,宸宸,你也是这样懂事的陪伴着妈妈吗?
唐仁修微笑,他轻声说,“以后再弄湿了衣服,一定要立刻说,不然你要是再病了,妈妈更担心了。”
“我知道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向宸允诺。
这一刻,唐仁修却是相信,哪怕他不在了,可是向宸还在,在顾敏的世界里,还可以这样的温柔存在。
顾敏,我也已经不再惧怕,因为你不是一个人。
你真的不是。
不过一会儿,顾敏就带着熬好的热粥过来了。那小小的保温壶,唐仁修一眼就可以算清楚,不过是两碗粥。
她无声递了一碗过来,他默了下道,“我吃过了,不饿。”
母子两人就在病房里喝粥,唐仁修也就在一旁静静看着。他闻到了热粥的香气,是顾敏亲手烹煮的,她喜欢在煮粥的时候放一些糯米,听她说是因为这样吃起来更为柔糯入口。他有多久没有再尝过她亲手做的饭菜,那种味道,好似还在味蕾里,让他如此想念。
顾敏,我曾说过无数个谎,但是我真的,真的好喜欢吃你做的东西。
母子两人喝过了粥,向宸就要吃药,但是小家伙怕苦,怎么也不肯听话。顾敏在旁哄了半天,也不见效果,向宸更是将糖浆全都吐了出来。眼见如此,唐仁修眼眸一凝,顾敏焦急没辙,他也是在想办法。
究竟要怎么样,怎么样才能让宸宸乖乖吃药?
唐仁修的脑子里却是突然一片空白,但是忽然的,又想到了谁曾经叮咛过的话语,这个时候在不经意间跳了出来。
他二话不说,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唐仁修走在回廊里,他瞧见一个护士拿着药水迎面走来,他拦住了她询问,“护士,请问一下,哪里可以卖水果罐头?”
“水果罐头?”那护士被突然阻拦,她愣了下后回道,“楼下的小超市里好像就有,你去看看吧。”
“谢了。”他道了声谢,赶紧就往楼下奔走。
那是底楼处,确实有一家小超市,是为这里的病人和家属提供必需品的。
唐仁修走了进去,他问了那超市的店员,“水果罐头在哪里?”
那店员指了个方向,唐仁修就朝那架子走了过去。
在那架子上,果然看见了很多水果罐头,有黄桃的,有橘子的,还有各种种类的,那么多那么多……唐仁修驻足在前方,却是一时间不知道要挑选哪一种。只是想到了之前去北城的时候。
那一次去北城,他找上了孙氏的总经理,让他帮忙调派顾敏去北城出差。到了北城后,正是儿童节,因为向宸吵着要见小贝,所以李阿姨就带着他回去了。后天隔天下午,唐仁修就联系了李阿姨,在傍晚的时候去接向宸回来。
就是在那一天,李阿姨见到了唐仁修,她和他说了许多话。
那些小声叮咛温柔的话语,唐仁修现在还记得清楚。
李阿姨说:唐先生,顾小姐她从来也没有说过自己的事情,我只是来带向宸的,我也知道自己不该说太多,但是女人一个人带着孩子,很不容易的,你要好好待她。
唐仁修点了个头。
李阿姨后来又告诉了他一些有关于顾敏和向宸生活上的琐事,包括向宸体质偏弱,到了冬天尤其格外生病的情况。
李阿姨说:每次生病了,顾小姐就会给向宸买水果罐头,一吃水果罐头,向宸就会乖乖吃药了,他可喜欢吃水果罐头了……
水果罐头。
那是什么?唐仁修并不知道。
在他所有的记忆里,那个东西对于他而言都是陌生的,没有人为他买过。
可是唐仁修想,那一定是很美味的,所以才能让向宸听话。
只是这样的时刻,他却一次也没有为向宸做过。
现在,唐仁修瞧着这架子上的水果罐头,那一个个玻璃瓶子,装满了鲜甜的果肉,却好似不单单是食物而已。
是他所没有给予的父爱,是他第一次为他的儿子,在他生病的时候,去买来他最想爱吃的水果罐头。
唐仁修心头一热,他只是沉默着拿过那些水果罐头,一一放入篮子里。
买回了水果罐头,向宸的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光芒,那是惊喜的光芒,他看的清楚。
而就连顾敏,她的眼底也有着诧异。
她仿佛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等到他告别离开走出病房,在那楼道里,她追了出来。他听见了她的脚步声,更听见她喊他的名字,“唐仁修!”
