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几句话讲得贪残骄狠,狂傲无比。慧明大师口念“阿弥陀佛”,眉头方自略蹙,身旁站立的的林凝碧姑娘,早已忍不住,冷冷道:“我们虽然年纪轻轻,但掌中长剑,与囊内金钩,却专门扫除凶残暴戾,自大骄狂,有害人群的魑魅魍魉!反正大家都去伏牛山,现在先行比划,或是到后再说,淳于俊、林凝碧定然奉陪,领教领教尊驾在狂傲无比的语气之后,到底身怀什么样的夺命迫魂惊人绝技!
夺命郎君刁小五残骄妄的目光,由淳于俊脸上,移转到林碧凝身上,仿佛越发冷酷慑人。但或因忌惮这位慧明大师,并未暴怒,只是极其深沉森冷地说了声:“女娃儿不知天高地厚,我们伏牛山见。”
语音才出,人已腾身,宛如一支玄色脱弦急箭,射下峰顶,等到最后的‘伏牛山见’入耳,业已渺无迹影。
慧明大师摇头叹道:“武林人物如此争名逐利,寻仇凶杀,大概江湖劫难方长,非经一次大大刀兵,不会清干!东瀛妙道,天魔寨主,夺命郎君,这三位盖世魔头,先后一起赴豫中,定然把那座伏牛山,搅成人间地狱,罗刹屠场!老僧本似抑仗我佛慈悲妙旨,度化群生,但伏牛山范围颇广,万一去得稍迟,难保没有东洞庭山这种杀人惨剧再度上演。只得即刻起程,至于掩埋云山隐叟彭刚遗骨之功德,竟欲奉烦二位施主了。”
淳于俊、林凝碧双双低头应命,慧明大师含笑摆手,月白色的僧衣一飘,已上东洞庭山绝项。
掩埋云山隐叟彭刚的两段残尸,自不甚难,但淳于俊在筑好那三尺孤坟以后,才瞿然想起,所获上有隐语的半幅素绢,竟忘下告诉慧明大师,遂向林凝碧说道:“照这位彭老先生舍命保全秘密的情形看来,‘天外之天’所在定极难寻。东瀛妙道仅仅抢去右半幅素绢,不曾得到这洞内之洞,天外之天两句隐语,慧明大师等更是盲目搜寻……”
林凝碧接口道:“俊哥哥,我们不是奉了南荒睡尼之命,阻挠东瀛妙道,不让他找到‘天外之天’么?这意想不到的素绢,两句隐语,促使东瀛妙道难参真意,不得正途。而我们若能暗中设法探悉右半幅素绢上写的是些什么字迹,也许能让这一个武林魔头,在伏牛山中到处乱跑,而我们反而能悄悄找到‘天外之天’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间秘境!”
淳于俊觉得林凝碧这种想法颇为有趣,遂点头称善,一同扑奔河南,但他们以为云山隐叟彭刚,是死在东瀛妙道手里,却系弄大冤枉,东瀛妙道也一样地迟到东洞庭山半步,而毫无所得。
原来东瀛妙道法号“洞玄”,生平最好女色,但也自创“三不近”信条,即非处女不近,非出自愿不近,非事后甘心受他恩惠补偿者不近。
三年前神州四异在六盘山争奇斗胜,东瀛妙道洞玄真人好容易弄到少林护僧,东海三剑,及天魔四煞的九颗头颅,以为可以独擅胜场,哪知西域酒神所带的一盘人耳,南荒睡尼所带的“龙渊宝剑”“吴越金钩”,亦自件件不凡,更为北邙鬼叟弄来一颗“浊世狂生”司马藻的项上人头,压倒一切。
六盘山会罢,整整三年未曾杀人,未亲女色,只急得这位“东瀛妙道”终日面红如火,暴跳如雷,好容易才探出太湖东洞庭山绝,所住的一位“云山隐叟”彭刚,生平足迹,遍历天下名山大川,可能知道“天外之天”,究在何处。
“云山隐叟”彭刚,也是天生傲性,虽因武功不敌东瀛妙道甚远,但被他恃强硬迫之下,怎愿吐露真情?只告诉东瀛妙道,在何南伏牛山中,有一处妙境,名叫“天外之天”,命他自去寻找。
话说东瀛妙道要想追问底细,彭刚嫌他太过高傲骄狂,坚不吐实,一连相持两日,东瀛妙道虽怀绝世武功,惟遵约在未曾寻得“天外之天”以前,不能杀人,只得悻悻而去,准备第三日上,再来加以追问。
谁知第三日深夜,那欧阳一缺居然也率“关东三煞”,寻上门来。
欧阳一缺也是来追问“天外之天”所在,但他却与东瀛妙道的用意不同,是想觊觎“天外之天”所藏的那粒“天香豆蔻”,与“百化拳经”、“一心剑谱”。
云山隐叟对东瀛妙道都不肯说,怎会向欧阳一缺有所泄漏?