“你为什么会来?”顾敏问道。
唐仁修回眸瞧向她。
为什么会来。
你想知道那原因吗?
为什么会来,他确实不该来,他该更狠心一点,这样才够绝情,这样才可以割断一切。
顾敏,或许又是我错了。
他缓缓开了口,“就算我再不想看见你,他总是我的儿子。”
可是,可是我却还在想,希望自己能在宸宸的生命里,留下一点什么。
比如说,宸宸,你的爸爸,曾经也在你生病的时候,为你去买过水果罐头。
比如说,阿敏,我和你一样,都是爱着宸宸的,爱着我们的孩子。
在医院住了数日后,向宸终于在医生的允准下要健康出院了。出院前一天,唐仁修前来陪伴守夜。
向宸问,“爸爸,那你明天回家吗?”
他回答,“明天不回去了。”
“那后天呢?”
“不回去了。”
“大后天呢?大大后天呢?”向宸继续追问。
孩子天真的询问,带着这样的渴望,唐仁修却是无法回答。
宸宸,回家的路太远。
爸爸回不了家了,已经回不去了。
因为我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番外篇 番外(5)前继之算不到你
次日就是向宸出院的日子,唐仁修却是没有等到那个时候,再接送他出院。只是等到顾敏到来,他这才方又离开。
向宸在朝他挥手,“爸爸,拜拜。”
唐仁修朝他点了个头,他的视线扭转而去,瞧见了顾敏。
这几天,她没有再在医院熬夜,所以起色看上去还不错。至少比起之前来,是要好上许多,不再是什么苍白憔悴。
忽而,她的双眸对上了他,好似要说什么,好似要问什么。可是最后,什么也没有。她的无声对视,已经诉说了太多,从她的眼神里,他已然能够清楚了解。
唐仁修默然,他却是没有了笑容,他笑不出来。
只是冷漠地迈开步伐,从顾敏的身边毅然走了出去。
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看见她的眼底,是深沉无边,是一抹落寞。
他握紧了拳头,不容自己有一丝的动摇。
走出住院大楼,唐仁修想到自己一向会对自己所说的话语: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可是现在,他必须要对自己残忍,对自己最为残忍,才算是对她仁慈。
唐仁修,这一次我的敌人,不是别人,是我自己。
唐仁修走出了医院外,谢文开了车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唐仁修眉宇之间已经是凛然,“联系好了?”
“已经联系好了。”
“那就出发吧。”唐仁修沉声命令,立刻就是动身!
滨城距离港城并没有太过遥远,开车过去需要六七个小时,而坐火车的话,依照最快的那一列,不过是需要两个小时。
事先赶去滨城,已经计算了时间,所以时间方面是充足的。
谢文直接开车前往滨城。
唐仁修闭着眼睛在休息,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泛起了一丝黄昏的金黄色来,已经是傍晚。
车子开到了酒店,他们即将就在酒店里和会面的人碰头。
稍作休整,谢文瞧了眼手腕上的表,“二少,时间已经到了。”
现在已经近六点。
唐仁修起身,他们两人从套房里坐电梯而下。
而后来到了定下的包间。
华丽而简约的包间里,除了唐仁修以及谢文外,并没有别人。时钟渐渐接近六点,六点却还是未到,就有人纷纷到来了。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