但欧阳一缺倚杖人多势众,与关东三煞合手联攻,彭刚身负七处重伤,自知难活,遂一面尽力应战,一面暗中把身藏一幅隐语素绢,撕毁半幅,吞下腹内。
所以欧阳一缺等把云山隐叟彭刚追到山泉之侧,腰斩两截以后,只在身边搜去右半幅上写着“山上之山,谷下之谷”的隐语的素绢。
洞玄真人第三日清晨来时,云山隐叟彭刚早化异物,遂在无可奈何下,自行寻找这“天外之天”的秘境所在去了。
伏牛山地处豫中,重山叠嶂,万壑千峰,其中云山灵奇奥妙之境不少。
淳于俊、林凝碧日夜兼程地赶到伏牛山后,因地势太广,一时哪里遇得上分头来此,寻找“天外之天”之人,空自拿着半幅素绢,不知寻了多少幽深古洞,也未曾有丝毫发现。
这日二人正坐在一座危峰峰腰的大石以上,面对一条细细飞瀑,相对皱眉之际,突然潭水微红,林凝碧“咦”了一声,仔细看去,发现有大量血水自飞瀑之中流下。遂指飞瀑,向淳于俊叫道:“俊哥哥,你看这飞瀑流水之中,居然会有大量血液流下,可能有人在峰顶格斗受伤,我们上去看看好吗?”
淳于俊答道:“我们既来这伏牛山,也就不必再忌惮怕事,只要小心谨慎,上去看看何妨?”
峰腰峰顶不过数十丈距离,以两人功力,未消多时,便已寻到那条飞瀑的发源之处。
林凝碧好奇心切,见那飞瀑之中血水越来越浓,快到峰顶时,并有一种刺鼻奇腥,遂抢先几步急纵,跃登一块嵯峨怪石,向飞瀑发源的石槽内一看,不由惊得回头,向淳于俊叫道:“俊哥哥快来,你看这石槽之中,被谁杀死了好一条怪蟒!”
淳于俊自三丈以外,一式“寒沙落雁”,轻轻纵到林凝碧身旁,果见那条广约丈许的石槽中,有一条粗如水桶,长逾两丈的红鳞怪蟒死在其内,七寸之间,一个碗大伤口,腥血如泉,不断渗入飞瀑,流往峰下。
这一大条罕见的红鳞怪蟒,自然凶毒绝伦,可见除蟒之人,定然不是寻常身手。
淳于俊正在忖度是慧明大师、东瀛妙道、还是夺命郎君刁小五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脆生生娇笑。
笑声只有五六尺远,淳于俊、林凝碧不由大吃一惊。暗想,以自己内功修为,周围三五丈以内,飞花落叶,俱应警觉,怎的会在这近距离突有笑声传出?
双双回身愕然看去,只觉眼前一亮,原来崖旁一株古松的树干上,斜倚着一位年约三十上下的白衣少妇。
林凝碧本来就生得冰姿玉肤,冷艳无双,但在这位白衣少女面前,却不禁微觉逊色。
这白衣少妇,周身骨肉匀称,肤如凝脂,一张弹吹得破的脸庞上,无论眼耳口鼻,都以最美的形态,加上最适当的位置安排。
美,真美,美得委实撩人。慢说淳于俊这等风流潇洒的少年豪杰,连林凝碧与对方目光一触,也觉自然而然地滚生爱意。
白衣少妇那双水灵灵,娇滴滴,但不带半点妖,不带半点邪的目光,与二人一接之下,脸上浮起一丝娇笑,微启朱唇,又发出她那银铃般的声音说道:“这位小兄弟和小妹妹,怎样称呼?我看你们跃登峰顶身法,仿佛武功甚佳,但伏牛山中,近来群集当世武林中的厉害魔头……”
白衣少妇话犹未了,林凝碧因过于爱慕对方那副绝代姿容,竟一跃而前,拉着白衣少妇的柔荑玉手,抬头微笑道:“这位姊姊,实在长得太美,我真不相信尘世间会有你这样美人,我叫林凝碧,他叫淳于俊,姊姊的姓名怎样称呼?也告诉我们好么?”
白衣少妇似乎想不到林凝碧会对自己如此亲近!一种惊奇诧异神色,在妙目中略现即隐,看着二人,笑吟吟地说道:“江湖中最难得的,就是这种萍水相逢的互相倾慕之交,你们既然叫我姊姊,那我就不客气地叫你们碧妹妹,和俊弟弟了。”
说到此处,妙目流波地看了淳于俊及林凝碧一眼,微笑又道:“我姓文,你们叫我文姊姊好了,来历身分,以后再行细说。”
林凝碧觉得这位文姊姊,温言细语,吹气如兰,不但人美得无法形容,连气质也极其华贵,不由真把她当做亲姊姊,拉着白衣少妇双手笑道:“文姊姊,这泉水石槽中的红鳞巨蟒,是被你杀死的吗?”
白衣少妇点头笑道:“这条红蟒虽大,但并不甚毒……”
话到此,突然略一侧耳,低头笑道:“峰下忽然有人来,我暂时不愿露面,你们也最好相机应付。须知这个伏牛山内,好戏连内,精彩节目有得看呢。”
人随声起,宛如一朵白云,飘上所倚古松树顶,隐入崖壁上的萝蔓之间,形影之见。
淳于俊、林凝碧见这白衣少妇,虽仅轻轻一纵,但身法轻灵,几乎从来未见,不由一面钦佩,并暗地猜测这文姊姊是何来历,怎会有如此高明身手;一面又忖度峰下来的,究竟是哪路人物,凭自己耳边,竟毫无所觉。
二人心头转念之间,一声“无量寿佛”,忽起峰腰。淳于俊方自惊诧,山颠已出现一位羽衣星冠,长须飘浮的清癯道长。
道人一上山颠,两条锐利无比的灼灼目光,就射在林凝碧脸上身上,不停打量,对她身边的淳于俊却毫不在意。
林凝碧被道人看得玉面娇红,心头火起,不由柳眉微剔,正待发作,道人已自大刺刺地问道:“你们两个年轻人,可是久居伏牛山中?我想打听一处幽秘所在,如能相助,包管你们有莫大好处。”
淳于俊闻言,剑眉方自一轩,林凝碧业已没好气地答道:“你这道士,是不是被江湖人物推列‘神州四异’的东瀛妙道洞玄子?”
来人正是东瀛妙道,他数十年来,就仗这四字威震林,极少有人直呼“洞玄子”的法号。即令偶尔提及,也必被尊称为“洞玄真人”,所以听林凝碧认出自己身分,但神情语气,却又如此不恭,不由眉峰微蹙,目光一注二人,点头道:“这娃儿眼力不差,我就是东瀛妙道,你们知不知道‘天外之天’……”
林凝碧不等东瀛妙道话完,便即冷然答道:“天外之天还不好找?”
东瀛妙道听得林凝碧如此说法,面上立现喜色,急忙含笑答道:“我看你也是武林中人,只要告诉我‘天外之天’所在,我便传一套绝妙当今的‘游仙身法’给你!”
淳于俊猜出林凝碧是想捉弄东瀛妙道,生恐对方万一恼羞成怒,骤出辣手伤人,所以片语不发,右手紧握龙渊剑柄,一身功力,也全凝聚到了左掌之上。
果然林凝碧瓠犀微露,淡淡一笑答道:“常人死后入土,你们这些终卧日礼忏奉经的道士,大概死后可以升天了。你问的所在,既叫‘天外之天’,自然不在人间,要想找寻,必须先离开这红尘浊世。”
东瀛妙道见自己竟被林凝碧戏弄,愠色立聚双眉,沉声咤道:“女娃儿,休得找死!若不是我被誓约所限,你早已骨为飞灰,肉成血水!”
一直沉默不曾开口的淳于俊,闻言抱拳当胸,礼貌恭谨,但神色极傲地冷冷发问道:“洞玄老前辈还记得三年前的六盘山之约么?”
东瀛妙道见淳于俊居然知晓六盘山订约之事,不由微觉诧异